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凉缘》 第147章

董阿姨这是给他下马威,还是担心他们将来过不好?

“董阿姨。”他慢吞吞地说:“我不能跟您保证什么,但我,是爱安安的,我只能这么说。”

~回来晚了,也发晚了,抱歉。

这章虽啰嗦,但为以后不可调和的矛盾定了基调。

明儿见。

第三百零一章

董鹤芬的声音含着几分尖利:“光有爱是不够的,阿姨也是打年轻时过来的,风花雪月和柴米油盐不是一码子事。言偑芾觑你们年轻人讲感觉,讲爱情,说的比唱的好听,爱情容易让人盲从,让人迷失方向,也让人疲倦,我就问你,当你感觉疲倦的时候,爱情不再主导婚姻时,你怎么办?”

她说得很急,语速又快,立维的神色,慢慢地凝了。

他听出来了,董阿姨不一定是非得从他这里得到一个答案或是一个保证,只是内心的一种渲泻而己。

难道是……安安对她透露了什么吗?

不可能的,她那样的性子,就是闷在心里也不会说出来帱。

“董阿姨,我能理解您此刻的心情。”他说:“您爱女心切,一心为她幸福着想,可是我爱护安安的心愿,并不比您少一分。在这一点上,我们是相通的。她好,我才能好,这层逻辑,我分得清。”

董鹤芬在心里说了声:这小子,脑袋瓜子转得倒是快。

“好,有你这句话就行,我记住了,请你也记住。”她啪得挂了电话戬。

是她太急了,她急于要让女儿幸福,急于看到女儿如小时候一般开心的笑脸。

所以,她必须敲打敲打立维。

钟立维站在廊子下,低了头,看着手机屏幕慢慢暗下去……

“我愿倾尽全力给你平安和幸福,可是安安,你也愿意给我吗?”他喃喃地说。

心里有事情压着,郁郁不得发,他拨了陈安的电话,陈安很快接通。

“还在路上?”

“是。”

立维微笑:“和董阿姨,聊得好吗?”

陈安顿了顿,说:“我们,很好。”

“哦。”他琢磨着她话里的意思。

“……”

“那,到家了早点儿休息。”

“好。”

接下来,两个人有些沉默,气氛也有点儿沉闷。

立维又问:“你回哪边,东边吗?”

陈安愣了愣,东边是指的雅园吧。她含糊地支唔了一声。

立维笑了笑:“这几天的奔波,也够累人的,你明早上多睡会儿,我中午再过去接你,然后一起吃饭。”

“嗯。”

“明儿见吧。”

陈安把手机放回包里,车窗外是熟悉的街景,雅园马上到了。

车子停在自家那幢楼下,陈安下了车,和母亲的司机道了谢,她看着车子开远,车灯一晃,消失了。

她又站了一会儿,理了理肩上的包,没有上楼去,而是沿着原路走出小区的大门,夜色渐浓,人稀车少。

等了好久,终于见一辆出租开过来,她招手拦了车,上车走了。

上午开着会,立维一直心不在蔫,几乎没说一句话,冗长的会议一结束,他马上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刚坐下,秘书bonnie就抱了一迭文件进来,笑意盈盈的,梨窝浅浅。老板出差这一走好多天,她闲得发慌,总觉对不住那份高新。

待放下文件后,bonnie说:“钟先生,我帮您泡杯茶吧。”

立维看了看腕表,十点半,他挥挥手:“bonnie,先帮我办件事。”

“是,请您吩咐。”

“帮我订中午的位子,二人位,就选在……”他沉吟。

bonnie不由竖起耳朵听,老板神情有些异样,象是在自言自语。

立维走了几秒的神儿,然后下了决心似的:“就在samesa吧。”这是他头一回去那里用餐。

bonnie顿时吃了一惊,samesa?那是一家出名的意大利情侣餐厅,店里有些怪异的规定,只提供情侣位子、情侣套餐、情侣包厢等等,进门还要被盘问……

转念之下,她笑了,说:“钟先生,恭喜了。”亚美很快就有老板娘了。

立维看出她的心思,也笑了笑,心说阿莱这小子,嘴头儿越来越不严实了。

bonnie细心泡了一杯茶,放在离老板稍远的位置,然后嘴角含着笑退了出去。真想知道,那是何方神女能降得住老板,可阿莱打死也不肯再说了。不过,不知老板走进那怪异的餐厅时,脸上会是何种光景。全天下幸福的内容,大概是一样的吧。

