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像》 第25章

钱似海顺手拿过一本。凑近灯光一看,原来是一本《西游记》。钱似海不由一乐,感到有趣。

钱似海信手翻阅。却是第二十六回《孙悟空三岛求方观世音甘泉活树》。正说到观音菩萨赶到五庄观,与镇元大仙见面。“大仙躬身谢菩萨道:“小可的勾当,怎么敢劳菩萨下降?”菩萨道:“唐僧乃我之弟子,孙悟空冲撞了先生,理当赔偿宝树。”

读到这里,钱似海微微一震,他似乎认识到了什么。他目光在那行“唐僧乃我之弟子,孙悟空冲撞了先生,理当赔偿宝树”文字上逡巡。

“乃我之弟子……”钱似海叨念着。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罗芸闻讯去开了门。

罗芸把来者带进了进来。钱似海一看,来的是朴天一。

双方落座后,没说几句话,朴天一就说自己辜负了钱书记的信任,惹了这么大的祸,自己不想让钱书记为难,不想让县委为难,更不想因为此事,牵扯具体工作人员,再次表示愿意承担全部责任,以至辞职。说完,便沮丧地低下了头。

钱似海对朴天一的态度是满意的,认为这是一名成熟的领导干部,在困难面前应有的作为。

钱似海没有多说什么,劝朴天一回去休息,不要想那么多。

朴天一眼睛猩红地望着钱似海,不知应该怎么说。

最后拍板的日子到了。

常委会一开始,钱似海没有给任何人发言的机会,而是开门见山地表达了他最后的决定,态度强硬地宣布:起诉那位拍照的“好心人”,起诉不经调查研究就公开曝光的省电视台。

钱似海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朴天一更是没有想到钱似海会反其道而行之,竟然强硬地要变被动为主动,起诉被誉为“无冕之王”的媒体。朴天一的眼泪不觉流了下来,这次不是因为委屈,而是由于感动。(本章完)

第二十七章 红杏出墙

导读:

赵未平上前去拉沈宝昌。

沈宝昌鼻涕一把泪一把,早哭成了泪人。

“我不想活了,我没脸见人了——”沈宝昌悲痛欲绝。

“到底是怎么了?”赵未平还从来没见过沈宝昌如此痛苦不堪。

沈宝昌睁开婆娑的泪眼,举起手中的照片哭诉道:“你嫂子,红杏出墙了。”

正文:

俗话说,太阳不能总可着一个人照。中国古代老祖宗的那句“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更是参透了人生的种种机缘和内在的定律。

“大仙儿”一句“命中注定”,使沈宝昌脆弱的心灵又燃起了旺盛的生命之火,理想、追求、人生、价值等等,在沈宝昌的眼前又变得活灵活现,鲜活生动起来。

可是,宿命也好,辩证也罢,想像的东西并不是抓在手中的现实,即便是被拔高为理想,也仅仅是形而上学而已。

生活,仍然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脚下。

沈宝昌的兴奋没有保持几天。

先是没事找事,惹来一腚骚,被水晋国的老婆打伤了眼睛。

此事还没消停两天,沈宝昌又收到一封匿名信,使他的生活再次乌云翻滚,浊lang排空。

这封信,门卫早上就和报纸一块送过来了。沈宝昌有事出去了,没有倒出时间看。直到晚上快下班的时候才拆开。

这年头,当领导的,一天收到几封举报信、匿名信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

沈宝昌并没太在意。他很随意地撕开信封的天头,打开了信。

信里没有台头,也没有任何称谓,开头就直截了当地说“你要小心你老婆给你戴绿帽子”。

这一句话,就立刻调动了沈宝昌全部的神经。他急急地看下去。

信里说,小方为了当上财务股股长,与局长关系暧昧,非常不正常。你要留意,不要被戴了绿帽子还不知是咋回事。

信上最后说:“我今天,不过是先给你提个醒儿。我手里还有硬货,随时可以寄给你。”

