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心机》 第017章 进退两难

一连几天,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只顾着沉浸在他们自己编织的甜蜜空间里。

在他们的眼里心里,除了爱,什么都挤不进来,什么烦恼啊、郁闷啊、愁苦啊,统统都被他们关在了门外,不让它们轻易靠近。

这么小小的一间房子,在他们的眼睛里,那就是天堂,那就是世外桃源,那就是他们快乐的幸福窝。

在里面,他们有说不完的悄悄话、诉不完的绵绵情意,天地在他们的心里是多么的完美无缺、多么的富有诗情画意。

他们忘记了所有的不快乐,只尽情的享受着属于他们的阳光、雨露,哪怕狂风暴雨,于他们都是一首歌,一首情意绵绵的歌。

若是两情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既然两情长久,为什么不朝朝暮暮呢,只有朝朝暮暮,才能够时刻体会出爱情的甜蜜,才能够如痴如醉的畅饮爱情的汁液,才能够咬着爱情的硕果,去幻想未来,这不是特别的幸福快乐吗

在房间里,他们折星星、挑花、打纸牌、石头剪子布、捉中指,儿时的游戏他们居然玩得十分的投入,而赌注就是一个吻、一个个甜蜜的吻。

他们摈弃了画脸烧纸胡子的惩罚,喜欢亲亲热热的亲吻。

每一个眼神包括举止都带着幸福甜蜜,每一次言语都包含着浓浓的爱意。

爱在这个房间里像熬的牛皮糖,拉都拉不开。

房间里面如果呆闷了,他们也会手拉手的坐在门口,谈天说地、讲笑话故事,讨论门外那些树木的年龄,甚至相跟着看树叶上的蜗牛,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小发现,两个人都有说不完的联想,还要议论半天。

更多的时候是两个人去对面的小溪边去洗衣服,这样难免要碰见村里的人,他们都会不约而同的打趣着陈毛毛:

“毛毛,现在家里有两姓人了哦。媳妇好漂亮啊,你的眼睛那么亮啊,哪里还有没有那么漂亮的妹子,帮我儿子也介绍一个啰。”

这时陈毛毛也会脸红,支支吾吾的说道:“尽乱说,什么两姓人。哪里漂亮,介绍一个,我上哪里找去。”他常常前言不搭后语,惹得跟在后面的柳燕笑眯了眼。

小溪的水潺潺的流淌着,长年不衰,夏秋两季虽然水势要弱一些,但是洗衣服还是绰绰有余,当然,这不能同柳燕家乡那个黑洞子里的水去媲美。

现在已经是秋高气爽的天气了,不然这里一天到晚都会有淘气的小孩子在这里戏水玩耍,小溪旁种有一溜的杨柳,垂柳依依,很是好看。

可惜现在已经是秋天了,所有的叶子都得等到明年的春天才能够重新长出,但是那长长的枝条仍然是那么的娇媚,小溪的岸边还有好多金黄色的野菊花,多多少少还是充满着生气。

这天他们又去洗衣服,老远就看见一个女人坐在小溪旁边,既不是洗衣服,也还不回去,眼睛笑眯眯的朝他们两个看。

陈毛毛纳闷了,是谁啊,这么无聊,大概是故意要看看柳燕吧,所有既不走、也没有洗衣服。

快到眼前时,陈毛毛才发现是村子里的妇女主任杨秀珍,心里咯噔了一下,一阵凉意在后背上爬。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把头发都剪成男式头了,以前精瘦的一个人,怎么一二年没有见,就发胖了,老远还真认不出来了呢。

女人三十几岁,管着这个乡的计划生育,由于手腕硬,态度强,很得上面领导的赏识,带头抓人,带人拆房子,六亲不认,连杨文文,她自己的堂妹都骂她。

她为了响应号召,绝不手软和殉情。

她的眼睛犀利的在柳燕身材上流连了几秒钟,就开口了:

“陈毛毛,能耐大哦,找了这么个漂亮媳妇,好俊俏哦!听说你老爸把你送到桃园去当上门女婿去了,有这回事情吗郎才女貌,你可不要乱来啊,呵呵呵呵。”

“哪里,讲鬼话呢。”

陈毛毛一开口,想不承认,突然脑瓜子被她一提醒不要乱来,她是干什么吃的!

