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食面吧了。不过要买些配料……”

二人以最快的时间，在超巿关门前一起挑喜欢的配菜。我从不晓得兆良爱吃甚麽……

“基本上我不挑食，不过要是吃面，我喜欢粟米粒、鲜带子、鲜虾……”

“现在没虾卖了……”

“哎……这儿应该有冷藏的……你介意吗？”

我摇摇头，心里感激他这麽细心：“……也可以加海苔啊……”

“好。快吧！我也想吃小香肠啊……”

兆良跑到冰柜里挑了一包，回来的时候，他脸上灿烂的笑容牵动我心。我抓着他跑到调味那边，一口气买了好些。兆良看到我活像个购物狂，甚麽蒜泥、蒜泥豆豉，海鲜酱的，买了一大堆，忍不住说：“哗！你买这麽多，我用不着啊！”

“总有机会可以用到，省得到时候在你家里弄菜甚麽也没有……”

我还挑着的时候，他静悄悄的挨近来，在我耳旁轻声说：“敏。你真的愿意替我弄菜？”

他微微喘气的声音，活像他第一次把我搂在马背上的一刻……

“我……待会儿不是在你家里弄麽？”

看到他紧瞪着我，吞吞吐吐的，无法摸透我千变万化的心情，又害怕我会反口不到他家里，愣了一会儿，我把一篮子的食物塞到他手上：“快来付账吧！”

“哦……”

我心里发笑，他贴贴服服的神情，准是以为我在耍他。我幽幽的说：“要是我早些认识乾爹，可能已经弄的一手好菜了……”

“这麽本事的一个男人，我真想见你乾爹……”

“为啥？”

从超巿走出来，兆良抱着一大袋食物，继续说：“你想想。要不是有破斧沈舟的信心，要个男人放弃自己早已建立的事业，还跑到老远，开印刷厂……我觉得他挺本事啊……”

“不过我晓得乾爹一点儿也不开心……”

“咦？你不是说他那天高兴的不得了，喝了许多酒麽？”

“我说的是平时……他喝的时候，总是一脸茫然。我有时间得要多些探望他。”

“对啊。他这麽疼你，还说把一切留给你……我总觉得奇怪，他为啥不结婚呢？这麽好条件的一个男人，不愁找不到个伴儿啊？”

我想起乾爹那次紧瞪着我，说我长的像妈，乾爹定是还爱我妈……

“他或者是个很执着的男人吧……”

兆良本来笑眯眯的，突然正经起来：“敏。我也是个很执着的男人呢！”

我白了他一眼，晓得他意思，却不回答。二人刚走到他车子旁，一股寒风渗进我皮肤里，兆良把食物放到後座，想也不想，便脱下自己的外套……

“良。都上车了，不用了。”

“你怕大庭广众？”

我刚想打开车门，他那种绅士风度还没改变，替我打开车门。

“你还是穿上吧，待会开车了，空调会冷啊！”

我实在太过胆小，在街上总怕有同学或者认识的人看到，几乎是半伏下来，才穿上他的外套。兆良摇摇头，笑着说：“这麽怕面对人……我怕你连自己爱的人也不敢承认。何况这刻我只不过是你……是你其中一个朋友吧了。”

“我总不能像你那麽看得开……”

兆良一面扣上安全带，一面说：“总有一天你认识的朋友会看到你跟男人亲热地走在一起，难道你还能抵赖？”

“良。你忘了我还没成年麽？我不想你惹麻烦，在街上还是检点些吧。”

“算你说的对！……敏。我突然想到湾仔买些甜品，你挺的来麽？”

“随便吧，反正饿了一会儿，现在肚子也没打雷了。”

兆良把车子泊到修顿露天球场旁的街道，说了一句：“你在这儿等，我很快回来。”

看到他跑往对面一爿店舖里，我四处张望，突然看到後座右旁竟然有只很可爱的大松鼠玩具，抓了牠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牠身上造的维肖维妙的毛毛。兆良准是经常想着我俩初次相处的时光，一连串的往事涌上心头，那刻我真的好像只有他在我心坎里，也只有他才让我快乐，不感到孤独。

