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之过急》 第28章

那疲态和无奈让甘信有将她搂进怀中的冲动,然而那双冰凉凉的眼睛却看得他心慌,只把刚才冒出的主意泰然自若地使出来。

“不知道甘意有没有跟你说,星期一他还有个表演,是亲子表演,他把我和你还有甘愿的名字都报上去了,你看我们是不是找个时间排练一下?”

甄美好摸不到头脑:“亲子表演?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甘信带点责难的语气:“哦,上次他们做那个表演的时候,老师提的次数比较多,但那几天你在国外,不知道也很正常。”

甄美好半信半疑,蹲下来问甘意:“意意,是这样吗?”抬头看眼甘信,“你把爸爸妈妈和愿愿的名字都报了上去?”

甘意也抬头和甘信对视,然后重重点头:“是。”

“真的需要……排练?”

“嗯!要需要很多次呢,意意上次演麋鹿,老师夸我好棒呢,妈妈,意意这次还想让老师夸。”

甄美好直起身,犹豫不决:“那……”

甘信瞥一眼她身后面目阴沉的宋莱莱,确信刚才的话他们一定都听得到。

“我知道你为难。所以——”

果然话说一半,宋莱莱已经踏着踢踢踏踏的高跟鞋,上前到他们四人之间,笑得像八点档电视剧里邪恶女二号的邪恶妈:“什么排练,还不就是你不想还回孩子的借口?”

刘云踩了一直在拉她的甘有志一脚,瞪他:“不是不卑不亢吗?现在明目张胆地起伏咱儿子头上来了,怎么的,你一直拉我什么意思?”

甘有志松手:“再胡说八道……得,不管你了!”

刘云看不过,孩子亲妈都没说话,她个姥姥跟着搅合什么。

“我就不明白了,你有什么绝对权力霸占孩子?我跟你明说了,我们甘家不会蛮不讲理强留愿愿意意,他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就排个节目吗?多大点儿事儿!宋莱莱,你能听我说句实话不,二十多年了,你可一点儿都没变,还是那么喜欢小题大做,就想着全世界都为你转……真是可怜你的两个孩子!”

宋莱莱气得说不出话,碍于自己在安家父母前的修养,又不得发作。

刘云也没做的太过分,想给彼此都留个台阶下,所以刚才那番话是压低声音说的。

甘信眼见老妈最后大方自信地总结陈词:“如果你信不过我们,或对我们的做法有异议,大可去起诉,人民法院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着,就是不知道甄严知道这事儿,会是怎么个看法。”

宋莱莱将他们挨个儿瞪了个遍,才憋着口闷气离开,连两个小外孙也受波及。

安家父母虽见宋莱莱面色不好,但深知这是人家家事,不多过问,气氛恢复融洽后,便说笑着走出酒店,只剩长山治彦在不远处。

他走上前,依然姿态悠然,礼貌地轻轻触碰甄美好的后腰:“我送你吧。”

甄美好刚要点头,甘信强行将拉她手腕,拽到自己身后:“长山先生是不是忘记有件事要忙?嘶,我刚才在楼上的大厅里,看到你忙的很啊。”

甄美好听的云里雾里,用眼神在两人之间询问,长山治彦罕有地露出狼狈,不过也仅仅是一丝狼狈,他蹙了蹙眉,很快调整回状态:“美好,不好意思。我忙完就去接你。”

甄美好点头。

甘信笑:“别啊,长山先生,我担心你要忙一夜的。”

第三二章

纵然甄美好身心疲惫,整个晚上一直心不在焉,也听出来甘信话里有话,她将这几天长山治彦的举动回忆一番,并未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两人和俩小不点同坐一辆,甘愿甘意难免比往常兴奋,一点芝麻绿豆的小事,都让他们玩出花样来,即便都被绑在儿童安全座椅里,身子也不停往前探,喋喋不休地问甄美好和甘信问题。

甘愿挠头问:“妈妈,刚才锅子里的真的是龟龟吗?”龟龟笨笨的多可爱啊,以前他和意意也养过,现在居然被端上了饭桌,唔,能咬得动吗?

