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魔踪》 第108章

王维曾有一诗「奉和圣制赐史供奉曲江宴应制」:城上春云覆苑墙,江亭晚色静年芳。

林花着雨燕脂湿,水荇牵风翠带长。

龙武新军深驻辇,芙蓉别殿漫焚香。

何时诏此金钱会,暂醉佳人锦瑟旁。

诗中写尽当时曲江盛宴的场景,千载读来,仍让人津津乐道。

这时正是夕阳西下,层层的彩霞,把芙蓉池映照得一片金黄。依如指着远处一个小岛道:「小姐,那处就是月影楼吗?」

武琖盈顺着所指方向望去,只见岛上佳木茏葱,奇花煔灼,茂密的丛木间,隐隐透着峻宇雕墙,在霞光照射下,相映生辉,真如蓬莱仙境一般。

二人登上小岛,更觉灿然一新,四下丛丛簇簇,繁花似锦,在那青松翠竹处,有着一个大庭园,积石为山,引水为池,端的是个好地方。庭园之后,建有两座飞檐楼阁。左边那栋的横匾上,写着「月影楼」三个大字。而右边那一栋,却写着「日影楼」,日月相辉,更显气象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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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岛上的建筑,却是太平公主私人兴建,作为平日游赏、访春、饮宴之用。

纵使芙蓉池开放之日,此处仍然禁止百姓进入。

武琖盈在下人引领下,曳步来到屋前,还没进内,便见一个身材矮胖,衣履华贵的年轻人趋步而出。此子并非别人,正是身任右千牛卫将军、太平公主的长子薛崇训。

只见薛崇训扬眉咧嘴,满脸堆欢道:「表妹,妳终于来了!」

武琖盈看见他那丰神异彩的样子,登时眉头一聚,心里想道:「表哥真的有病吗?看他像似知道我会来的,早就候在门外等着,莫非都是骗人吗?」

武琖盈顿觉有点不妥,当下福了一福:「表哥。」

薛崇训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表妹何须多礼,快到里面坐。」

众人徐步走进大厅,武琖盈问道:「听得叔母说表哥微恙,闭门不出,故来此看一看,现看见表哥精神焕发,想必已无大碍了。」

薛崇训道:「娘遣人到来传话,知妳今日会到这里来,我的病马上就好了。还有,我向知表妹妳最爱看爆竿,早就已经为妳准备好了。」

武琖盈摇头道:「都这么夜了,不敢打扰表哥休息,我坐一会便去。」

薛崇训说道:「这是什么话儿呀!难得和表妹见面,岂能马上便走。妳要走,最少也该看完爆竿,我再遣人送妳回去。」

看见薛崇训如此热情,武琖盈也不好再说什么。二人在大厅坐下,依如垂首站在武琖盈身后,不久小婢送上香茗。忽听得薛崇训道:「表妹,听说李隆基已向娘提亲,到底这件事是真的吗?」

武琖盈确没想到他会这样问,脸上一红,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只好低垂着头,轻轻点了一下。

薛崇训叹了一声:「真没想到,这事竟然是真的。我确实不明白,那个李隆基有什么好,他虽说是一个王爷,但这只是一个虚头,一个小小的四品卫尉少卿,在朝中无权无势,表妹妳竟偏偏会看上他,实在让人不服气。」

