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为“乌龟”——我心想这个游戏规则再简单不过,技术含量不高,没理由一局胜算都没有的,偏偏就是连盘皆输,要说作弊嘛——肖文韬倒是有可能,可是,双雪不会这么快就跟他一伙了吧?
“你们俩耍皮,以前我不会一盘不赢的。”接连剩下最后一张牌后,我觉得今晚的手气实在可谓古怪,说话颇有心照不宣的意味,“没一点儿胜算嘛!”
“心有不甘啊?那么那我们来拖板车吧!”肖文韬今天牌瘾大发了。
“你们玩。”从第一盘洗牌开始,双雪就在一旁笑眯了眼,这会儿更是笑得不行,“我先睡了。”
“那不玩了——没有双雪压场,我的奇差牌品会发作的。”我也有了退意,暗忖自己在肖文韬面前虽然不算贤良淑德,至少还没大发雷霆过,万一等下控制不住性子,那可糟糕了。
“我保证不让你当场发作就是——”肖文韬一直咬着牙忍笑,“除非你今晚不想翻身了。”
我当然想翻身了——拖板车的玩法,比乌龟牌还简单几分,无非是玩家轮次出牌,从上到下摆放,有凑成对子的,就能将摆放其中的纸牌收为己有,放到与出牌相反的一侧,就像机械运动,不需要多费脑筋——思来想去,怎么说自己这回该有一点胜算了,可是和肖文韬连打两次,我就发现自己错得离谱,大意得骇人——从头到尾我都没有一次收牌的机会,不一会儿就两手空空了。
“我从此脸盆洗手,再也不和你玩这东西了。”肖文韬第一次洗牌切牌的熟练动作让我大开眼界,终于后知后觉,他根本就是高手级别的人物,这会儿不过是陪我玩过家家罢了。
“我教你别的。”肖文韬的耐心发挥到了极致,一直没有爆发大笑,他把牌重新洗过,手间动作快得让我分不清左右,“从认识扑克牌开始——”
眼见肖文韬非要好为人师,我便也很配合地打起精神积极响应,对他的介绍不住点头心记。
“多练就会了。”肖文韬把五十四张牌展示给我看,一一说了名字,然后解释了“五十k”的打法。
果然是高手——我不禁佩服起肖文韬,瞧他刚才洗牌的模样好像表现手间的快动作,其实已经暗中把牌按aaaa2222依次放好,好像一幅新牌,说话的时候也是慢条斯理的,完全没当我是个聪明学生。
“这是四个人的游戏。”我对五十k的打法还是有点儿了解的,居然还恬不知耻的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说得没错,那么今晚就早睡吧。”肖文韬将牌放入盒内。
“好。”我答应得十分爽快,打定主意,把这东西交给周公就完事大吉。
第二天早上,双雪和我一同出了门,到晚上都没有再次露面。
“大概是回家了,今晚就咱俩——你说我们要不要拉她过来,再叫上敏君?”我把一副扑克牌从盒子里取出。
“嗯。”肖文韬沉吟,“那我们玩乌龟牌吧。”
“啊?”我短促喊了一声,认定肖文韬今晚脑袋是短路了,明明是高手,非要跟我玩这种幼稚得笑死人的游戏。
更惨的是,尽管此前早有心理准备,而后盘盘皆输的情况,还是让我恨不得把头埋到太平洋去。
“天才啊——”我感叹道,“好不容剩的牌张比你少了,居然都可以让你赢了去。”
“的确是人才——”肖文韬笑得随意,“我真服了你,晓芙。不过,也不是很坏——至少你今天晚上没再喊饭勺、瓷砖了。”
“非得喊个冷冰冰的黑桃、方块,多么不和谐啊!”我对自己的创意有点儿自负,“还是饭勺、瓷砖、背心、胖子树这样的名字比较写实,生活化,贴切。”
“胖子树——”肖文韬这会儿在思索这三个字和梅花的牵强联系。
“不玩了——”我认定我在打扑克方面是不能翻身了,“反正我赢不了你,你也不会让我。”
“好。时间不早了,还有两个小时就是周五,新一天。”肖文韬把牌收入盒内。
“明天我要陪家里的厨房。”我必须先跟肖文韬打好招呼,提前把被他相邀出去的可能性扼杀掉。
“我要走了,暂时离开一段是时间。”肖文韬轻轻说道,看了看手中的扑克牌盒子。
“走?”我的声音颤了,“去哪里?”