叩叩叩……

358–结下不解缘

叩叩叩……

我吓了一跳，谁会叩窗，别脸一看，竟然是阿坤。他右手抱着个篮球，另一手猛打着手势，我打开车窗：“你……你怎会在这儿？”他却一脸羡慕的瞪着兆良的房车。

“对啊！我也奇怪。bmbsp;“我……我刚要回宿舍，大学同学顺道载我一程吧了。你呢？怎会在这儿？”

“刚才跟这儿的人打了一场友谊赛，我有事要先走……嗯。杰跟他们一起啊。”

我立即往後窗看了看，却没见到旧同学，更加没有杰的踪影。阿坤笑了笑：“杰跟子伟、装熟一块儿吃粥去了。”

看来他并不晓得我跟杰的事。他突然往我对面点了点头。

“hi！”

兆良拿着甜品，向阿坤问好。二人在小东妈妈出事的时候，在医院碰过一面。

“hi！……那我先走了。拜拜！拜拜！”

我有点儿尴尬，不晓得他会不会跟杰说起这次碰到我的事。兆良刚进车，便说：“馋嘴之故……敏。我不是故意的……”

“纸裹不了火。走吧！”

心里虽然这样说，我仍是想起阿坤说他们往吃粥去，这边正是往粥店的方向，便跟兆良说：“良。你可以拐过对面线回中区去麽？”

“这儿不能跳过对面线啊！一定要驶到电脑广场那边才能拐回中区线。干吗？”

“算了！”

“敏……”

看到兆良脸上难受的表情，我心里极不好受，难道要所有爱我的男生都哀伤的离去？我轻轻抱起怀里的大松鼠玩具，对着牠说：“想到你抓着我不放，我真想揍你一顿，不过看到你这麽可爱我舍不得，而且你总是在我不开心的时候便出现……”

兆良忍不住抓着我右手，说：“敏。要是我能让你过的快乐，我甚麽也愿意……”

他立即四处查看有没有警车、员警，车子突然箭似的越过对面线，便往中区驶去。我并不太明白他说话的意思，然而他这样子不按交通规则，跳过对面线，让我感到他爱我，到了甚麽也管不住他，甚至於冒险挑战一切。我紧瞪着他，说：“良。犯不着依我的说话，我只不过问问吧了……”

他抓着我右手，没有回答，似乎他怎样解释，也无法使我明白，他有多爱我。我晓得自己真的爱过他，尽管那份爱并不像杰的根深柢固。或许我对爱太过保守，太过执迷不悔。或许我还没长大，一直活在幻想里，寻找这地球原来是不容许的一份纯真。

我紧握着他的手，轻轻亲着怀里那只松鼠玩具，心里却想，我从没纯真过，甚至杰也不再纯真了，还寻找个啥？我心底里的慾望一直就是匹谁也管不住的野马，我有资格渴求纯真麽？

“良。你还有那些吉他音乐麽？”

“怎会没有？”

车厢里不久便响起阵阵叮叮咚咚的吉他音乐，然而我想的是杰。那中秋前夕晚上一起在林村里许愿，“我心如松柏，君情复何如？”、“此情须问天”，现下已经握着兆良的手，“桃花依旧笑春风，人面不知何处去”。看到兆良仍旧在车上，久不久别过脸来看着我，有如在美国的日子一样。心里突然涌出一股悲伤，抽泣着问：“你能……教我忘掉他麽……我能……把他忘掉……我……跟着你……走下去……”

兆良一臂把我搂在怀里：“你也能教我怎样忘掉你麽？敏！我怎能？……我只求你别忘掉我！”

我伏在他怀里痛哭起来，苦涩的感觉终於临到了。刚哥。你一点儿也没骗我。

“别哭好麽？我好怕你在我面前哭……敏……摔一交只懂站起来的人是没用的家伙，你要站起来往前再走下去啊。我家里这样的境况，看似甚麽都不愁，可是有爸等如没爸，妈也送到疗养院去了，我孤身一个人，难道我不难受？……敏。没嚐过苦头，你不会长大，也不会晓得你身旁有多少朋友珍惜你，要鼓励你……”

