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捕斗将军》 第 7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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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话找话说,老是问:“小刀姑娘,我看你挺温柔的,为何叫‘小刀’这名字呢”

小刀笑道:“你要是惹着了我,就知道‘小刀’的滋味了。”

然后她去问冷血:“还痛不痛”

冷血本正要喝酒──廖油碴子正向他敬酒。

忽闻小刀凑上一张艳若桃花清胜水仙的美脸,如此问他,他的心神一荡,手一震,“乓”的一声,酒杯落了下来,酒和r汁溅了一身。

冷血连忙站起来,却见r汁也溅着了小刀绯色的袖子上,一时不知替她揩抹好,还是不揩抹的好,只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儿,象个木头人。

但巴旺、二转子、侬指乙抢着要给小刀抹拭,小刀却大大方方的接过小骨递过来的巾子,轻轻揩抹。

这时,耶律银冲忽道:“有人来了。”

确有人来。

不止一个。

而是很多。

极多。

少年冷血 … 第三章 疯狂反扑

来的有四五十人。

但巴旺怒道:“好,来了就拚吧!”

二转子却道:“慢着。”

侬指乙道:“是那干乡民。”

来的是镇长老瘦,带着二三十人,有的拿着锄头,有的扛着尖竹,呼闹着赶了过来。

张书生大为诧异,忙问:“镇长,什么事啊”

老瘦气喘咻咻的说:“我刚才听城里的牌头拐子老何说,这儿出现乱党,正报厢兵调防。至于驻守在此地的乡兵土丁,已有百数十人,赶来剿匪。”

老福也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听来,狗官又在捏造借口,以便趁火打劫、趁势暴敛;看来,所谓乱党,就是你们!”

张书生马上会意,整衽一一谢过在场诸人:“我们都晓得了。走吧。”

老头子顿足道:“你要去哪里”

“我们离开此地,以免拖累大家。”张书生诚挚的道:“诸位盛情,我等心领了。”

“不许走!”老瘦怒叱道,“你别小看我们!我们这镇里的人,都是会家子,岂是胆小之徒!朝廷派童贯、朱勔这等人来,蚁聚贪敛,总是借故欺压良民,形同强盗,草寇尚不及此!我们早已恨之入骨,诪张怨詈,多不堪听!他们说你们是‘乱党’,想必你们就不是‘乱党’!他们若说是好人,我们反而不屑不信!你们既然来了,天色已黑,出去是死路一条,我们怎能让你们说走就走!”

老福也接口道:“听说你们一众秀才,联名上书弹劾,要皇帝老子废j臣、除贪官,这就好!他们要杀你们,咱们就要他们的命!”

老点子也道:“你既来到老渠,身负重任,咱们老渠里也有血性汉子,说什么也要护着你们!”

一时间张书生、梁大中等都泫然说不出话来。

阿里又吐吐舌头,道:“我也好象是老渠的一分子。”

但巴旺叱道:“管你从哪来的,既来了老渠,就是老渠的人!”

二转子道:“老渠上下一条心,能翻江河通大海!”

侬指乙道:“看来,不该把那两个王八蛋——傅从和莫富大放走的,放虎归山啊,他们不是疯狂反扑了吗”

耶律银冲沉吟道:“看来他们是势在必行,也志在必杀。否则的话,他们不会那么快就调动厢军壮丁过来的。”

二转子不忘去“刺激”小骨:“这你可信了吧不是惊怖大将军搞的鬼,谁能立即调度大军”

小骨不服气:“除了大将军,在县里省里,至少还有七八人有这样的权力!”

阿里又吐吐舌头:“哗,听来你好象是个总兵似的!”

二转子冷笑:“你还是不信,这是惊怖大将军干的好事”

小骨坚决的道:“不信!”

掌柜的廖油碴子急问:“乡兵都来了没有”

“接近村口了,”老头子道,“正在整军编队,看来马上就要入镇了。”

“孩儿们!”廖油碴子一翻手,抽出一把雁翎刀,跳上桌子,踢下碗碟,一声大叱,登时店里伙计食客,四方响应,“跟我出去,抵住他们,莫让正义成白骨!”

一众人均抄起木条,拔出怀刃,抄起剁r刀子,浩浩荡荡的跟随廖油碴子出去。

老点子也自言自语:“乡兵壮丁,多是子弟,我也去劝劝他们,他们没准能给我这老不死的几分薄面。”

说罢,也领一众乡民去了,临行时还交代吩咐:“你们这些读书人,别担心,天大的事,有咱们顶着!”

