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江山》 第191章

山、周乐水,姐妹三个,分别叫做乐诗、乐词、乐赋。”

元幼祺失笑:“所谓‘智者乐水,仁者乐山’,然为子女如此取名,也太露痕迹了吧?”

她不禁怀疑起那位周使官是否有真才实学了。

她可还记得,如今闹盐匪闹得最厉害的,便是绍州。

唐喜明白皇帝的意思,笑着解释道:“据说,这些名字,都是周家老太爷给取的。说是要儿孙们都要读大书、识大礼、多进学。”

这样的心愿,倒也淳朴。

元幼祺微笑,睨着唐喜,嗤道:“你知道得倒多!”

唐喜嘻嘻讪笑。他清楚,皇帝是在夸他,不是在暗指他身为内官,对朝臣所知太多。

元幼祺用人,自有她的分寸和自信。她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对身边的人,无论内侍还是外臣,皆是用者不疑。

顾蘅曾经潜移默化地教过她帝王之术,让她明白了一件事:身为帝王,比刚愎自负更可怕的,是态度骑墙,疑神疑鬼。

“朕恍惚记得,这个周美人,当初选秀女的时候,朕对她印象还不错。”元幼祺又道。

那是个外表端庄、内心精明的人,果然是祖上商贾出身耳濡目染。

这样的一个人,既精明,又读过书明过礼,定然于世道是看得清楚几分的,怎会如俗媚女子一般喜妒呢?这便是元幼祺心中的疑问。

她凝神想了想,心中便有了计较,吩咐唐喜道:“你悄去知会周美人,就说是朕的意思……”

唐喜忙恭敬听命。

“朕只有三个字传与她”,元幼祺道,“投名状。”

作者有话要说: 啊求点儿评论呗,你们评得嗨,坐着菌才能嗨,写得才能更嗨啊~

☆、第一百二十七章

墨池醒过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

巳时了吧?

她的脑际划过这个念头,接着便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里是……

暗自一个激灵,墨池全醒了。

昨日,以及之前几日的光景一股脑地涌了进来。

她被救了,这里是……

元承宣健硕的身影跳入她的脑海中,他让她“安心在这里休养”来着。

那人唤他“七哥”,所以,他是……

墨池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心中的警觉,在一夜好眠之后,再次竖立了起来。

因为戒备颇重,她的五感一时间极其敏锐。她马上便嗅到了某种异样的味道,同时,脸颊上昨日疼得火辣辣的地方,此刻竟泛着舒适的清凉。

莫名地,一连串的药名跃入她的脑中——

冰片,薄荷,黄柏,金银花……煎煮两个时辰,取其汤汁……成膏,敷面。每日早晚各敷半个时辰,连用三日,淤肿可消。

墨池呆住了,她下意识地抬手去抚摸自己的脸颊。触手粘滑,碰到痛处,竟也不觉得十分疼了。

墨池暗惊,禁不住将手指凑到鼻端,嗅了嗅,那股子药物的气息更加浓郁,几味活血化瘀的药材的名字和样子,恰在此时闯入她的脑中。

好生诡异的感觉,仿佛,她只要嗅上一嗅,便知道了此刻敷在她脸上的,是什么药了。

墨池从不记得,自己懂得医药之道。

她怔怔地费解的当儿,“吱呀”轻响,门被从外面小心地推开来。

一位姿容清丽、英气勃勃的红衣妇人出现在了墨池的视线之中。

墨池本能地生出防备,一双素日从容淡然的眸子微微张大,身体自然而然地向榻内贴去。

这个身着红裙的英气女子甫一出现,便让她的脑中倏忽划过“对方会武”的念头。当真诡异得紧!

红衣妇人只一眼,便发现了墨池戒备的姿态,露齿笑了。

墨池微怔,这妇人的笑容透着某种熟悉的洒脱,让她顿生好感。真是怪异!

红衣妇人自顾入内,又指挥着身后的侍女,将一叠干净新衣、一只长条木匣,以及一只食盒摆在了屋内的桌上。

墨池凝着这些人与这些物事,心中疑窦顿生。

尤其是那只长条木匣,让她想不联想浮生都难。

红衣妇人见对方仍是戒备不语,索性爽利地自我介绍起来。

“我是此间女主人,姓齐,姑娘唤我齐夫人便可。”她笑道。

姓齐?

墨池愣怔。这个姓氏,听着好生耳熟。

她仍没做声,齐夫人生恐她了解得不够多似的,接着又道:“昨日姑娘见到的那个高大英俊的,正是外子。那位瘦些,长得还不错的,是我家九弟……”

她还絮絮地说着,墨池的嘴角却忍不住抽了抽,心道这形容词汇用的,不能更偏袒啊!

想来,这位齐夫人,同昨日那位,应该夫妻间颇为恩爱吧?

墨池如此想着,心念一动,突的明白了,这位齐夫人和昨日那位,都是谁了。

宁王元承宣,娶了齐家的长女为妃。

宁王、齐家……都是皇帝的死忠。

因为即将要做的大事,这些,她都曾被灌输过。

墨池轻咬嘴唇,她已经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她忙起身下榻,朝着齐夫人敛衽施礼,道:“多谢夫人善心收留!”

她之前被阁主那一脚踹得不轻,又被狠饿了两日,身体虚弱得厉害。昨日虽然用了些饮食,亦喝了药汤,底子还是未恢复的。如此这么一折腾,顿觉脑中一阵眩晕,金星乱冒,小腹上的痛意更是牵扯着她,额头上立时沁上了薄薄的一层汗水。

即便如此,墨池硬是生生咬牙忍住了那痛意与眩晕,将礼完整地施毕。

她的情况若何,齐夫人是清楚的,更将她额上的薄汗看得清清楚楚。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却是个性子坚毅又极知礼数、懂得报恩的。

齐夫人心中登时生出好感来。她生长于武将世家,虽也是簪缨世族,但她从来不喜欢矫揉造作与虚浮的行径,反而是性子坚韧、倔强之人,更能令她心生亲近。

便如眼前的墨池。

墨池的礼甫一行罢,就被齐夫人搀扶住了。

“你是我家九弟看重的人,助你还不是应当的?不需这些虚礼数!”齐夫人边热络说着,边扶了墨池重回榻上安坐。

墨池听到“看重”两个字,马上明白齐夫人其实说的是何意,面庞便红了几分。

但她不是那等小家碧玉般扭捏的人,仍从容道:“妾身陷于窘迫,幸得公子相救。妾身不敢高攀,只求容身两日,必不再叨扰……”

齐夫人却不肯听下去了。

“哪里就至于叨扰了?”她话锋一转,又道,“墨姑娘放心,你那东主家还不敢将外子如何呢!”

她的口气中,满是骄傲。

那不是久居于上位者的居高临下的不屑,而是一种对于自己及自己身边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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