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依赖，不是一件好事。太依赖了，就会失去一切的理智和判断，放任自己柔软下去。

叹息一声，丢掉心底一切对楚亦歌的依赖，顾小柒强迫自己起床。走进浴室洗漱，然后换了一身轻便却保暖的衣服下楼。餐桌上依旧只有陈凌然，看到顾小柒的时候脸色极其不友善。犀利的眼神像是要喷火似的，倨傲而不屑的瞪着顾小柒。

“你应该，没有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

陈凌然优雅的捏着一片吐司，妖娆而妩媚的撕扯着。白嫩纤细的手指微微的上翘，像是一幅美妙的画卷。就连顾小柒这样的女人，也有一瞬间的失神。

“放心，我一定说到做到。”

淡淡的瞥了一眼陈凌然，顾小柒逼迫自己装出一副无关痛痒的摸样吃着早餐。以往鲜美醇香的牛奶，此刻却忽然变得像是白开水似的。就连陈妈特地做的土司，也变得索然无味。

“昨晚明明亦歌在生你的气，怎么早晨出门的时候心情却忽然好了那么多。顾小柒，你是不是在敷衍我？当着我的面顺从，背地里却更加无耻的勾引亦歌？”

带刺的话，直截了当的戳向顾小柒。凌厉，透着明显的鄙夷和轻蔑。

“你只要守好你该做的，我怎么做你不用操心。”

放下手里空了的杯子，顾小柒冷淡的看向陈凌然。倔强而清冷的小脸上没有畏惧更没有奉承，云淡风轻的就像是握着把柄的人是自己。顾小柒的高傲，让陈凌然恨的牙痒痒。明明掌握着主动权的人是自己，明明顾小柒才是那个应该被呵斥被鄙夷被呼来换去的人，可是她说话的语气竟然高傲的不像话。

从来都是高高子上众星捧月的公主，从来都是骄傲的像是孔雀一样的女王，却连连在顾小柒这种连小家碧玉都称不上的贫穷女身上被鄙夷被蔑视被不屑一顾。陈凌然刁蛮任性又骄傲的心，从来没有被谁挫败过。自然，也不会甘心被顾小柒轻蔑的对待。

“顾小柒，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立场。现在最有资格吆五喝六趾高气扬的人是我陈凌然，不是你顾小柒。”

“陈小姐放心好了，我，不会给你趾高气扬的机会。如果你觉得你手里的东西足以摧毁我压到我，那么，我建议你直接去找楚亦歌。只要你把那些东西摆在他面前，我相信，楚亦歌会干脆利落的让我滚蛋。而你，也不用再违心的面对我。岂不是两全其美？”

挑眉，环胸，顾小柒的表情高傲的不可一世。她像是统治世界的女王，拥有睥睨一切的，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光芒。明明同样坐在椅子上，几乎处于同等的水平面，可是顾小柒的气场却平白无故的比陈凌然高出许多。

“顾小柒，你最好不要得意。我告诉你，你最好尽快完成我们之间的约定。”

输人不输阵，陈凌然强撑出一身的傲气，优雅从容的站起身，丢下顾小柒快步离开。

餐厅里，顾小柒像是被抽尽了力气一般，身影落寞的依靠着宽大的椅背。她刚刚类似于釜底抽薪似的长篇大论，不过是在赌。赌陈凌然心里有些顾忌所以她不会主动跟楚亦歌揭露手里拿到的一切资料，看来她是赌对了。因为陈凌然有顾忌，她就不怕她会说出顾晨跟楚亦歌的关系。而她，也还有跟多的时间跟楚亦歌在一起。

虽然这个想法很卑微很无耻，可是顾小柒就是控制不住。她既想维护好自己在楚亦歌心目中的印象，又贪心的想要在离开之前从楚亦歌身上带走更多的美好回忆。因为如果有一天她不得不离开，那么就只有依靠着跟楚亦歌之间的温暖回忆，度过剩下的人生。

起身，怅然若失的离开。

一连数日，楚亦歌下班回家顾小柒已经睡觉了。房间门锁着，就连连接两人卧室之间的暗门，也被顾小柒堵上。似乎一瞬间，楚亦歌没有了任何途径靠近顾小柒。

其实不是没有办法进去，陈妈哪里有备用钥匙，所以楚亦歌想进顾小柒的房间简直易如反掌。可是他却不愿意，因为爱，所以尊重。因为爱，所以楚亦歌选择隐忍。他以为顾小柒只是在闹脾气，闹够了就会乖乖的出来见自己。

