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契室友 (》 第36章

里,我们电话里聊过两次。

戴晓翔就那么愣愣地看着我。

我说我全安排好了,如果没有意外,这次回来她可以签证跟我一起过来了。所

以我们要另外租房子,而且我不想再租地下室。我建议陈舒亭退掉原来的房子,搬

到这里,省钱又方便。

翔子象被霜打了,沉着脸看我。依然不说话。

如今我已经不再需要戴晓翔讲话,所以吃饱了饭,起身走进卧室。

戴晓翔又站在我的房间门口,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问:“你真就那么着急结

婚?你哪儿就至于回国相亲啊?老蔡那样的困难户回去相亲还有情可原!”

我对翔子自嘲一笑:“我白送、倒贴给你你都不要我,我还不够困难啊?”我

脸上在微笑,心里在流……就算流鼻涕吧。

戴晓翔一丝一毫也没笑。不知道他怎么理解我的话,他高兴怎么理解就怎么理

解吧。

“华子,不是跟你开玩笑。这么急忙着结婚,那女的目的性多强啊,来了以后

跑了怎办?你看报纸上写的,有的人一到机场就失踪了……”

“你不是要考试吗?忙你自己的事,别这儿狗拿耗子了。”原本良好的情绪被

他破坏,我只能骂他。

“操,我替你担心,你不听算了。”翔子说完转身离开,他也生气了。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他对我喊:“我做的饭,你把桌子收了,饭味儿太大了。”

“要收你自己收,少指挥我。”我回他一句。

又过一阵,听见外面叮叮当当的声音。我干不了耍赖的事,于是放下那本八卦

陈希同王宝森的小说,来到客厅。我告诉翔子看书去吧,我来收拾。戴晓翔面带坏

笑地看我一眼,我应该是不卑不亢地看看他。

收拾完,我继续回屋子里抽烟看书。不一会儿,翔子再次出现在我房门口:

“华子,你帮出个主意,你说我要不要申请个家里的电话?我听别人说没有家里电

话,信用卡很难申请到,根本没有credit。”他说着坐椅子上,看来要跟我

长谈。

“那你就装一个。”我不看书,回答他。

“那报税呢?我看你每年都报税,我以后如果长呆在这里是不是现在应该报税?”

“没必要吧。你挣cash,你给自己找那些事儿干什么?麻烦着呢,没算好

再让你交税,还有你银行里的存款利息也要报税。我是认为没必要。”翔子很认真

地听我说。

“陈舒亭不是将来学accounting嘛,等你们找到工作结婚了,你就

让她管了。”讲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有波动,不过还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嗨,哪儿想那么远,我跟她也不一定能结婚……”翔子说着脸上带出无奈的

表情。

我片刻发怔,再转念一想,也是,谁规定谈个女朋友就一定要结婚。我不想同

翔子探讨陈舒亭小姐,可他似乎兴趣盎然。

“她这人是越在一起感觉毛病越多……”

“那你就换一个。”我打断戴晓翔,希望他到此为止,说完赶紧走。

翔子对我笑了:“我是比较喜欢她的性格,很开朗,大大咧咧的,没小事。她

这人很单纯,心眼儿也不错……”戴晓翔够实在,还真把我当好兄弟了。

我既不可能同shooting争风吃醋,也懒得陪戴晓翔讨论他女朋友的优

劣,所以只能面无表情地倾听,时不时地低头“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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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华子,我真的是跟你严肃说,别回国找,冒险性太大。你哪怕在这里登

个征婚广告呢。赵海就参加过一个纽约华人交友club,女的不少呢……”

“你怎么这么废话呢,管我呢……”我忍无可忍,抬头嘟囔一句。

我面对的是熟悉的戴晓翔的目光,里面包涵着出国前我们曾经彼此的坦然,包

涵着刚刚来纽约那天夜里的暧昧,有以后的温存关心,更多的是近来的忧郁伤感…

…嘿嘿,再感触下去,我就成诗人了。

我对翔子笑了:“你真别管了。都是定好的事情,我不会改的。”