阿里偏又问了一句:“要是顶不了呢”

老点子年纪虽大,但火气更大,当下一句喝了回去:

“顶不了,便揽着一起死!”

只把阿里吓得吐舌不已。

众人都走了之后,只剩下老福和两名家丁在大安客栈里。

但巴旺问:“大家都走了,那咱们干什么”

阿里问:“咱们还有什么可干的”

“多着呢!”小刀秀眉一扬,象两道亮丽的剑。天色愈黯下去,她的颜靥却愈象一个亮丽的梦般逐渐清晰,“他们要尽力一拼,我们也要尽一分力!”

侬指乙却老实不客气的问老福:“人人都去拼命,你却留在这里干吗”

“我怕死。”老福居然也很老实的答,“因为我有钱。”

二转子“哈”了一声,“有钱你就贪生怕死不做事了”

“我是贪生怕死,但不是不做事。”老福说,“我们大家都知道,一旦跟军兵开战,咱们这村子就算完了。我们不愿如此,你们也不愿见此,可是,事到临头,有一点良心,有一点血性的,都会做些事。我留下两名壮丁,跟我去打开仓库,提出储粮,让大家不致饿着肚皮,去打这一仗!”

“咱们各做各的事。”老福又说,“他们上阵,我做后援,大家都尽力把自己可以做到的事做好就是了。”

说罢,他也匆匆去了。

阿里嘘了一口气,道:“就剩下咱们了。”

小刀站了起来,迅速的用丝巾在秀发上打了一个结,手势极其优美,道:“我可不要留在这里。”

小骨霍然道:“我们也去。”

两人正要往外走去,冷血忽问:“你们要去哪里”

两人身形一凝。

小骨道:“当然去跟乡民御敌啊!难道窝在这里当缩头乌龟不成”

幸亏是小骨回答,冷血语言顿时硬了起来。

冷血道:“那么,你们可熟悉这儿的路向知道官兵会在哪条路进村你们知道来的有多少官兵几路官兵你们这样贸然出去,会不会给乡民误以为是官兵派来的‘针’,结果误打一场”

小骨望望小刀。

小刀望望小骨。

“那你打算怎样”小刀问。

小刀一问,冷血的语音柔了起来:“我想……我看……我觉得……五位老哥都在,不如问问他们的意见……可好”

小刀丽目流盼,只见但巴旺、二转子、侬指乙都巴不得她问的是他。

小骨却抢着道:“你以为他们五人会为此事c手么!”语意甚是不屑。

冷血觉得很有点伤心。

因为他觉得小刀姑娘和小骨并肩走在一起,天生一对,金风玉露,在火光中要比在阳光下更绝妙搭配。

这一来,他在不知不觉间对小骨更是火大了:“那你就错了。他们‘五人帮’,看来嘻皮笑脸,漫不经心,可是他们心高气昂,志比谁都烈!”

阿里忙道:“对对对……你说的是真心话,我知道。”

侬指乙也道:“他最聪明就是这次了。”然后转向耶律银冲,问:“老大,咱们也不闲着吧”

耶律银冲摊了摊手,长叹道:“咱们忍了这许久,这会儿都得千年道行一朝丧了!以为遁迹山林,不管闲事,到头来,心仍热,心不死!这下可是杀到眼前,不大干一番是枉自为人了!”

“好!”侬指乙、但巴旺、二转子见首领答允出动,全部磨拳擦掌,大为奋亢。

“说干就干!”阿里第一个飞踪而出,就象一颗s出去的弹丸,快得惊人,一溜烟的已不见影踪,还抛下了一句话:“要去就去!”

耶律银冲解释道:“阿里的妈妈也住在村里。他娘亲的性子可比她儿子更烈,一直以为她的孩子是世上最好最乖最聪明最完美的人。阿里一向跟从母姓。那个帮着我们的牌头拐子老何,就是何大婶的弟弟,阿里的叔父。老何和县衙里当小官小吏的,都瞧不惯朝廷,私心向着乡民,时来通风报讯。我们五人中,除了阿里,就是二转子还有老爹在乡里。”

小骨没耐烦的道:“咱们要去抵抗军队,叙谈家事不是时候吧!”

“错了,”冷血道,“就是因为要去共同作战,耶律老大才要跟我们说清楚一些利害!”

