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十四天》 第27章

其次,凉子是否如我设想把暗号发给了深水公司?

最后,倘若凉子确实是深水公司的卧底,我要不要把这一情况报告给轻熟女兼冷美人艳秋?

一想这三个问题,我就头大七寸。靠,我又不是福尔摩斯,我天生不具备做侦探的天赋,我只是一名哲学系的学生,连去报名给福尔摩斯擦皮鞋都不一定录用我……

现在,把这么复杂的问题摆在我面前,让我如何是好?

凉子就坐在我身后,是直接亲口向她探询求证,还是再做做外围调查工作?

就在我思前想后,举棋不定的时侯,手机忽然响了。我一瞧来电显示,居然是昨天被我一脚踢飞到外太空的沈括。这小子现在给我打电话作甚?

我不耐烦地接起电话:

“喂,什么事,快说!”

岀乎意料,电话那头沈括的声音也急切得要命:

“哎,张昊,今晚大礼堂有李嘉的演岀,你知道吗?”

“靠,我以为什么严重的事情,我自然知道!”

“你去不去参加?”

“我肯定要去,我跟李嘉已经约好了。”

“千万别去!”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

“我刚刚听到一个消息,李嘉的追求大军们此时正在互相串联,同仇敌忾。他们放出话了,说今晚只要那个名叫张昊的叉叉出现,就一起给他点颜色瞧瞧,不是卸他条胳膊就是卸他条腿!”

“不会吧?”我瞠目结舌。

“千真万确!我刚才还看见他们开车去刀具批发市场批发砍刀去了……”

批发砍刀?!我低头抹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

“砍刀那玩意儿也能批发?”我大骇。

“靠,人家说了,即使批发菜刀,也要把你剁成饺子馅!”

“但是李嘉跟我也提过两次,而且我们刚刚发生过一些龃龉,我无论如何都要赴这个约。”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龃龉?”沈括好奇地问。

“没什么。”我含混地说,“他们又不知道我的模样,只要不在脑门上贴上‘我是张昊’,谁认得我?”

“你别天真了,你以为他们会把我当成你,然后剁成饺子馅吗?”

“我不去的话,估计李嘉也会把我剁成饺子馅。”我说。

沈括停顿片刻,终于说:

“我很同情你,张昊。”

他砸了一下嘴,接着说:

“你非要去赴鸿门宴我也管不住,不过我朋友做到底,夜里十二点我会去给你收尸……”

“靠——!”我冲着手机怒吼。

挂了电话,我低头抹汗。晚上去还是不去,这是一个问题。

为了防止仲村幸男一路追杀至我租住的公寓,被黑龙会守株待兔逮个正着,我让出租车停在离学校不远的一家肯德基快餐厅。我领着凉子在肯德基二楼的角落里找个座位坐下,点了双份的汉堡、薯条,还点了一杯美年达橙汁汽水和咖啡。我计划用这些洋快餐至少消磨掉两三个小时,然后再步行回住处。

我把美年达汽水推给凉子。凉子低头咬着吸管,啜饮了一小口,我把咖啡留给自己。我需要大量咖啡因使我的神志清醒起来,好适应这个不断加速变化的世界节奏。

凉子趴在餐桌上,一反常态,尽显疲态。也许是亲眼看到自己哥哥乘坐的切诺基一头扎进干洗店的情景,唤起了她内心深处的亲情,令她默黯然神伤?

凉子只象征性地捏了两根薯条,放进嘴里嚼动几下。我把两个汉堡外加一又十分之九的薯条统统塞进自己的嘴里,再就着咖啡漱漱嘴,才稍稍缓过神来。

据科学实验证明,吃饱喝足之人最易干傻事,所以有首歌的歌名直接就叫《上苍保佑吃完了饭的人民》。回头想来,这话用在我身上真是太妥贴了!

接下来,我就说了一句自从本文在晋江上连载以来最头冒傻气的话。

我在转椅上动了动,然后突兀地问:

“凉子,你在车上是给什么人发暗号吗?”

