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明天早上也不是不可能滴!但是,早点出发就能早点找到!不跟你废话了,咱们现在就各自出发吧!白白,白白!”
说着话,摆着手,我健步如飞地向医院正门出口走去。
“你知道我到底要去哪个方向啊?你自说自话拨腿就走!”某个男人站在原地冲我的背影怒喝。
没回头,我边走边高举起左手晃晃:“唉!人活着不就是撞大运吗?今天晚上撞不到你,还能撞不到个流氓?您就别瞎操心了,反正闲不着我,您该忙啥忙啥去!”
风生水起地行至医院大门的丁字路口,我想也不想直接转右 白某人平时的自我评价其实挺高,唯有一件事让我对自己不大满意,那就是我有选择恐惧症的这个问题。
碰上要选择的东西,不想还好,一想就挠头,所以有时候给我太多选择还不如让我一条道走到黑。
呀才我已经下定决心了,今天只要见到丁字路口,我就转右,转哪儿算哪儿,反正打从踏上这个国家的泥土那刻起,我就已经是天生天养活了!
独行于空旷无人的红砖人行道上,身后蓦地响起一阵摩托车愤怒的轰隆声,只是那声音——
越来越小!
过了几秒,轰鸣声再也听不见了,世界重归安静。
嘿嘿一乐,吊着右胳膊的我走得越发虎虎生风兴高采烈 现在终于轮到咱白某人来论证“地球其实是圆的”这个理论了。
早知道今天要“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转右转右继续转右地寻找丁书琪”,我当年打工时就应该忍痛买它一双好鞋!至少鞋底儿要像“小心眼(肖新岩)”同学的眼镜那么厚,省得像我现在似的,踩个小石手都能被络得左右乱晃龇牙刷嘴,这未免有点太影响我中华礼仪的英雅形象了。
不过幸好,栽赃嫁祸一向是我强项!我当即下定了决心,今天在这路上谁要是敢跟我搭话,我上来就是一句“坑你气哇”!
天空此时终于有了变化,北边的一堆堆云层慢慢朝我头顶压过来,不用看气象预报那种比算命准不到哪去的东西,我也十分确定今晚将会有一场大雨林头。
来吧,不就是淋雨么?咱又不是没淋!
“天欲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休肤,空乏其身,行弗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我边走边絮叨,渐渐地,一股子阴嗖嗖的凉气在四肢百骸中奔行不定。
武侠小说里通常用“真气逆行”来形容这种状态,显得既深奥又有层次,但白某人一向言简意垓地称之为——
kao!岔气儿!
我止住脚步捂着肚子哎哎叫,却诧异地见到天边有一朵黑云滚滚而来,那云方才还在百米开外,不到两秒居然就杀到了我身前。
黑云“吱嘎”一声急刹,一道疾风卷着飞花乱叶打着旋儿、呼啸着划出个半圆,我忙用左手遮在脸前,挡住了争先恐后往我脸上贴的几片树叶。
待得黑风停歇,张开五指指缝,我看见了一顶闪着寒光的黑色头盔。
嘿嘿一笑,我得意道:“哇!乙方,今天是我的幸运日,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你了!”
阴晴不定地看着我嬉皮笑脸的模样半晌,裸着双臂的男人叹口气,回身从后座下面翻出一顶头盔递给我,态度也终于冷静了下来:“我这辈手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固执的女人!我知道,如果不回来找你,你绝对会在大街上走一整夜!”
我“嗯”了一声,边在他的帮助下往头盔里塞脑袋,边教育他:“那还是因为你见过的人太少!要是你见了我妈……咳,维多利亚到底在哪儿啊?你那么气急攻心的,小心走火入魔!”
听我讲话只讲一半,他侧也没怎么惊讶,帮我阖紧头盔上的防风面罩,他的声音清冷如泉:“她在pub和andy在一起。”
面罩下的我咬咬嘴唇,无言以对。
穿过透明的面罩,他的目光投在我剔意躲闪的眼睛上:“andy~dean——我堂兄。他祖父是我祖父的亲弟弟!”