“冷兄说得对!”但巴旺大声道,“因为待会儿说不定你们就会遇上何大婶!”

“冷兄弟说的一点也不错!”侬指乙更大声的说,“遇上何大婶你们就得待阿里好一些,否则先得跟何大婶打上一场架!”

“冷小哥说得对极了!”二转子以更大更宏亮的声音说,“你们见着我老爸,最好不要提我仍在‘五人帮’里,因为他会老泪纵横的要求我跟这干游手好闲的家伙绝交!”

他们三人,因为都看小骨不顺眼,更看不得小骨和小刀在一起,状甚亲昵,所以更加偏帮冷血,偏袒得出了头。

局面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

开始只是两百乡兵。

可是到了亥时之后,已遽增到一千两百名乡兵。

——一千两百多名乡兵,连同土丁、拿手、义兵,重重包围了老渠。

他们派那么多人来干什么

——是为了拿下二十来名“逆贼”

出动那么多人,连拐子马、飞镰枪、急弩队都出动了,连从京师来护送太学生上京的梁大中,也为之震动。

“看来,你们这次行动一定击着了他们的要害;”耶律银冲的话一向很有分量,“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如此劳师动众,势在必得了。”

小骨不禁问:“可是,他们上书圣上的内容,官兵又怎会知晓”

这句话一问,就给人骂。

“你没听说这封上书是万人联署的么”二转子斥道,“人一多,就会有叛徒。”

“狗官们有的是爪牙,才可以张牙舞爪;”侬指乙骂道,“这些人早已装成跟太学生们同声共气,实则是来捣乱他们的。”

“你连这些常识都不懂,”但巴旺说话更不客气,“一定没闯过江湖,没见过世面!”

他就差没说出“回家去抱乃乃吧”这种话来,不过这一点保留还是冲着小刀的面子。

“哇!”阿里倒没有骂人,不过他一向夸张惯了,见大家骂得不亦乐乎,他也煽风点火的叫一声。

冷血见人人攻击小骨,他倒不想多加一个声音,只向梁大中道:“上书既是要求黜免朝中大官,凡有牵连的,定必会力阻这封文案落到皇帝手上。”

耶律银冲道:“你们弹劾的是什么人”

梁大中慨然道:“王黼误国,童贵骄恣,朱勔贪污,蔡京揽权,惊怖大将军残暴,我们都一一在疏中痛陈,请诛j邪。”

“那就是了。”耶律银冲叹道,“一下子想除掉那么多佞臣,结果只会把他们联结起来,合力先除掉你们。他们哪一个倒,其他的都站不住阵脚了,谁都会在后面撑着他的。这一来,甚至这皇帝也没威信了。人们会说,怎么他跟前那么多小人,全都是朝中重臣要对付这些j诈之徒,得要用其人之道还治其身才行。他们对付忠良之际,都小心得很,得寸才进尺,砍草必除根。千万别冲入狼x里杀狼,做好陷阱,待它们出一个杀一个才是万全之策。”

“你说的对。可是,你看宋祚衰微,饿孚遍野,军无斗志,咱们还能等么”梁大中惨笑道,“何况,咱们这次志不在猎狼,而是打虎,所以才明知山有虎,偏作虎山行!”

“有志气!”耶律银冲道,“不过,这次他们倾巢而出,作出疯狂大反扑,便是因此之故!他们也叫你们疯了。”

他们能打。

善战。

——可是面对一千二百三十七名敌手,该怎么打如何战怎样面对

少年冷血 … 第四章 民心可用

局面如此,可是局势发展,又出乎他们意料之外。

──他们并没有打起来。

没有打起来的原因是因为打不起来。

那是因为民众过去堵截。

他们劝阻了这些要强冲入村的士兵。

──这些士兵,有些是来自附近这几个村子的壮丁、土丁、强役,就算是上面下来了命令,要他们去打自己的父老兄弟,他们也确实做不到。

──有些军兵来自其他地方,但见这些乡民自告奋勇,前来阻截,声泪俱下,晓以大义,要他们强攻入村,也实在狠不下心。

其实,要他们来打老百姓,他们也实不愿为。

是以,这一千多名士兵,全在村外给堵了回来。

冷血眼见这些纯朴村民,扶老携幼,奔走呼告,空群而出,四处堵截入村军队,心中大是感动。就连七、八岁的机伶小童,还有八十来岁的老公公、老婆婆,也不惜挺身出来,为保家国一点良心命脉。冷血看在眼里,觉得民心如此,只要日子稍微可以过得去一些,已如此感恩报德、满足起来,只要有外侮,他们就会奋不顾身、舍己为人,团结起来,为国效力,其实他们才是真正的侠者。

为政者竟不能对这些老百姓们好一些,信任他们一些,也真该问:天理何在!

