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秦牧心里痒痒的，干脆直接翻向了下一个折角页——那已经是半年以后的事了。

第六章

更新时间20121231 14：31：47 字数：4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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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5月19日

停课还在继续，我有好多天没有出过家门了，今天总算搭爸爸的车到哥哥家找他玩了一会儿。哥哥在家也看空中课堂呢，我陪他听了一会儿高三的数学课，隐约能理解一点的样子，当然，理解不等于会做。不过哥哥见我数学挺好，就跟我说高中可以考虑学理科。

我今天要破例提秦牧哥哥了。因为我和哥哥正说话的时候，他打来了电话，问我好不好。挂了电话，哥哥什么都和我说了，秦牧哥哥一直以为自己每次都问得很聪明、很不着痕迹，可他怎么可能瞒得过哥哥。

我和哥哥聊了我的心事和他一度不愿提及的感情，又和米米通电话知道了她的恋情，我想，我真的也有点不能自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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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2003年4月开始，严沙纱所在城市的中小学全面停课，借以控制非典型性肺炎蔓延的趋势，针对此项举措，电视上相应开办了空中课堂的教学节目，供各年级学生在家远程学习。

5月19日，严沙纱搭爸爸的车来到严亮家的时候，严亮正专注看着空中课堂的数学课。

“要是有你想看的课，你就把旁边那屋电视打开。”记完一道很复杂的题，严亮抽空对严沙纱说道。

“不用了，这会儿没有什么太重要的，我跟着你看两眼这个吧。”严沙纱说着，在严亮旁边坐下来。

“差了四年呢，你能看明白吗？”

“稍微能理解一点，但是肯定不会做，我就当预习一下。”严沙纱笑了笑。

“你数学是不是一直挺好的来着？”

“还成。”

“那高中文理分班的时候，你可以考虑学个理科。”

“文科没有数学吗？”

“有是有，但是比理科的简单多了，你既然有好的数学思维，学文不是可惜么。”

“哦，好啊。”

严沙纱话音刚落，家里的电话忽然响起来了，严亮于是站起身，一边走向电话，一边对严沙纱说道：

“下道题你先帮我记一下。”

“嗯。”严沙纱答应一声，就拿起桌上的笔和本，对着屏幕开始做笔记。

“喂。”严亮接起电话。

“亮哥，我是秦牧。”

“哦，什么事？”

“我想问问你，你那有没有那个‘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的吉他谱啊？”

“怎么，你开始学吉他了？”

“没有，是我弟，他学着玩呢。”

“我记得有，一会儿给你找找。”

“行，你哪天能出来？”

“我看看差不多后天给你吧。”

“看你，他也不是很着急。”秦牧停顿一下，转移了话题，“你在家都干嘛呢，新歌写好了吗？”

“写了一半了吧，这得有感觉的时候写才好。”

“哦，我等着听你的大作了。”

“嗯。”

“我这儿跟我弟抢电视呢，这空中课堂的收视率可真高。”

“是啊，我也看着呢。”

“对了，我弟和沙纱是一个年级的，也是初二。说起来，沙纱最近好不好啊？”

“唔，挺好的。”

“那就好。哦，你先看电视吧，我等你消息。”

“好，挂了。”

“拜。”

秦牧放下电话，嘴角不自觉带出一抹微笑。

“傻笑什么呢！你没事打着我旗号，什么意思啊？”秦牧的表弟翟乐一边说着，一边把电视遥控器扔向秦牧。

秦牧赶紧接住遥控器，说道：

“你是不是跟我抢电视来着？你那课哪有我那个要紧啊？”

“边儿呆着！我说的不是这个。我什么时候让你给我借谱子了？而且我什么时候弹过吉他？还有，沙纱是谁？”

“你哪来那么多问题……”秦牧避而不答，拿遥控器对准电视，开始调台。

“别顾左右而言他，快，说来听听。”

“哎哟，就是认识的人呗。”