看完信,沈宝昌懵了,拿信的双手不由颤抖起来。鬓角和后背瞬间就渗出了一层冷汗。

夕阳,像一个红头涨脸的醉汉,跌跌撞撞地扑倒在西山顶上。干热,并没有因为傍晚的来临而生出些凉意,闷热的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窒息的感觉,攫住着每一个人的心。

兜里揣着的那封匿名信,就像是揣着一只不安分的兔子,随时随地都要跳将出来。

沈宝昌坐在车里,心情无比的沮丧,眼睛望着家里那熟悉的门窗,怎么也迈不开沉重的脚步。最终,沈宝昌还是咬着牙,打开了车门。

沈宝昌刚要去开家门的锁,正撞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方往外走。

“你咋回来了呢?”小方吃惊地问道。

“怎么的,回来的是早了还是晚了?还是不应该回来?”

沈宝昌没好气地歪着脑袋反问道。

“瞧你说的,那是啥话呀?”小方倒是没计较,还笑了一下,“我没做饭。要吃,你就自己弄点儿,我晚上有事儿。”

“一看就知道你有事儿。啥事儿呀?打扮成这样给谁看哪?”沈宝昌一副阴阳怪气样子。

小方一翻眼皮,不满道:“你吃错药了?我愿意啥事儿就啥事儿,还需要向你汇报吗?”

说完,小方狠狠地剜了一眼沈宝昌,推门走了。

“喂……”

望着小方的背影,沈宝昌气得干瞪眼,没有嗑儿。

沈宝昌进了屋,没好气地跌坐在沙发里。过了好一会儿,才觉出肚子里正在“咕咕”叫。沈宝昌这才起身,向厨房走去。

沈宝昌先接了一杯水,喝了两口,然后四下一瞧,见没有什么可吃的东西,气得他摔掉了手中的水杯。

夜色越来越浓重,渐渐地笼罩住了整个天宇和大地。澄净的天空中,亮起了一盏盏的灯火,展开了与白昼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世界。

沈宝昌静静地躺在黑暗之中,紧张和愤怒渐渐消退,膨胀的大脑也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匿名信这种东西怎么能够相信呢?别人不了解小方,难道自己也不了解吗?自己的这种拿不出手的愤怒能说明什么呢?为什么写匿名信?这种做法,大都藏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沈宝昌在心里反省着自己,同时也在思考。

沈宝昌依稀记得不久前的一个晚上,小方突然饮泣起来。沈宝昌忙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起初,小方并不想说。经沈宝昌再三追问,小方才恨恨地说出来缘由。

由于局里不少人都对财务股长的位置眼红。因此,有的人就对极有可能接任这个职位的小方产生了妒忌,当面冷嘲热讽,背后造谣滋事,说她和局长关系如何如何,小方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我知道谁在搞鬼。”

小方紧紧地抿着嘴唇,眼睛里闪现着怒火。

沈宝昌听罢心情十分复杂。近来,沈宝昌对小方和局长走得较近不是没有想法,对小方积极竞争财务股长一职更是不太理解。两个人为此也争犟过,但是情况并没有改变。

沈宝昌本想劝说小方退出竞争,何必冲上那个风口lang尖,招惹无端的是非?

可眼下,小方收到了委屈,作为丈夫,沈宝昌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也只能是安慰安慰而已。

沈宝昌搂过娇小的小方,对她说:“脚正不怕鞋歪,你不要往心里去。不用怕,还有我哪。”

小方望着沈宝昌,然后小鸟依人般的靠在他的肩头。

“只要你支持我,我就不怕。”

沈宝昌问道:“你自己究竟是咋想的?”

小方的脸色严峻起来,眉宇间凝起一股煞气。

“我决不退缩,一争到底。”

沈宝昌哑言了。

黑暗中,沈宝昌的大脑,渐渐的意识朦胧起来。睡意在慢慢扩散,整个人又一种飘忽的感觉。

突然,床头的电话响了起来,这声音来得太突兀,在黑夜里尤显得犀利骇人。

沈宝昌被吓了一跳。他悻恼地看了看显示的号码,见并不熟悉,就没有去理它。可是,打电话的人,好像诚心要和沈宝昌的耐心相抗衡,继续拨打电话。沈宝昌最后暴躁地接起电话,怒吼:“干什么?”