武琖盈听见,自然明白他的心情,柔声道:「表哥!琖盈知道你对我好,但咱们……可以不说这件事吗?」

薛崇训见她满脸为难的模样,当即道:「好,好,我就不说。现在刚好入夜,咱们到楼上看爆竿去。」

武琖盈跟随薛崇训来到二楼,走过花厅,进入一个房间,只见房内装饰得异常雅致,房间南面有一个大阳台,面对着芙蓉池。

薛崇训引着武琖盈走出阳台,见那里早已放着两张几案,案上放着精美小点。

二人面向芙蓉池坐了下来,一个小婢端着两个白玉酒瓶进来,放在二人的几案上,只听见薛崇训吩咐道:「这里不用妳侍候,通知下去开始吧。」

武琖盈望着眼前的酒瓶,说道:「表哥,妳知琖盈素来都不吃酒的……」

还没待她说完,薛崇训已截住话头道:「这是西域的葡萄酒,不但全无半点辛辣,且入口清香甜美,与别不同,表妹妳试试就知道。」

接着回头与依如道:「给小姐斟上一杯。」

依如应了声是,遂挨次为二人斟满了一杯,刚好斟完酒,忽听得远处「砰」的一声脆响,几道七彩的火柱从水面冲天而起,足有数丈高。

武琖盈看见,马上笑逐颜开,睁大双眼说道:「好美啊,射得这么高!」

爆竿是唐初时的叫称,且和现代的烟火有别。中国早在二千多年前便有鞭炮,当时只是将硝石装在竹筒中燃放,后来改良至用硝石、硫黄和木炭等填塞在竹筒内燃烧,当燃点了火引,便从竹筒内喷出火花。当时唐代诗人来鹄的《早春诗》中,便有以下描写:「新历才将半纸开,小庭犹聚爆竿灰。偏憎杨柳难钤辖,又惹东风意绪来。」

只见水面上停着几叶扁舟,不住燃点发放,一道道火柱,幻化着七彩缤纷的光芒,端的华丽耀眼,好看之极。

武琖盈看得异常兴奋,掩着嘴巴不停叫好。薛崇训见她兴高采烈,微微一笑,说道:「早闻得和乐堂的爆竿是京城第一,果然名不虚传。能够让妳看到如此灿烂夺目的烟火,我和妳干一杯。」

只见武琖盈摇手道:「琖盈实在不行了,刚才只吃了一口,便见有点不自在,还是表哥你自己喝吧。」

薛崇训那里肯依她,笑道:「就赏脸陪我多吃一口,就这么一口。」

武琖盈见他诚意拳拳,也不好推搪,只得依了他。

转眼过了盏茶时间,不觉烟火烧尽,阵阵烟雾随风飘散。武琖盈与薛崇训道:「今天的爆竿好美丽,多谢表哥。」

薛崇训说道:「只要表妹高兴就好。咱们吃些点心。」

武琖盈兴奋的情绪过后,方始发觉有些醉意,便连神智也渐觉不清,摇了摇头道:「已经……时间不早了,琖盈……也要回去了……」

薛崇训见她意态惛然,便知酒里药物见效了,心里暗自窃喜,问道:「表妹,感觉有什么不适吗?」

武琖盈微微颔首,扶头说道:「有……有些醉!」

依如听见,忙上前问道:「小姐,妳没有事吧?」

薛崇训说道:「依如,妳还在发什么呆,快些扶小姐到里面睡一会。」

依如应了声,连忙将她扶起,只听得武琖盈低声道:「不,送我回去。」

薛崇训走上前来,从依如手上接过武琖盈,说道:「妳暂且在这里休息一会,待得酒气一过,再回去不迟。」

接着也不打话,将她扶到床榻睡下。

依如道:「我去泡杯浓茶,让小姐解酒吧。」

说话一落,便即走出房间。

薛崇训坐到床榻沿,俯下身子问道:「这里是我平日休息的地方,没我吩咐,下人决不敢进来打扰,妳就安心好好睡一会。」

武琖盈半睁着醉眼,轻声说道:「琖盈感到好奇怪,浑身都发烫起来,像火烧似的,这……这是什么缘故?」

薛崇训暗暗叫了声好,心想:「妳既然铁了心要嫁给那小子,可不要怪我,今日就要妳知道本大爷的手段。」

便与武琖盈道:「不会有事的,放心。」

须臾,依如棒来热茶,将武琖盈搀扶起来,就唇吃了,薛崇训在旁道:「一杯热茶可不是什么仙丹灵药,只要歇一会儿,自会好转。」

薛崇训突然想起当日和母亲太平公主的对话:「崇训,你喜欢琖盈,娘又怎会不知道,你又何须动怒。其实娘亦很想成全你们,可惜琖盈的心早就向着他人,你便是勉强娶了她,对你亦无好处。」

