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n心中一动。
韩非问:“这个怎么解释?既然你俩都在,我也不掩饰了。”他望向喜福,扬扬下颔,“喜福小姐,我想你没有兴趣听这些事,能去外面等一会吗?别担心,雨已经停了。”
喜福微笑的走开。
韩非压低声音,继续说下去:“这块刺绣是我春节时送你的大衣上绣的。为何今晚会出现在解剖室里?而且福尔马林池中有一具新鲜尸体。”
ben与冬阳面面相觑。
韩非微笑:“别紧张,我没那么多管闲事去报警,相反的,我帮你处理好了那具尸体。幸运的话,警方永远都不会发现。”
“所以你以为我杀了人,才精神紧张,导致发作hyperventilationsyndrome?”冬阳很镇定,言语带笑。
韩非弹去烟蒂,声音更冷:“你给我个解释。”
ben捧腹,肩膀颤抖,强忍笑意。
冬阳给了他一脚,没好气的说:“你说吧。”
ben笑道:“他今晚是一直跟我在一起没错啦。而且,他那件衣服上个月就被我偷走扔掉了,因为你给他做衣服,却不给我做。我吃醋了嘛。”
“然后?”
“然后你刚才说在解剖室发现这个,我在想,怎么可能呢,那件衣服早被扔了啊!莫非有人故意陷害我的冬阳葛格?”
冬阳摊手:“没有告诉你,是因为很不好意思。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送的礼物,下次你能再送一件吗?”
韩非没有说话,他仍在沉吟。
“你不信我?”冬阳心中一沉,隐约失望。
韩非打了个手势,“让我想一想,等等。”
他开始整理事情的前后顺序。
猛然间,他想起了赵远。没有错,自己一开始怀疑的明明是他,就因为那块布扰乱了心思。
自己怎么会对李冬阳的事如此不淡定呢?
他嘴角带笑,略略自嘲。
ben吐出烟雾:“他不是不信你,而是不信我。不过我真的没有杀人,我已经有好几个月没玩人命了。真的。”
“ben,闭嘴!”冬阳低声呵斥。
ben调皮的吐吐舌头。
“那人是警方一直追捕的剥皮杀人狂。”韩非说。
冬阳也不吃惊,“我对人皮可没兴趣。”
“可是那杀人狂试图陷害你。”ben嚷嚷。
“有什么可担心的?这世界尚没有人能伤害我。”他突然张开双臂,将韩非搂进怀里,温柔的说:“我很高兴,你为我担心,甚至不顾被警察发现的危险来包庇我。虽然我并没有做过那件事。非常感谢你,我太快乐了。”
韩非浑身僵住。
他无语,果然是这些年太寂寞了吗?如果爱情真的发生,那才是最最难堪的。
他默默的盯着桌子,喃喃了一句:总有些什么,要永远失去的。
室内的灯光微微摇曳,桌子中间,那把金剪发出眩目的光茫。
ben见两人情深意切的样子,不屑的切了一声,摔门而去。
今夜他实在没有心思再跟韩非玩打情骂俏的游戏,他的心情突然差透了。
喜福坐在院子中的枇杷树上,垂下两条修长的腿,像个孩子一样晃来晃去。
ben来到树下,拍拍手,对她张开双臂:“来,喜福。”
喜福便欢喜的跳下来,正好落在ben的怀中。
两人嘻嘻闹闹了好一会。
ben揉揉她的头发,有些宽溺:“我说,小姐,你可不要玩的太过火了,到时候没人帮你。”
喜福眨眨眼,“不是有你在吗?”
“我比不过李冬阳,暂时也不想跟他为敌。”
“但你讨厌他,不是吗?我看的出来,你很喜欢那个韩非。”喜福的声音渐渐小了。
“或许是喜欢吧,也或许……谁知道呢。还有烟吗?”
“嗯。”喜福为他点了一支烟。
“喜福,还有一件事——”
“嗯?”
一双手卡住了她的咽喉。
ben倾城一笑:“别以为我操纵不了你的大脑,我就控制不住你。再做蠢事,我连你一样不放过。”
喜福的眼里突然涌出了大片泪水。
妓女喜福(五)
ben与喜福走了之后,冬阳突然说他要出去一下,过一会回来后,他拎着两大袋从便利店里买来的啤酒,放在怔愣的韩非面前。
“抱歉,这么晚外面已经没什么吃的了,只能吃这些。”
冬阳将袋子放在地上,拿出一罐啤酒出来。啤酒是常温的,初春季节却还是稍嫌冰凉。
他豪迈的开了一罐,直接就往嘴里灌。韩非没有动作,静静的看着他。
“啤酒喝起来很爽快,而且很令人开心。怎么了?不喜欢喝啤酒?”冬阳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韩非摇摇头,也从口袋中拿了一罐啤酒,学着冬阳的样子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流进肠胃,他微微呛了一下,用袖子拭去唇角的酒迹,纯白的衣袖就被沾湿了一大块。
冬阳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你没喝过啤酒?”他扬起唇角问。
韩非抓着冰凉凉的啤酒罐,笨拙的点头:“嗯,第一次喝。”
“怪不得,笨笨的。”冬阳揉揉他的发,眼神柔和起来,“你有心事,可以对我说。”
“我做的亏心事太多了,说不完,你要听哪一件?”
“唔,亏心事我到不感兴趣,不过对你会信佛这件事倒是感到很奇怪。说说看,为什么会信佛?”冬阳以手撑着下颔,微笑的说
韩非想了想,回答他:“一般命不好的人都要有宗教信仰。这个东西很奇怪,没有缘分的人怎么劝你也不会信。只有接近痛苦的人才愿意接近宗教,还不够痛苦就不会相信。”
“那你足够接近痛苦了吗?”
