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卡琳娜思考了很久都没有答案； 没有要挑衅的人； 没有要一决高下的人； 更加不会是想要出名； 这个行为完全没有理由。

卡琳娜想的没有错，莫里亚蒂确实没有理由； 如果是以前，他可能会抱着和夏洛克“玩玩”的想法来做这件事； 对于皇冠本身他是没什么兴趣； 这种bling bling的东西除了值点钱之外与他来说没有任何用处，而他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不过对于女生还有某些特殊场合来说，皇冠本身甚至起到和钻戒一样的作用，特别英国皇室尤其爱这种设定。

既然想不明白卡琳娜也不会在那儿死磕，不管詹姆斯准备怎么做； 反正他都已经找好了替罪羊； 这就意味着至少明面上给她大哥留了面子；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情况下，也能保留退路。

撇除詹姆斯和那群变种人的事； 卡琳娜现在关注的是已经重建的差不多的诊所。

其实诊所的大框架并没有受到严重伤害； 当时看起来恐怖是因为各种各样的瓷器和小东西没几个幸免，再加上倒下来的书架； 看起来自然就像灾难现场了。

除了清理现场之外，主要修补的是二楼那块被变种人的火烧出一个大洞的地方，不然实际是不用这么多天的。

验收结束之后二楼的空气里还能闻的到淡淡的装修材料的味道，因为那个洞的关系； 二楼的隔层全部换了新的，地板的颜色也变成了稍微深沉一些的深咖色。

因为那股味道的关系，卡琳娜上班的第一天就一直窝在一楼的巨大躺椅中，也因为这样——这张躺椅总是面朝门旁的窗户——她听着电话留言一眼就看到了步行过来的几个人。

开门第一天就有客人，看样子运气不错。

不过……这几个人实在太眼熟了。

“好久不见，托尼。”还没等几个人敲门，卡琳娜已经打开门靠在一边打招呼了，她该说她有先见之明吗，上次她可是给了钢铁侠同志一张名片来着。

“好久不见，虽然我并不想见到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卡琳娜注意到托尼与之前存在一些变化，不是行为习惯的差别，倒像是一种气质的差异，“也就是那样，你知道的，我这里刚被变种人轰炸过。”

托尼一点没把自己当客人，径直就走进了屋子，卡琳娜冲着后面的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和娜塔莎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然而两个人都只是无声的摇摇头，似乎并不打算进去的样子。

卡琳娜摊摊手，看来托尼好像碰见了点儿麻烦，而他的伙伴们给他留了足够的空间，很少人会想要把自己接受心理治疗的场景摆在明面上让别人观看。

她示意二人可以坐在院子的吊椅上等待，虽然没有暖炉的室外气温很低，但好歹还有个地方坐，要知道超级英雄一般都拥有异于常人的体质，对于常人来说过于冷的零下对他们并不难熬。

关上门之后冷冽的寒风被阻隔在了门外，这时候托尼已经自己找了个小沙发窝在那儿了，眼睛正从桌子上的报纸移到她身上。

“我想你遇到了一些麻烦。”

托尼面对陈述句抿了抿嘴唇，紧接着又移开了目光，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事实上我觉得我并不需要任何心理咨询……我自己可以调整。”

“但你的朋友们并不这么想，有的时候外人要比自己看得清。”这会儿卡琳娜正犹豫要不要给托尼来杯热咖啡镇静一下，“而且这证明你确实遇到了什么事情对不对？”

托尼歪歪头，似乎确实在想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我有点记不起来了，它们接二连三的……所以我其实有点……混乱。”

从小到大托尼见过太多光怪陆离，如果只是一件事情会让他感到沮丧，让他失望，但最终他自己可以克服，最怕的是接二连三的打击，才是短时间内无法回神的主要原因。

所有人眼中熟知的托尼·斯塔克是花花公子，是科技天才，是超级英雄钢铁侠，他应该无忧无虑，应该游戏人间，出现在各种各样的报纸杂志，成为有些人或崇拜或讨厌的存在。

但有句话说的好，能力多大责任就有多大，而人心恰恰是最软弱的地方，承担责任的同时就要承担压力，把这种压力背在身上却没有得到应有的感谢和赞美，甚至还要被人质疑和仇恨的时候，这种压力就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托尼，或者说整个复仇者联盟都在面对这样的困境，他们的任务就是抓住各种各样的超级罪犯，然而过大的力量总会摧毁公众建筑，甚至……伤亡。

对于没被超级罪犯伤害过的人们来说，复联不是惩恶扬善的英雄，他们只是害其家破人亡的凶手！

“我很抱歉我没救他，因为我没有□□术，在他的对面有更多人等着我，如果我救了他会有更多的人……”听起来是为自己辩解的话，但越说到后来声音却是渐渐消失在空气里，其实没有那么多理由，事实是那个男孩确实死了。

俗话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假如一个人被绑在火车轨道上，火车正在开过来，而另外又有十个人被置于危楼之下，即将被砸死，救哪边？

本着保有最大利益的原则，先救的肯定是那十个人，在被害人都处于生命威胁的时候，先救人多的在情理之中，最终造成被绑在火车轨道上孩子的死亡只能说那些超级罪犯太过阴险，说神盾局没能合理的安排好，过多的人去抓超级罪犯，而救人的却只有托尼一个。

眼看着一个无辜的生命在自己眼前逝去，那种无力感对于托尼来说是一个很惨痛的回忆，因为那次任务就是由他全权负责的，而更悲凉的是，虽然摧毁他的大部分压力来自自身的煎熬，但外界的指责居然也不在少数。