甄美好向后伸手摸了摸他的脖子:“愿愿,那是有人专门饲养的甲鱼,不是龟龟。”

兄弟两个刚才就餐桌上的清蒸甲鱼探讨了好阵子,还未得出结论,于是急于求问。

甘意说:“甲、甲鱼……和龟龟不一样吗?都有壳的。”

“当然不一样。”甘信见甄美好一时也回答不出个所以然,便笑着解释,像个耐心的师长,一边还用手生动地比划,“它们确实都有壳,长的也跟亲戚似的,其实区别非常大。乌龟的壳是隆起的,很硬,遇到危险的时候,他就会把头和四肢都缩进壳里,保护自己,甲鱼虽然也有壳,但是跟乌龟比起来的话,它就算软的了,而且它的壳比较平,没有乌龟的有立体感。”

俩个小孩早在后面把小脑袋和小腿、小胳膊伸伸缩缩,学起小乌龟:“爸爸,是这样吗?唔?唔?”

甄美好从后视镜里看到,憋不住大笑,眼泪都快出来了,真是,学什么不好,学乌龟?!还不如表演麋鹿呢,她忽而一板脸,回头阻止他们,转身瞅着甘信,颇为埋怨:“你都教孩子什么啊。”

方才终于又见她露出笑容,甘信也欣然,故作冤枉道:“我……我不是教他们生物学知识呢吗?谁让他们刚才问你,你都答不上来,那我就代劳了呗。对了,我还没讲完,乌龟的头是三角形,而甲鱼,呃,也就是鳖,鳖的头是圆形……”

甘信继续滔滔不绝,甄美好无言以对,她承认,要论这些杂七杂八的生活常识,她的确自愧不如。

她和甘信在这边产生不同意见,后面的俩小孩早已经自己玩起来,嘟嘟囔囔地像在念绕口令:“龟的头是三角的,鳖的头圆形的……龟的头,鳖的头……龟头,鳖头……龟头,鳖头……

甄美好瀑冷汗:“甘信!你管管!”

……

一路上类似的对话从未间断,甘愿甘意的兴致越发高,他们逐渐发现,爸爸这个物种真是越来越神奇了,不仅可以随便欺负,还知道的好多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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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中,甘有志和刘云也加入全家乐,对两个孙子爱不释手,眼睛黏在他们身上似的,一刻也离不了,稀罕得要命。

甘有志咳嗽一声,刘云明白过来,把甄美好叫到厨房,从手袋里拿出一个红包塞给她:“美好,上次你不要,这次可是我和甘信他爸给孙子的,你得收下。”

甄美好心里是带着愧疚的,她还没道歉,怎么能收他们的钱?

“刘姨……您和杨姨这些年一直都对我和美丽那么好,今晚还让您和甘伯伯那么尴尬……我带我妈跟您和甘伯伯说声‘对不起’……”

“傻孩子,不是你的错,你别自责了,刘姨都明白。”刘云叹口气,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唉,你俩小的时候我就喜欢,你爸多不容易,一个人当爹又当妈,给你俩拉扯大,如今美丽找到个好婆家,是好事,咱们都替她高兴,就是可惜你和甘信……”

甄美好眼底湿润,刘云不再说,给她擦了下眼角,自己儿子的条件虽然对比起长山治彦,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美好都肯把孩子给他们相认,就证明他俩可能还有戏,日本人那边也许只是宋莱莱一厢情愿……但她也不能逼太紧,免得让甄美好在夹缝中难做,产生抵触心理,那她岂不成了第二个宋莱莱?

夜渐深,甄美好和刘云在浴室里给甘愿甘意洗澡,他俩今天实在精力过剩,脑袋瓜和身子都湿着,在浴缸和淋浴室里噼里啪啦来回玩闹,作得甄美好直掐他俩屁股。

甘意嘎嘎笑,故意用力甩头发,弄到甄美好满脸都是水滴。

“哈哈哈!”还扭啊扭地迈回到浴缸里,掬了把谁泼向甄美好的衣襟,笑的比刚才更开心。

甄美好气的够呛,一边揉眼睛,严肃几分,喝道:“意意!”