“完成未竟的事情,也让你眼不见为净。”
“嗯。”我知道迟早会有离别这一日的,心里却仍然像被凿开了一个黑窟窿,“什么时候?”
“上午就会离开,说起来,我可不想看见你为了我哭哭啼啼。”肖文韬笑得很是得意,没一点儿同情心。
“那保重了。”我起了身,怕自己真的会婆妈,“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晚安。”
“晚安。”肖文韬坐着不动。
我望了他一眼便不再回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但是一进门,就感觉脸上有两行清泪滑过。
“再见了,萧十一郎。”我苦中作乐,“前方风情更美。”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真庆幸自己还有一份正式的工作可以寄托,尚有一个地方可以打发时间。我一路拖沓到了学校,进校门之前,我努了努嘴巴,不想让同事和学生看见自己若有所失的模样。
然而我的伪装也没有瞒过某些人,比如,我的班长。
十三章
“禾老师,您没事吧?”孙琳琳在语文课后追了出来,把我落下的备课本交到我手里。
“怎么了?”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大意了,强作微笑,“今天有点儿失常是不是?”
“您刚才严重走神了。”孙琳琳眼睛睁得老大。
“没事。”我拍拍她的背,感到些许的愧疚,“谢谢你,进去吧。”
“嗯。”孙琳琳应了一声,然后飞快跑了进去。
我心里盛了一些感动,靠在栏杆上,望向了远方的天空,感情一点点地开始沉重。
“真是个放不开的人。”我自嘲,“萧十一郎是背着旅行包来的,这会儿离开,也是情理之中,他本来就只是一个过客而已。”
是啊,一个人感情爆发的时候,再动听的劝慰,也会失去大部分作用,至少对我是这样。我一方面看清脆弱,另一方面,总是局限在相对封闭的区域里,对这分分合合,总不能淡然处之,好像分离就是死别。
八岁才离开乡下,大姑娘进城头一回,而后在d市生活了十一年,大学毕业后又回来,没去过多少地方,没见识多少人,没经历多少事,社会经验不足,兼之天性敏感,总比别人多一些愁感。
基于此,我曾想过,以后要趁假期多带孩子出去见识世面,多开阔眼界,见识世面,长一些智慧,培养较强的适应能力,这样一来,以后离家念大学就会比较顺利,第一个月也容易过去。不过,这些也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要是以后的小孩比我还树袋熊恋家,那就不能勉强了。
记得大学的第一个月是相对辛苦的,第一次到外地开展生活和学习,住进集体宿舍,我就躲在厕所里哭了不知多少次,一时间也把对父母的怨恨,和自由的渴望抛到银河系以外,只想着早点毕业回去。不过时间果然是最好的良药,几个月过去后,我开始习惯,且享受自在的生活,慢慢地学会和室友朝夕相对的同室而处。
“滴滴——”口袋里的手机发出了响声,我暂停漫想,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一个备忘录:韩菲菲生日。
“太好了——”我又想到一点可做的事情,看时间还有几分钟,便回到教室到了韩菲菲的身旁,“菲菲,下午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吗?”
“嗯,没啊。”韩菲菲歪头一想。
“那我们一起给你过生日好不好?”我提议。
“可是老师,我父母不赞同铺张浪费的。”韩菲菲想了想说。
“我们用自己的方法过生日。”我点了点头。
和寿星商定以后,我回到讲台,示意大家安静一下,“今天是韩菲菲生日,我们就一起过一个生日吧!”
