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盖飞速落下
好像感到了那颗心被琴盖砸在黑暗中瞬间血飞肉裂的感觉,我尖叫起来。
少年站在光束中微笑着看向我,轻声道:“你怎么了?”
用双手捂着耳朵,眼泪滚滚而落,我凄厉地喊着:“为什么不还给我?”
他笑着,姿态完美无瑕:“你给了我,它就是我的。”
我放下双手,绝望地想捂住空荡荡的胸口,却只捂到了冰冷的空气——
少年微笑着继续重复:
“你怎么了?”
“你怎么了?”
我从尖叫声中满头大汗地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舒适却陌生的大床上。
床头灯的光束打在枕头上,照亮了我泪痕犹在的脸,也照亮了那个俯视着我的人。
“你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伸出手抹掉脸上的水迹,我摇摇头,哑着嗓子道:“不知道!不记得了!”
他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然后问道:“你喝不喝水?”
我点点头,掀开被子坐起身。
刚坐直身体,我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呆怔怔地坐了几秒,看见那几点绽放在雪白床单上的猩红花朵,我才反应过来——
我流鼻血了!
端着水杯走回来的丁书琪看见我满下巴淌血,也被吓了一跳。
匆忙从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一盒纸巾,他大力地扯出厚厚的一叠,全都堵在了我的鼻孔上。
我期期艾艾地躲闪着:“不舒服。”
他手势坚定地又摁了上来:“别乱动!”
被他用纸巾堵得完全无法呼吸,我无奈地一甩头挣扎起来:“我不行了!”
几点血珠又飞了出去,床单上立刻又多了几个樱花花瓣。
“喂!你看你啊!不是告诉你了,别乱动!你乖点,一会就好了!”他不满地又将大手捂了上来。
我气得大叫:“你到底会不会啊?你再这样,我就要难受死了!”
他也气得大叫:“你这到底是什么女人啊?一会儿都忍不了啊?”
我气结地怒视他:“谁要是忍得了,你拉过来让我见见?你自己不会,还不许别人提意见啊?
他气得一甩手:“你会?那你弄,你自己弄给我看看!”
我不甘示弱地扯过一张纸巾,撕成小条,团成一个小纸团就塞进了鼻孔里:“喏!你看,这么弄才对!你妈都没教过你啊?”
他气呼呼地嚷:“我妈哪会教我这些东西?”
我美滋滋地乐:“那你以后就跟我学着点儿!也别不懂装懂,那样反侧不像个男人!”
他脸色阴沉地站起身向外走了几步,走至床尾时,他蓦地坐到了地上,整个身体都被淹没在了床下。
从我坐着的地方,我只看到一张扭过来的俊脸:“以后你再怎么难受,我也不管了!”
看他跟个小孩似的撅着嘴生气,我噗嗤一乐,差点把鼻孔中塞着的纸巾团给喷出去。
“哎哟!”他突然叫起来。
我连忙窜到床尾,这才发现他原来是坐在床尾地面上铺就的一块厚厚的长羊毛地毯上,某男整个人陷在雪白的羊毛里,腿上盖着紫色的床罩,看起来还蛮 风情的。
我心里一暖:“你怎么不睡床?”
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我要是让你睡地上,你更得说我不像男人了!”
转转脖子,他的颈椎又响了一下。
一骨碌翻下床,跪到他身边,我左手又伸向他的肩膀:“好了,我给你揉揉!”
随着我的手势,他撅着的嘴慢慢变成了满意的弧度。眯缝着一双因为缺乏睡眠而变得迷离的桃花眼,他不断指点我:“再往左边一点……嗯嗯,对!这回往右边点儿……”
我边揉边问:“是这里?舒服吗?”
他嘴里哼哼着:“舒服!”
定定地瞧着他那副乖巧的神态,我突然很想知道他小时候会是什么模样……
这个念头把我吓坏了,我立刻缩回手,讪讪道:“累了,我要睡了。”
他点点头:“好好睡吧!你要是怕黑,那盏床头灯就亮着吧!”
