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还是回去陪阿姨吧!”
“不妨事,反正今天我也休息。”
我们一道进电梯下楼,结果电梯行到一楼,刚要踏出去,我们两个人都呆了一下。
苏茜?
她在电梯外面,手里捧着一束鲜花,正欲进去,看见我们停了下来。
治衡很奇怪:“苏茜,你来医院看病人?”
苏茜微微一笑:“是,正在附近,知道阿姨在这里住院,所在过来看看。”
“哪位阿姨?”治衡竟然傻到问这个问题,连我这样的笨人都听的出来,他竟然还糊涂。
我提醒他:“治衡我还有事,你先陪苏小姐上去看阿姨。”
治衡这才反应过来,他看看苏茜,再看看我,似乎脑子半天还没转过弯来。
我已经先踏出了几步,向他挥挥手,“我先走了治衡。”他那边哎了一声,又看苏茜,很是迷茫的样子。
没等他再来追我,我已经先出了门。
外面阳光这么好,我一个人在街上踯踌,看着高高的病房大楼,忽然间我脑子里想起了爸爸采购食材时常说的一句话:“不怕不识货,但怕货比货,一样虫草摆在你面前,你拿不定主意,两样摆在你面前,一好一孬一对比,孬的自然露出马脚。”
我是不是那孬一点的呢?虽然苏茜和治衡只是同事和朋友的关系,可是就当普通人,和苏茜一站在一起我都自惭三分,高佻,有气质,模样好,学历高,无形中就给人一种压力,无怪当年许妈妈会说我,你不配治衡,哪里都不配,现在不配,以后就算改的了面,也改不了你的内里,你身体里就没有配的上治衡的成分。
我怅然。郁闷的走。
才走几步,手机又响。
刘思思在里面急切的叫我:“姐姐,你知不知道岑各各病了?”
我啊了一声,立即追问:“董忱怎么了?”
95:董忱得了绝症?
我自一间医院出来,又马不停蹄的奔到另一间医院,直接找到董忱的那间病房。推开门,一看见董忱,我顿时心里泛了酸水。
董忱坐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肩上还搭着一件外套。看见是我他有些意外,电视正在哗啦啦的放节目,他马上按遥控关掉了电视。
我站在门口,迟疑着没有挪动步子。
还是他先向我笑笑,虽然脸色略有些苍白,可是却没减笑容的份量。
“嗨,毛豆。”他向我张开手臂,做出一副欲要拥抱我的架式。我顿时又有些恼,真是躺在病床上也不减他三分痞气。
我过去责备他:“到底生了什么病,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早说了我们是刘备加张飞的关系,你生病住院这么大的事却还要刘思思来转告我?你是真不当我是朋友啊?”
他不以为然的说道:“你怎么这么啰嗦啊?你见过几个生了病还锣鼓暄天四处渲扬的?”
我坐到他床边,问他:“到底什么病啊?”
他看着我,叹了口气说道:“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一个人十分寂寞,于是出去买醉!”
我啼笑皆非,“得了吧董公子,你会有寂寞的时候?”
他凝视我,脸色有些黯然:“知道你这口毒牙只会无时无刻的打击我,你从不相信我。毛豆,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得了绝症,你还心不心疼我?”
我嗤的一声,“绝症?贪吃算不算绝症?贪杯算不算绝症?还有,贪色呢?算不算绝症?”
他苦笑:“我真的是得了绝症。除了我爸爸,其他人我谁也没说。”
我心里一沉,看着他的神色,十分怀疑,本能的追问:“什么绝症?”
“肠癌。”
我吓了一跳,“董忱你别骗我,你才多大啊,得绝症不是得七老八十吗?”
