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柏亚真是佩服自己居然能在爆发的边缘回过神来,朱博然也捏了一把冷汗,这种情况要是把朱砂得罪了,他们扳倒沈非白可就一点指望都没有了。
“要不要经过你这‘二哥’的同意?”朱柏亚阴阳怪气的问了一句。
沈非白莞尔一笑,这笑自然是给朱砂的,“朱砂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思想。”
“是吗?原来你也知道朱砂成年了,我还以为,你是把我们家朱砂当成儿童圈养着呢!”朱柏亚说着就与朱砂朝着小会议室走了去。
朱子夏和朱子轩都被那句“我们家朱砂”给恶心到了,朱子轩心里咆哮:你妹的你们家啊,你们家给她吃过一顿饭还是给她买过一件衣服了!
朱砂去会议室的时候给了沈非白一个安心的眼神。
如果沈非白对朱砂有一些的怀疑,也许他现在应该是紧张的,可是他了解朱砂,朱砂是什么样的人,没人比他更清楚。
“‘总裁’,要不,我们先进去?”朱博然说。
沈非白三人自是听出了“总裁”两个字上的意味,不过都很淡定的无视了。
……
……
半小时后。
大会议室的门终于被推开了,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那些原本已经焦躁的股东们就跟被打了一针镇定剂,所有的焦躁都消失了。
朱砂的手里拿着几份文件,朱柏亚表情暧昧不明的站在她的身侧。
这两人一进来,会议室里就安静了下来,朱博然和沈非白都站了起来。
“父亲……”朱博然低低的喊了一声。
朱柏亚给了他一个两人都了然的眼神,朱博然没再说话,看着沈非白的眼神却有那么些阴险,似乎已经胜券在握了。
沈非白则是给朱砂指了下身边的空位,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倒是另一旁的朱子夏和朱子轩两人,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说实话,这是他们第一次出席这么多人的会议,而且都是辈分高的人。
朱砂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泄露,众人都在猜测朱柏亚跟她说了什么特别的。
一分钟后,吴氏先站了起来,对众人道:“在座的还有谁不知道朱砂是什么身份吗?”
没有人提出疑问,显然已经都知道了朱砂是什么来头。
“既然都已经知道了,石律师,麻烦你开始吧!”吴氏本身在这里说话是什么什么分量的,但是他算是目前朱家辈分最高的一个,对律师说话也有这个权利。
石律师是一个年近五十的在律师界名声极高的大律师,个子不高,但是人却很有精神,只是两鬓白色的头发说明了他的工作辛苦。
石律师将公文包里的东西拿了出来,站在了朱砂的身侧,朱砂另一边是沈非白朱子轩和朱子轩,另一边是石律师朱柏亚吴氏他们,他们这几个人跟朱老爷子是血缘上算是最亲密的,当然,沈非白除外。其在座的股东里有一部分是朱家人,但是是支系。
在朱家时间不短,朱砂自然知道朱家本身就像是封建社会的那种大家庭,除了主干之外,旁系也不少。
不过目前为止,朱砂也不怎么认识其他的人。
“朱柏诚先生在2011年5月10日在我们xx律师行立下遗嘱,见证人……”石律师开始就遗嘱的确立再一次向在场之人说明,其实遗嘱的内容所有人早就心知肚明,但还是耐着心等他说完。
朱柏诚就是朱砂父亲的名字。
沈非白一人手里有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是一个绝对的高的数字,不过这其中有一部分是他在继承遗产之前就已经凭借自己的努力收拢在手里的。朱砂手里有百分之二十,其实于沈非白真正继承的是一样多的。
也正因为沈非白在继承之前就已经掌控了百分之二十七,使得朱家的人很是不平。
朱老爷子的心是向着他自己子女的,这点作为父母的都会有这个心思,不同的是,沈非白并不是亲生的不是吗?而且高层的都知道,朱老爷子跟沈非白的亲生父母之间的那些事情,自然而然,沈非白头上就被冠上了仇人的名头,谁知道他是不是为了替父母亲报仇,才在朱氏待下去呢?
尤其,现在朱砂跟他那么亲近,而且传出他们两人交往的消息,他又是不是想打朱砂手里股份的主意呢?
遗嘱内容石律师交代完,然后让助理将朱砂的身份证明都分发了一下,各个股东人手一份。
“这是朱砂小姐的身份证明,可以确定她确实是我当事人朱柏诚的亲生女儿,各位有疑问吗?”石律师公事公办的样子。
“朱砂是大哥的女儿,我们已经都知道了,不用再度确认。”吴氏说。
石律师点了点头,转向朱砂,道:“既然身份上没有嫌疑,那么,朱砂小姐,今天是你二十岁的生日,也是你父亲宣布你继承遗产的日子,请在这上面签下你的名字,这份遗产就会转移到你的名下。”
遗产并不是只有朱氏的股份而已,还有另外一堆现金和国内外的几处房产,但朱砂都没有认真去看。
她拿过笔,在那份署名的地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毫不拖泥带水。
不少人伸着个头巴望着,当石律师以及另外两个公证人的见证下,这份一份两世的文件就正式生效,并且具有法律效力。
股东们的心落回到了肚子里,这百分之二十被冻结的股份,终于可以拿出来了。
朱柏亚和吴氏交换了一个眼神,朱柏亚笑的狡猾,吴氏则蹙了蹙眉。
她知道朱柏亚和其他人是打着什么心思的,但是以她女人的直觉来看,却感觉事情不会那么顺利。
说是会议,其实也就是把律师楼搬来了这里,让众人见证了一下是朱砂这个朱老爷子的亲生女儿签了名,而不是被某人“代劳”。
会议结束的很快,自始至终,朱砂沈非白都没说什么话。
石律师和两个见证人的任务也算完成了,正打算走的时候,朱砂突然道:“石律师,我有两个问题想请教,可以麻烦你两分钟吗?”