冷血看得热血,只觉自己这一生都有了个奉献之处!

“民心可用。”在旁的耶律银冲道,“可是朝廷就是不懂得用。”

“难得他们都能了解局势安危,去维护一批自外地来的读书人。”小刀感动得热泪盈眶,道,“这点实在不容易啊。”

“我以前也算是个读书人,只是读了书,发现一不能安邦定国,二不能发财夺权,反而增多了迂气,添多了晦气,眼见上下勾结,串通一气,一气之下,抛下书本,到这儿耕田为生,跟纯朴爽直的庄稼人在一起,不存心机,反而快活自在。”

老福见已稳住来袭的士兵,歇一口气,走过来向冷血等人报喜,听小刀这样提出来,便作了这般解说,并道:“老瘦也一样,他的学问也高着呢!我们都是过来人,所以分外体惜读书人啊。”

梁大中长叹道:“我道是仗义每多屠狗辈,以为真正有风骨的读书人,早已给迫害殆尽,要不然,就是骨头软掉了,岂知深山大泽、田园小里,有的是前辈贤士!失敬,失敬。”

“客气了!”老福笑道,“阁下仗义千里护忠良,更是难得。”

小骨忍不住道:“奇怪”

阿里又去逗他:“奇怪什么”

小骨道:“怎么每次j官当道,首先要加害的都是读书人呢”

梁大中哈哈一笑,激声道:“都是因为历来读书人有学识,不易受骗;有良知,不易受惑之故。如果胡作妄为,首先要把这种读过书的人收买,但有风骨的读书人又偏生不受这套,只好除去。读书人有影响力,但向无实力,这就是他们的致命伤。要看一个朝代是否腐化,只要看为政者如何对待读书人便可知晓!”

“无论如何,你看,民众的力量有多大!”小刀羡艳的道,“就算军队也进不来!”

老福笑道:“那是因为士兵也是人啊。他们也有良心的呀!当然也有人昧着良心,但大都是迫于无奈。”

“别说了。”小刀笑吟吟地道,“不然冷少侠又要骂人老说什么‘人在江湖,身不由已’的借口了。”

眼看不战而屈之兵,老百姓们齐心戮力,这一场仗是不必打了。

可是不然。

惨呼声起。

传自村口。

老福脸色一变。

村前壮丁气急败坏,急奔来报:

“来了一队军士,怕有二千人,不是扎辫,就是光头,完全不听劝说,见人就打,马拦坡上,已给他们杀伤了二三十人。”

话未说完,村后壮丁又急来报:“村后来了二千军马,凶蛮无理,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杀,见屋就烧,本驻屯在那儿的士兵想替我们抵挡,但给带队将军喝止:‘谁敢倒戈袒护逆贼,一并同诛!’村民已给他们杀伤百数十人!”

冷血一听,心头火起:平民百姓,当然不是这些如狼似虎的军队之敌。

梁大中也倏然色变:“不好!这些一定是朱勔和童贯这两大恶贼的手下走狗。他们见乡兵惜民,不肯强行侵进,便私调这些原用作征伐的蕃兵来攻。这些蕃兵跟朱、童二人抢掠烧杀、残民以快,习惯了,凶悍绝伦,最善攻城掠杀,他们来了,老渠要遭劫了!”

冷血怒道:“这儿形势如何军队来自何处!”

老瘦气急败坏的道:“东南西三面均有路入村,北边是绝路,谁也不可能从那儿出入。听来,蕃兵已把前后二路封死了。”

耶律银冲即道:“那么,西路也不要出去,料必有诈!”

冷血道:“好,我去。”

梁大中间:“你去哪里”

冷血道:“我去前村。”

梁大中道:“我去后村。”

冷血道:“你截后,我抵前。”

两人相望一眼,各有一种打死不后退的决心和信任。

梁大中返身奔去,小骨道:“我们帮他去!”竟拖了小刀的手就走。

小刀临走前回眸,看了一眼,不胜关切。

冷血让这一句千言万语的无声,仿佛化为一记重逾千钧的轻拳,迎面击中,怔立当堂。

但巴旺却说:“她、她在看我!”

