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啊……啊!啊!
“你,你知道那天晚上门外……!”
“第二天中午时你不是就已经自己招认了麽,什么表弟突然来电话什么的,还有就是这个,不太合时宜的手机铃声,这铃声真让人印象深刻啊。”
柳锦“噌”得红了脸,回看理应也红脸的徐白默,后者倒是双手交叉置身前,面若粉霜,但是……神态自若。
……今日他脸上的血色倒是难得一见得好。
“咳咳,白默,其实吧,那啥我那天吧,咳,不是存心……”
嗯,那害人的铃声早就被掐断了,顺带将模式调了震动档。
徐白默微微挑眉有些困惑:“如今也没必要再解释了吧,这事不是早过去了麽?我就是想起提醒一下这铃声不怎么符合你年纪与身份……让别人一遍又一遍打电话来很不礼貌,你接电话吧,我去喊陈医生过来。”
柳锦听闻低头一看,手机周身震动着还是女友来电提示,望着徐白默渐渐远去的身影,柳锦心里总觉得有口气堵着不舒服,于是更打不起精神去应付小黄了,胡乱扯了几句敷衍了一下就挂了线。
待到三军汇合时,只见陈飞满面红光跟着徐白默后面走,想必是想着能见着思念许久的老婆而归心似箭吧。相反柳锦的兴致似乎不怎么高,对于陈飞的抬杠与玩笑话非但没心情应和,更是一个劲地浇冷水、讲些扫兴的话最后竟把隔了些距离走着的徐白默的注意力也吸引了过来,调解了几句避免了兄弟两人反目,拖着行李走出宾馆的三人在x市的最后一顿午饭吃得索然无味。
火车正午出发,预计是晚上八九点到目的地,晚饭便只能在车上解决了。徐白默念着小推车里除了泡面没什么其他食物出售,故在上车前备了些面包之类方便就食的小点心。即便刚刚才饱餐一顿的陈飞一时间没耐住体内馋虫发作,拿过一个菠萝包啃着,被柳锦白了一眼:“嘴馋!”
“我说你柳锦别过分啊,别当我好欺负啊!”
“我就欺负你怎么样!”
邻座的人听见这嗓门嚯得拔高的对话,纷纷转头过来饶有兴趣地看,不知从哪儿来的小孩子扛着水枪冲来助兴,嘴里“突突”模仿子弹的声音,看样子玩得特开心。
徐白默眼瞧在眼里,苦笑在心里,他翻了翻袋子也递了个豆沙包给柳锦:
“也给你一个,没菠萝包了。”
“……白默,我不是小孩子。”
这哀怨的口气配上垮着脸无精打采的模样,不用说陈飞与围观群众,就连对座的徐白默都“扑哧”一声笑出口来:
“在我眼里,你和陈医生都是孩子,这斗嘴水平没见得会比那男孩高明到哪里去。那孩子至少会直率地表现内心感受,比如——”徐白默给了那孩子一包小饼干让他快回父母座位那儿坐好,语气虽柔和却有着不容人反驳的威严感。收下小饼干的水枪男孩伐生生地看了一眼轻点着头的徐白默,再又念念不舍地朝柳锦与陈飞方向望了又望,终究还是心有不甘地向徐白默道了声谢转身跑开了。
“他被禁止在这儿玩感到很不高兴,但拿了饼干后心情又变好了,所以他听从了我的安排……而柳锦,你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烦躁些什么?针对陈医生又能给你带来什么益处?这样做心里能变得爽快些了麽?你我都清楚,那只会是一时的。”
第十六章(h)
“在我眼里,你和陈医生都是孩子,这斗嘴水平没见得会比那男孩高明到哪里去。那孩子至少会直率地表现内心感受,比如——”徐白默给了那孩子一包小饼干让他快回父母座位那儿坐好,语气虽柔和却有着不容人反驳的威严感。收下小饼干的水枪男孩伐生生地看了一眼轻点着头的徐白默,再又念念不舍地朝柳锦与陈飞方向望了又望,终究还是心有不甘地向徐白默道了声谢转身跑开了。
“他被禁止在这儿玩感到很不高兴,但拿了饼干后心情又变好了,所以他听从了我的安排……而柳锦,你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烦躁些什么?针对陈医生又能给你带来什么益处?这样做心里能变得爽快些了麽?你我都清楚,那只会是一时的。”
车厢里其他人都安静下来,徐白默注视着柳锦,而柳锦拆开面包的外包装,有一下没一下地啃着不应声,其他人见没热闹可看便也“啧啧”小声议论着回过头去。陈飞看看柳锦吃瘪,连忙冲徐白默竖大拇指:“还是徐医生厉害,柳锦这小子,咳,柳医生你这下没话说了吧?”
