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嘘，其实我好想说。。。。。。我好想说，或许这是唯一一个你能陪在我身边的平安夜，因此，因此我很期待你能留下来陪我。。。。。。”任楠从没像现在这样说话费力过，这应该是自己此时此刻最真实的感情表达，要不要说出来？可是不说，又会有遗憾，任楠觉得自己的遗憾已经太多了，多得让他常常懊悔不已。

“任楠，可是，可是过了这个平安夜，未来还会有无数个。。。。。。”徐徐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回答，他为什么要说是唯一一个呢？难道是他想离开自己了吗？他放弃自己了吗？这样一想，徐徐的心便更加难过，一个声音在心底叫嚣着——不要离开，不要离开，我不让你离开！

其实徐徐很想说，今晚这个平安夜她应该回去陪莫初，在未来的无数个节日里，她很可能会陪在任楠身边。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不可以的，自己怎么能把莫初抛下不管呢？他是自己的老公，是为了救自己而倒下的，自己怎么能做忘恩负义的人呢？因此，任楠，对不起，还是“就到这里吧。。。。。。”

“未来是有无数个，但是我不知道那会不会属于我？嘘嘘，咱们把店门关了吧，我其实早就买好了去游乐场的门票，在这个美丽的平安夜，我想陪你一起度过。”任楠说着掏出两张票递到徐徐面前，无限期待写在双眸中，很深情，深情得让徐徐心碎。

游乐场？可以接受吗？那么莫初怎么办？如果不接受，任楠，又怎么办？徐徐真恨不能有两个自己，那样就不会如此左右为难了。

正文 第三十章 如此意外5

徐徐左右为难，一面是等待自己去召唤的老公，另一面是期待自己留下来陪伴的任楠。是去是留，有的时候简单得其实只剩下一道门的距离——

走出去，在雪花飘飘的街道上打一辆出租车，那么就会回到莫初身边，然后陪着他聊天，继续期待在圣诞节清晨看到莫初睁开的眼睛；而留下来，或者就在这个充满浪漫气息的玩具店里与任楠聊聊天，或者出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吃顿圣诞大餐，再或者干脆拿上票票去游乐场，让心情在那里得到最大程度的放松……

那么究竟要何去何从呢？徐徐就那样站在窗前望着远远的霓虹，脚步前所未有的沉重——圣诞老人，如果、可以的话，我只想要这样一件礼物，那就是你告诉我究竟应该何去何从？我的心啊，应该往何处靠岸？

“嘘嘘，别犹豫了，听我的，现在就把店门关掉，咱们立刻去游乐场。”任楠终于鼓足了勇气，徐徐的犹豫不决其实就是最好的答案，说明她愿意与自己待在一起，那么自己就帮她做决定吧，“加速度吧，争取在11点前赶回家，那样你不仅可以陪莫初过平安夜，还可以直接等到圣诞老人给莫初送礼物的，听话，走吧。”

任楠说着便开始整理柜台上的东西，然后准备出去关窗子。徐徐望着任楠有些兴奋的神情，暗自叹了口气，真的可以那样吗？若是能在11点前赶回家，嗯，似乎真的可以陪莫初聊聊天，这样不仅不耽误平安夜问题，同时还可以一起迎接圣诞节，嗯，那么，就这么办，可以吗？

“小丫头，还愣着干嘛呢？快出来，不然把你锁店里。”任楠动作很快，关完窗子回到店内看到徐徐还在那里发愣，便把大衣都塞给她催促道，“快，我车里买了许多好吃的，咱们一边吃一边往游乐场赶，这样能节省很多时间。至于圣诞大餐，明天再带你好好享受……”

还能再推辞吗？徐徐除了被任楠牵着手走出店门，基本上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好吧，那就这么着吧，先去游乐场，然后再陪莫初过平安夜。徐徐终于说服了自己，然而一上任楠的车，她便惊呼起来——