他恍然大悟,马上含含糊糊道:“嘿嘿,你听哪个说的有是有这么一个打算。”

他不让她继续探讨他的去留问题,忙问她怎么在这里。衣服洗好了没有

杨秀珍亲自看见了他们两个人,心里有数了。

她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上沾着的干草屑,就打算回家去了,“毛毛,年轻人,可要脚踏实地、做事情稳稳当当一些。”

她提了衣服走过来,煞有其事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善意的嘱咐他道。

“你放心,我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吗是不是”陈毛毛在自己这片土地上,确实比他同龄的人要踏实稳重得多。

杨秀珍看他毫无惧色,想应该不会给他惹什么乱子,于是笑眯眯的走了。

杨秀珍是胸有成竹的走了,陈毛毛平静如水的心就像被投了一枚重磅炸弹,被炸开了花。

他现在心乱如麻,一下子所有的烦恼都裹成了一个大毛球,得仔仔细细的去解开。

没有办法,生活也许就是这么一回事,给了你甜甜蜜蜜的爱情,也会给你一些解不开、理还乱的烦恼。

他现在垂头丧气,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快乐,在脑子里就只剩下无穷无尽的烦恼了,他一屁股坐在杨秀珍坐过的地方,愣愣的发起呆来。

柳燕撩起一些水浇向他,他完全没有了戏水的兴致,忧心忡忡的说道:

“宝贝,快别闹了,我烦着呢。你快快洗好,我们的赶快回家去有事情商量。”

“什么吗看你那副德行,像丢了魂儿似的。”柳燕不高兴的撅起了她那饱满嘴的嘴唇,幽怨的说道:“又没有犯法,跟杀人放火了似的,用得着这么一本正经吗”

陈毛毛四下里看看见没有人,马上凑到她耳朵边悄悄地说道:“你知道刚才那个死女人是谁吗”

他看柳燕睁着一双疑虑重重的眼睛看着他,狠狠地说道,“她是妇女主任,专门抓计划生育的。”

柳燕若有所悟,嘴唇一阵颤抖,半天也没有出声,心里一直还存一疑虑,从刚才他和毛毛的谈话就听出了她话里有音,却原来唱的是这么一出啊。

两个人都陷入了深深地苦恼之中。

他们一时都觉得无话可说,快乐的心情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感到面前茫茫然没有光芒来,前途黯然失色,心里黯然神伤,在没有成熟的时候就偷食禁果的代价终于开始反扑了,他要扼杀不听话的亚当和夏娃吗只有听天由命吧!

娘家,已经是天翻地覆、人仰马翻了,虽然没有大白于天下,但是事情他们似乎已经做绝了。

也不知道桃子是怎么样的声泪俱下、伤心欲绝、肝肠寸断,也不知道母亲是如何的大发雷霆、怒气冲天。

但是他们一定都在诅咒她,恨她,这是毫无疑问的,她自己也确实该千刀万剐、罪该万死、落油锅下地狱。

不可饶恕,内疚、悔恨、对不起又铺天盖地从心底最深处涌上心头,柳燕伤心的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那泪水从眼角一滴一滴的滚下来,有的经过了脸庞,有的直接就掉进了小溪里,顺着溪水潺潺的向前流去。

呆在这里,才这么几天时间,妇女主任就开始告诫、嘱咐,那还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才这么和颜悦色,如果东窗事发,她一定会穷追猛打,像痛打落水狗一样的穷凶极恶,末了还会假仁假义的说自己没有听她的嘱咐,吃了大亏也不能够埋怨她。

天哪,现在可该怎么办啊老天爷怎么能够这么作弄自己呢

柳燕碰到了人生第一个坑坑洼洼,她有些消沉气闷,更多的却是束手无策,她不知道怎么能够跨过这个人生的苦难,她被彻彻底底的征服了。

命运之神过早的向她伸出了魔爪,在她面前张牙舞爪气势汹汹,来势异常激烈,夹带着狂风暴雨、雨雪冰霜。

她绝望的看了看陈毛毛,他的眼神同样告诉了他,他也束手无策、不知道何去何从。

回也不能够了,留也不能够,真是进退两难,无路可走啊!人生原来不都只是甜如蜜,还有另一种样子,真是比黄连还苦呢。她开始慢慢的咀嚼起苦痛的滋味来。

陈毛毛悲哀的看着伤心欲绝的爱人,他心痛得要死。

所有的祸端都是因他而起,他责无旁贷的要去承担所有的罪过:

“你放心,我会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的,天塌下来有我顶着,我是你老公,我要生生世世的保护你、呵护你,让你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听到没有

快把眼泪擦干,你一流眼泪,我就会六神无主、心浮气躁,什么主意、什么办法都想不出来了。

答应我,不要轻易的流眼泪,要坚强一点,勇敢一点,乐观一点,你要相信,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怎么也压不到你的头上。”

看到柳燕破涕为笑,他心里也轻松了不少,他温柔的帮她擦干脸上的泪水,轻言细语道:“你去坐在那里休息休息,让我来洗。”

柳燕柔顺的点了点头,坐在干草坪上,目不转睛的看着陈毛毛洗衣服,心里轻松了很多。

眼看着日子又划过了一天,驼子虽然不想棒打鸳鸯,但是自从听童子说杨秀珍已经虎视眈眈的盯上他们家了,他就又开始了整夜整夜的失眠,翻来覆去又开始烙煎饼似的。

看他们恩恩aiai、如胶似漆的,他真不忍心把自己的忧虑说出来!

