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们怎么来了?”
也难怪更生惊讶,向日岳人跟着泷跑去非洲拍纪录片去了,连期末考都没参加。大概那里通讯不方面,除了七天前打过一个电话,讲了不到十分钟就断了,之后再也打不通了,至今没有任何联系。
向日岳人不在,更生和忍足他们基本上也没联系了。况且这地方,除了风鸟院本来就知情的人,她谁也没告诉过,所以对他们的到来实在惊讶。
(bsp;“来看看你啊。”忍足说得理所当然,脸上依然挂着不正经的笑,“岳人不在,你就归我们照看了。”
更生嘟着嘴腹诽:什么嘛,她又不是小孩子。
好好先生凤温和地笑道:“听岳人前辈说你在捣鼓一家店,所以我们过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是了,那次电话里她仿佛隐约跟他提过,“他跟你们联系了吗?”
忍足仿佛看透她似的,一拍她的脑袋笑道:“别吃醋啦,他们现在大概已经进入纳米比亚地区,那里通讯很差,我们也是通过他家的gps定位仪才大概知道他们在哪儿。通电话还是一星期以前的事儿,我们知道的并不比你多。”
“谁吃醋啦?”更生不服气地喊起来。
“哈哈……”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来来,来看看我们给你挑的礼物,算是贺新店开张吧。”
忍足催促着他们打开包裹——
真的很美。
这是一块大概两米见方的布,花鸟虫鱼,构成完整的图案。这是一块友禅染的布。
日本人的印染技法——扎染、型染、绞染、云染、段染大多是从外国学习到的。只有友禅染是日本特有的染色技巧。友禅染色时,对水的品质要求很高。因为京都是名水之都,所以染成的布料,质量也特别好。友禅染透出来的是古代的那一种微妙的颜色。
传统的友禅染,日本人用一种叫露草的植物。这是一种带着水汽和诗意的植物。在清晨带着露珠开花,至中午凋谢。把露草的花瓣,轻轻一捻,会有一点点粘稠的汁液。这一抹粘汁就是极好的染料。日本人用友禅染的技法做和服的话,一定用露草青花纸泡出来的颜色画图样。
传统的友禅染从手描到完成,需要经过26个工序,成品绚烂豪华。在现在,要得到一块从面料到图案完全手工制作,且一块布就是一幅完整的图画的友禅染,真的可算是奢侈到极点了。
更生讷讷说不出话。他们这帮男孩儿虽然个个家世不凡,可毕竟还年纪小,玩得再疯也有家里管着。再宠着他们,经济上毕竟不自由,不会让他们拿着钱烧着玩儿。这样贵重的礼物,就因为她是向日岳人的女朋友,她实在有点儿受不起。
忍足看出她的犹豫,拍拍她的肩,“收下吧,这就是我们一点儿心意,你也别不好意思。”
更生抚摸着那块华贵的友禅染布,她是真喜欢这礼物,可又觉着吧,收下真有点儿不合适,说到底,她也不过是向日岳人的女朋友,不是老婆,以后怎么样,谁也不能保证。这样贵重的东西,拿着总有点儿心虚,还是不能要啊——
更生刚想开口拒绝,忍足先一步褪下了脸上一贯不正经的表情,认真地对她说:“小一下这些小日本,真要碰上个懂行,打死她也不会拿出来现。
她也就图个好玩儿。咱唱得不行,可咱有感情啊——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姹紫嫣红开遍,都付与断壁残垣。她真是把那种孤寂嗔怨演绎得入木三分,瞧把这帮少年真得目瞪口呆的。
更生虚荣心满足,面上还一幅淡淡的样子,微微扬着下巴,唇畔一抹笑。
“行啊,小叶子这才是真人不露相咧。”
“哎,当初跟忍足去立海大的怎么不是我啊?亏了,亏大发了。”松田捂着胸口耍宝,逗得大家都用花生米去扔他。
“瞧这语气酸的,当初是谁在背后说岳人怎么找了这么一个,这语气可是天差地别啊。”毫不留情地揭露松田的丑恶嘴脸。
“浅川你个小人,那么久以前的事儿也拿出来说。”松田面不改色地反驳,“你日子太无聊了吧?小心点,无聊的下一步就是堕落了——小叶子,离这危险人物远点儿。”
“说什么呢,又造谣吧你!”
更生笑嘻嘻地看着他们打闹,互相揭对方伤疤,挺有意思。
“这样,小叶子,再来段儿不一样的。”浅川转头对她提议道,“让这小子彻底明白‘服’字怎么写,亲口承认他眼睛脱窗,以后出门带条导盲犬。”
“对对,小叶子,再来段儿!”其他人跟着起哄,敲着碗齐声喊:“小叶子小叶子小叶子……”
更生哭笑不得,“喂,你们是不是故意让我出丑来着,再天才也被你们榨干了,哪还有什么不一样的。”
“小叶子太谦虚了吧,是不是嫌我们不够分量?”
“就是,别是要专门保留给岳人吧?”
瞧这帮人,嘴巴真是缺德得可以,他们倒真知道得寸进尺怎么写。更生无奈地站起来:“喂,先说好啊,最后一次,就算你们不答应也没有了。”
“哦~~”男孩们疯狂了。
更生望着窗外开得花事斑斓的玫瑰,灵机一动,一个主意从脑海中产生了。赤着脚利落地翻出窗,从花园里摘了两朵最艳的玫瑰。一朵剔除刺和叶,试了试它的柔韧度,刚好。灵巧地穿过头发,用玫瑰藤将长发挽起来,火红娇艳的花朵最后定格在耳际,肆意奔放。
她的身上还穿着那件为了画画的白袍,衣襟上沾着五颜六色的颜料,很有后现代的味道,也不在意,撩起长及脚踝的长袍,随意地在两边抓起一角,在腰间打了个结,也做成花朵的形状。这样一来,原本宽松毫无款式可言的袍子呈现一种不对称的褶皱美。一边长及脚踝,一边向上收,露到膝盖以上部分,修长紧绷的玉腿便若有若无地撩拨人心,倒有点洛丽塔风格。
看过《蒂凡尼的早餐》的人一定会为奥黛丽?赫本只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衬衫抱着吉他坐在窗台唱歌的样子颠倒,那种性感中的纯真,真要人命。
更生当然学不来赫本,但她的优处在于很明白自己的优缺点。她一向欣赏特立独行、与众不同的prada,这个学政治出身的时尚教祖教会她:所谓性感,最低境界是裸 露,最高境界是闷骚。
“我们要成为性感偶像,但拒绝成为梦露式的性玩物。”这就是女人的穿衣新姿态。
正是这种不经意的性感,如空气般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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