顿了顿，他突然笑着说：“哈哈哈……我俩真是同病相怜，没爹没娘，一个0一个1，同样为了人家对自己不揪不采而烦恼……哈哈哈……”

“良。我没对你不揪不采啊……”

我忍不住立即亲吻了他嘴角一下，兆良笑了笑：“快到了……啊！”

他猛的蹅着煞车板，我几乎撞向防风玻璃……

“敏。你没事麽？”

我急忙说：“没事……干吗煞车？……”

“你看！”

我往窗外一看，车前灯照着一只深褐色的虎纹小猫咪…晃动着的小身体，想是刚横过马路，鼻子正嗅着一块小东西。

“好可怜啊！谁会做出这等事来？”

兆良在美国住惯了，对横过马路的小动物十分留神，我立即跟着他下车，刚打开车门便听到远处草丛里小猫咪凄厉的叫声，可是这只小猫却走了出来。兆良蹲下来，刚想碰碰那虎纹猫咪，牠立即矮着身体，喉头里一阵发怒似的声音，活像饿得太久，害怕兆良抢了牠的食物…一口咬着地上半截梨子，不断地向马路对面走回去。还好这儿差不多是兆良家的私家路，才不致经常有车辆出入。

这麽一头小猫咪，难道找食物喂养自己的弟妹？看到牠小小的身体要在这个世界里受尽饥饿的煎熬，我俩心里不忍，立即跟在牠後面，可牠瘦弱的身体连爬上人行道也力不从心，不得不先放下嘴巴里的梨子。恻隐之心驱使我轻轻把牠放到人行道上，牠立即牢牢咬着那梨子，往草丛处走去…走进草丛後，把梨子轻轻一抛，扔到一团灰色的物体旁，便轻轻叫了一声，其余的小猫咪也不断叫起来。我俩刚赶到，便看到那只虎纹猫咪把梨子抛到一只大猫脸旁，可是那大猫却没反应，活像睡着似的。兆良立即跪下来，几只小猫咪伏在似乎是猫妈妈背後，不断地叫，神情极度可怜，活像冷的要取暖……

兆良轻轻碰了碰那灰色虎纹的猫妈妈身体：“可怜！牠们的妈妈死了……”

那只虎纹小猫还在猫妈妈身上推了推，又依偎在牠身旁，久不久叫了一声，好像要叫醒牠，让妈妈晓得牠带来了食物。看到猫妈妈已经僵硬的四肢伸直，六只无父无母的小猫咪流落在草丛里，我鼻子一酸，眼泪滚滚流下。真想不到这只虎纹小猫原来是为了带食物给牠妈妈，奋不顾身的跑过马路寻找食物。向来容易哭的我，登时忍不住痛哭了出来……

“良！……这世界真残忍……谁…谁会把牠们掉出来了……”

兆良搂了我在怀里：“别哭……也不一定是人家掉出来，可能猫妈妈本身是野猫……我们看不到的残忍事情，实在太多了……”

我抽泣着说：“能救救这些小猫麽？”

他想了想：“爱护动物的地方都关门了……”兆良轻轻抚摸着几头小猫：“嗯。我想起我有个朋友的朋友开了一爿宠物店……”

我赶紧说：“良。我想收养牠们……我不要把牠们分散……太…可怜了……可是……可是宿舍……我住处……不容许养小动物……”

兆良把我搂进怀里：“……看来我这生跟你和小动物结下不解缘……你在这儿看着牠们，我回家拿个纸箱，先安置牠们，再找找我那位朋友……我家里没甚麽可以给牠们吃，得要替牠们弄点吃的……”

“你住处容许小动物麽？”

“我楼下也有人养狗只。你等我，别走开啊……”