立维望着那扇紧闭的门,苦笑,老板娘?老板娘又失踪了。

老板娘有心事,却从来不肯和他这个准老公说一句。

自打从上海回来,安安就心事重重,这他能理解。可这鬼鬼祟祟,何从谈起,她背着他一定有什么事。

早上起来,钟家的人就断断续续来了一大帮,过来看爷爷……看着爷爷用了粥,几个叔叔小心翼翼地在跟前儿伺候着,他就告辞出来。虽然一夜没怎么睡,但他却一身轻快地回了雅园,进了门才发现,安安不在。

不在,去哪儿了?还是睡醒了就出去了?这么早,撒臆症的吧。

难道是在奶奶家过的夜?也不可能。

昨晚那么晚了,奶奶早该休息了,她不可能去打扰的。

想不通。

才签了两份文件,渐渐有一层烦躁浮上脑瓜顶儿,他干脆扔了笔,站起来。

用手机再次拨了陈安的电话,还是关机。

这都什么时候了,不会是睡死过去了吧?

在屋里来回走了两圈,抬眼看到办公桌上透明的碧色的茶杯。

他喝了两口茶汤,又在舌苔底下呷了一小口儿,那股子烦躁不但没压下去,口里渐渐泛起苦涩。

他总是被动的、默默等待的那一个。

叹了口气,他重新坐下,也只有等的份儿了……她是他的媳妇儿,这点儿,是铁定的事实吧。

刚拿过笔,桌上的呼叫器响了,bonnie笑着说:“已经订好位子了,在6区66号。餐厅的大鼻子经理说,恭喜钟先生了。”

立维不由微笑了一下,多吉利的数字。

他习惯地摸了摸下巴,心里渐渐安定下来。

……

陈安步履匆匆拦了一辆出租车,坐进去报了地址后,又赶紧在包里翻出手机。

立维看了看时间,11:05,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若无其事。

“安安。”

陈安拍着脑袋,歉意地说:“对不起立维,现在才联系你。”

立维笑了笑:“不晚,离中午还有段时间。”

陈安悬着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说:“我回去换件衣服,一会儿过去找你。”

“我派阿莱接你。”

“不,不用。我不去你的公司,我们在吃饭的地方碰头吧。”

“真的不用?”

“真的。”

立维想了想,告诉了她地址。

陈安立时呆住了,那个餐厅,她好象听说过。

不过她很快说:“我大约会在十二点半左右到达。”

立维反倒问:“你这就回东边?”

“是呀。”

立维笑了起来。

陈安被他笑得心里有些发虚:“怎么了?”

立维还是笑:“没什么,一会儿见。”他愉快地挂了电话。

这人!

陈安转念一想,她和立维还没有认认真真的约会过一次就要谈婚论嫁了,所以,他才选了那样一个地方吧,高调自然是高调的很。

但好吧,她服从。

上了楼,刚从电梯里出来,陈安就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好象谁家在装修房子。

又走了几步,拐了弯,她警觉起来,那声源,象是从她房子里传来的,要不就是隔壁!

不会是入室抢劫吧。她顿时紧张起来。

这年头,强盗也这么高调?

可是不象。

她在门口听了听动静,里面有人在讲话,不是刻意压低嗓音的那种,而且也不止一两个人,那乒乒乓乓的声音还在继续。她赶紧开了门,疾步进去,却愣住了。

客厅里还算整洁,只是一面墙上,豁然开了一个大洞!