☆、第四十二章 一层窗户纸

当卡琳娜气势汹汹的去找詹姆斯算账却收到一束玫瑰花；当她因为被变种人破坏诊所而气急；当她被母亲的突然攻势搞得手忙脚乱；当她因为詹姆斯要去偷皇冠百思不得其解； 自己以为现在所受的一切绝对是上帝暂时性失明了； 可在你觉得倒霉的每一秒； 这个世界上正在发生的悲惨事件比你知道的要多得多。

在复联和超级罪犯的对战中被误伤的无辜民众； 在超能力者的抓捕活动中因为倒塌的建筑被砸死的市民，卡琳娜觉得这就是普通民众恐惧和厌恶超能力者的原因； 不管复联是不是出于正义，都造成太多死伤了； 而那次失败的营救行动就成为压死托尼的一根稻草； 也许在那段时间里这种稻草太多了。

“世界上的事不会都那么完美的，托尼，就算是钱财也不见得人人都喜欢，虽然逝去的生命固然可惜，被拯救的生命也值得欣喜； 他们会成为正义的后备军； 在往后的时间里发挥自己的作用。”

“当然； 史蒂夫也这么说过，不过他没你说的漂亮。”如果光看脸的话托尼其实没那么难过； 不过有时候并不能光看外表来做决定； 就算他并不是詹姆斯那样的伪装大师。

卡琳娜最终还是给与托尼端来了一杯温咖啡，“那么你应该清楚我每句话里的含义； 有一句话你说的很对，托尼 ，你确实不需要心理治疗，更不需要咨询； 你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状态和心情，对吗？”

“那么同样的，你也清楚每一次的大事件都会到来阵痛，救人或许被你当做责任，但如果最后没有成功，没有人可以指责你，托尼，继续陷进去，只能被自己拖进地狱，你应该明白的。”

托尼看看卡琳娜，再看看身后几排巨大的书架，撇着嘴点了点头，“比起心理咨询师，你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哲学家，蛊惑人犯法的那种。”

“如果可以蛊惑所有人回到原来的生活，说话漂亮些没什么不好。”这是卡琳娜的心里话，但托尼从认识开始就没怎么和她在一个频道过。

“回到以前的生活，为什么？谁知道以前的生活是不是正确的？”

“以前的生活不正确的话为什么要这样过三十几年？”

这个问句又让托尼一愣，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他说不过卡琳娜。

其实说实话他就是对超级英雄的生活厌倦了，他想找个人代替自己来执行神盾局所下发的各种任务，而他自己呢？当然是退休了。

“我上次演讲的时候在后台碰见一位女士，那是一位单亲妈妈，他的儿子刚刚去另一个城市实习，很不巧的是，就在那期间，我们为了追捕一个九头蛇的……小头目，摧毁了一栋大厦……我猜那位母亲在看到新闻的时候应该很心惊胆颤，而不幸的是，她的预感成真了。”

“我这段时间总在想，我们做那么多事的意义到底有几个人明白，与其这样，倒不如换一个永远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来守护大家来得更好。”这绝对不是气话，托尼很认真的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了，以他的科技水平来说，并不是不可能完成的。

“当然这是你的自由，至少这样一来，你的朋友就不必为你担心。”

窗外史蒂夫和娜塔莎正在说着什么，两个人都没有往窗户这边过多的投入目光，好像完全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一点不急躁的坐在吊椅上。

“行了，我这次过来也是受到他们胁迫，时间可不是浪费在这里的，我想我该走了。”

浪费？！

托尼看见卡琳娜瞬间微妙的脸色，才完全展开笑容，“当然，和你说完我舒服多了，至少我现在有余地自行调节我的心理。”

卡琳娜歪歪头，有时候真的不得不承认网友们的话一点也没错：钢铁侠的行为有时候真的很欠揍。

看见托尼站起来就走，卡琳娜伸手就是一拦，把出口挡的严严实实，接触到钢铁侠同志疑惑的眼神，她才又摆出标准的笑容，“你还没付钱，先生。”

托尼：“……”

不知道他是哪根筋搭错了，史蒂夫一提到心理方面，他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卡琳娜，这种来的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让他以为这里还是自家集团或者是神盾局呢，拍拍屁股就想走人，无论如何那两个地方的医疗设施和人力物力都是不需要他再额外付钱的。

天知道他在来着之前完全没有想过这些，当然不是说不想付钱，只是压根没有这个顾虑，关键卡琳娜根本就不是自己人，这样就非常尴尬了。

就如那次在汉堡店的偶遇一样，卡琳娜完美的猜到了托尼的想法，“你不用觉得你高大的形象受到了损害，钢铁侠先生，只要你现在拿出你的卡，比说再多话都有用。”卡琳娜当然知道托尼的嘴炮技能是点满的，虽然她被詹姆斯带的也是满嘴跑火车，但既然治疗都结束了，她现在更倾向与快点得到这一个月……或许是两个月？以来的第一笔治疗费。

欧洲可不比亚洲，人工贵的很，并不是以有用没有来定义费用的，还有个时间成本呢，这年头找人修个马桶都是一百英镑起。

其实与其他心理咨询师想比卡琳娜真的算是成本价，付完钱托尼还有空这么想，至少重新看到他的史蒂夫和娜塔莎都松了一口气，从来没想过拥有丰富表情和骚包行为的托尼居然可以让人产生可爱的感觉。

“虽然我们并不一定站在同一阵营，但还是祝你好运，你是不可或缺的。”卡琳娜觉得这是因为一笔新生意带来的好心情光环，否则她可不会轻易的把夸赞的话说出口。

“我可不认为我们处在敌对阵营，”对于卡琳娜的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