可是已经三天过去了，整整三天时间里，他甚至连吃饭都看不到顾小柒的影子。她是故意在躲着自己，虽然别墅不大，但是如果顾小柒想躲，却还是可以让他看不到人。楚亦歌已经忍了足够长的时间，今晚他再也不会给顾小柒躲避自己的机会。

一把钥匙，握在楚亦歌的手里显得格外的轻巧渺小。很快，顾小柒的房门就被楚亦歌打开。房间里顾小柒娇小的身子蜷缩在床上，偌大的床只有五分之一的位置被她占着。那样落寞的像是小动物一样的姿势，让楚亦歌的心狠狠的疼了。

“顾小柒，为什么要躲着我？”

楚亦歌坐在床边，拉开盖着顾小柒小脑袋的被子。棉被下的小人双目紧闭，呼吸平稳而绵长。似乎是真的睡着了，而且还睡的很熟，根本就没有听到楚亦歌在叫自己。

“女人，你真的睡着了吗？”

抬头看着墙壁上的挂钟，晚上八点。这么早，顾小柒怎么可能会睡着？可是如果没有睡着，又为什么不理睬自己？又或许，是顾小柒根本就不想看到自己。

这个认知，让楚亦歌心头的怒火蹭蹭蹭的往上蹿。

该死的小女人，竟然敢躲着他。

“这是你逼我的，有胆子做最好有胆子承担。”

利索的掀开被子，楚亦歌高大的身躯直接覆盖上顾小柒的身体。强硬而霸道的把顾小柒的身子包裹在自己的怀抱里，薄唇细细的吻着她柔软的唇瓣。吻了一会儿之后，楚亦歌开始变得粗暴起来。他几乎是用咬的方式，蹂躏似的折磨着顾小柒的唇。

越来越锐利的疼痛让顾小柒不得不嘤咛出声，再也装不下去的睁开眼睛。

清冷的眸子，淡然而冷漠的看着楚亦歌。无声无息的看着，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那样的眼神明明是平静而柔软的，可是却让楚亦歌觉得冷，彻骨的冷。

豁然放开怀里的顾小柒，楚亦歌利索的翻身下床，暗色的眸子比之前更加的阴沉。薄情的薄唇忽然勾勒出一抹漂亮的弧度，看起来妩媚却冰凉的吓人。一股冷漠如冰的气息，从楚亦歌的身上散发出来。如远山一般清冷的眉眼，冷酷狠戾的像是来自地狱。

“顾小柒，原来你这么讨厌我。”

屋子里，忽然传来楚亦歌极尽嘲讽的声音。邪魅到极致，透着慵懒，性感的致命，同时也冰冷无情的让顾小柒心头一阵阵的慌乱。

看着楚亦歌，顾小柒的心底乱糟糟的如同一团乱麻。她想开口说什么，可是却觉得喉咙干涩紧紧的，发不出丝毫的声音。顾小柒只用瞪着双眼，静静的看着楚亦歌。而他以注视着她，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片刻之后，楚亦歌忽然斜斜的笑的。笑的妖冶妩媚，带着致命的诱惑。可是却也清冽的像是天边的幽泉，透着顾小柒永远无法靠近的冷漠和疏远。那样的笑，让顾小柒迫切的想要开口。

好不容于她决定开口了，可是楚亦歌却再也不曾看她一眼。转身，留给她一个决绝的背影。顾小柒张口，却发现已经没有了开口的必要。房门被重新关了起来，像是楚亦歌不曾来过一般。

怅然若失的一点点蜷缩起身子，顾小柒牢牢的抱着自己的小腿缩在大床的一角。一丝风，忽然从未曾关严实的窗户里吹进来，掀起顾小柒的长发，透着令人绝望的冰冷和无助。

楚亦歌是真的生气了吧，是那种不会轻易原谅自己的怒火。顾小柒知道她的计划已经开始有了眉目，可是心底却怎么样也高兴不起来。她像是侩子手，亲手把自己跟楚亦歌推向痛苦的边缘，用爱的名义。