陈安猛吃一惊,瞪着圆圆亮亮的眼睛,指着那个豁口: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三四个工人模样的人,同时停下手里的活儿。

“谁叫你们拆我房子的?”陈安气不打一处来。

面对指责,工人们个个面面相觑,还有一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

这时有个男子急忙走过来,唤道:“陈小姐。”

陈安一看,这人认识。

阿莱说:“陈小姐别急,这些人,是钟先生派过来的。”

陈安有些懵:“他派来的,派你们来干什么?”

搞破坏?

阿莱立即明白了,原来钟先生事先没和陈小姐商量就做了主。他微笑着回道:“钟先生只吩咐说,想在这面墙上凿一个门儿。”

陈安秀美白净的脸,霎时暴红了。刚刚打电话时,怪不得钟立维笑得那么“邪乎”!

这个人,成心的是不是。陈安咬了咬牙。

她没再说别的,一转身进了卧室,把房门关好。

越想越气,她是答应嫁给他不假,可没答应,她的生活,全部由他操控,而且这里,是她能彻底放下包袱、放下身心休息的唯一去处。

这算怎么回事?连这点儿自由也没了。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准备质问一番,可是对方却占线。

她喘了几口气,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平和,然后拉开。房门。

阿莱急忙收了线,仍面带微笑:“陈小姐,钟先生让我一会儿送您过去。”

~晚上有一更。

第三百零二章

陈安笑笑:“不用了。言偑芾觑”

阿莱点头:“那么抱歉,刚才打扰了。”他略弯了弯腰,对陈安行个礼,走了,体贴的把大门带好。

而之前那几个工人早已作鸟兽散,在阿莱之前全撤了。

屋子里静下来,空气里弥漫着尘灰和建筑材料的气味。

陈安站在豁口处,看了看,参差的断裂面露出青黑的墙体,而对面也是客厅,铺的毛毯被卷到一边,地上狼籍一片,杂七杂八放着几个编织口袋和几样建材和涂料帱。

掏个门?亏他想得出!

陈安拨了立维的电话。

还未说话,立维就又笑了起来,而且是很大声、很放肆的那种笑戬。

陈安憋红了脸:“钟立维,你干的好事!”

立维止了笑,赖叽叽地问:“宝贝儿生气啦?”

陈安不由耳根子发烫。

“你怎能这样,好歹也事先知会我一声啊?”

立维撇撇嘴:“事先知会你,你能同意?”有这个打算,不是一天两天了。

陈安被噎了一下,“这样会破坏墙体的牢固性!”

“不会!”立维肯定地说,“我找人咨询了,没什么影响,就开一扇小门而己,而且以后行动起来,咱俩串门子都方便……”

是方便你自己吧?陈安狠狠地翻了翻眼睛。

立维说着,又笑了,存心逗弄她似的:“我原打算吧,把卧室凿通,连成一大间,那放眼一瞅,多敞亮,然后屋里什么都不放,只在中间摆一张大大的床,上面睡你和我,多好……”

陈安早已忍无可忍:“钟立维,你敢!”

立维又是放肆的大笑。

“哈哈……我不敢,说实在的安安……哈哈,我还,还真不敢,就你那性子,有时候吧,我还真怕你……”

陈安能被他气出个好歹儿似的,这人,赖皮,狡诈,腹黑,玩世不恭,道貌岸然……她在脑海里,狠狠搜罗着词汇,罗列着他的罪状。

闹够了,立维也见好就收,问道:“咦,不会真生气了吧?”

“……”

“没事先通知你,是我不对,不过这样,有什么不好的?这才象一家人嘛,是不是?”

陈安还是没说话,只是叹了口气。昨晚上的梦里,有小小的她,也有小小的他,他死皮赖脸缠在她身边,走过童年,走过青葱岁月……他赖着,她甩不掉;她被气得跳着脚,他却好眉好眼,不亦乐乎,就象现在这样……很长很长的梦,只有他们俩。

这样的梦,真是奇怪。她奇怪自己,竟会做这样的梦。

母亲昨晚上一句话,还言犹在耳,“……有些人即便对你再好,可注定不能陪你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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