因为中间我缺失了太多时间，我有点不适应现代的生活。”

这些话在来的时候他还在犹豫要不要说的，那些其实是可以用时间克服的问题，他也认为自己可以克服，“你知道的，二战的时候没有这么多科技产品，这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但这个环境好像尤其让人安心，虽然已经进入秋季，今天的天气却尤其好，暖黄色的阳光从落地窗外投在他们身上仿佛也带着不属于这个季节的温度。

卡琳娜一直只是面带微笑，一个人的心防是没那么容易放开的，史蒂夫真的是因为适应不了环境吗？也许有这个原因，但影响其实很低，真正无法轻易接受的是亲人不在、爱人老去、物是人非。

“你的那位朋友可是科技的代名词，他可以尽最大的努力帮你适应，”卡琳娜其实并不了解美国队长其人，这也并不是一个患者，“事实上我只是大概的听说过你，但你绝对是一个英雄，我身边有许多人是你的粉丝。”

她这里的“身边许多人”指的是她曾经的精神病院病友，不止一个人和她说过自己是美国队长呢，连英勇事迹都会背→_→

这种赤/裸裸的夸奖就算听多少遍都觉得让人不好意思，特别史蒂夫本来也不是一个可以无赖厚起脸皮的人，放下看起来更局促了。

“我也有一个像托尼一样的朋友，他是一个很擅于伪装的人，但我觉得我们之间并不存在谎言，他会在你困难的时候成为你的后盾，每一个拥有这样朋友的人其实都是一种幸运，更何况，你们是战友。”

“是的，他是一个很好的战友。”这一点就算是史蒂夫也无法否认，“但在时间的长流中你不会只有一个珍贵的人。”

“当然，每个人都有父母亲人，有朋友同事，他们在生活中对你产生各种各样的影响，但时间不会重来，不可挽回的终究不可挽回，你的经历有不幸的部分，但更多的是幸运。”

他幸运吗？史蒂夫并不那么觉得，但他也不认为自己不幸。

“时间是一个很美好的词汇，别把它看得太残酷，它会让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一起活在后人的心里。”

掌心茶杯的温度已经没有那么温暖了，史蒂夫有些不认同这句话，“你不能否认它的残酷性，就算没有意外它也会缓慢的带走你最爱的人。”

“你说的没错，但它的残酷只是因为你在各种各样的原因之下没有或无法珍惜，而不是它本身的错，我觉得一辈子已经足够长久，足够你去完成人生的感悟。”

史蒂夫发现这个姑娘说话总是很艺术，这和她随性的打扮不符，不知道是不是职业所需。

命运这东西玄的很，他当年想要当/兵的时候也不会想到会发生后面那些事，尼克和他讲述那些过去事情的时候对于他来说其实一下子有些难以接受，崇拜他的人全世界数以亿计，但他在乎的人却只有那么些，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再也不会重生。

如果按这姑娘的话说的话，他错过的那些就只是他自己造成的，然而他从没有觉得自己做错过，他只是在履行一名军/人的天职，毕竟他原先身体就不那么强壮，能进军营就已经是难得的机会，可他想要的并不是错过那些时光。

“你不必怀疑自己，罗杰斯，你做的没有错，这也是命运的一种，人力有时候确实改变不了它，我想托尼会让你来这儿也许是存了让你放松的心思，世界还是很美好的，我相信你也并不是没有熟人，说不定他在哪个角落里等着你去找他，所以大可不必压抑着。”

说起曾经的熟人，史蒂夫第一个想到的是巴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但生长轨迹明显不同，他从各种途径得到了那些故人的消息或最后的归宿，唯独没有巴基的线索，他觉得尼克好像知道什么，但他没说也总有没说的理由。

“你可以看看这本书，了解一下战争之后的科技是怎么发展起来的，如果你有空的话。”话题又回到最初的表面上，史蒂夫刚才就看到这本书了，它看上去可真是个古董了。

他需要花费那个时间去了解这其实和他没什么关系的科技进程吗？当然不用，那对他适应生活不会有太多的帮助，但他还是收下了这本书，这本质上是给他独自沉淀的时间。

另一边莫里亚蒂感觉自己越来越莫名其妙了，因为他面对迈克罗夫特的时候那种心虚感更强了，天知道这还是他什么都没做的时候。

“我想莫里亚蒂先生并没有忘记我们上一次会面时所设下的承诺，尽管那只停留在口头上。”

“是的，那并没有多久，我自认为我完全的遵守了那些承诺，你知道的，我现在是一名教授。”莫里亚蒂摊摊手，“虽然是教金融的。”

迈克罗夫特眉毛飞扬了一瞬，“你遵守了承诺？！你不会真的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吧。”

如果说那件案子真的是莫里亚蒂所为，就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其钻空子的能力，那名金色长发女子叫做雪莉娅，已经确诊为精神分裂患者，美国对于精神疾病和心理疾病相关的法律本来就比较宽容，作案地点也选的好，如果经过鉴定最后留下的能够是另一个完全不知情的人格，很可能就这样逃过法律的制裁。

“我当然知道那个女人，不过那绝对是在回国之后，在美国的时候我可不认识她。”

迈克罗夫特在判断这句话的真实性，面前这个人又偏偏是个诓骗的高手，他真的不喜欢这种需要猜测的感觉，那会影响下一步的准确性。

“她和你的一个手下曾经是情侣、或者说是情人关系。”

“这话有些偏差，那个秃头可不是我的手下，”莫里亚蒂不知道今天晚上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怎么气氛这么像是审犯人，“他顶多关系和我好一些，还是他单方面想要和我关系好，你知道的，有许多人想要走我这条路子。”