「但我如何能咽下这口气,若非那小子插一脚进来,我有信心,琖盈迟早会是我的人,更不会一下子就变心!」

「这恐怕是你一厢情愿的看法,算了吧,我再说什么你亦不会明白!」

「如此说,娘是打算答应他们的婚事了?」

「崇训你就不要再多想了,人家早已生米煮成熟饭,还能转弯吗?况且隆基正打算奏禀皇上,要求皇上指婚,倘若圣旨一下,更加成为定局。」

「什么?难道琖盈已经和那小子……」

「根据管家秦福所说,隆基三不五时便到移香阁找琖盈,一搁就是整个晚上,且不时传出不堪入耳的嘻耍声,这不是已经很清楚吗?」

「那……那个天杀的小子,我薛崇训立誓,绝对不会放过他,这个仇我必定要报。好一个武琖盈!我纵使得不到妳的心,也要得到妳的人。娘,请为崇训想个办法,若不然,我这口怨气实在难下。」

「崇训你怎地如此死心眼儿,真是没你办法!看来若不如你心愿,你是不会死心的了。好吧,待我安排一下,到时是否成事,就要看你自己了。」

便在这时,武琖盈的一声低呼,立时把薛崇训的思绪拉了回来。只听得她道:「嗯!好热……表哥,你在哪里?」

薛崇训一听,不由一喜,忙道:「表哥在这里。」

武琖盈徐徐睁开眼睛,旋即轻轻摇头道:「你……你不是,你不是隆基。」

薛崇训犹如吃了一下穿心拳,一团怒火猛地直涌上脑门,暗骂道:「好呀,妳心里就只有那个臭小子,竟不把我放在眼里!」

当下回过头来,向依如沉喝一声:「我来问妳,妳要老老实实回答我。」

依如见他横眉瞋目,声色俱厉,不禁吃惊起来,结结巴巴道:「是……」

薛崇训道:「听说李隆基时常在移香阁过夜,到底是不是?」

依如听他这样,便知道糟糕了,一时间也不知怎样回答好。

薛崇训见她杜口结舌,畏畏缩缩的样子,更是心中有气:「快说!」

依如无奈,只好点了点头。

薛崇训看见,当场勃然色变:「这样说,小姐早已把身子给他了?」

依如知道无法隐瞒,再次点头。

薛崇训怒容一敛,突然伸手将她抱住:「妳呢?恐怕妳这个小淫娃也不会站在一旁吧?」

第九回毛团把戏

依如给他这样一问,脸上倏地一红,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薛崇训本就是个登徒子,公主府中尽多美貌女子,正是花一团锦一簇,但凡姿色出众者,十之七八,都难逃过他魔爪,像依如这样波波悄悄的丫头,薛崇训又焉能放过,早已成为他釜中之鱼。

只见薛崇训一手圈住她腰肢,一手在她身上乱摸,凑头在她耳边道:「今日妳若不依我说话做,可知道妳二人有什么后果?恐怕就是那个临淄王也救不了妳,妳信是不信?」

依如听见大惊起来,太平公主的手段,她又岂会不知,莫说自己只是个小丫头,就是王侯将相,亦要忌她三分,而眼前这个薛崇训是她的爱子,触犯了他,无疑是得罪了公主,她又怎敢不从,当下点了点头,轻声道:「不知……不知大公子要奴婢做什么?」

薛崇训看看床榻上的武琖盈,压低声音道:「妳小姐并非一般醉酒,而是吃了江湖上的一种淫药,名叫『鼍更如意散』,这种淫药厉害无比。」

依如听得淫药这两个字,脸色大变,忙掩着嘴巴道:「是……是淫药?」

薛崇训点点头:「没错,妳可知道鼍更是什么意思?」

依如摇了摇头,薛崇训道:「鼍是一种鳄鱼,牠喜爱在夜间鸣叫,叫声像似击鼓,而且次数和更鼓相应,故称之为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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