侬指乙楞楞地道:“错了,她在看我!”

二转子傻呼呼地道:“不对,她看的是我!”

三人正又要吵起来,却见冷血已在老瘦及七八名壮丁引领下,赶赴前村。

阿里长呼一口气道:“‘八婆帮’没了,咱们又是‘五人帮’了。”

二转子向耶律银冲道:“小刀姑娘可能有险,咱们……”

话未说完,但巴旺和侬指乙都异口同声的说:“当然不能先去后村,不然,咱们就会只顾着争风,而忽略了正经事了。”

二转子也正色道:“我也是这个意思。”

耶律银冲道:“好,那咱们就先赴前村!”

到了前村村口,耶律银冲等五人就发现大势已无望:

村口黑压压的都是蕃兵,有的策马,有的搭箭,举刀提枪,杀气腾腾,看过去要比一群择人而噬的猛兽还可怖。

村前已倒下了五六十名乡民,大概是给抢救过这边来的,两队人马,自竹栅栏处分了开来,站在中间的是一个人。

寒星冷月下,一个神情冷酷的青年人。

──就那么几句话的功夫,冷血已把两方厮杀着的人马硬生生分了开来,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办法,什么力量!

少年冷血 … 第五章 全面疯狂大反扑

耶律银冲、阿里、但巴旺、二转子、侬指乙见冷血以一人对抗整支军队,都不由十分担心,都想冲上前去。

老瘦却挥手作拦,并低声道:“这位冷兄弟说,人多上阵,死伤必巨,不如让他来试试以一人夺千军之魄。”

阿里奇道:“什么是一人夺千军之魄”

老瘦道:“对不起,我不知道原来你是个瞎子。”

阿里哗然:“谁说我是瞎的!”

老瘦道:“假如你不是瞎子,自己不会用点神看,还来问我”

阿里为之语塞,定睛看去,只见清月寒星下一冷血。

他忽然觉得在竹栏栅前的少年人是强大的:

──强大如一支军队。

也是孤寂的:

──因为他是绝对孤独的一个人。

一个人,面对一支军队。

──以一人,敌一军。

他不退,却反扑。

──一个人反扑一支军队,那是疯狂的,也是骄狂的。

冷血冷冷的道:“你们回去吧!你们是为国家打仗的军队,不是来欺杀良民的强盗。”

他的声音冷冷淡淡,但数千军士,无一不清晰入耳。

只听一人长啸道:“你是什么东西滚!”

冷血猛一抬目,目如电s。

那人坐下骏骑,忽然长啸人立。

冷血道:“你是领兵的指挥吧叫他们回去,免伤百姓。”

那人金面赤须,披帜坚甲,状甚威武:“你就是伤了傅副使的家伙吧我‘金甲将军’石岗是专来收拾你的!顺便杀几个反贼,石将军我是从来不理杀错良民的!”

冷血笑了:“这话,可是你说的。那好。”

这句话说得很奇怪。

阿里等人也曾见过冷血笑。

可是那笑容不是这样子的。

──以前的笑容,如风吹花开。

现在却令人在夏夜里不寒而悚。

然后冷血说:“我就先收拾你。”

他面对的敌人,至少有两千人。

两千个挺着利器、杀人为乐、冲锋陷阵等闲事耳的蕃兵。

可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如同那石岗只一个人一般,而且还是个废人。

所以他这句话是个笑话。

身经百战的石岗闻言,哈哈长笑。

他准备笑完之后就下令:

乱刀分尸这小子!

可是冷血并没有等他笑完。

他拔剑。

剑,在他腰间。

但他并没有拔腰间的剑。

他拔篱上的竹子。

然后他做了一件事:

冲入大军。

“金甲将军”石岗,在重重大军的掩护下,任何人要接近他,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可是冷血直奔他而来。

他冲过去的时候,至少有两百发的箭弩,向他s来。

他没有退。

也没有挡。

他闪躲箭矢的身法很奇怪,有时飞跃,有时急颤,有时完全不闪不躲,全身激起一股骇人的冲力,把箭撞飞。

他一冲就没停止过。有时他踩在士兵的肩上、脸上、弹起、落下,迅若星火;有时他用竹剑刺中敌人的手腕、脚踝上,使对方踣倒或兵器落地,他已闪身掠了过去。

所有人吆着,要拦住冷血。

可是冷血在金甲将军未笑完之前已到了他面前。

石岗脸色大变,陡然止声。

他这一敛容,却发现嘴里已含着一支竹杆。

那野兽一般的年轻人已用野兽一般的眼,象浸过寒冰的白刃一般盯住他。

这下金甲将军可真的是哭笑不得。

“退兵。”

