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知道啊。”
她我拖到沙发上去坐着,说:“你醉了,咱回家吧。”她骂亦然,说她应该看着我不该让我一个人喝这么多。
我撑起来坐着,“我没醉,我真的没醉,我特别的清醒,你看我都能听清你们说话呢,你们再说我喝醉了我就告你们诽谤啊。”我撑起来了然后又滑下去了,“哎我怎么这么软啊,我是不是得了软骨病了啊子菡,嘿嘿嘿。”
亦然把我拽起来,这丫头从来就没斯文过。她说:“李莫宸你这样算什么啊,你以为你喝醉了就没事了吗?你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逃不了避不开,你起来!”
突然我的胃翻江倒海,这种感觉就跟我看见我爸跟他小老婆的聊天记录时的感觉一模一样,真恶心。我在厕所里吐,吐得肝脑涂地,差点没把我的心肝脾肺都给吐出来。我出去的时候看见子菡和亦然站在门口,我说:“你俩站这儿干嘛呀,当厕所门童啊。”
子菡把我揪到厕所里去站在镜子面前,她说:“你看看你,你现在什么样儿,你不能这么糟蹋你自己,你是快活了,可你解决问题了吗?”
亦然插了句特犀利的话:“问题本身就有问题,那么答案也就没意义了。”我听不懂。
我摇摇晃晃地站在镜子面前照啊照照啊照,“我靠,我睫毛膏怎么粘在我脸上了,真是水货啊。”我洗了把脸还是没洗掉,我指着亦然说:“你丫净给我水货,现在粘我脸上了怎么办啊,我跟一被人打了一样,丑死了。”
她把我拉到怀里,子菡也把我抱着,我觉得好暖和啊,我们仨就跟变态似的在厕所里抱着。后来进来一女的,看见我们就跑出去大叫“天哪天哪”。我冲她的背影喊:“叫你大爷,第一次看见变态是吧。”
出了厕所我们又去喝酒,我刚喝一杯,周逸晨就来了。他按着我的手说:“你别喝了,回去吧。”我抬头看着他,眼里都是心疼,眉头蹙在一起,可还是那么温柔。
亦然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摔说:“周逸晨你丫再过来老娘剁了你!”然后拉起我的手准备走人。但是周逸晨又把我的另一只手拉住了,哇塞这种被人抢的感觉真好啊,我正享受呢,周逸晨又说:“我想和莫宸聊聊天,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好久没看见她了……”他还没说完呢,亦然就又插一句:“有点儿想她是吧,想看看她是吧。”周逸晨抿着嘴点点头,我看见他这样,觉得特难受。
子菡拉住快要冲上来的亦然,“当不成情侣也可以当朋友,让他们聊聊也好。”然后她对我说:“那莫宸我们就先回去了,待会儿你自己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啊。”我点着头。
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了,我觉得好不习惯。虽然以前我们天天单独相处,虽然现在旁边有这么多的人,但我还是觉得仿佛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把头转向别处躲避他的眼神,但我还是觉得他在看着我,我受不了了,对他说:“你看够了没啊,好烦啊。”然后他就笑了,但我看见他眼里好像有泪,一闪一闪的,我一直看着他笑,他笑着笑着就哭了,是真的哭了。他趴在吧台上,我看见他的肩膀一抖一抖的。我慌了,我从来没看见他哭,可他现在就哭了,我要怎么办啊。
我木讷地走到他身边给他纸,我轻轻地戳他,“哎你怎么了啊,你别哭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给强尖了呢。”
他突然就把我抱住了,毫无征兆。他说:“莫宸我舍不得你,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睡着了也是梦到你,可是我不敢见你,我怕你骂我。”