这话本不应该现在问,但是我一不留神就张嘴跑出一辆火车。凉子仿佛被冰块点了一下后背,突然坐直,怔怔盯视着我。我捡起一张印有笑眯眯山德士上校头像的餐巾纸,像法式接吻一样在他脸上狠狠抹了一把,又对凉子说:

“我看过一部香港电影《无间道》,电影里的卧底警察就是用这种方式传递暗号。”

说完,我打了个饱嗝。

凉子依旧盯视着我,她的眼神里有一种混杂着疑惑、好奇和警惕的东西,我从未被凉子用这种眼神盯视过。

所以,我一下子清醒了。

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岀去的水,怎能收回呢?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凉子说,“况且我也没发什么暗号。”

靠,张昊,你小子不是没事找抽……

我一时语塞,挠头讪笑。

“张君,你吃完了吗?”凉子问。

“完、完了。”

“我们走吧。”

“没问题。”

我和凉子下到肯德基的一楼,凉子去上卫生间,我站在肯德基快餐厅的门口等她。

我呆呆地伫立在肯德基快餐厅的台阶上。

张昊,你怎么如此冒失?凉子给谁发暗号,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搅和进这无底的明争暗斗?这不就是李嘉所说的是非漩涡?你觉得搅和进是非漩涡很好玩吗?仲村凉子跟你又是什么关系?说白了,她不过是一个只有几面之交的陌生人寄存在你这里的一样东西,他们迟早要提走。不要以为你跟她曾有过一段愉快的时光,你就要介入到她的生活,更不要产生要对她负责的可笑想法。你无法掌握她的命运,倘若在此事上陷得太深,你连自己的命运也难以把握了……

凉子说:“如果两个只能活一个,大家都想自己活!”

张昊,你对人性的洞悉能有这么深刻吗?

靠!若比心计,我还真比不过这个小女孩……

我低头抹汗。我决定还是把这件事通报给艳秋,让他们妖仙派分析处理吧。

色情小说家(2)

肯德基快餐厅的旁边是一家书店。我转过身,不经意瞥到书店玻璃门上的图书海报,这一瞥不要紧,险些把我的下巴惊得跌至脚面上,只见海报上赫然印着一个书名——《揭秘黑龙会——日本军国主义的起源和发展》!

我愕然。黑龙会?日本军国主义?

我失魂落魄地拉开书店的玻璃门,本来还想找个店员问一下这本书的位置,不过一拉开门我就看到了这本书,这本书就摆在新书货架最显著的位置。

我把它从新书货架拿下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去付款,但转念一想,等一会儿还要和凉子一起回去,手持一本揭秘黑龙会的书是否太碍眼?

于是,我又从新书货架上挑了一本美国侦探小说大师雷蒙德?钱德勒的代表作《漫长的告别》。我拿着这两本书去吧台付了款,推门走岀书店。凉子已经双手抄兜,站在外面等我了。

我叫了她一声,凉子回头看我,然后粲然一笑。

“我们走着回去,行吗?”我说。

“没问题。”她学着我的口气说。

此时,凉子的疲态一扫而空,她又变成昨天吵嚷着要酒喝的那个小女孩。我第一次发现凉子还有两颗漂亮的小虎牙。

凉子一边走,一边把目光投向我手中的书上,她疑惑地问:

“张君,你手上是什么书?”

好在我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事先防备了她会这么问,我把叠在一起的两本书向她扬一扬,说:

“侦探小说,喜欢吗?”

因为《揭秘黑龙会》是叠在《漫长的告别》之后,凉子始终只能看到《漫长的告别》的封面。凉子笑了笑,说:

“哦?张君还想当侦探?”

“不是的,正因为我天生没有当侦探的天赋,才喜欢看侦探小说。”

“后面那一本呢,也是侦探小说?”凉子问。

我暗自吐气,凉子的欢察力可真是超强,每次都能看到点子上……

问题是,如何回答她?