甘意吐了吐舌头,坐下来,喃喃道:“妈妈生气了。”

刘云捧他小脸,还是一副好脾气:“愿愿意意乖乖洗澡啊,妈妈就不生气了。”

甘愿虽然摘了助听器,但也怕怕地老实不动。

甄美好起身扯扯已湿透大半的衣服,叹口气,甘信正好推开浴室门进来,目光落到“湿身”的甄美好和两个小屁孩身上:“怎么了这是?”

刘云说:“没什么,意意淘气,弄了美好一身水,你那儿有干净的衬衫吧,给她换一件。”

“哦……”甘信不住瞟向那块意外撞见的曼妙,噎了噎嗓子,“有……有。”

刘云转回头,挑眉笑了笑,给孙子洗澡的心情变更好。

甄美好却是摇头:“我没关系,也许待会儿就干了,不用了,甘信。”

甘信也不逼她,默默退出来,那么一大片呢,“一会儿”可干不了吧。

澡总算顺利洗完,甄美好给甘愿甘意擦干头发和身子,掖好被子,亲亲他们,甘愿甘意一起拉着她手,巴巴看她,忧伤地问:“妈妈就要走了吗?”

甄美好不忍说出口,还是点点头。

俩人眼睛滴溜溜一同转向她身边,甄美好回头,甘信不知道什么时候进的房门,正在她身后不远处站着。

甘信酝酿了好半天,说句:“一会儿我送你回赤山区。”

甄美好委婉拒绝:“我打车就可以。”

两人像陷入怪圈,话题又绕到这儿。

“你衣服湿成这样,万一出了什么意外……”甘信本来想说“甘愿甘意怎么办”,顺道捎上自个儿,“我和儿子怎么办?”

甄美好不住将潮湿的衣襟拉离自己的身体,避开他这一整晚都烈得直白的眼神。

甘信指了指她胸口,又说:“你这儿湿着,肯定不舒服,不让我送也可以,我房间里有挂烫机,烫干一点再走,总行了吧。”

“妈妈——”

“妈妈——”

“妈妈可不可以陪意意睡?”

“妈妈可不可以不走了——”

在甘愿甘意此起彼伏的呼唤声中,甄美好先点头答应了甘信,随甘信进他房间把上衣烫干一些,回来哄哄他们,再离开。

甘信开灯,从衣橱里给她拿了件自己的白衬衫,递给她,走向落地窗前拉窗帘:“你换吧,我不看。”向楼下不经意一瞥,那台白色像只雪糕条的加长车稳稳当当停在楼下,他似乎能够透过暗夜看见里面正有人在拼命观察楼上的动静。

甄美好要是相信他就怪了:“你先出去,等我换完了,你再进来。”

甘信歪唇一笑,耸耸肩,阖上窗帘,离开时欠揍地肆无忌惮打量她一遍。

甄美好几乎是推搡甘信出去,在她看来,甘信反反复复强调的那个“坏人”都不如他坏。

甄美好快速换完衬衫,将自己上衣放在床上,在房间里寻找挂烫机,结果一无所获,将门打开,还未说句话,甘信就整个钻进来,“咔”将房门锁上,甄美好一惊,被人攥住手腕按在衣橱上。

“砰砰——”是她挣扎时弄出的声响。

“甘信!愿愿意意在隔壁!”

甘信逼近一分,暖色的灯火底下,近的每根汗毛都清晰极了,不以为意说:“我知道。我爸我妈还都在客厅呢。”

“那你还——”甄美好抬膝盖要顶他要害,被甘信躲过,就她的身手,还跟自己这个从小打架打到大的人比?顺势分开她双腿,一撑,将人壁画似的固定住,甄美好低声叫,“你——甘信!挂烫机在哪儿?我就知道我不该相信你!”

甘信得逞坏笑,一个大男人的独身生活怎么会出现挂烫机这种东西啊。

“可是你还是进来了……”小手指勾了勾她的衣襟,里面的呼之欲出若隐若现,他用胸□。靡地压她,轻蹭她,听见她急促的呼吸和难受地呻吟,在她耳旁擒着磁性低沉的嗓音说,“还穿着我的衬衫……美好,你肯定不知道,从我懂得男女之间那码子的事以后,就开始……幻想你了……”

幻想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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