我轻轻地拍打他的背,像一个母亲安慰被欺负了以后回家哭诉的孩子,我说:“我骂你干什么呀,都是大人了又不是孩子,总该要过自己的生活啊。”我从来没想过这个看起来可以顶天立地的男人会因为我而哭成这样,我觉得很对不起他,他有这么大的压力我还要来难为他。
我轻轻地推开他,给他纸巾。我说:“对不起,是我不好。”
他握住我的手说:“不是不是,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再出现在你面前的,这种局面都是我造成的。”然后他又看着我,深棕色的眼睛里有一片醉人的温柔。等到他以后有了更爱的人也会这么看着她吧,她肯定很漂亮很温柔很懂事很成熟,不会像我一样,总是给他找麻烦。但我觉得他的手就像如来佛祖的手掌一样,我就是孙悟空,任凭我怎么翻腾却总也逃不了。我抽出手说:“我要走了,你早点回去吧。”
他还是拉着我的手不放,我恼了,使劲甩开他的手跑了。
哪里才有我的一个家
从酒吧出来以后我就去找亦然,我无力地趴在门上拍打。
她突然把门用力一开,我顺势向前倒去,她扶正我说:“行这么大的礼啊,受不起受不起。”
我一抬头看见她煞白的脸,吓得往后一跳,“哎呀妈啊,你大晚上的做什么面膜啊。”
她从鞋柜里拿拖鞋给我说:“只有你才会在出门前10分钟做面膜。”
我不理会她的讥讽,往沙发上一倒,脸埋在深陷的角落里。
我听见亦然问我:“你怎么不回家陪陪你妈啊。”
我瓮声瓮气地说:“我不敢回去,我不知道怎么面对我妈。”
她把面膜拿下来,用手拍脸,“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勉强,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就算你弄走了这个女人,还是会有下一个女人的,除非他没有这个心。”
我坐起来呆坐了十几分钟,然后开手机,发短信,关机,进卫生间洗澡,上床,盖被子,闭眼。我没有说一句话,亦然也没有跟我说话。虽然她平时跟个男人一样大大咧咧,但是她却是最懂我心的人,该说的就说,不该问的坚决闭嘴,这就是我为什么跟她在一起这么多年的原因,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很多,我们一起哭一起笑一起打架一起沉默。
过了一会,闭眼时也能感觉得到的光消失了,黑暗中有一双纤细的手臂环住了我的腰,抚上我的背轻轻拍打,一滴泪顺着我的太阳穴流到枕头上,渗进枕芯。亦然子菡,有你们真好。
安心地睡了一晚以后,我打起精神迎接今天的挑战。昨天晚上的短信是发给我爸的,我约他出来谈,我想要知道他心底最初的选择,我要拼尽全力也要拯救我的家。
还是在上岛咖啡,那个经理看见我跟看见了瘟神一样,把我从头看到尾。但是林子默不在。
我走过他身边斜睨着对他说:“放心,我没带任何具有杀伤性的武器。”
看来我爸早就到了,他桌上的冰水已经见底。很多时候我们都一样:喜欢喝彻骨寒心的冰水,即使在冬天也不变;喜欢夏天的晚上在阳台上乘凉,即使有很多的蚊子;喜欢打台球,即使我总赖皮;喜欢在ktv里唱百年经典老歌。我们有这么多的爱好,我们的关系放在几千度的铁水里也融化不了,我们像两个孩子一般打闹。
我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的眼睛,一分钟之后我说:“对不起,爸。”
他垂下的眼帘忽然抬起看着我,“莫宸……。”
“是我错了,我不该打她的,但是我爱你们,我想要个完整的家。我承认,她年轻漂亮优雅,我也承认,如果两个人真的相爱,年龄根本就不算什么。那我妈呢?你以前老是跟我说我妈好,说我以后要跟她一样贤惠,这样就会有一个像你这样爱我妈一样爱我的男人来爱我。可现在,你让我看到的爱情就是这样的,这难道就是你说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我只想让他回来,和我妈好好的过日子,因为我爱他爱我妈。
他低下头去,双手用力的握在一起,他哭了。我又看见了一个男人在我面前哭,这种感觉比周逸晨在我面前哭更难受,因为我们血肉相连,相承一脉。
我站起来,在旁边的空地上跪下来,安静地流着泪,“爸我求你了,回来吧,我以后再也不惹你和妈生气了。”