“差不多。人之在极其痛苦的时刻,会开始思考,寻找更大的精神寄托和解脱。”
冬阳背后搂住他的腰,脸埋进他的颈窝,“尸体的事情交给我处理。你不要害怕。”
“我没有害怕。”
“你经常发作过呼吸症吗?还是这是第一次?”
韩非抬起头,轻轻说:“曾经有过两次。”
李冬阳恻然,“忘记不快乐的事。”
“那是烙印呢。”
“也得忘记。”
韩非突然幽幽道:“倘若死去有灵魂的话,我一定会带着所有的记忆。”
“为何?”
“我要完成我那没有止境的欲望,直到参透一切,没有留恋。”
冬阳笑笑,又开了一罐啤酒。
五六罐啤酒下肚,韩非已有些微醉,地上乱七八糟的都是空啤酒罐。冬阳却一点醉意都没有,他点了一支烟,一边喝酒一边放在唇边抽着,韩非猜想他可能在想尸体的事情。
“你为什么要帮我?”冬阳忽然说。
“大概对你有些好感。说不准,也有可能是喜欢。”韩非爬过去,跨坐在冬阳的大腿上,从他嘴里拔下那支烟,放进自己的嘴里,笑道,“我有时候在想,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人吗?”
现在想起来,他好像从没有询问过他的身份。一开始是没兴趣,再后来是懒惰,那么现在问他,又是为什么呢?
“你说呢?”冬阳坐在地上,搂住他的腰,又灌了口啤酒。
他看着没有说话的韩非,还有他眼角下的那块红印记,眼神有些迷惘:“很多时候我在想,暴力和性爱,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有分开过?听说被剥掉人皮的尸体,身体上都有精液。他们死在床上,那应该也是极乐。”
“是吗?”韩非带着迷离的笑,转脸将视线投向窗外:“果然,你跟他不一样呢。”
冷风吹开了虚掩的门,冬阳伸脚将它嘭一声踹上,顿时室内一片寂静。
只有古旧的钟摆发出咔哒咔哒的摇摆声。
地上散了一堆啤酒罐,熄灭的烟头。
韩非醉的双眼朦胧,他在冬阳身上蹭了蹭,然后伏在他肩上,无力的喘息着。
冬阳看着他微微起伏的胸膛,领口半敞着,精致的蝴蝶骨上沾了些酒液,一头浓密得近乎浓艳的黑发就散落在了他的手中。
他心中微微一动,忽然俯下身来,吻在了他冰凉的唇上。
韩非身体微僵,但却没有推开他,也没有进一步响应,他只是闭着眼睛。
冬阳的心跳渐渐加速,他又低下头,用舌头舔了一下他的唇,然后撬开他的双唇,探进他的口腔。
不够,好像还不够。
就在同时,韩非睁开了双眼。
冬阳翻身起来,迅速将韩非压倒在身下,在美人反应过来之前,瞬间夺走他所有的呼吸。
韩非仰起了优美的脖颈,带着些微酒味的舌尖在自己口腔里挑逗着,让他的神志渐渐迷乱起来。
他丝毫不抵抗,顺从的,微张开口,任由冬阳侵略性的吻一步一步深入。
渐渐的,冬阳觉得吻也不够用了。他咬着,啃着韩非的唇,用手粗暴的扯着他的头发,将他整个人固定在自己的怀里。
韩非的唇被咬的红艳异常,像是要滴出血一般。
他微微侧过头呼吸,手却揽住了冬阳的脖颈,往下按,冬阳便再一次夺取他的呼吸。
冬阳的体温高的吓人,而韩非,不知是不是因为喝酒的缘故,一直冰凉的肌肤竟也有了微微暖意,他的衬衫不见了。
他开始微弱的喘息。
然而,冬阳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忽然停住了吻,唇从韩非的身体上移开,低低的说:“抱歉。”
韩非没说什么,他快速的从冬阳身下爬起来。
冬阳沉默的从地上站起来,找到韩非的衬衫,递给了他,又重复了一次,“抱歉。”
韩非冷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而且我也知道,你只要一想到我是什么东西,你就忍不住想吐。是不是?”
冬阳摇摇头,却不解释。他揉揉韩非的头发,说:“我去处理尸体的事情,你早睡。”
哗一声,大门被带上。
韩非一人站在客厅,站在原地,许久之后,他蹲下来,将脸埋在双腿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第二日,韩非去了学校。到档案室拜托在医大留校的同学调查赵远的资料。
很普通的资料,几乎看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除了他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外。
他到班里找赵远。
“有谁知道赵远在哪里?”
班里人面面相觑。
有女生小声回答:“老师,我刚才好像看见他被一群男生带走了。”
“朝哪个方向走的?”
“西边的科研大楼。”
韩非在科研大楼后面找到赵远时,他已满身狼狈。
身体上全都是被殴打过的痕迹。
削瘦的男孩子蹲在角落里,靠着墙壁,拿着一个纸袋捂着口鼻,缓缓的呼吸。
呼吸声沉重而苍凉,纸袋膨胀收缩。
男孩细瘦的手腕上有一条红绳子,那条绳子结法很特殊,流苏上坠着一颗银色的小铁圈。
韩非心中突然涌来一阵凄凉感,他走过去,担心的问:“要不要叫医生?”
赵远呼吸似乎已平静下来,他无力的摇摇头,说:“不用了……老师,我没事。”
“你受伤了。我带你去医护室。”
“老师。”赵远抬起头来,淡淡的微笑,“老师,你可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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