他苦笑着摇头:“毛豆,你真天真。”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他叹:“是,是绝症。”
说完他脸色黯淡下来,看着窗外,唏嘘不已,惆怅的叹息:“我也希望这不是真的,我才二十六呢,大好的青春没过,大把的日子没挥霍,大把的钱没花,大堆的妞儿没泡,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他断断续续的告诉了我,原来他一直掉以轻心,以为自己只是胃痛,想不到那次喝了酒,医生的诊断让他五雷轰顶。
我不敢相信,他这是骗我的,他一身痞气,满嘴的胡话,这种事怎么可能?平时他这么健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和什么劳什子绝症搭上边?这不可能,是误诊,绝对是误诊。
我喃喃自道:“怎么可能呢?哪个医生,我要去问个究竟,就算是绝症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脑细胞都能换,心肝胆脾更是不在话下,你的病一定有法治。一定有的!”
他一把抓过我的手,追问我:“你还生不生我的气?”
我的心都乱成一团麻了,满脑子是搅和开的淀粉,哪有心思和他呕气啊!
他咳嗽,气力不支。我看着他,忽的悲从中来,这个人,这个混蛋,从前和我满嘴胡话,不着边际,我骂他气他怨他,心里对他还有一点感情,可是现在他却告诉我,他有病,而且是绝症,这让我怎么接受?简直也如晴天霹雳,我几乎坐不住了。
他苦叹:“假如我早点回来,早点找到你,早点和你过一段开心的日子,那我就死而无撼了!”
我一下掉了眼泪,真的难过,心都揪了起来:“你胡说什么啊,董忱你这个疯子啊!”
他握紧了我的手,轻声问我:“既然我也要死的人了,让我抱一下你好吗?”
我毫不犹豫的凑过去,把他的头揽在怀里,紧紧搂着他。这时我听他问我:“毛豆,要是我真得了绝症,你舍不舍得嫁我,哪怕第二天就做了寡妇,可是你愿不愿意做我一天的老婆呢?“
我正难过的想掉眼泪,正在这时,身后一声断喝:“四床的!”
我吓的把他一推,回头一看,竟然是个身材魁梧的如鲁智深般的护士,她手里拿个扫床的条帚,看似要来清扫病床了,一看见我们便目露不屑。
我气极了满眼是泪的质问她:“你这个护士怎么这么没公德心啊?你是护士,怎么可以这么大呼小叫呢?这里是病房,在这里躺的是一个得了绝症的病人,你这么没公德心的喊叫,对的起你身上这套衣服吗?你再喊一句,你再喊我立马投诉你!”
董忱赶紧推我:“毛豆,毛豆。”
我正难过的无处发火呢,好你这个护士,就算你是鲁智深,我也不是那镇关西,可以由了你来打来喝。
没想到那护士斜眼看我一眼,哼一声又对董忱吼道:“我说四床的,你到底什么时候出院啊?一个肠炎早好了,现在医生连医嘱都不给你下了,你还天天躺在病床上自得其乐。你是不是把医院真当成了你泡妞儿的地儿啊?昨天是四个老婆,今天上午又来两个,这会子又是一个,你是想当韦小宝,七女齐嫁啊?”
这一番连珠放炮,我彻底傻了。再看董忱,他也是张大嘴,看我的脸色半红半白。
我脸拉了下来,“说,什么绝症?你到底得了什么病?”我从桌上抓过一杯水:”说,不说我拿水浇了啊!“
他向我尴尬的嘿嘿笑几声,护士过来,拉长着声音没好气的说道:
“半夜去吃烧烤,喝多了酒,烤的东西半生不熟引发食物在肚子里发酵,肠炎发作来挂了两天水。绝症?你看他象得绝症的样儿?得绝症的那都是那秋天的蚱蜢,你看他,一身欢劲,象不象那饿了三天的狼?”
我气的七窍生烟,董忱呐董忱,你真是百忙之中都不忘乱搞男女关系,这混蛋!
护士走了,他马上下床,擦着床沿和我干笑着解释:“我去趟卫生间,马上,马上!”
我厉声喝他:“你给我麻利的趴那儿!”他吓的浑身一激灵,双手举在头顶做投降的姿势:“毛豆,我坦白,我坦白,我充其量也不过有点贼心弄点贼胆的想跟你套套近乎!啊……——”他惨叫,我已经扑过去,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我叫你撒谎,我叫你撒谎,水仙不开花,你真当我是头蒜的糊弄我啊!