徐白默还是盯着柳锦:“柳锦,如果可以的话,你愿意说说看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感到……”
“我说白默,别把我当你病人看!”
“那好,作为朋友,告诉我。”
柳锦稍稍愣了一下,这是徐白默第一次将两人之间的关系直截了当地挑明,陈飞更是张大嘴在这两人中来回扫视个不停,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
徐白默和柳锦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话一出口徐白默也有些后悔,不同于以往,自己此番问话未免过于随便,细细一想顿觉尴尬无比,便假意要取物事而站起身借行李架挡了脸。
“……这几天在x市还蛮开心的,一想到回去后明天又要上班心里就……”
柳锦啊柳锦,你果然是小孩子麽?这同中小学生临开学前的焦虑心态有何不同?
徐白默心想为了让身为工作赚钱思想成熟的“成年人”端正思想,自己还是有必要对他这种怠工态度进行批评的,当下板了脸面对面,刚要开口却与人相重了。
“你……”
柳锦不自觉地将刘海捋去一边,遮了大半个额头掩了的眼神更加看不清:“没想到这次公差还挺不错的,哈哈,大飞你说是不?条件好、玩得也放松,还真多亏白默他照顾得好啊。(奇*。整*理*提*供)啊哈哈哈哈……哎,这次回去一定要跟小黄他们讲,肯定嫉妒死他们呦,哈哈,谁叫他们不把握机会……对了,我说大飞,下次再赶上这机会,我们俩可得跑得快啊,要不名额都被人抢光了咯!”
陈飞听着,暗暗念叨柳锦你轻松是不错,嘁,那是你把事儿全推徐医生和我这儿了呀!徐医生倒能容忍,除去第一日你一个劲与徐医生作对那会儿,之后竟然还关系改善了不少,还开始“白默白默”地叫。怪!我最受气,高兴时“大飞来打牌”,不爽的时就给我脸色看,这么几天我容易么我!
“啊……那是。”陈飞点头应了一声。
口头上总是先应承着,之后的事再说。
“白默,喏,下次如果还有这样的机会,如果还是你带队的话,记得给我和大飞留个位子哦!我肯定会是第一个奔过来报名的哦!”
柳锦的脸完全转过来,现出副笑逐颜开的表情,众人看出这番话确是出自真心。
徐白默一惊,听这话莫非他是因为这几天和自己处得不错才在离去之日异常烦躁不安,留恋x市的原因也难道是因为“徐白默带队带得挺好”这个理由麽?
所以其实他是不愿回归上班时两人的那种单纯同事关系麽?
这怎么听着像是告白……不不,不会的,是我多心了。
徐白默按捺住心中的想法,定了定心神,一如往常只是点头表示说会考虑柳锦刚才那番话的请求,下次如还有机会会率先考虑他和陈医生的。
虽面上这么平静,终究心里还是有些疙瘩。徐白默起身说去厕所,陈飞给他让了位子,瞧见柳锦单手支脸似在发呆。
“诶,你怎么右边脸有些红……”
“别烦!”