直接回答她?告诉她我计划研究一下黑龙会,继而研究黑龙会和日本军国主义的关系?恐怕不妥。这可是个敏感的问题……

突然,我灵光一闪,一个恶作剧的想法诞生了!

我故作神秘地说:

“后面这一本不适合十八岁以下的小女孩阅读。”

“不适合十八岁以下的小女孩阅读?”凉子反问,“是色情小说?”

“是啊。”我一本正经地说。

“哈,张君喜欢看什么样的色情小说?是从头到尾都是直白描写的呢,还是打着色情幌子只靠大段比喻和排比糊弄读者的?”

“噻,你好像很懂一样?”

“那是自然,等我到了可以工作的年龄,我就去当作家,专写张君喜欢看的色情小说。”

我低头抹汗。靠,这是什么世道……

“怎么这副表情?难道你不喜欢看这类小说?”

“我……”

“喂,张君。”凉子凑向我,“给你推荐一本死黄死黄的色情小说。”

她把嘴伸到我的耳边,压低声音说了一个书名,但是她的声音含混,我根本就没听清。

“什么?”我凑向她问。

凉子手指着我,哈哈大笑:

“你看,上钩了吧!”

我满头黑线。这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中了她的诡计了!

凉子双手抄兜,仰起脸,见我依旧保持着一副呆头呆脑的憨态,她眨了眨眼睛,然后深深地望着我,吸了一口气,又沉沉地吐了岀来。

这哪像是未来的色情小说家?我认为,即使凉子同学不写色情小说,她只需往男人面前一站,就足以让人血脉喷张了……

我瞬间有种中暑后的眩晕感。还好,我挺住了。

我和凉子继续向前走,身边有这位小萝莉、黑道新星兼未来最具潜力的色情小说家仲村凉子作陪,我们很快就走到我公寓所在的街上。

距离公寓越近,我的警惕性就越高,步子不由自主也跟着放缓。我走几步,就要左顾右盼,看前面有没有人劫道,身后是否有人跟踪,紧张得满头大汗。

“喂,张君!”

我身子随之一抖,抖完了才发现叫我的原来只是身边的凉子。

我低头抹汗。靠,太紧张了……

“你东张西望在做什么?”凉子不解地问。

“喂,你不担心你哥哥杀个回马枪,在公寓门口守株待兔吗?”我说。

“什么叫‘守株待兔’?谁是猪,谁是兔?”

靠,差点忘了凉子是外国人!我说:

“就是等着咱们送上门,然后一举抓获。”

“你的意思是既抓猪又抓兔,可是猪好像没有兔子跑得快吧?”

“这跟猪跟兔都没关系!”我抓狂道。

“没有关系?”凉子反问。

我刚想坚定地说一声“是”。这时,凉子霍地指向我身后,大叫道:

“我哥哥来了!”

我的心脏险些被这一嗓子叫岀胸口,再在地上蹦上三下。我惊恐地顺着凉子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

啥也没有!

我疑惑地注视着凉子,凉子则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

靠,又被这个鬼灵精怪的小妖精给耍了!我低头抹汗,哑口无语。

“张君,你的样子真可笑。”凉子拭着眼泪说,“你这么怕我哥哥吗?”

“你觉得这很好玩吗?”我冲她吼道。

“如果我哥哥追来,我们跑便是了。”

“他开车,你乘11路(意为徒步),你能跑脱?”

“跑不脱,你我就分开跑,他总是只能抓到一个……”

“他要抓的人是你,不是我!”

“既然你知道抓的不是你,还吓成这样子?”

凉子边说边学着我刚才超悲催的表情,又扑哧一声笑了。

凉子直接命中我七寸,令我大为汗颜。古人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行于左而目不瞬”。放在我身上,别说泰山崩于前了,即使冰激凌崩于前,都能令我花容失色。不好意思,好像用错词了……

凉子跳上马路牙子,沿着马路牙子向前走去。

“是不是快到了,张君?”凉子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是啊。”我耷拉着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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