戴晓翔看着我,我猜测他有话要说。但最终他没说什么。

我是这么理解的,戴晓翔对我的感觉大概如同我对王芳吧。我体谅他真的是没

什么话能说出口,我也不必想太多。

我这次回国要比上次从容多了,还置办好几样礼物。为了省钱又买到质量上乘

的东西,我和一对有会员卡的夫妇开车到一个批发商店。我花一个月工资买了一条

钻石项链,朋友的老婆说这东西如果在一般珠宝店里卖差不多两千呢。我是想把它

作为我新婚太太的结婚礼物,如果万一没结成婚,回来就退了它,一分不损失。

翔子要到机场送我,我说:没必要,你又不会开车,我东西又不多,去了没有

实际作用。

翔子脸色明显是沉了,他很不高兴。我懒得再体贴入微,也没有可能话说得滴

水不漏、面面俱到。

我是星期四的班机,从星期天晚上戴晓翔就没回来住,直到星期三晚上,他回

来得很早,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儿给我看,我能怎么办?也就只能视而不见。我们一

起做的晚饭,翔子问我都收拾好了吗,我说很简单,根本就没什么要收拾。我还说

回去后我会很快去看他父母,把带的花旗参鱼油给他们。翔子递给我一个信封,里

面有两千块钱,他让我把这个也给他父母。

“这么多?”我问。

“这还多,从到这里就没给他们寄过钱……你丫揣好了别丢了……”

我没回骂,也不想开玩笑。

“路上留神,回北京也小心些,据说现在国内乱着呢。别忘了替我多吃多喝点

……”翔子说着笑了,好象机场临别感言。

我也冲他笑了。

“……我明天还是送你吧?我想送你。”他的目光和语气全部是央求的意思,

也说出了请求的话。

“真没必要。”我狠心回答。我已经非常不痛快了,不愿意给自己再找不痛快。

翔子后来一直沉默。我们一起收拾的碗筷,他在洗碗,我就进屋,把房门关上

了。过了一阵,我听见大门有响动,于是开门去看,没有人,我喊了一声翔子,没

人回答我。原来他出去了。

直到我第二天从家里离开时,他都没回来,也没给我打电话。

结果我还在北京机场时,戴晓翔就把电话打到我家里,问我平安到了没有。

五十二

听刚刚从国内回来的人说在外面呆一阵后,猛一回国会感觉不适应。我还好,

路人之间没什么客套和好脸;排队时大家你靠我挨你;步行过马路要跟汽车比敏捷

比速度,我都感觉很自然,二十多年就这么过来的没那么多不适应。大概因为我心

里没将这些看做落后的不文明,倒觉得是一种文化,文化是不存在先进与落后之分,

只存在是积极地心态还是消极的心态入乡随俗的问题。

这次回去与上次相比确实不一样,有些闲功夫感慨一番。首先我感触自己外面

转了一圈后身怀一门“绝迹”、长本事了。就好比7岁时的某天能掏裆骑28大车

在操场上飞奔了二十圈后,知道身体还是原来的身体,感觉却是脱胎换骨。从这点

上看,本人对自己的同志身份不但认同了还强化了呢,毕竟心里这点秘密瞒天过海

可以,瞒自己--对我来说甭想。

第二个感慨我不说诸位也能猜出来。上次是在戴晓翔缠绵温存、不舍期盼的目

光中离开纽约,这次应该是在他与女朋友的床上运动中离开的纽约,反差太大。

回到家,惊讶的是父母看着比原来老很多。我把这个感觉悄悄对我妹讲了,她

说没有感觉爸妈衰老啊。那时我想:父母身体健康,精神愉快,还忙碌他们的事业,

这都是我最大的福分!对父母,我除了给点他们根本不在乎的金钱外,至少目前我

也孝顺不到哪儿去,所以最大的孝顺就是做到让他们省心。于是在家中与他们相聚

的日子里,秉承报喜不报忧的原则,也享受着父母对我的瞎操心。

我父亲一贯认为男人要先立业后成家,这次回去他说先成家后立业也是可以的。

而且我将来把博士学位拿下来,也算是一种立业。我哭笑不得。

只有我妹知道表哥给我介绍的未婚妻,她一心要帮我促成这件事。

我很羡慕有的人一生里没做过太损、或者说不地道的事情,这样很好。然而我

做过,就是这次相亲。

我不想过多描述细节,描述女孩子的一切,简明扼要地讲讲我的心理活动。第

一次与女孩见面,一句话:没任何感觉。但不要因此判断是我的性取向所致,因为

我和某些同志第一次见面时,恨不得自己是豹子蹿出咖啡厅。第二天下午我和女孩

见了第二面,我们吃了饭,我搂着她的后腰走出餐厅。搂后腰不是因为感情或者生

理需要,因为自小耳濡目染、随处可见的“流氓”教育导致“流氓”成性。

第四天在我订的一个两星旅馆里我们见了第三次面。我继续做流氓的事情,彻

底流氓了。我必须在结婚前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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