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白若胸中堵涩了下，眼前晃楚青城委曲求全的一张泪脸。不过，又上来种强烈的感觉，那泪脸下是一张小白狼的面孔，有点勉强装着小狗样的温顺，说不准哪时脾气一盛，就张口咬人。气道：“看情况吧。”

楚青城白班，晚七点半下班。回家后细心做好饭，等着。不过，她觉得欧阳白若未必能来吃这些饭，他电话里的声音，很冷。

八点多欧阳白若还没回。她更觉得希望渺茫。却，还是忍不住到楼下去等。

初夏，多雨。

这些天就没停的下雨，还多是傍晚时分开始下，第二天黎明前早早就销去痕迹，只留满眼清透中，带着干爽。

今天下得晚。

楚青城八点多钟下楼来时，并没下。现在，下了。

157 喝酒

楚青城身体避到楼门下。暗淡的夜色，淋淋的雨声。裸臂与小腿上，不时一些湿润扑上来，夜风下，有些冷意。她抱臂更往门口贴了下。还是不想上楼。

欧阳白若走来，几步外，看到背着几缕楼内灯光的楚青城，脚下停住。

楚青城知觉，看过去。黑幽幽的身影看不太清楚，可不用看清楚，她也知道是欧阳白若。便看着，眼珠没动。

其实，谁也看不太清谁。

可欧阳白若又分明能看到楚青城脸上的表情。很痴粘的目光，粘到夜雨的感觉一样，粘得心里，几分湿凉。

然，楚青城总是很难看清他心里的色调，只听到冷冽的声音道：“开门。”

虚掩的门急忙拉开，恭候主人先通过。那主人经过时，又盯她眼。盯得她更缩缩身体，垂下头。

一路电梯无语。他冷着，楚青城也不敢造次乱说话，隐在他挺拨的背后，很安静。

进门，三个菜摆眼前。他只看了眼，她忙着去拿，“我再热热。”

“不用。”

“热热吧……”

“我说，不用！”最烦让他重复说话！

好吧。楚青城忙将端起的盘又放下。

他换鞋，楚青城像个训练有素的小狗，急忙将他的拖鞋“叼”过来，放他脚下。不过，主人没抚抚她的脑袋夸声乖。而是又恶眼神盯她一下。

欧阳白若进洗手间去，再出来，桌上筷子米饭都摆好。欧阳白若往桌前坐。楚青城想着都这么晚了……不禁问：“你没吃？”

欧阳白若刚挨到椅子的屁股一硬，怒眼又射去。蠢东西，他吃了坐这儿来干嘛？不是她说要等他吃饭嘛？见鬼，她说要等他吃饭他竟也蠢到真等！推了晚饭，饿肚子忙到现在。她却来这么一问！

“噢噢，你吃！”楚青城急忙纠正。又怯怯相问，“那个，喝点酒吗？菜冷，喝点酒好……”

竟还有酒？！他脸上表情松动下。

那是她生日时偷偷准备下，预备给欧阳白若喝的，结果……转身拿酒去，连杯子一块。

红酒，起子也一块买了，她当时也问过服务员怎么开。可理论与应用之间，往往有实际差距。她拧巴半天，还是打不开。

“笨样，拿来！”他斜眼欣赏到不耐烦，开口要。

递过去，几下，他拧进木塞，轻轻一翘，开了瓶。蹲桌上。

楚青城拿起来给他往杯里倒。大半杯，送过去。

他端起先尝了口，放下，说：“红酒至多倒小半杯。”

“噢。”

“就一个杯子？”

“你用两个？”

“笨猪，我用两个干嘛？”

那楚青城明白了，“我不喝。”

158 天仙（四更）

欧阳白若脸一拉，黑那儿。

好吧。她扭身忙又拿个杯来，拿起瓶来刚要倒，又放下，端起他的杯，从里面倒出一些，将他的剩得只有小半杯。

欧阳白若一下很想笑。这白痴女人做点事情总让人哭笑不得。甚至，腻得心里，很想立码往她屁股上拍两巴掌。脸上翻腾一下，笑意忍下去。

他端起杯来喝，她也端起来陪着喝点。吃着，他又发现不对，“你怎么不吃？”连筷子碗都没有。

“我，我中午吃的太多……”