冷血以一种冷冷的声音和冷冷的神情冷冷的说出这两个冷冷的字。

──除了退兵,“金甲将军”石岗还能做什么

冷血并没有放掉石岗。

他把石岗交给老瘦,即道:“请带我去后村。”

这时,五人帮才省觉过来。同时耳际也听到了后村传来喊杀冲天。

少年冷血 … 第六章 人心不死

冷血狂奔。

血在烧。

──他狂奔的时候,就象一头追杀中的怒豹,且不能退后,且要追击。

在背后紧蹑他而急驰的“五人帮”,五个人的感觉都是一样。

因为他们发现冷血背胁的血渍,是愈来愈扩大了。

但谁都没有叫住他。

因为不敢。

而且也一定叫不住。

──一只受了伤并给激怒了的豹子,你如何能叫住它的出袭!

在后村的土坝旁,战况十分惨烈。

倒下去的乡民已有七八十个了,其他乡民忙着抢救,把他们移到道旁。

倒下去的士兵也有七八十个。

──不是因为势均力敌,而是因为小骨,小刀和梁大中。

五人帮一到,就看到他们三个人。

就是因为他们三人,所以暂时把军队敌住,让乡民得以扶伤抱殁者仓皇退却。

不管在情在理,他们第一眼看到的,当然都是小刀姑娘。

在微微的晨曦中,小刀之美,如一个将醒未醒而不愿醒的梦。

小刀的头巾已经掉了下来。

一头乌发,在残月微曦中映得脸颊分外的白。

她动手的时候,风姿极美。

每一出手,均叱一声。

声音很清。

也很响。

──一个清丽如此的女子,能喝出这样大的声音,自会令跟她交手的人都吃上一惊。

更令人吃惊的是:

她的兵器。

她的“兵器”竟是一块大石。

──这大石大概是在土墩上随手拾起来的吧,足有一方桌面那么大。

可是她举重若轻。

而且完全没有影响她灵动的风姿:

──仿佛,她手上所使的,是一面羽扇。

不过,遇上她这支“羽扇”的敌人,全都摧枯拉朽的,纷纷倒了下去。

这使五人帮都看直了眼:

好个看来温柔的女子!

其实,小骨一点也不逊色于小刀。

他所有的武功都是:一冲近二贴身三出击──然后便是对方倒下。

面对长矛,他依然是冲近贴身出击;面对大刀,他仍然是冲近贴身出击;面对短刃,他还是冲近贴身出击;就算面对七八名敌手,他一样是冲、贴、击!所以无论什么敌人,几乎交手一招,便给他击倒。

只不过,五人帮都有点偏心,多注意小刀,少注意他而已。

可是,如果说抵住了最多敌人的,绝对不是小刀,也不是小骨。

而是梁大中。

他手上有一把十彩迷幻的剑。

战得越狂,剑招发挥得越是绝妙,梁大中越是如痴如醉,那把剑的光彩就越是耀目。

五色流转,十彩缤纷,遇上这把剑,只怕不让剑刺倒,也会给剑迷倒。

不过,现在小刀、小骨、梁大中三人,都叫一个人缠住了。

这人居然赤手空拳!

小刀、小骨、梁大中一旦让这人缠住,乡民便撑不住那近二千名军土排山倒海的猛攻砍杀。

冷血陡然停了下来,问了一句:“他是谁”

他一停,耶律银冲急掠之势,刚好到了他的身后,当下全力把掠势急止。

冷血的背后就似长有眼睛一般。

“这人是‘封刀挂剑’江南霹雳堂雷家的好手,叫做雷暴,他一向跟在朱勔帐下,很是得力!”

冷血拔剑。

这回他是真的拔剑。

他走了过去。

这次他的战略跟上回完全不一样。

他仍是走向主帅──雷暴。

不过,但凡拦他的,就溅血。

他就这样一路杀到雷暴的身前。

──这时他至少已重创了七十二名军士。

从他一开始跨步,没有人能挡住他一步。

──他本来就是那种一开步便永不停留的人。

可是他一个人都没杀。

只伤不杀──这比杀伤更不易!