这是一场以爱之名的伤害，是一场不得已而为之的爱的伤害。结果究竟灼伤了谁，却是谁也无法预料。

越是深爱，就越是会伤害。

你以为是为了对方好，实际上却自私的没有考虑到对方的感受。如果她们真的明白彼此的心意，那么日后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可惜现在，她们都没有意识到。

爱情，只会在如此境遇里错过。等到后悔的时候，却已经莫及于心。

第一百四十二章 究竟是谁伤害了谁

自从那一晚的不欢而散，事情似乎发生了逆转一般的变化。

顾小柒依旧想方设法的躲避着楚亦歌，可是几天之后却发现自己东躲西藏根本就是自娱自乐。这几天里楚亦歌虽然每天都会回来，但却是在凌晨所有人都睡着之后，第二天又在所有人还在睡梦中就已经离开。至于顾小柒躲不躲，她都已经不会遇见楚亦歌。这般场景让顾小柒松了口气，可是心底的失落却越来越多。

神情恍惚的坐在客厅里，外面的天气阴沉的像是要下雪一般。顾小柒的手里捧着一碗热奶茶，是她最爱的咖啡味儿。迷蒙的杏眼怅然若失的看着远处，丝毫的焦点都没有。眼光看似聚拢实则是分散的，仔细看就会发现顾小柒的眼神飘渺的像是失了心智。

“顾小柒，我让你想办法让亦歌讨厌你，不是让你逼得亦歌连自己家都不敢光明正大的回。”

陈凌然扭着婀娜的姿态，涂得红艳艳的长指甲大刺刺的指着顾小柒的鼻子。尖酸刻薄的语气透着她对顾小柒的厌恶和鄙夷，活像是民国时代的阔太太。

“自己有本事就去公司找，不敢的话别在我面前吆五喝六的。我不是你的保姆更不是那些巴结你献媚的人，所以麻烦你不要打扰我的清净。”

头也不回，顾小柒浅浅的抿了一口奶茶。由于搁置的时间过长，已经有些凉了。味道比热的时候差了许多，甚至还有些难以下咽。入口的涩味让顾小柒的神色怔了怔，一股难以名状的苦涩从口腔一直浸染到心底。

奶茶凉了会变得苦涩，若是换成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呢？是不是她和楚亦歌一直以这样类似于冷战的模式相处下去，他们之间的感觉就会变成手里的奶茶，越来越苦涩。在炙热的时候一口气喝光，口感会是永恒的美味。若是一口一口慢慢品尝，到最后凉的时候喝进嘴巴里的就全然是苦涩，再也不复当初的美好。或许，爱情也是如此。

顾小柒忽然发现与其像现在这样耗下去，任由他们之间还可以存在的美好全然崩落，还不如趁着她在他的心底还有一丝美好，转身离开。有时候伤害不一定要留到最后关头，在深爱的时候离开，才会是致命的打击。

“放心好了，我会尽快提出离开的要求。”

放下手里的细白的瓷碗，顾小柒面无表情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越过耀武扬威的陈凌然，顾小柒的心头忽然生出尖锐的疼。

其实陈凌然是称得上绝色的倾城美人了，拥有傲人的身材绝美的脸蛋，还有耀眼的背景。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在所有人的呵护宠爱恭维里，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女。这样的女人才是足以匹配楚亦歌的吧，无论是相貌还是家世。而自己呢，既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耀眼的背景，唯一拥有的就是最初接近楚亦歌的目的。

她是带着仇恨而来的，从最初开始的目的就不纯洁。即使侥幸得到了爱，也根本不配长久的拥有。还是，要彻彻底底的放下。

这样的顾小柒，是不配拥有楚亦歌的。

“最好是这样，否则我一定让你后悔。”

不屑的看着顾小柒冷哼一声，陈凌然美丽的眸子里溢满了恶毒和狠戾。

“放心，我现在就去。”

顾小柒看着陈凌然笑了，笑里带着浓浓的绝望和苦涩。她已经做出了决定，既然要走，就要走的漂漂亮亮的。高傲如顾小柒，就算是离开，也要留下一个绝美的背影。

看着顾小柒的笑，陈凌然忽然觉得有些心慌。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