沈非白朱子夏他们以及石律师都有些讶异,石律师很快回神,勾起了一记浅浅的笑:“当然没问题。”
朱砂感激的点点头,又对沈非白说:“二哥,我去去就来。”
“……嗯。”沈非白吃不准朱砂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他不担心朱氏会被收回。
哪怕朱砂真的站到朱柏亚他们那边也是一样,他目前在意的,是朱砂。
“小叔叔……”朱子夏也担心的喊了一声。
沈非白做了个不用说的手势,招呼两个见证人去他办公室坐一会,又叫秘书泡了两杯咖啡来。这次让两位大律师亲自跑一趟,算是给他们面子了。
……
……
“朱砂小姐,你真的决定这么做?”石律师做律师已经很多年了,自从他第一次上庭开始,就没有太过的情绪波动,今天算是破例了一次。
朱砂认真的点头,“嗯,是不是有什么麻烦?”
石律师干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吃惊。
“麻烦是没什么麻烦,就是有一些手续而已。”石律师说。
“这些手续要去律师楼办吗?”朱砂又问。
“是的。”
“那今天可以吗?”朱砂又问。
“今天?”石律师的声音又提高了几个分贝,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赶紧正了正嗓子道:“今天你才签署这份遗嘱,为什么要这么急?”
朱砂看着手里五分钟前生效的文件微微一笑:“我父亲会找石律师来立遗嘱,肯定是相信石律师的能力,父亲的眼光不会错,所以,我也要跟父亲一样。”
这句话其实是恭维,但是听在当事人的耳中,确实很受用。
不过石律师也算是朱老爷子的“知音”了,对这个小姐他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朱小姐,朱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石律师就怕是小女孩的意识冲动。
“我知道的石律师。”朱氏莞尔一笑,“我已经成年了,分得清对错,遗产转让证明也不是我的一时冲动。早在我知道自己有这份遗产的时候,我就已经有这个想法了。”
石律师的心脏跳动有些沉重,“这是朱老先生特意留给你的,你在外二十年,朱老先生就想了你二十年,这……应该算是他对你的补偿。”其实说到底,他还是有些同情这个孩子,年幼就被亲生父亲送走,一天好日子都没有过过,正常的人,应该是抱怨才是吧?
“除了股份,父亲不是还留了很多钱和房产给我吗?”朱砂说,“那些已经够我用好几辈子了,人要知足,就算我有了股份,我也不懂有什么啊!”
“咳咳……”石律师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考方式,“你手里的股份可以让你在年末得到公司分红,朱氏的发展势头是世界各国都看好的,分红绝对不少……”
“其实石律师……”朱砂的语气突然严肃了起来,石律师也正襟,却听她说:“父亲留给我的那么一大笔钱,放在银行一年,已经够了下一年的生活了。我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石律师哭笑不得,还有人嫌钱多吗?“你真的决定好了?”
“嗯,决定了。”朱砂重重的点头。
“不怕辜负了朱老爷子吗?”石律师不死心的继续问。
“父亲既然把股份留给我,应该会相信我会选择最妥善的处理方式。”其实朱砂对那位连一面都没见过的父亲并没有多大的好感,他在百年之后留给了她这么一大笔的遗产,大概是当做对她的补偿了。
如果可以,她更希望能用这些遗产换他还活着,至少,她是一个女儿,她也想尽孝道。
可惜,他没给她这个机会。
石律师见她态度坚决,只好在心里叹气,“看在我是你父亲老朋友的份上,这件事情我还是希望你再考虑考虑。”他说着,拿出了一张名片递给她,“一周后,如果你还是坚持,打电话给我,带上东西,我会带你去办理手续。”
朱砂心里突然酸酸的,刚想说什么就被他抬手阻止了。
“朱老爷子或许知道你是一个好姑娘,所以才会把这些股份给你。”石律师露出浅浅的笑,“沈非白是个好孩子,可惜,年幼的他就没了父母啊!”
“……石律师,谢谢。”朱砂只能说这句话。
石律师拍了拍她的肩膀,也没说什么。毕竟,朱砂确实已经是一个成年人,有权利分配她的财产。如果一周后朱砂还是那么坚持,他也会尊重她的意见。
希望朱砂和朱老爷子都没有看错人啊!
……
……
解决了这么一件大事,可以说全股东都松了一口气,但同样的,朱家的那些个股东以及被收买了的那些外姓股东,都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呢?当然是明年的股东大会。
如果对总裁不满意,股东大会上的股东们是可以联名弹劾的,沈非白年轻,在国外待过,所以思想上跟老一辈的这些股东们在思想上有着差距。因此,在很多见解方面,都不能顺老家伙们的心意。
为首的便是朱柏亚。说起来,其实朱家这一系的人最在意的还是那种封建的血缘继承问题,如果是朱子夏他们的父亲,那就是嫡长子,继承朱氏可以说是名正言顺。但沈非白又是哪根葱,他不过是个没有半分朱家血的外人而已,凭什么坐拥朱家打下来的江山?
就这个问题,让朱家人不满。在公司重大事件的决策上,他也否决了不少朱家老辈的决定,也就等于得罪了不少人。
朱柏亚以此做文章,暗中收买了很多股东,只要他们手里的股份超过了半数,就可以将沈非白扳倒。
朱砂在未继承股份之前,沈非白不能凑到半数以上,他们也不能,因此,朱砂继承股份对他们来说是一个转折点。
朱氏大楼附近的茶餐厅,隐秘的包厢中。
朱柏亚、吴氏、朱博然以及吴氏的小女儿朱雅琴分做红木桌两边,侍应生送上来了一些精致的点心和茶水。
“没有叫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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