我支支吾吾地应了,匆忙将自己的身体全都埋在了被手下面 却完全忘了不小心被自己染在床单上的血滴。
可能是被噩梦吓的,我过了好久也没睡着,怕吵醒丁书琪,我僵直着身体躺在床上,连翻身都不敢。
听着他极有现律的悠长呼吸,在黎明来临时,我终于迷迷糊糊地合上了眼。
第二天一早起床,丁书琪在浴室洗澡,我打着哈欠在外面铺床叠被正收拾到一半,突然听见外面传来的一阵敲门声。
一个柔美的嗓音语声带笑:“醒了吗?”
我匆忙扯着嗓子喊:“醒了!”
“那我们进来喽?”门外的贵夫人笑嘻嘻地问。
浴室里的水声一停,丁书琪穿着一身长浴袍满头湿气地走了出来:“白眼狼,你刚说什么?”
没等我来得及解释,门锁早被人在外面给打了开来,玛丽夫人、带肉、gay等一行雅赳赳气昂昂地走了进来。
丁书琪翻着白眼看向他祖母:“我还以为你打算把我们困到你重孙子出世呢!”
玛丽夫人一扬小手绢,掩住了自己的樱桃小口:“奶奶我对你们有信心,哈哈哈哈!gay去,给少爷换床单!”
小gay美滋滋地哎了一声,立刻窜到床边掀开了被子——
看清床上的情形,玛丽夫人、带肉、小gay立刻集体倒抽了一口冷气!
我狐疑地顺着她们的目光看去——
苍天啊!雪白的被单上居然涂着几抹明晃晃的暗红色血迹!
看见那些乌七八糟,我吓得小腿一抖。
这条床单看起来贵得要死,要是让我赔,我不如直接去跳海算了!
看见我嘴唇颤抖的模样,丁书琪满不在乎地为我开脱:“不就是一条床单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能洗就洗,不能洗就扔,换条新的就得了呗!”
他奶奶健步如飞地奔过来照着他脑袋就是一顿爆栗:“洗?扔?你这个臭小子,怎么这么不知情识趣?这是多么宝贵的纪念品啊?将来等我重孙子出生,我要指着这条床单告诉他 要是没有你的玛丽曾祖母,你还指不定要等到二十几世纪才能出生呢!”
我和丁书琪傻傻地看着她,一时都没明白她老人家的意思。
她得意地一抿嘴:“你们这两个傻孩子!瞒得住奶奶么?奶奶昨天晚上在门口都听到了——你们还真是可爱!哈哈哈哈!不过,阿琪啊,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是什么都不懂呢?想当年,你爷爷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那可是……
用手绢捂上突然变得粉红的小脸,玛丽夫人眼里直放光:“哎,玛丽都不好意思说了!”
丁书琪一定是跟我一样大感不妙,他忙摆手阻止道:“那玛丽你还是别说了!”
玛丽夫人不依:“这个事情还用你妈教吗?上回,嗯,上回你那个不放过一个处女的同学,你要不要去跟他请教一下?”
我和丁书琪两个人“噗通”一声跌倒在地上四脚朝天。
这时候要是再不明白她的意思,我们就是傻子了。
“玛丽!”我和丁书琪两个人从地上爬起,齐声怒吼。
吼声传出房间——
我突然感到背上一道寒意。
扭过头去,我看见伯爵夫人铁青着脸站在门口,然而,她的目光却在死死地盯着巧笑嫣然的玛丽夫人。
视线无意中向她身后移去,我如泥雕石塑般站在了原地.
伯爵夫人的身后,正站着一个梳着亚麻色鬈发的女孩。
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初初还是苍白一片,随着我的注视,那里面渐渐翻涌起劈山裂石的恨意!
风之冬樱_winter 60 油,是很重要滴!