他觉得声音的来源不对,看见我跪在一旁求他,泪水流得更欢了,他拉起我说:“我们先回家吧。”
我不管旁人的异样的眼光摇头说:“不要不要,我求你了,回来好不好,我去跟她道歉,只要你能回来我什么都愿意做。”
他还是拉着我说:“我们先回家,回家再说。”
我真的不想回去,那根本不算家。不是只有点亮灯的屋子就可以叫做“家”,那应该是一家人避风的温暖港湾,能让我们肆无忌惮地撒野,无所畏惧地流泪,而不仅仅是光芒就能替代的,如果没有他们再温暖的光也给不了我想要的温情。
我扶着膝盖站起来看着他的眼睛说:“如果你是个男人,那就我们四个坐在一起来面对这件事情,我和妈在家里等你,不管多晚。”然后我拿起包走了,这个包是cucci的,我爱名牌但不舍得买。这是我过生日的时候我爸送我的,看到包的时候我涕泗横流挂在我爸的脖子上兴奋地说:“我爱死你了爸。”他刮刮我的鼻子说:“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爱是不能随便说出口的,你是要嫁人的,要含蓄点。”
出了咖啡厅,9月的夏天心像寒冷冬夜。这段时间我流了好多的泪,哭得我都腻了,可还是流个不停。我抱着包一直走一直走,没听见车鸣声也没看见红绿灯,死了就死了吧,反正我也累了。
被马路上的奥迪奔驰宝马骂了一遍以后,我侥幸地站在了路边,手机响了,我接起来发现是子菡,她轻轻地说:“只要你李莫宸需要我的时候马上告诉我,我万死不辞。”
我知道,肯定是亦然这丫告诉她的,她嘴巴就跟一破门一样,到处胡咧咧。我说:“子菡我没事,别担心我,我好的很……”我如鲠在喉,蹲在马路边抱着膝盖哭。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谁来解救我能给我一点温暖,我想要一个宽阔的肩膀依靠,哪里才有我的一个家。
哭到都要吐了的时候,我才晕晕乎乎地站起来。我一直都贫血,厉害的时候连路都走不了,摇摇晃晃在马路上颠,直到遇到了周逸晨,就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如同在黑夜里找到了一根蜡烛,可是现在就这么熄灭了,连一个重新点燃的机会也没了。
爱情没有对错只有甘愿
我艰难地往家走,天都黑了我才到。打开门发现三个人全都在沙发上坐着,也好,不用我来告诉我妈了,我怕我会不知所措。
我深吸一口气坐在了我妈的旁边,握着她的手,我要她明白,谁都可以抛弃她,但只有我不会,永远不会。我妈低着头没看我,她肯定是要哭了,但还是用力地回握我的手,她在告诉我,她可以坚强地面对。
“既然我们都坐在一起了,就把话说清楚吧,免得以后再扯什么别的事出来。”那个女人最先说话,我真想给她两巴掌,算哪根葱啊她。我狠狠地对她说:“你再讲话试试。”
我爸看了我一眼又对我妈说:“瑞欣我对不起你。”
我妈抬起头来说,“没什么对不起的,感情的事没有对错,只有甘愿,就像当初我甘愿嫁给你一样,我不后悔。”她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她憋着眼泪不让它溢出,我明白。
“我以前很爱你,说要和你一起老,但是现在我觉得现在我们的沟通越来越少了,每次我累得半死回来,你却在玩电脑,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越来越难交流。”那个女人得意地看着我爸说这些话,多爽啊。要是周逸晨在我面前对另一个女人说这话,我肯定爽翻天了。
我妈明亮的眼眸暗了下来,“离吧。”平静的语气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来一般,像一个经历了生离死别的说出的话一样宁静,却铺满了死心。
那个女人又露出得逞的笑。说:“那好啊,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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