因为车子的后座放着好大好大一束红玫瑰，是九百九十九朵吗？肯定是了，那馥郁的花香让徐徐一下子陶醉其中，原来，花儿这么艳这么香……

“嘘嘘，平安夜吉祥！一生幸福安康！”任楠就那样深情地望着徐徐脸上兴奋的笑容，他知道，这丫头心里一定像这花儿一样绽放着笑颜，嗯，这就足够了，哪怕这真的是自己唯一一次陪她过平安夜，也足够了！

徐徐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这般愿意多愁善感了，捧着那束大红玫瑰就有些眼泪汪汪的，没有女孩子不爱玫瑰花儿的，更何况是如此一大束，更何况那是一个她喜爱的男生送的呢？

“为什么要送花呢？人家平安夜，都送平安果，有平安果就行。。。。。。”徐徐想开个玩笑来掩饰自己的激动，可是这话一出口就变得哽咽起来，“为什么要送花呢，又不是过情人节。。。。。。”

“小丫头，与你在一起的每一天，对于我任楠来说都是情人节。莫初也许很快就要醒过来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陪伴你多久。。。。。。”任楠说着拉起了徐徐的手，很心疼很心疼——

“在他没醒过来之前，我不想让你孤独无助，不想让你痛苦难过。开心起来吧，过一个属于我们的平安夜，那么有一天老去的时候，也会想起这个特殊的日子，也会想起我们曾经一起走过，曾经一起笑过。。。。。。”

为什么又要这样煽情？徐徐的思绪随着任楠的话起起落落着，老去的那一天，自己怎么能忘记曾经的这个人，怎么能忘记曾经一起哭过笑过闹过的青葱岁月呢？可是自己不想老去，不想在某一天就失去任楠的消息，不想。。。。。。

“任楠，说过不许对我这么好，我给予不了你想要的东西，对不起。”徐徐很想把那束花放回去，然后打开车门从容地走出去，那样就可以彻底和任楠划清界线了，至少在感情问题上不至于这样纠结着。

可是想法终归只是想法，她的手被任楠攥着，那感觉很温暖很安全也很贴心，如果能这样攥一辈子，应该会很幸福吧？徐徐突然开始渴望，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吧，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要这一刻就够了。。。。。。

“丫头，看着我的眼睛，看着你的心，我从来不想向你索取什么，只要你能像从前那样青春阳光地笑，只要你能无忧无虑得像个没有烦恼的愣头青，明白吗？”任楠的吻轻轻地印到了徐徐的额头上，然后环手将她揽进怀里，让她聆听自己的心跳——

“你听听，这里跳动的每一个音符都是你，徐徐，嘘嘘，小丫头，我爱你！无论这种爱你接受不接受，都挡不住我去爱。即使在莫初醒来的时候，我也会远远地站在某一个角落，远远地为你祝福。”

“别说了，这种爱太厚重，我真的无力接受。莫初是我老公，至少，至少在他醒来之前，我必须陪着他。。。。。。我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未来会不会幸福，任楠，放了你自己吧，把今晚算做最后一次拥抱，把夜晚算作最后一次相约。。。。。。”徐徐的泪掉了下来，然后滚落到任楠的衣服上，很快不见了踪影，是不是与那热烈的心跳融为一体了？徐徐想到这种可能性，更是难过得落泪。

“别难过，小丫头，记住，在我们之间没有最后。只能说是暂时的最后。”任楠固执地说道，“我会一直站在你身后，如果。。。。。。如果醒来后的他还不能给予你幸福，小丫头，答应我，如果未来的日子里你仍然过得不幸福，只要你一转身，就一定会看到我在身后守护着你，我的怀抱，永远这样为你敞开着，永远不会变。。。。。。”

为什么要弄得像生离死别似的？难道任楠预感到了什么吗？或者说，莫初真的即将醒来了？徐徐想不明白，她甚至于不知道究竟应该期待莫初醒来还是不期待？总会失去一个人的怀抱，那么无论是哪种结果，都是痛苦。