“维多利亚!”
看见那个美丽的鬈发女孩两眼噙泪转身就逃的模样,我大叫一声,追出了装满路人甲乙丙的卧室。
冷脸冷面的伯爵夫人站在门口用英文哼了一声:“假惺惺!”
脚步一顿,我咬咬嘴唇,继续迈着大步向楼梯口追去。
维多利亚人高腿长又在气头上,没等我这个身矮腿短的独臂侠歪歪扭扭地跑到二楼,铺着红毯的旋转楼梯上早没了她高挑的影子。
就在我心里焦急的时候,身后脚步声近,一道白影如龙卷风般自我身边倏地闪过,如果不是闻到一股洗发水的香味,我几乎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气喘吁吁地转完所有的楼梯,我大步奔到阳光灿烂的广场,四处张望中却没见到鬈发姑娘和白浴袍小伙子的身影。
偌大的喷泉前面,只有我们不喜海鲜腥味的司机先生正吹着口哨、戴着塑胶手套、拿着一块超大的海绵往一辆艳黄的小甲壳虫汽车身上涂抹着一堆又一堆的白泡泡,那些泡泡在烈日的照耀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给小黄车平添了一抹童话故事里的梦幻色彩。
“维、维多利亚呢?”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近他。
司机先生兴高采烈地挥舞着右臂在小车上画出花儿朵朵,只可惜再怎么画那些花儿也是黄白相间。
没有回头,他美滋滋地答:“骑着摩托车,跑了!”
“丁书琪呢?”我忙追问。
司机先生叹了口气,矢志不移地进行他的独家艺术创作:“在找他的摩托车。”
我举起左手,以手遮额,四处眺望:“那他的摩托车呢?”
听到这个问韪,司机先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回头,冲我眨了一只眼,他得意道:“被我藏起来了,哈哈!”
“哦!”点点头,看着从草坪那边突然闪出来的白色人影,我扭脸冲司机先生咧嘴一乐:“那你这次死定了!”
同样看见了那个杀气腾腾的人形恶魔,司机先生手一抖,用来绘图的海绵一下子掉进了他腿边的大水桶里。
看着那块在水面飘飘荡荡的“白豆腐”,我低声建议:“你还是把这辆车的钥匙交出来,然后就跑路吧!”
看见丁书琪越奔越近,司机先生手指哆哆嗦嗦地摘掉手套,从裤袋里掏出一串钥匙,将它塞进我摊开来的左手手心后,此男撒腿就逃。
丁书琪怒吼一声,两眼喷火地向司机先生逃窜的方向猛冲——
我漫不经心地将左手提着的车钥匙高高举起,那个白金锁匙圈在阳光下闪耀出刺眼的光芒。
“喂,丁书琪,找不到摩托车,你开这辆车去追也是一样的!”
正在向杀手这个有钱途没希望的职业大踏步前进的白袍男人听见此话,顿住脚步。看看司机在广场上蹿下跳的背影,又看看我,权衡了一下,他终于气呼呼地放弃了那条不归路。
得以虎口脱险的司机边跑边回头冲我比了一个大拇指,结果一个没留神,他与刚从城堡里追出来的小gay迎面撞了个结结实实,两个人惨叫着一起跌坐在广场的白玉砖石上。
稳步走下城堡台阶的带肉兄见状,匆忙快行几步,走到小gay身旁扶起了她。
谁知司机先生见到此情此景却像被人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一把将小gay拖出了带肉兄的怀抱。
小gay则一胳膊将司机先生给推远,然后回头对着带肉兄一乐。
还没等我看明白那边的形势,小甲壳虫的发动机已经轰鸣了起来。
我匆忙拉开临近副驾驶位的车门,高声叫道:“带我一起去,由我向维多利亚解释比较有说服力!”
轰鸣声中,丁书琪脸色阴霾地看了我几秒,终于不耐烦地点了点头。
打开雨刷,刷去前车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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