我们两人在床上格斗,他苦苦哀求我,声音夹杂着十二万分的凄厉:“毛豆饶命啊!天呐,救命啊!护士姐姐!护士姐姐!护士姐姐!”
只听轰的一声,那床也不结实。
翻了!
96:情侣戒指
我和治衡坐在影院外面的开放式茶座饮料,再过二十分钟电影便要上演,今天可是翻演的著名的莎士比亚戏剧《威尼斯商人》,我一边用吸管吸瓶中的饮料,一边看着剧情介绍。
自治衡和我父母缓解了关系之后,治衡便对我展开了新的追求,象所有恋爱中的男女那样,他会送花,送小礼物给我,和我一起出来吃饭,看电影,董忱开始还给我打电话,但自我把他归到手足同胞那一类人里之后,我对他便不再寄予什么希望。我只是一个平常的女人,没有太高的野心,奢望,只希望找一个比较老实,工作定时,非常听话的男朋友。治衡无论人品还是其他方面的条件都堪配的起,如果真的能和他这样平平稳稳的过下去,也许那也是一种幸福,人生不在乎长,只在乎好,我何必要那么多的要求呢?
有的时候治衡也很可爱,会有很多新鲜的花样,象现在。
他从手包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魔方,递给我,“来,打乱它。”
我不知他想做什么,但仍然按他的要求把魔方打乱了。
他仔细看着魔方,向我眨下眼睛,“信不信我闭着眼睛也可以把一面复原了?”
呵,复原一面很简单,但是闭着眼睛复原,不看?这个我就做不到了。他能做到?
他向我笑笑,把魔方和手放到了桌子下面,有桌子面隔着,我看不到他手下的动作,但见他闭上了眼,先是凝神屏气,象是努力在思考动作,我好奇的忘了喝饮料,悄悄把眼睛往下一瞄,果然见他双手紧握那个魔方,十指运作,正在揣摩着扭动魔方。
我仔细看着他手下的动作,他扭的比较缓慢,但是几番扭动之后,我惊讶的张大了嘴,果然,他没有看就已经把一面拼好了,拿到了桌面上。
我接过魔方赞叹不已,“不看你都能拼出来?天呐,治衡,你真不是一般人。”
他笑着摇头,“拼一面很容易的,魔方其实是一个看着复杂,实则简单的玩具,它的每一步都有公式,就象数学的公式一样,你闭上眼,凝神屏息,慢慢在脑子里想它一步步的走向,只要你掌握了它的技巧,把它还原成原样就不是件困难的事了。”
“那也相当不容易了,没看啊!”
“来,你把手放下来,放到桌面,我教你用几步把它还原了。”
他说着握过我的手,把我的手指一起跟着魔方同时握在了桌子下,我颔笑跟着他的手指动,其实我不指望学这门手艺,但是有这样一个娱乐方式打发时间确实也是一件惬意的事。
我的手跟着他的手指在桌子下舞动,忽然我的手指一松,魔方被他接走了,正在我诧异的时候,只觉得指尖一凉,一样物事随着他的手劲轻轻的滑到了我的左手中间。电光闪石一刹那间,我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我有些迟疑,没敢把手抬上来,只是看着他的眼睛,他向我笑,满眼的温情。
我脸有些烧,赶紧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后,我这才把手小心的收了回来。
果然是戒指,亮晶晶的一道白色,套在了我的中指上,映着头顶的灯光,象是寒星一样在我眼里闪了一下。
那戒指款式也不特别,也没镶钻,只是一个普通的白色指圈,上面压了三道斜纹,折出几点坎坷的亮光。
我心里怦怦直跳,抚摸着戒指,脑子里一下跳跃出《色戒》里汤唯抚摸那戒指的神情,原来我在看那部电影时,我大骂汤唯,就为了一个戒指就出卖了自己。过了好久,脑子单线的我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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