看到六只瘦弱的小猫咪，身上虽然是天赐下来漂亮的班纹，却几乎不能在世上存活多一会儿，心里淌泪，不禁问天。你说过花儿不到一刻便要枯萎，你也给它们最耀眼的外衣，这群小猫咪何罪之有，竟然无法在这地球找一块小地方长大？我轻抚着牠们身上的毛发，还感到牠们沾上些泥泞污垢。我忍不住把那只很有灵性的虎纹小猫抱到手里，牠叫的凄厉，两只前爪不住乱爪，我把牠放到怀里，牠不住向我叫着，想爬上来。我一面哭，一面看着牠，和牠死去的猫妈妈身上伏着几只可悲的小猫咪。

我哭的满眶热泪，决定要把牠们全都收养下来，不再让牠们流离失所。小虎纹猫刚爬到我身上，那几只伏在猫妈妈身上的猫咪，不约而同的往我这边走过来，边走边叫，小爪拍打着我的裤子，活像害怕我会抢走了牠们的兄长，甚是可怜。我盘膝下来，把牠们都放到我怀里，轻抚着牠们。心里想，这只虎纹小猫咪比我更坚强，要不是他肯蹅出一步，让我们看到牠，牠们可能都要饿死了。六只小猫咪叫的疲累，在兆良外套遮挡着风势之下，感到我的体温，久不久才叫一声，我抚摸着小虎纹猫，傻里傻气的跟牠说：“我邱敏有生一日，怎也不会让你们失散……”

牠轻轻叫了一声又跳到地上，跑到猫妈妈身旁…不住回头看着我，叫声彷佛要我救救牠妈妈。我流着眼泪，摇摇头，把牠裹在兆良的外套里…震抖的身体，看来又饿又冷，仍是惦念着妈妈，让我心里感动。看猫妈妈的毛发整洁，看来不会是野猫，不晓得为啥主人会这麽狠心，把牠们撇下不理。正想着怎样弄些食的，听到兆良驶车回来，他提着一只塑胶工具箱走到我身旁。

“敏。我家里没纸箱，把牠们先放到工具箱吧！”

我往工具箱一探，他竟然预先放上了厚厚的毛巾垫在冷冰冰的工具箱里。

“毛巾下面有暖包啊！”

他徐徐把六只小猫咪，放到箱子，可是牠们活像晓得要被接走，乱爪起来，不住再爬出来，活像舍不得猫妈妈。我看的两行眼泪，真想不到牠们这麽有灵性，兆良却说：“敏。别哭了，我提高箱子，你把牠们放进来吧。”

看到猫咪们从箱子里伸出个小头儿来，向着猫妈妈叫起来，一对对可怜的大圆眼睛，眼角旁和脸上的污垢，我实在不忍心看到这些小生命可怜的眼神，走到猫妈妈身旁，两手挖了好些泥沙杂草堆在牠身上，心里向牠说：“我不会让你的儿女受害，你放心去吧。”

“敏。你挖点点泥土放进来……”

“干麽？”

“牠们嗅到泥土的气味可能会好受一点。”

我立即依着他意思，把猫妈妈身旁的泥土和草一并抓了把，放到工具箱里，小猫们叫声徐徐减少。兆良抱着工具箱，走到後座：“敏。你来抱着工具箱吧。”

“你朋友的朋友怎样说？”我紧张起来，不晓得能否找些食物给牠们。

“嘿！她是个猫痴，一听到这麽可怜的便说关了门也得再开。别说了，我们快点赶去，她说她会立即回宠物店。”

小猫咪感到车子震动，立即探头看看自己身处的地方，不住叫起来…们实在可怜，这麽脆弱的生命却要流落街头，我轻轻把手放到工具箱里，让牠们感到温暖。小虎纹还替其他猫咪舔着毛发，牠实在让我太感动，忍不住轻轻抚摸着牠……

“是vivien麽？我是陈兆良，阿joan朋友啊……”

“对。快进来吧……猫咪呢？先让我看看……”

这位小姐看来较我们还紧张地问起来。

“vivien。我们想买些牠们能吃的，我看牠们饿了很久……”