啪，他放了筷子。中午陪展研锋味口大开，晚上看着他吃不进饭了？

楚青城忙站起身，又拿双筷子过来，也吃。其实午饭也没吃多少，就是不想吃，才去吃麻辣烫的，可以随意自主地吃一点，不太受展研锋监控。

默默地，欧阳白若一口，楚青城陪一口，吃了会儿。终于，她忍不住问：“那个，出错的事，怎么样？”

“什么出错？”

“你去天津不是去处理这事了？”

“没事。”

“你出错了？”

“是任康。”

“训你了？”她知道，不是他的错，他也有领导责任。

“嗯。”

“会受处分？”

见打发起来没完，欧阳白若声又不爽，“我说没事了！”这还看不出来！季春秋亲赴电视台表达的意思不很明显了嘛！

那，他干嘛那么不痛快？楚青城往他脸上瞄，他眼睛还瞪着她。她又垂下。

“中午干嘛去了。”换欧阳白若提问。

“中午展大哥回来了，我陪他吃饭去了。”

倒也不隐瞒！“他回来什么事，怎么又回来了？”

“嗯，说是有点事。”

“现在他呢？”

“下午就回北京了。”

什么事搞这么匆忙！欧阳白若一丝疑虑。

事情就是昨晚展研锋打给楚青城电话，听着她又声音滑坡，情绪低落。怕有什么事，又奔回来看。

“中午……你找我了？”楚青城已心里打紧鼓。盼着是那样。

欧阳白若听出那意思来。不屑一声，没作答。楚青城却当听到了肯定答复。一下很有食欲，去盛了小半碗饭米饭，认认真真陪他吃。

欧阳白若酒喝的多点，面前的米饭还没动一下，只吃了些菜，楚青城小半碗没了。抿抿嘴唇，又去盛。

吃到半截里时，对面奚落：“猪一样，还说吃的不多！能不胖！”

楚青城又掩旗息鼓，食欲全无。

楚青城确实饭量不是很大，是几天没好好吃饭了，刚才一时心情大好，给压了好几天的味口不禁全打开，有些控制不住地要把这几天的损失找补回来。

欧阳白若又说：“怎么不吃了，吃！胖也得吃，要不能叫猪。”

楚青城忍不住嘟囔，“展大哥说我正好……”

欧阳白若更打击。“那人家说你是天仙你信不信？”

不信。楚青城更垂了头。

159 复相聚

“哎，吃啊，怎么不吃了！”

“我吃饱了。”

“不行，吃了！不准浪费粮食！”

楚青城只得又吃。欧阳白若又饮进一口酒，觉得这酒的滋味越来越醇。望着楚青城糗样，嘴角使劲忍着笑意。楚青城将碗里的米粒都吃完，默默站起来，想离开。

“过来。”欧阳白若叫她。

楚青城看看他，走到跟前。他挽了腰，让她坐到自己腿上，看着。楚青城扑腾扑腾不知是福是祸的心里不安了会儿，鼓起勇气也抬眼看他。

望住。他眼里晕着一团很浓的东西，让她心里也像入胃的酒一样，烧。

“给我笑一个。”欧阳白若觉得自己真有些醉了，忍不住对这花痴，耍耍酒风。

楚青城听话，勾起嘴角，笑。

“眼睛也笑，眯起来。像含着钻石一样，一闪一闪的。”他眼前闪楚青城那天在展研锋面前的笑。

可楚青城感觉这难度大点，有些不知如何将钻石放眼睛里。更瞪大些，晃眼珠。

“让你眯眼！”他手去捏她的眼角，又扯嘴角。“这儿裂开，小牙露出来……”

楚青城给他扯得嘴角有些酸，摆头。

“让你笑！”他不松手。

楚青城胳膊一下圈到他脖子上，脸，埋进去。很惭愧地感到，她不讨厌他这么霸道恶劣地欺负她。而是，喜欢。

欧阳白若一腔热血，借着酒势，轰然燃起。抱了，索着唇，往卧室去。

几日相离，复相聚。如两半暂被割分的圆般，又粘到一处，才知有多少的渴望和满足。

“宝贝……”