左臂搂上他的腰,我猛地想起来一件事,遂向他当面求证:“听说马奇伯爵的爵位只能由家族的长子世袭吧?既然你的祖父已经世袭了爵位,那他弟弟就不可能做伯爵了!”
说完这话,我分明感到身前那个男人的腹部肌肉一紧,还没想明白个所以然,摩托车早像头失了控的野兽似的窜了出去。
将身体紧贴在他背上,享受着那让人心跳加速口干舌燥的速度感,某些毫无意义的胡思乱想也就被我抛到了脑后。
pub外面好歹还算朗朗乾坤,我真是没想到此时此剔居然会有这么多的年轻人不读书不工作,只是一个劲儿地跟个白痴似的摇着脑袋在这个空气异常污浊的密闭空间里乱蹦乱跳。
瞧他们那脸色惨白两眼凹陷神志不清的模样,我估计他们已经有阵手没睡过觉了。
维多利亚该不会也想变成这副鬼德行吧?
在震耳欲聋的凹舞曲中,左手捂着耳朵跟在丁书琪身后,借着乱七八糟的锤射光闪出来的光亮,我们在塞满人群的舞池里到处寻找一个鬈发女孩的身影。
舞池中被丁书琪撞到的人都是骂骂咧咧、比比划划,可他们在讲什么,我却完全听不到,看那口型料来是一个以f字母为开头的单词。
看看!缺乏睡眠的人就连骂人的词汇都变得缺少花样,“听”得人毫无新鲜感。
在这个单词被第个傻蛋无声地重复第n+n遍后,丁书琪蓦地止住了脚步,被人伴得踉踉跄跄的白某人差点一鼻子撞到他的黑背心上。
为想把脑袋往旁边偏偏,探明前面的敌情,旁边一位自以为是迈克尔杰克逊的大哥突然玩了个高难度手肘动作,结果肘尖正撞到我鼻根处——
那股又酸又痛的感觉差点把我的眼泪给激出来。
搔着鼻根,我斜睨了那位自我感觉过好的先生一眼,谁知道那位满脸胡茬的舞星不但不道歉,反倒晃着脑袋打量起我来。看他那副眼神直勾勾的模样,我估计他是瞌药瞌傻了。
瞧着前面站得跟截儿木头桩子似的丁书琪,我费力地拨开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人群,好不容易才挤到了他身侧。
钠射灯光恰在此时打到我们所站的舞池中央,炫目的黄光光束中,我一眼认出了正与鬈发女孩面对面跳着热舞的那个年轻男人——
想起一茶吐着舌头的卷毛小狗和被小狗翻得乱糟糟的食品袋,我匆忙将额前的头发拨乱,用几缕碎发挡住了脸颊。
别对我说他是andy,别对我说他是andy!
“andy,我要带维多利亚回去!”我身侧的丁书琪在大分贝的舞曲中用更大的分贝吼着英文。
对面的鬈发女孩正随着节奏像蛇一样扭动着身体,她的右手攥着个酒瓶子,标签被她握在掌心,我看不出那酒有多烈,反正那不是香槟,这点倒是可以肯定。
听见丁书琪的喊叫,一头金发的andy半眯着狭长的碧眼偏过脸来勾起了唇。在黄色的灯光中,他俊美的面容因这邪气十足的笑容而变得有些妖魅,看得我心里有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定定地看着丁书琪的黑眸,他伸出长长的手臂挑衅式地搂上了维多利亚的细腰。
鬈发女孩娇笑着继续狂野地扭动着身体,几颗大大的汗珠顺着她的鬓角滚落下来。
站在我身侧的黑发男人紧闭着双唇走了过去,伸出赤裸的右臂一把拽住鬈发女孩挥不断舞着的手腕
女孩睁开迷萦的眼睛,看了半天终于认出来人,却出人意料地用空着的左手一把推开了丁书琪。
“跟我走,维多利亚!”手悬在空中,背影一僵。被欢快的舞曲一树,黑发男人的声音显得有些黯淡。
“我还没跳够呢,你给我走开!”维多利亚闭着眼睛吼,手里半空的酒瓶也被光柱染成了晕黄一片。
“维多利亚,你不要这样!我们出去再说!”再也看不下去的我走到她身旁用中文对着她的耳朵大声说。
“这里不是中国,你给我讲英文!”因为醉酒而变得失态的鬈发女孩恶狠狠地睁开眼睛瞅着我嘶吼。
我紧闭双唇,想举起被包成粽手的右手挡住andy投向我的好奇目光,却苦于有心无力。
眼角余光看到andy若有所思地举起手指点向我,在他张开嘴之前,我连忙用左臂拽住维多利亚的右腕:“我们找你一天了,你听我们跟你解释!”