虽然第一次认识这位二十多岁的小姐，也憋不住立即要求食物。

“牠们还小……真可怜……我看牠们才不过四星期，根本需要猫奶妈的奶水和体温才能活养……真可怜，还不晓得有没有病……”

vivien一面查看着牠们的情况，一面说。小猫咪看到陌生环境，不住娇声叫着，小小的身体还在震抖。

“不能喝牛奶、鲜奶之类麽？”我抢着说。

“千万别喂牛奶或者牛有关的乳制品，猫咪肠子对牛奶敏感，吃了拉肚子，牠们还这麽瘦弱，可能会死啊……”

“那怎样办？”我急起来，拉着兆良的衣角。

“你建议我们怎办？”兆良向vivien探问。

“你们到底是要收养，还是交到爱护动物协会？”

“有甚麽分别？”我抢着说。

“爱护动物协会24小时服务，他们会收下来，待人领养，不过你们能支付检查小猫的费用最好不过了。一般协会的财政全赖爱护动物的有心人捐献……”

“我要收养牠们，我跟牠们的妈妈说过不让牠儿女受苦啊……”

我说的双眼红了一圈。

“敏。你先别激动……vivien。你刚才说找猫奶妈，又是怎样一回事？”

“免得把疾病传染其他宠物，一般人带来不名来历的宠物，我通常要那人先行找兽医检查宠物有没有生病，拿到了医疗报告才收下来，再让小猫寄住在一头收养的猫奶妈的住笼里。不过，我不能保证能找到合适，得看猫妈妈脾性。要是牠不接受，有可能会咬死牠们。不过要是牠愿意喂奶，大多会视如己出……”

“那你这里有猫奶妈麽？”

vivien笑了笑，抓着我肩头说：“你别紧张。我这儿现在只有二头猫奶妈，昨天有位客人带走了一头。你们来看看……”

看到小猫咪在玻璃柜子上冷的颤抖，我把牠们都放回工具箱里。

“老实说，我开店子总不能破例，惹的店里猫狗生病，损失可大呢。”

我想了想，她害怕不明来历的宠物健康状况，也是情有可原，便跟她说：“vivien。如果你这儿有猫奶妈肯喂奶，我……我都买下了……”

兆良再问了问：“这是唯一方法麽？”

“你们没养过小猫，不晓得生命的脆弱。我觉得能救活牠们，一是尽快拿去动物协会，让牠们作个详细身体检查，一是碰碰运气，找个猫奶妈哺乳。不过我不保证我这儿的猫奶妈会喜欢牠们……最坏的情况就是你们买我这儿适合猫咪吃的奶粉，自行以小奶樽喂养。不过牠们还小，大概四小时便要喂一次……唉，你们没经验，喂奶前後的过程可真繁复……”

“良。试试找猫奶妈吧！求求你！我不想牠们失散，我不要甚麽动物协会啊！”

我心里难受，晓得猫咪要寄居在他家里，可能还要多一头大猫。

“动物协会也会有人照顾这些小生命，光是吃奶，六头一起叫，你们赶不及喂哺，也有可能无法活下去……”

兆良看到我一味抓着他衣角，便说：“还是先试试找奶妈吧！我们也没法子了。”

vivien把其中一只小虎纹抱在手里，在一头全白色，毛发蓬松的猫妈妈笼前摆动，让大猫看到小猫的全身：“这头是多毛猫tiny……”

这时小猫咪叫的可怜，活像要喝奶似的尖叫着，可是那头奶妈嗅了嗅，便伸出爪子拍打。我吓的拉着vivien的手。

“别紧张啊。我会控制猫奶妈啊……看看nicole吧……”

她走到另一旁，同样把小猫放在笼子前摆了摆，一头伏下来的灰色班虎纹大猫，先是好奇的看了看，我心里紧张的不得了，要是牠也不肯喂奶，夜里何处找猫奶妈？我眯着眼睛，不久便听到小虎纹放轻了叫声……