“任楠，还是你答应我吧，今晚过后，不要再抱我，你知道，我拒绝不了你的怀抱，无法拒绝。这里很宽广，很温暖，很安全，很让人踏实。但是它不属于我徐徐，应该有一个更适合的女孩子偎依在这里。”徐徐说得很是悲凉，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须这样说——

“你是一个大好人，一个正立的男人，现在我真的给你平反了。任楠，应该有一个女孩子全部身心地爱你，那样对你才公平。明天过后，把我放下，如果实在放不下，也要放在心底深处，然后，寻找自己的幸福吧。。。。。。”

是的，徐徐现在完全改变了对任楠的态度，他确实是一个“正立的男人”，很正直很善良很多情也很痴情。自己今生有缘结识他是自己的幸运，而无缘与他牵手走完一生，那是遗憾。如果爱，就要给他幸福的出路，如果爱，就真诚地放开手，自己没有理由禁锢他的生活，没有理由。

“小丫头，说过了，不许你当商品一样推销我，我的心我自己知道。也许有一天我会放下，但是必须在确定你真的幸福以后。”任楠捧起徐徐的脸，蓦地看到那脸上的泪痕，当即就是更强烈的心疼，然后一个吻便印在那点点泪痕之上——

“不要哭，如果你真的想让我放下，就要最青春最阳光地笑，最开心地幸福，明白吗？否则这样我会更心疼更不舍，更会想陪在你身边。嘘嘘，答应我，无论生活有多少挫折，一定要让自己轻松地面对，这样我放手了，才会安心。否则。。。。。。否则即使莫初醒了，我也会再跟他抢，明白吗？”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徐徐把怀里的红玫瑰放下，然后更紧地偎依在任楠的怀里，什么游乐场，什么圣诞大餐，什么家庭什么莫初，都先抛开吧，自己此时只想在这样的怀抱里静静地靠一靠，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听听他的心跳，就满足了。。。。。。

这一刻真的很温馨，两颗离得最近的心灵彼此靠得那么近，近得让心跳声几乎都踩着同一个旋律；如果风能静下来，如果时光能停下来，如果真的有耶酥真的有神灵，那么请一起心疼心疼这对紧紧相拥的人吧，是真的，他们的心灵原来从来就贴得那么近，从来就是！

然而事情总是在最美好的时候发生意外，徐徐的手机突然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当我孤独的时候，还可以抱着你，那该有多甜蜜；当我寂寞的时候，还可以想着你，那该有多幸运。。。。。。”

是在为他们的拥抱伴奏吗？两个人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因为这是属于他们的歌曲，《当我孤独的时候还可以抱着你》，那也是两个人的共同心愿。就这样抱着吧，让地球也停止了转动，只有歌声不息，只有爱情不止。。。。。。

“是我的手机。”就这样歌曲反复唱了好几遍，徐徐才缓过神来，一看是王小花打来的。唉，先前自己说会晚些时候下班，然后王小花的声音就隐隐透着不高兴，看来又是来刨根问底的，真是没办法。

“是徐徐吗？你快回来啊，我儿子他醒了。。。。。。莫初终于睁开眼睛了，你快回来。。。。。。”电话一接通，那边立刻传过来王小花异常激动的声音，“谢天谢地谢谢活菩萨，我儿子终于活过来了。。。。。。”

嗯？徐徐愣愣地听着电话，真不知道王小花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莫初醒了？怎么会这么巧，偏偏在自己不在家的时候，会不会是王小花故意编故事来骗自己？可是听对方的声音，又不像是在伪装——难道，老天爷真的听到自己的祈祷，让莫初在这个平安夜苏醒过来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莫初。。。。。。真的醒了？”徐徐突然就又是鼻子一酸，不知道应该是高兴还是难过，盼啊盼啊，终于把“死人”给盼“活了”，而接下来要面对的，又会是幸福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