“窝们?!”鬈发女孩重复了一遍我讲的中文:“哈哈哈!窝们!”
她边笑边使劲挥舞手臂,想故技重施挣脱我的手腕,我却上来了牛脾气,固执地跟她当众撕扯起来——
你只知道自己喝干醋瞎耽误功夫,怎么从来都不为丁书琪考虑?
丁书琪跟你玩伸士风度,我可不是什么伸士,犯不上忌讳那些有的没的!今天老身要是不把你这个糊涂蛋拉出这个门儿,我不是白芷,我是白纸!
旁边原本摇着脑袋跳舞的人注意到我们的纠缠全都停了舞步,现在变成摇着脑袋咧着嘴围观两个女人单挑。
和维多利亚原本撕扯得难解难分,丁书琪却有些不耐烦地加入了战团,他伸出手臂帮我一起扯维多利亚。
andy双臂环在胸前,只是站在一边儿,冷冷地看着我们三个人拉拉扯扯,没有任何偏帮的意思。
谁知,鬈发女孩看见我和丁书琪“夫妻同心”的模样,似乎再也忍不住胸中的一团怒气,她空着的左手如闪电般挥到我脸上,却因为酒醉而失去准头,只打到了我的鼻梁。
俺的鼻梁在短短十几分钟内连受两次重创,终于没能保持住自己的光辉形象。
在一群不停摇着脑袋的围观群众的眼皮底下,我虎目含泪、鼻孔窜血,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鲜血喷溅在胸前的白纱布上,在彩色灯束的渲染下,看起来倒颇有些印象派的味道,我看得甚为欣慰。
丁书琪却明显没有我这么丰富的艺术细胞。估摸着他肯定是联想到了昨晚的流血事件,要不然他不会那么焦急地在裤兜里乱翻。
可惜,除了钱包、车钥匙和手机,他一张纸巾也没有。
表情慌乱地盯着我仰起头却血流不止的模样,他右手搂住我的腰,左手隔在我身前扫清那些摇头晃脑的围观群众,抬脚就要护送我出去
台上玩得正hight的dj终于留意到了这边的纷乱,他不得已打亮了全场的照明灯,想观察个究竟。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随之戛然而止。
“nicky!”
“啪!哗啦!”
“victoria!”
身后接二连三地传来一声女人凄厉的呼唤,玻璃器皿破碎的脆音,以及一个男人惊恐的喊叫。
心感不对的我和丁书琪一起回过头去
灯光大亮的舞池中央。
金发碧眼的男人向梳着亚麻色鬈发的女孩冲去!
突然跌坐在地上的女孩用右手死握着被砸掉半截瓶身的酒瓶。
此起彼伏的断痕和地上的碎片一样,闪着寒光!
定定地凝视着丁书琪越睁越大的眼睛,她微笑着用右手握着的玻璃碎刃在自己莹白的左腕上
猛地割过!
风之冬樱_winter 63 男人间的较量
震耳欲聋的舞曲止歇。
光炽如火,在场内流过。
强光瞬间刺入眼眶,瞳孔猛烈收缩中,我伸出左掌,掌心向外挡在脸前,微张的指缝害裂了一个鬈发女孩的完美面容。
跌坐于地,鬈发纷乱,一双深邃的琥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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