“啊……她似乎愿意啊……你们看！牠舔着小猫呢！”

vivien半笑着说，徐徐打开猫笼。我睁开眼睛，小虎纹已经急不及待地钻进猫奶妈肚子里，而且nicole还不住舔着小虎纹，我立即提起工具箱……

“别着急……慢慢来。”

vivien控制着时间，让大猫nicole习惯猫咪的气味，牠愿意舔弄，才添加其他猫咪，直到六头小猫咪都钻进她肚子里，牠便索性卧下来喂哺。我忍不住轻轻抚摸着nicole，感到牠的伟大。

“vivien。我要了nicole。”

虽然看到她的价钱昂贵，却是小猫咪唯一生存的希望，而且她本身的班纹也很漂亮。看到几头小猫咪吃奶的神情，我不禁笑着。

“你们明天一定要带小猫和nicole检查健康状况，这笔费用不能省下来。”

vivien把nicole的医疗报告和她身世的资料，并一张写满了兽医地址的资料交到我手上。

“你放心。我一定会……养猫还要甚麽必要的用品啊？……”

“你来看看。你这只工具箱不能用，买个猫笼吧，这款比较大和轻便，可以把牠们全都带着走……除了这些，暂时必须的是粪池啦、猫寝具啦、nicole的粮食，其他的可以慢慢添加。小朋友。你有心理准备，养下了便不能把猫儿随处掉弃，你不想再养便……”

“我要是这样的人才不会多看牠们一眼呢！你放心，我怎也得把牠们养大……对了。这个是甚麽？”

“哦。猫喜欢爪东西，这个是训练猫只在这柱子上练爪，上面綑了些会动的东西，小猫看到了好奇的便会爪起来，久而久之，牠们便在这柱子上练爪。要不，家俱可被牠们爪破了。”

“我要这个！”

兆良看到我买了一大堆猫咪用品和nicole的食粮，忍不住说：“敏。你不觉得太多了麽？”

“牠们住在你家里，要是抓破你的家俱，弄脏你家，我怎过意得去？何况这些都是必须的。”

虽然花了将几千块收养了nicole，可对这几头可怜的小猫咪们，她实在是救星。我心里满足，总算还带着希望救活牠们，只不过害了兆良。

“你实在买的太多了！”

他提着几袋猫咪用品，边走边说。我抱着猫笼，感到从没这麽满足，笑着说：“我替你拿些吧！”

“不用了。其实不是太重，而是牠们能不能活仍是未知之数。明儿看过兽医才买也不晚啊。”

“早晚也得买，而且吃饱了，猫儿弄脏你家，我也不想。良。谢谢你。”

我偷看着猫笼，六头小猫咪有些实在太累，吃饱了便伏在nicole温暖的怀里沈睡着，有些一脸好奇的伸出头儿来，走到nicole面前嗅着牠嘴巴，好像在感谢牠似的，轻轻叫了叫。nicole舔着牠们，又徐徐伏下来。我愣愣看着猫笼里这又可怜又可爱的一群，全都是流离浪荡的，眼里流出泪水，可是心里却是安慰。突然想起自己的境况，这刻没了杰，灵魂到底有没有归处？我再看了看兆良，忍不住搂着他腰肢，却没说一句话，彷佛二人到了这刻，也不用说出来。

“你会不会把牠们扔到我家里，却不来看牠们啊？”

“不会！怎也不会！良。谢谢你。要不是碰上你，我真不晓得怎样安置牠们。”

359–猫的爱情

差不多到兆良家，我不住看着对面的草丛，心里盼望着有奇蹟出现，猫妈妈醒过来，或者看到猫咪的爸爸。可是车子一直驶进停车场，我想这些天国的梦想，就留待天国才有好了，这儿绝不会有甚麽奇蹟。vivien一直说刚收养的猫咪，家里得要尽量安静，先让牠们感到安全，习惯周围的声音。这时兆良向来宁静的家里，久不久传来几声小猫咪的娇叫，感觉特别奇怪，活像我跟他开始同居生活似的。我把牠们留在笼子里好一会儿，先行把一只软绵绵的圆形猫寝具放到角落里，待得必须的都弄好了，再放上些nicole的乾粮，便打开笼子，让牠们自动走出来。nicole看到有牠吃惯了的小吃，徐徐走出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我抚摸着牠说：“nicole。这儿是你暂时的家啊！”