直至他杀到雷暴面前的时候,还未出手,雷暴忽然返身就走。

他虽仍力敌小刀、小骨、梁大中三名大敌,可是他仍把周遭一切看在眼里。

──来者不可敌!

──既不能敌,便不可恋战。

所以雷暴连攻三招狠着,退三人,猝然急逃。

小刀急于截阻,左肩吃了他一掌,哎的一声,退了下去,小骨连忙护着。

他是主帅,急闪而逃,逃到哪里,都有护着他的士兵。

可是冷血决不放过他。

雷暴猛逃。

冷血穷追。

──凡阻拦他的,都伤在他的剑下。

当有二十八名军士中剑受伤之后,雷暴背后还是挨了冷血一剑。

冷血见了血,才收剑。

──骁勇善战的主将如此亡命而逃,军心早溃,所以一众军队全跟着雷暴,落荒而逃。

黎明已至,来围攻老渠的两队人马,已完全给击溃、撤退。

可是冷血的神情却很凝肃。

──比刚才的决战还要凝肃。

他千辛万苦、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下定决心才向小刀问了一句:

“你痛不痛”

然后才像做了什么天大错事,脸红颈赤的还没等小刀回答就埋首全力去救护受伤的乡民去了。

一整个白天,他们除了替伤者疗伤之外,就是讨论下一步该如何应对。

“撤离。”梁大中说,“这时候再要不撤,他们一定会卷土重来,再作更全面的疯狂的大反扑。”

他的话无疑很有道理。

──可是谁愿意放弃自己的家园

“固守。”老瘦主张不走,“看那些兔崽子用什么办法来占领老渠,我老瘦就跟他拼掉这一身老骨头!”

“对!”

“我们不走!”

“我们跟他们拼了!”

“撤离他们也一样追杀,不如在此地跟他们拼命!”

果然,乡民们都不愿离开他们生于斯长于斯的地方,不管所付出的代价是不是死于斯。

果然,入夜,军队又来了。

探哨的赶回来报:这次来的恐怕不止七千兵马,整队森严,如临大敌,而且,主帅看来就是名动天下的:

蔷薇将军!

──一个所向披靡大扫刀向使得大割大引、爱穿粉红衣衫不肯戴上藤盔铠甲的阵战和搏斗高手!

军队调集来得如此之快,可见这是一场疯狂的全力反扑,而且是志在必得!

老渠已给包围。

重重包围。

可是老渠的乡民斗志都很旺盛。

张书生等人提出,要自缚出去,希望不牵累乡民,可是所有的人都一致反对:

“不是你们累了我们,是我们早已憋不下这口气了,今番借你们来出一口鸟气!”

“要累的已经累了,你们这样出去也无济于事!你以为抓杀了你们他们就会甘休吗这反而让人说老渠的乡民没义气,不够意思!”

老福和老瘦都说张书生的提议,是瞧不起老渠的乡民。

“到了此时此境,大家已同在一条船上了,怎么你们还是老说要走要走的!这样食古不化,去死好了!”但巴旺翻了脸,破口大骂,张书生等人这才不敢再提“走”字了。

不降的话,只剩下一条路:

人心不死!

力抗到底!

少年冷血 … 第七章 维护正义,只有刺杀

军队开始叫人出来喊话,喊话的内容,无非是要乡民交出“人犯”,让镇内“匪寇”投降,若协助抓拿“钦犯”者,必有重赏;对受迫助寇者,若肯“弃暗投明”,定必“宽大处理”,诸如此类,人云亦云。

老渠乡民,对此早已司空见惯,好象借了“聋耳陈”的耳朵,充耳不闻,当作放p。

军队看喊话不能收效,便调集兵马,筑好防事,排好阵仗,看来立刻就要进攻。

老渠的人,也在梁大中、耶律银冲、冷血、老瘦、老福等人指挥之下,准备好长期抗御的布局。

其中张书生虽看似是文弱书生,但精通阵法韬略、奇门遁甲,对布阵埋伏,大有裨助。

小刀则是冰雪聪明,很多绝妙而安全的防事,都是由她想出来的。

除了北面绝崖之外,军队已实行三面包围,c翅难飞。

阿里、但巴旺、侬指乙也不闲着,各负责东、西、南三面的警报前哨。

二转子轻功最佳,常去深入敌阵,探听消息。

当天晚上,所探得的情况是:军队非常安静,已定班戍守,没有异动。

梁大中问:“有没有留意军队扎营的方式”

二转子诧道:“怎么这还有古怪么!”