长痛不如短痛,他咬紧牙关,觉得事情再不能够拖延下去了,再优柔寡断,不但害人还会害己,当务之急他必须当机立断,来个快刀宰乱麻。

“老爸,你什么时候干活回来啦。”洗衣服回来的陈毛毛看到父亲正坐在堂屋门口抽烟,喜出望外,正好有个事情跟老爸商量一下。

他让柳燕晾衣服,自己神秘兮兮的把老爸叫到房间里。“老爸,我有一件大事情和你商量!”

“什么事情,那么要紧正好我也有一件大事情要和你商量,也好,你先把你的大事情说出来。”

也不知道这个小子又有什么石破惊天的大事情发生了,驼子在心里直打鼓。

面前现成的要命问题都让人头晕目眩,只盼望他再说一件事情不要太离谱了,如果再离谱一点,他真怕自己会晕过去。菩萨保佑啊!他心里祈祷着。

“你猜猜我今天和柳燕去洗衣服碰见谁啦”

“谁”驼子有些把持不住了,脸色发青,嘴唇啰嗦。

“杨秀珍!”陈毛毛沮丧的说出了那个让他提心吊胆的人名,同时也在诅咒着那个该死的女人。

“啊,啊,你碰见,碰见杨、杨秀珍啦真倒霉,妈的。”

驼子也有些吃惊,看来,那个女人从童子嘴巴里没有得到确切的信息,就开始明察暗访了,亏她也太上心了,她以为自己了不起了,总有一天她会遭报应的,看着好啦。

“你说什么事情,什么大事情”这件事情还震不倒他,算不得大事情,他催促着叫儿子快快把事情说出来。

“就是这件事情啊。”

“你说碰到杨秀珍这件事情是你嘴巴里说的大事情”驼子被他搞得哭笑不得,还真是个孩子啊,分不清楚轻重缓急,掂量不出事情的大小,所有才会没头没脑、没心没肺搞出那么让人胆战心惊的事情来。

睡了人家十六岁的姑娘他不慌不忙,不辞而别丈母娘他不慌不忙,眼看快要当父亲了他还是不慌不忙。

嘿嘿,碰见一个妇女主任他倒是乱了分寸,你说该笑还是该哭驼子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最近发现自己总爱莫名其妙的长长地谈一口气,这样才会舒服一下,胸口才不会太憋闷。

“老爸,这个女人实在好可恶的,带人抓人,带人拆房子,赶人家猪,抓人家羊,就欠杀人放火她不干了,这个女人还六亲不认,无情无义,手腕相当的硬。你知道杨文文老师的事情吗我是亲眼看见她硬是拉住她的手去把怀孕了六个月大的孩子打掉了的,听说打下来的是一个男胎。”

“这个事情早就在乡里传得沸沸扬扬了,童叟皆知呢!”

“老爸,你说也有什么事情和我商量”陈毛毛问父亲。

“儿子,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我们已经没有选择余地了,我打算亲自去你丈母娘家里商量一下,事情总得有个突破口,这样逃避也不是事,必须面对的事情你是逃也逃不掉的,你是个男子汉,已经是一个大人了,你现在有责任去承担你自己做下的事情,儿子,不要逃避,不要怕,有我在,我会支持你的,会帮助你的。”

“嗯,我听你的。”

陈毛毛用力的抓住父亲的手,父亲的手长年累月的操劳,已经长满了老茧,粗糙,宽大。

在自己的记忆里,父亲的手那么温柔、勤劳,并且还特别的灵活。

在别人的眼里,父亲也许是丑陋的、老实巴交的、不善言辞木讷的,但是在他的心里,父亲比村子里的那棵银杏树还要伟岸、高大。

生活就是这样,自己制造了种种烦恼,现在又不得不去把那些烦恼一一解决,生活有时是不能够逃的,想逃你也逃不掉。

既然是逃避不了,我们为什么不迎接他的挑战,最后把问题迎刃而解,不是更加心安理得的享受生活吗

秋风吹来,硕果累累的季节就要过去了,丈母娘家里的柑橘也不知道采摘完了吗,惭愧顿时涌上心头,陈毛毛心里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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