看着对面的人抿了一口咖啡，迈克罗夫特越发忍不住的嘴里的那声“呵”，“莫里亚蒂先生似乎还很骄傲。”

莫里亚蒂放下茶杯，他觉得自己现在最好什么话都不要说，因为说什么都是错的。

“如果你不能很好的管理好那些人，那就最好离卡琳娜远一点。”

这句话莫里亚蒂还是明白了其中含义的，不过是怕他把卡琳娜带坏，虽然他也不想卡琳娜接触太多阴暗面，但说实话，那姑娘坏起来真不是开玩笑的，她其实很了解各种正常人不该了解的东西，不过是她自己想不想做而已。

有了上次不算太愉快的谈话之后，莫里亚蒂完全学乖了，有什么想法也不讲出来，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这可一点不像他。

☆、第二十三章 多余的好奇

送走了队长之后卡琳娜寻思着去旧货市场淘几本看着齐整的旧书，因为报纸媒体上对她的报道，来她这里拜访的人不少，但真正有问题的却没有几个，所幸这里是她的诊所，在这里她总能达到最放松的状态，做到笑脸相迎，一番交谈之后大多数时候还会再送出去一本书当做礼物。

毕竟大多数人还是很自觉的付了钱，她赚的可就是聊天的钱。

因为准备去旧货市场，所以今天她提早下班了，下午三点的时候就驾着她那辆小马车从不平整的路往外走。

走到半途的时候可以看到右边有一条河，上面还建了一个高架桥，虽然这里没什么人来，但因为桥墩很老旧了，今年年初好像才刚刚检修重建过。

伦敦最近非常平静，这从整天在家里发霉无聊的用小提琴锯木头的夏洛克可以看出来，并不是没有命案，只是那都是普通的、不需要夏洛克出动的案子，毕竟警方才是专业人员。

所以当她看见那个被桥墩挡住而无法往下游漂的漂浮物时还有些意外，虽然隔着这么远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有时候真是直觉，夏洛克大概又有的忙了。

“全身浮肿，面部模糊，脸上有被划伤的痕迹，穿着奢侈品长裙，旁边没有手包，她出身很好，但现在无法确认身份。”从夏洛克加快的语速可以看出来前段时间他真是憋坏了，可卡琳娜对此只能撇撇嘴，旧货市场六点钟就关门了，她要在这里再耽搁一会儿，就根本别想买到东西。

然后事实上，她作为第一目击证人，在警方没有撤退之前她是别想走了。

“又见面了卡琳娜。”雷斯垂德见到卡琳娜的机会不多，前面两次还都和那起汉堡店凶杀案有关，没想到这第三次又是一起命案，如果这不是那位大英政府的妹妹，他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和伦敦犯罪界的拿破仑有关系了。

他哪里了解迈克罗夫特的纠结，在伦敦这块地盘上根本弄不死莫里亚蒂，而且此人从不自己犯罪，他顶多是为别人提供犯罪的途径和工具，说起来算不上死罪，就算以他的职权也没办法单独制裁莫里亚蒂，至于法庭就更别指望了，那里有多少莫里亚蒂的人都不好说。

这人的狡猾是一方面，他妹妹卡琳娜又是另外一方面，他觉得自己大概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有一对这样的弟弟妹妹，他觉得他过于强盛的控制欲最初就算被他们激发出来的，早几年只要这两人过久的离开他的视线，一准惹出什么麻烦来。

“午安，探长，我想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现在可过了说午安的时间了。”这么说着，雷斯垂德还是让人过来给卡琳娜做笔录。

笔录很简单，本来按照程序是需要到局里去一趟的，不过可能也是出于身份和熟人的关系放松了警惕，再者看起来卡琳娜确实赶时间。

“我就把它交给你了，到时候栓在楼底下就行。”

华生接过那条缰绳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那匹棕灰色的马还瞪着自己水润润的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他，拜托，到底谁比较无辜啊！他根本不会骑马！

岸堤上莫里亚蒂正单手撑着拐杖等她上去，后面两三百米路况相对较好的大路上还停着一辆黑色轿车，他消息倒是灵通，到的速度几乎没有比夏洛克慢多少？

“现在回家吗？”

“不，去旧货市场。”这么回答着卡琳娜视线却是看向了驾驶座上那个她没有见过的男人，“你换司机了？还是朋友？”

莫兰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话，虽然卡琳娜不认识他，但对于她莫兰已经很熟了，他前几年去精神病院与老板商讨事情的时候总要挑这姑娘不在的时候刻意避开，现在突然带他亮相，老板怎么想的他还没琢磨透。

“他是我的属下，你知道的，虽然我的职业是大学教授，但有些家族生意需要管理。”莫里亚蒂说得很轻描淡写，仿佛那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店员。

卡琳娜又看了一眼驾驶座，最终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和詹姆斯聊起近几日的状况。

“美国队长？那可真是个英雄式的人物。”莫里亚蒂嘴上说着夸赞的话，但眼神却正盯着车前座中间没盖紧的烟灰缸盖子，所幸里面没有香烟的残渣，卡琳娜对烟味一向是零容忍，这也显示出他对这号人的不感兴趣。

比起靠武力制胜的超级英雄和超级罪犯，他承认那的确很有震撼力，但他仍然觉得没有脑子解决不了的事儿，智商博弈才有乐趣，对于和自己不同道路的人自然是不感兴趣的。

像是忽然想到一样，莫里亚蒂用拐杖轻敲了一下车门，“啊，我最近倒是遇上一个很独特的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