“女生？你对人家有意思的女生？”

“她是亮哥妹妹，我问一句怎么了？”

“亮哥……就是你们学校那传奇人物？”

“啊。”秦牧眼睛盯着电视，有一搭无一搭地回答着。

“哦，原来你喜欢的是他妹妹。”

“别瞎猜。”

“她什么样子啊？”

“你觉得什么样就什么样。”

“别装认真，你压根儿没在看，我还不知道你么？”

“有完没完？”秦牧转头看向翟乐。

“得，我回头自己看她。”翟乐撇撇嘴。

“能看着你就看。”

“就看！”

翟乐心里盘算着，反正上至姥爷，下至老爸老妈，一直都希望自己和秦牧上同一所学校，但是从幼儿园到初中，这愿望都没实现。干脆，高中我还就非考g中不可了。不过那个“沙纱”高中会留本校么？

严亮和严沙纱那边，严亮见严沙纱记完了最后两道题，节目已经结束，就把电视待机，和她聊了起来。

“秦牧问你好不好。”严亮说道。

“啊？”

“不是头一回了，从放假在家以来，他每星期至少得问起你一次。他一直以为自己问得很不着痕迹，总是先说点无关的话题再绕啊绕到你身上，可他也不想想，就他这点小聪明对付你还行，在我面前还能瞒得住么？”

“可能不是他耍小聪明，就是想起来就捎带问我一句呗。”

“我和他认识这也好几年了，凭我对他的了解，就是他想打你的主意了。”

“哥，你说什么呢……”

“你也一样，你那点小心思也甭藏着掖着。你是为了谁开始关注nba，又是为什么专挑有麦迪出场的比赛？你以为我都不清楚么？”

“你们打球我总要能看懂吧，我看几场比赛怎么了？”

“沙纱，听话，别早恋。早恋也许有快乐的成分，但是随之而来的痛苦不是你这个年纪能轻易承受的。”严亮没有再和严沙纱争论，而是神色认真起来，说道。

“我没有。”严沙纱说着，犹豫着开了下口，又闭上。

“想说什么？”严亮看见了，问。

“我能问你点事儿吗？”

“嗯。”

“我……看见你桌上那张照片了，在学校里也听人说过你和她……”严沙纱小心翼翼地说道。

“谁说的？”严亮看起来有些生气。

“这是你的忌讳吗？别人提也不能提？”严沙纱咬了咬下唇。

“……算了，既然你都知道了，我能说什么啊。”严亮叹了一口气，把整个身子靠在了沙发上，接着说道，“对，我就是因为自己深有体会，所以不能让你重蹈我的覆辙。”

“我高中可以留在g中。”

“这不只是在不在一个学校的问题，秦牧人是可以，但是他不够安分。”

“我不觉得啊，他不过就是对什么都比较感兴趣，都愿意试一下，但是他没有像居杨哥哥那样，总喜欢和女生搭讪闲聊。”

“沙纱，你完了。”严亮皱了下眉，看着严沙纱说道。

“唔？”

“先不提你看他和我看他这两个角度看出的东西有什么不同，就你刚才又说要留g中、又一个劲儿为他说话，你明不明白，你对他是有了什么感觉？”严亮的神色很复杂，“我当初喜欢我初恋的时候，就是你现在这个状态。”

“你还喜欢她吗？即使中间发生了很多事，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

“……嗯。”

“那样的她你都不后悔，还坚定着自己的心意，秦牧哥哥什么伤害我的事都没做过，为什么我不能……喜欢他？”

“我知道你跟我一样，都倔，不撞南墙不回头，是不是？”

“他不是南墙。”

“好，我也希望他不是，不过如果哪天你真后悔了……”

“不会的。”

“你都说这份儿上了，我还能说什么？可是你为了他和我争半天，他却一个字也没透露出来过，你想过你们怎么办么？”

“……我不知道。”

“我帮你。”

“你怎么帮？”