“好啊!”几个男孩子带头起哄,然后又有十几人也欢声回应了,还有几个议论纷纷,好像听到了号召为学校翻新捐款的消息。
“那好,下午的大扫除速战速决,然后把桌椅摆放四角,中间留一个大空地出来。”吩咐完事情,我赶紧出了教室,正好和前来上课的老师迎面走过,互相打了招呼。
“琳琳,四月份我们班有七个同学过生日,我们今天就一起就弄个小小的庆祝会,你们商量一下,看怎么办才好。”第二节课间的时候,我又提了袋子跑到教室,找了本班的班长,“时间紧迫更体现聪明才智,出点儿节目,生日歌可以唱唱,选一两个人主持也不错,当然这是我的建议,可以不参考,。”
“没问题——”孙琳琳对我做了ok的手势,接过了我手上的袋子,上面还沾了一些灰尘,“这是元旦节用的装饰品吧?交给我们来布置,一定注意安全。”
“那好。”我很高兴又偷了回懒。
下午四点半,我拎了另外两个袋子到了班上。走进教室,心里头就乐了。只见这读书的地方被打扫干净,略作装饰,桌椅摆放四方,中间留了大块的空地,一大群学生则随便坐在了桌上,。
一胖一瘦的两个男生自发当了主持,表演了一个方言的相声,然后指挥大家唱了生日歌。
我悄悄进来,找了个地方靠了,跟他们又是拍手又是唱歌的,偷眼向韩菲菲看去的时候,发现这个秀气的女孩子也变得活泼了。
“谢谢大家——”生日歌唱完后,韩菲菲站到教室中央,向四周鞠躬,然后过来和我拥抱,“禾老师,我本来还怕丢脸的,不过还是高兴!”
“我们也乐在其中,来吧!”我把一个袋子交给她,“过生日是要一起吃鸡蛋的,我中午回家煮的,你来发到同学们的手里,一人一个,你多一个。”
“没问题!吃鸡蛋啦!”韩菲菲喜滋滋道,打来袋子拿了一个给我,“禾老师第一个尝。”
“嗯。”我眉开眼笑地接过鸡蛋。
“下面是赠送礼品环节——”瘦高的主持人,一个叫做陈晨的笑道,“action。”
“赠送礼品?”我惊觉教室里立即乱做一锅粥,几名同学被围了起来,便凑到一处看热闹。
“这哪是贺卡啊,画得太古怪了。”
“这是蛤蟆树吧,哪有棕色的树叶?”
“哎呦,我可不喜欢这个烟囱,冒的烟黑漆漆,真像是个工厂。”
“什么啊?你敢说这个六个角的红色东西是星星?太奇怪了,四不像,又没创意……”
真好啊——我明白原来班上的同学早有准备,这会儿是在赠送自做的卡片,因为手工画的东西千奇百怪,便在那里互相开玩笑。
“禾老师——”韩菲菲从人群里挤出来,满脸通红,“我收到八张呢!这张是给你的。”
“谢谢!”我忙不迭感谢,接过韩菲菲递过的红色卡片,认得她一手清秀的字体,又瞧见旁边的图案形怪状,当即被惹得一笑,“真漂亮。”
“这个是咱班大本营。”韩菲菲对我指了指卡片右下角的一个网址,“禾老师记得进去看看。”
“一定。”我回应,忽然被“哈哈哈!”的大笑吸引住,正是矮胖的主持人宋曦发出的,他夸张得前俯后仰,却让教室里快速安静了下来。
“现在是糖果时间——叮叮鱼同学慷慨大方,化稿费为奶糖,让我们甜蜜一会儿,数量有限,抢完为止。”宋曦先下手为强,从手中的袋子里抓一小把,“快啊!”
教室里再次闹腾起来,我也凑热闹地抢了两颗糖,往“叮叮鱼“孙琳琳寻去的时候,看见她满脸喜悦。
生日会持续了四十分钟有余,我参与其中,乐不可支,好几次被这帮学生不时的搞怪弄得措手不及,又笑得嘻嘻哈哈,完全没有师长的?
上一页
下一页
上一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