nicole的表情也是可怜得紧，大大的眼睛好像并不相信自己会这麽幸运…只吃了少许，便懒洋洋地走到软绵绵的寝具，探了探墙上有没有东西，才走到寝具上安心地伏下来。小猫咪没了牠，有些醒过来却又睡了，有些却好奇地从笼子里探个小头儿出来，看了看周围，却又不敢蹅出笼子。小猫咪轻轻的叫声实在可爱，nicole也忍不住叫了一声。我把笼子放到nicole前边，让小猫咪不用走太远的路程。

“让牠们自行走动吧，牠们总会觉得好奇，要看看这里的环境。”

兆良从厨房里走出来，拿着个苹果，吃的津津有味。我忍不住跑到他身旁，搂着他，说：“良。对不起，我还说要弄吃的……”

兆良苦笑了一下：“弄早餐吧！不过，你不饿麽？”

“当然饿！不过让我先看看牠们，再给你弄‘夜宵’……”

“吃吧！”兆良把苹果放到我嘴边，觉得他从没这麽可爱，便咬了一口。

二人坐到地上，挨着沙发旁，看着几头不敢走出来的猫咪，想不到这麽简单也能让我心里一股无法说出来的快活。

“猫猫……出来吧！”

兆良装着猫叫，俯身向前逗着笼子里的猫咪。我忽然想起，要是牠们明天活不下来，也得替牠们拍些照片留念，让我记住小虎纹的勇敢。

几头小猫咪嗅到兆良手上的苹果香气，在笼子里晃着小头儿，不敢走出来，一对对圆眼睛又好奇又可怜。我抱起了小虎纹猫，把牠放到怀里…叫了几声，好像在叫妈妈似的，却看着兆良从嘴巴里发出苹果爽脆的声响…鼻子嗅了嗅、舔了舔嘴巴，活像也想咬一口，实在好可爱。我搂着小虎纹，依偎在兆良身旁，二人忍不住笑了起来。其余的小猫咪看到老大被我抱着，徐徐从笼子里走出来，探险似的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到处看看。

兆良开了暖气，室内微暖的气温，让几头瘦骨嶙峋的小猫咪放胆起来，在兆良客厅里到处探看。听着小猫咪脆弱的叫声，真的感到要在这个世界挣扎求存，对牠们来说实在太困难。我轻轻在兆良脸颊上吻了一个，兆良心里快乐，笑的合不拢嘴，把我搂进他怀里。

“良。你明天要上课麽？你跟我一起带牠们到兽医去，好麽？”

“我怎舍得撇下你？里面还有些罐头义大利面条，你去拿来吃吧！”

他的细心和爱心，让我心里一暖，扑到他怀里：“谢谢你。良……你拿箱子来之前，我答应过牠们的妈妈，我会把牠们全都收养下来……”

“你看你！我说过要把牠们赶走麽？以前我也想过要养狗只，後来想想……还是先替自己找个伴儿，才养宠物……”

我明白他的意思，忍不住跟他热吻起来。他渴求的吻，手臂的力，让我全身感到舒服受用。好一会儿，感到两膝里一只小东西在爬来爬去，娇叫了几声，我俩才分开来。那小虎纹猫习惯了环境，便跳进我盘膝的两腿里。我忍不住抚摸着这只可爱又充满灵性的猫咪。兆良走到厨房里，给我拿了一罐面条，还有一碟微温的清水。小虎纹想也不想，再也不害怕，便跳到碟子旁，舔着开水。“的的答答”的舔水声，我俩看的相顾而笑。

“你记住经常来看看牠们，我倒不介意收养牠们啊！”

“我当然要来看牠们，我答应过小虎纹。何况这几个星期我也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读书，都快大考了……”

“敏……今後牠们就是我俩的儿女了，好麽？”

“咿！你把我看成甚麽了？”

“我俩没儿女，收养牠们也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