“我敢说，秦牧不敢采取动作，有一半原因是因为我，所以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会让他放下心，但是要等我毕业之后。”

“哦。”

“还有个事儿，你不是说居杨喜欢和女生搭讪么？他就因为搭讪交了女朋友了。”

“是嘛。”

“他女朋友对咱们来说还算熟人。”

“谁？”

“米家的，米清梦。”

“米米？她在t中啊。他们怎么会认识的？”

“好像就是上个月，停课放假开始，居杨回他爷爷家住，在那院儿里认识的。具体的我也没细问，你想知道就给米清梦打个电话呗。”

“嗯。”

严沙纱一时间有一种找到同类的感觉，立马拿起电话就拨了米清梦家的号码。

“喂。”米清梦接起电话。

“米米，是我，沙纱。”

“宝贝儿，我这两天正想给你打电话呢，你就打来了。”

“最近怎么样？”

“嗯，挺好的。你在家呢么？”

“在我哥这儿呢。”

“哦，你和亮亮哥哥都好吧？”

“嗯。我今天才听他说了你的事儿，你都不亲自跟我说，太不够意思了。”

“哪有，我不是正想告诉你呢么。”

“那好，说吧，怎么突然你就有男朋友啦？”

“上个月学校不是开始放假么，我就回我姥爷家陪他们住来着，然后有的时候我帮我姥爷他们到院儿里的服务社买东西，隔三差五就遇见居杨了，他爷爷家就在我姥爷家这院儿。我听说他是g中的，第一反应先问了他认不认识你和亮亮哥哥，他居然都认识，我也没想到呢。”

“可是你们才认识，这也太夸张了。”

“他那张嘴太会说了，我头一回见着这么能哄我开心的人，就给他骗了呗。”

“你们是很认真的么？”

“看得出来，他喜欢我，我也挺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所以我们先交朋友看看嘛。”

“不过这段时间这么特殊，你们还是少在外面跑动吧。”

“我知道，我没有常常溜出门，而且家里家外都有防护措施的。”

“那就好。”

“你呢，有没有什么动态啊？”

“什么……动态啊？”

“唔，咱俩可是从学说话的年纪就认识的，听你这语气我就知道有问题。”

“你有没有听居杨提起过，他们班里和他关系很好的一个人？”

“秦牧？”

“就是他。”

“是你喜欢他，还是他喜欢你？”

“可能都有一点，但是我们没有说过，之前也都没想过，而且他不知道我知道，也不知道我怎么想的。”

“天啊，怎么听着跟绕口令似的……意思就是说，他暗恋你还没表白，然后你对他也有好感？”

“……就算是吧，所以你千万别告诉居杨！”

“放心，我明白。这么看来，我也算是先帮你在恋爱的道路上探探方向，指不定哪天你就加入进来了。”

“谁知道。”

“啊，时间差不多，居杨一会儿该打电话来了，我先挂了哦。”

“好吧，小女子我先且退下。”

“嘿嘿，我改天往你们家打，咱们再聊。”

“唔，那挂咯。”

“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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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5日，严亮生日那天，g中高中三个年级里，有三十几个男生都聚在了一起，第一是为严亮过生日，第二是庆贺高三的十几个人顺利毕业，第三也是为了庆祝众人从大规模急性传染病的浪潮中劫后余生。

由于是在假期里，三十几个男生难免肆无忌惮，超过一半的人都喝了个酩酊大醉，还没有喝醉的也一边聊着高中生活的过往回忆，一边高兴地举杯畅饮，距离醉倒也没有多远了。

这一天的主角严亮却还保持了三分清醒，把秦牧叫到了一边，对他说道：

“我高中毕业了，可沙纱还小，以后我把她托付给你照顾。”

“啊？你让我替你照顾沙纱？”秦牧显然颇为吃惊。

“学校老师也好，每个年级的学生也好，你认识的也算不少，如果沙纱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你尽你的能力帮着她都解决了就行了。”

“亮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