电话里是一个男人。他并没有因为沈宝昌的怒火万丈而性急,而是很从容地以劝说的口吻道:“沈书记,何必大动肝火呢?火,要留到该发的时候再发。”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沈宝昌怒问道。

电话里的男人仍然不慌不忙,甚至还笑了笑,道:“我是谁这并不重要,至于要干什么也不重要。”

沈宝昌被对方戏弄的口吻激怒了。

“我马上报警,告你骚扰罪。”

“哎呀呀,骚扰罪。有这个罪吗?我还真不知道。算了,你也别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我现在告诉你,你老婆正在‘鸿鹄大酒店’陪他们那个色鬼局长跳舞呢。至于跳完舞以后去干什么,我就不说了。你要不信,就自己去看。不光是跳舞,还有别的。我不是瞎说,我手里还有更硬的证据,到时候,我会寄给你的。”

“你就是写匿名信的那个人?”沈宝昌叫道。

“行了,别冲我大喊大叫的了,有章程,好好管管你那个不要脸的老婆吧。对了,你要是戴上绿帽子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拜拜。”

那个人说完就挂了电话。

“混蛋!”沈宝昌大骂。他马上回拨了过去,电话没有人接。他又查了114,才知道是一个公共电话。

我要去“鸿鹄大酒店”!

沈宝昌已经不能保持冷静。心脏“呼呼”地乱跳,太阳穴“突突”地鼓涨。

县农委的郝主任来了。沈宝昌、赵未平、算等人陪着一起下来乡。

中午,沈宝昌、赵未平和苏安陪着郝主任一行一起吃饭。

在饭桌上,郝主任对沈宝昌说恭喜恭喜。

沈宝昌莫名其妙地看着郝主任,问:“我喜从何来呀?”

郝主任说:“哎呀,你敢情还不知道呢?弟妹当上股长了。”

“啊?”沈宝昌一愣,他的确是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郝主任说:“就是今天上午的事儿。我来的时候,看见弟妹他们局长了,他还让我转告你呢。”

大家一听,就一起举杯表示祝贺,嚷嚷着让沈宝昌请客。

老婆进步了,沈宝昌听了心里也觉得很美,甚至是自豪。原来的那些个不愉快顿时烟消云散了。

这顿酒,沈宝昌喝得心情不错,还在心里琢磨着,用什么方式给小方祝贺祝贺。

送走了郝主任一行,赵未平陪着酒酣耳热的沈宝昌回到办公室。

赵未平对沈宝昌说:“你休息吧,下午也没有什么大事儿。有事儿,我盯着。”

沈宝昌拍拍赵未平的肩膀道:“够哥们意思。”

正说着话,门卫走了进来,给沈宝昌送来了当天的报纸。

赵未平离开沈宝昌的办公室,没走几步,就听到沈宝昌的办公室里传来一阵嚎啕。

赵未平被吓了一跳。赶紧往回跑。跑到沈宝昌的办公室,推门就闯了进去。只见沈宝昌扑倒在地,手里捏着着几张照片,正在撕心裂肺般地大哭。

“怎么了,怎么了?”

赵未平上前去拉沈宝昌。

沈宝昌鼻涕一把泪一把,早哭成了泪人。

“我不想活了,我没脸见人了——”沈宝昌悲痛欲绝。

“到底是怎么了?”赵未平还从来没见过沈宝昌如此痛苦不堪。

沈宝昌睁开婆娑的泪眼,举起手中的照片哭诉道:“你嫂子,红杏出墙了。”(本章完)

第二十八章 少年轻狂

导读:

临赴成田上任的前一天,俞任写了一首诗,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心迹;也算是给朋友的一个答复:

俞任写道:

“风转灵台总有期,惊鸿崩壁当适之。

独耸绝崖作岸处,正因少年轻狂时。”

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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