他梦幻般一声呢语，唤出楚青城的两眼泪来。“若，我想你……”

有种情绪更加在心里膨胀。他更快速地起落，用劲力，将所有思维一并驱逐。

身体越发的薄软成一层，在他每次撞击里，都仿佛要穿刺而出。她嗯嗯地发出不支的声息。一下下，分明天堂，却又仿如地狱。

“若！”她痛吟。将两腿全不由主地牢挂到他腰处，潜意识里希望，缩短的距离，可减少远来冲刺的力度。

可给他带来更多刺激，发出愈加灼热迫切的嘶吟，“噢，小东西……”

楚青城完全没找不到解脱，反而得到的更剧。“若……”想求饶，竟又不舍。意思舌尖一翻，在他暂离的半秒钟内已有了几倍的焦渴。也感受到，世间最奇苦而又最沉沦难已自禁的，莫过于此。“若，救我……”唏唏而语，完全由心而发。

他一下紧裹了她，身体膨胀升腾中，将所有爱 欲全部注入她颤抖的身体内。

160 情 话

他性感迷人的背，流淌着更一种的诱惑。无数珠韵游走，润满她的胸腹。他软软地滑脱下来，又侧身，将她裹在怀里。呼呼气喘会儿，说出的是：“将来不准缠住我！记住！”

楚青城缺痒的脑子，有些消化不动这些字的意思。听到和她说话，睁开眼看他。笑。真好看的一张脸！凝着汗，更有份说不出的迷人。楚青城晕乎乎的，嘴巴对上近在咫尺的鸠唇。

小东西，现在竟不害羞了，自己索食！他腻一下，也毫不客气地对嘴啃咂一番。

放开，他又接了刚才的话说：“哪一天我们不管谁烦了，只要说结束，另一个不能有异议，痛快结束。”

欧阳白若决定不再让自己想的太清楚，他没必要非得想清楚将来是不是谁会欠了谁，才安心坦然地与楚青城在一起。他没必要非得想清楚的，只要，他们想结束时可以痛快地结束。

楚青城脑子又恢复些对母语的析解功能。可还是有些湖涂。她身体给他抱着，嘴巴给他亲着，按道理应该是说情 话吧？欧阳白若的情 话就是这样标新立异？

“结束？”她感觉他从来不急着撤走的地方，又在她身体里胀满。这种时候，她真的怀疑结束这词，是不是又有了新的词义。

欧阳白若也想先划条三八线，再讨论分手的问题。可他没办法，她一眨着眼，放出那花痴状，他就血热，忍不住。

不禁没撤走该撤的，他又将她揉进身体几分。一边放进她耳内几声呻吟，一边情意绵绵的声音道：“总有一天我们会结束，那是当然的事情！”

什么当然的事情？

“听说过床伴有做一辈子的？”

什么叫 床伴？楚青城似乎理解，又不理解，对新词汇知道的不是太多。

“笨猪。”他在她唇上啄了下。阐释，“顾名思义，就是床上的伴，做 爱的对象……”

他又腻向她的唇时，她闪开。疑惑地看他，“每对夫妻不都是床伴？”

“傻瓜。夫妻是夫妻，床伴只有夫妻中上床的那一部分。其他，卡，互不相干。……不过，床伴期间，不能和别的男人有关系！”他又狠狠地补充上一句。

楚青城基本搞明白。“你是说我只是陪你上床的女人？”

“意思差不多。”

“我可以陪你做别的。”

“问题是我不需要！我就需要这部分！”

“你不喜欢我？”

“我只喜欢你床上的部分！床上的女人只要是女人就行，找老婆可不能随便。重要的是，听着，笨猪，欧阳白若从没有找老婆的预算。我的所有预算都不包括这项开支！听得明白吗，小笨猪！”

欧阳白若手往她脸上拍打昵爱时，给她毫不留情的挡去。

161 外面下雨

欧阳白若瞪眼，“咱们签了协议的！不纠缠，出了这门就没了关系，都是这个意思，不过是更说明白了一点！”

是，其实真的是一个意思。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