哦,原来不单徐白默,据称脸皮厚度直逼诊室隔音房间墙壁程度的柳锦也在不好意思。
火车上没什么好消遣的,柳锦靠着陈飞看他玩psp打怪,对面的徐白默拿着个手机也不知在发消息还是在看些什么。
昨晚给周维发了消息说今晚何时会抵达,没收到回复,为保险起见徐白默想想还是又发了一遍,然后终于如愿以偿地收到了“好,我来接你”的消息。
发完消息发现实在没事可干,徐白默百无聊赖地翻着手机信息看,突入眼帘的彩信图片勾起了一时的回忆。
记得徐白默问过周维为何要离开心馨下海去搞投资,周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徐白默:“你会甘心一辈子就作个小小的心理医生麽?”
我会麽?我会吧。
视线穿越狭小的窗户周维举目远眺,系紧领带的他看上去愈发得干练能干:“白默,我不会,所以我要离开心馨。”
可是如今一转眼十多年过去了,当年再怎么意气风发、壮志凌云,青年变作大叔,曾经再怎么锋芒毕露的锐角早已被磨光,冲劲呢?或许还剩一些吧。总之,就徐白默而言从没想过要换份其他工作做做,倒是周维他……
晨光下并排而立的老夫妇看起来的确不错,退休后开家夫妻老婆店的提议听上去很诱人,只是这真的是周维你想要的麽?
至少不是我想要的。
我只想退休后在家一人看看书,料理料理家务,清清静静过日子就可以了。不必结识新的人,若是寂寞了,养只狗天天带它出门散步,倒也当作是锻炼。
而那种平凡的日子不适合你,所以我只希望有空时你和慧慧会来串串门,大家讲讲旧时的事就好。毕竟我也不能一辈子都依赖你,无论是刚认识那会儿还是……
徐白默只是这么想着,却是再也不愿继续深入回忆,于是琢磨着要找些事做做,再这么干坐下去浪费时间不说,定会收不住想法乱跑触动深藏在心里的往事。
柳锦一切瞧在眼里,内心也是争斗了很久,最后还是出口道:“白默,咳,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啊,咳咳。”
陈飞与徐白默都看向他。
柳锦起身从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徐白默定睛一看,正是那本自己在来x市的火车上一直在看的书。可确实那时因为柳锦的……恶作剧把这书给舍弃了呀,为什么现在又出现在柳锦这里?
“我想想丢了可惜,还是回去拿了回来还你。”
“哦,对,我们刚下车时你说有东西落下回去取,原来是去拿这书了呀?怪不得那时见你包突了一块,想来是匆匆忙忙忙没塞好吧。”陈飞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徐白默“唔”了一声没继续说下去,柳锦脸别向一边闷声道歉:“那时是存心捉弄你的……”
捉弄?啊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陈飞在一旁挤眉弄眼,柳锦恶狠狠瞪了他一记,话还是断断续续地吐出:“所以说……你拿回去继续看吧。”
饶是人生经验再怎么丰富,遇上这种其实本身就不怎么擅长应付的局面,镇定如徐白默者也有些仓促不安起来,他点点头接过了书,翻了翻,有张纸条落了下来。
恩?这回又是什么?徐白默戴上眼镜看,freestyle?
后面还有一行字:我常用的沐浴露是这牌子的,你说喜欢这味道。
见徐白默发现了纸条,柳锦挠了挠头,迅速垂下眼帘,只是一个劲地“咕咚咕咚”灌水下肚。
明明车厢空调调得挺低,徐白默还是觉得有些热,出了汗后眼镜总是不断地向下滑。
“我去洗把脸。”
徐白默将纸条重新夹回书中,合上放在平台上,余下一个喝水喝得太急以至于咳嗽起来的男人和一个从头到尾都没猜透到底出了什么事的男人。
于是那个满肚疑惑的男人发问了:“柳锦,徐医生怎么啦?那纸条是你给徐医生的?”
回答他的只有一阵更猛烈的咳嗽声。
待到柳锦咳嗽止了,陈飞还想问个究竟,身边的男人四处看了看,似在强忍着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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