“有。”梁大中不愧精通文才、武略,他曾随军抗金,但因j宦贪功气狭,不能容他,他才罢官而去,所以对军事极有识见,“如果不打算久留,营帐必不甚耐久,帐桩子入土亦不稳固。他们要留多久,一看便晓。”

二转子又出去“转”了一趟,回来时,已不象适才那么气定神闲了,反而还伤了两处,手脚都是草泥。

“怎样了”梁大中问。

二转子喘气咻咻:“好厉害,差点回不来。”

并向梁大中大力点头,眼中已流露出钦佩之意:“营帐扎得甚浅,而且,我还听说,拂晓卯初,他们就要大举在村西出袭,准备荡平老渠!”

大家都有点震惊,看来蔷薇将军真是用兵不测。

“这蔷薇将军于春童是惊怖大将军近年来手上第一号猛将。上次,他带兵去剿灭布袋岭的单名黑一股流匪,单名黑这一股人马还以为军队在山腰的隘道上不来之际,蔷薇将军却已似天降神兵,杀了进来,一下子如风卷残云,猝不及防之下,单名黑一股人马,无一不给格杀当堂。这个人,确不好对付。”张书生本来鬃发微霜,现在好象连顶上的白发也增多了不少。

“不过,蔷薇将军的手段也很厉害。他攻打‘十天王’一伙,上面只下令他歼灭商略山的流寇‘十天王’,他却把附近的‘过天星’、‘混世王’、‘搂山虎’等四股山贼全一齐杀个j犬不留。那次,灵壁的‘横天一字龙’带同三乡贫民,蔷薇大将军也不用动一兵一卒,就把他们劝降了。事后,又全部坑杀于登雾谷中。”梁大中为之齿冷的道,“布袋岭剿单名黑一伙,之所以能够干得如此利落,主要还是因为他把山上山下山前山后的民众全说服了,都帮着军队,一口气把单名黑一伙给荡平了。他,可狠着呢,否则,也成不了惊怖大将军近日近身的大红人了。”

小骨道:“……这会不会是蔷薇将军自己的主意呢”

“小老弟,看来你对惊怖大将军情有独钟,至今仍是不信。”耶律银冲转首向张书生、梁大中等道:“看来,出动到那样的大军,上层当道的j官,对你们是势在必杀,志在必得的了!”

老瘦人瘦,气概倒是雄迈:“我们老渠有的是好汉,叫他得不偿失!”

拂晓时分,全部人赶援镇西,埋伏待命,不料,直至天色渐明,雾意渐浓,却全无动静。

镇南的老福却着人飞骑来报,说那儿似有军队近,情况十万火急。

众皆大惊。梁大中却说,“冷少侠早已料到蔷薇将军善于用兵,极可能是声东击西,所以早已在那儿候着了。”

众人派出精锐能战之士,赶到镇南,却见冷血也正赶扑镇西,一问之下,原来也发现镇南包围的军队只是虚张声势,以为镇西有急,连忙赶来援助。

两路人马一经印证,立时赶赴镇东,但那儿也无甚动静。

这时已天色大明。众人奔波了一夜,甚觉困顿,但仍强振精神,分派人手,轮流戍守。

到了第二夜,又风闻军队会在拂晓前出袭,时传东面有事,时传西面告急,众人奔扑不已,但却并无战事,只是包围的军队,似乎愈渐增加,似逾万人了。

如此过了五六天。

——老渠的乡民,心力交瘁,不但疲乏已极,而且也渐临断炊之危了。

总要想个法子解决。

“突围!”

——决不可能。大军就在外面埋伏、部署,这样冲出去,伤亡必重,而且镇中妇孺,只怕都厄运难逃。

可是如果长期耗下去,老渠乡民,不战自败。

这时,冷血说话了。

“让我冲出去。”

“你一个人出去,有什么用”

“有用的。现在这个时候,有理讲不清,解决得了这一批军队,也解决不了下一批。到这时候,为了维护正义,只有刺杀了。”

“刺杀你要杀蔷薇将军!”

“杀他是没用的。要杀,就去危城,杀掉惊怖大将军。”

“你杀他!”

“他是人,只要是人,就杀得了。”

“你一个人去杀他!”

“杀人不是收割,并不是人越多越好的事。”

“……可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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