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女果》 第29章

她望着他无懈可击的俊美面容,以及与每个人随□谈的自若姿态,气度与风采竟如此折人心魂。

他是天生的发光体,那光芒蕴含着内敛的强大张力,竟是连时下最当红的男星亚历克斯亦叫他轻易比了下去。

他每每与人招呼,便要向人介绍她这个天外来的唐小姐。

其实那些人早已认识她,她的位置也早已被敲定。她与他同房,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她硬着头皮与他们打了招呼,康绎行寻了个空档问她:“无聊吗?”

她诚实扁嘴点头:“很无聊。”

他被她的表情逗笑:“小丫头。”又道:“你去吃些东西吧,不需要勉强自己,我等下过去找你。”

她一脸即将被他抛弃的表情,拽着他的袖口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他迅速在她唇上吻了下:“这什么表情?这度假村与游轮都是我的,你是女主人,在自己家招待客人也要紧张吗?去吧,乖。”

她被他一番言辞说得心头甜蜜起来,于是只得为他上刀山下油锅……唔……好吧,将这美食美酒,衣香鬓影的场合比作刀山火海是矫情了些。

她叹气摇头,当两个不同世界交融,任何感触仿佛都变得矫情了。

于是只得自行走入食物区,在自助餐台上取食物吃。

间中有数人亦前来觅食,顺口便同她说上两句。

一名五十来岁的日本男人以不太纯正的中文对她说:“小康先生真是年少有为,我做生意多年,很少见到像他做事这么稳狠准的年轻人……康氏有

这样的少东家,真是福气啊。”

她只得笑着附和他,心下觉得他搞错对象。她一不是他妈,二不是他妻子,三不是他公司员工。

她只是唐小姐,他无端端对她夸了他这一通,着实令她不知道怎么回应。

沉默片刻,那人又道:“我们福田企业非常期待将来与康氏能有更多生意往来,还请唐小姐在小康先生面前多多美言。”

她敷衍道:“是的是的。”同时一头雾水地想着,她都不知道福田是做什么的?

康氏不是她开的,她也不想干涉他的事业。

枕边,自然是风花雪月,若吹起与福田合作的风,多煞风景。

那男人得了她这一句,却也满意地寒暄几句端着盘子走了。

她站在一边开始进食,双眼寻找着康绎行,发现他竟然与薇薇安以及令两名女明星聊得很起劲。

嘿,感情打发她去吃东西是为了不让她干扰他处处留情?她眯着眼睛盯着他,面色沉沉。

而他并未察觉到背后她犀利不悦的目光,只是依旧与薇薇安谈笑。

“看来康先生确实很重视这趟宣传合作。”

唐笙雨被身边响起的声音拉回思绪,收起眸中不断发射的小箭,望着站在她身边留着胡渣与中长发的《幻海》的导演袁风桥。

她曾看过他导的片子,那些温暖的细节,细致的桥段,非常治愈。尽管作为个导演尚属年轻,但确实有实力,一出道便拿了数个奖项。在演艺界很有名。

她觉得奇妙,她曾在幽暗的房内看着他的电影,因想起少年时的情爱而落泪。如今,她与她曾深爱的那个人踏足在同一个地点,见到这电影的制作者活生生在她面前。

笑起来:“那是自然,我听说康氏从前没有这样的先例。”她想起那日躲在他会议桌下听到的内容。

袁风桥看了她两眼,问道:“唐小姐对电影有兴趣吗?”

电影,当然有兴趣。

事实上,几乎所有宅在家里的人都对电影有兴趣。

漫漫长日,漫漫长夜,二十四个小时哩。不看些别人的爱恨情仇,如何打发得过那一秒一秒?

她点头:“电影应该是现代人最重要的业余生活之一了。”

“唐小姐有兴趣拍电影吗?”袁风桥很突然地又问了一句。

唐笙雨吃惊不小:“我——?”愣愣地问道:“你是说演戏?”话落方发觉自己问了句很无意义的话。

袁风桥点头笑道:“唐小姐外形很好,不能放在银幕上实在可惜。”

虽然这句恭维话听着很舒服,但是她开始忍不住想笑。看戏与拍戏怎么同呢?人人都会吃饭,可不是人人都会烧菜。

她感情便是再丰富,却只是在

私人领域。当着人前,她是有泪都不敢流,又哪有本事在镜头前尽兴表演?

“我……没想过。”她微笑。

“其实演戏并没你想得那么难,没有受过专业训练有时反而真实。当初薇薇安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现如今也成了个很专业的演员。”说着,眼光望着薇薇安,又兀自道:“当然,薇薇安与唐小姐不同,她那时是孑然一身,只得被逼上梁山。”

他的意思是,她有康绎行做靠山,所以才有恃无恐无需力争上游?

她不喜欢这感觉,仿佛她是蒙康绎行抬举,才有了一星半点前途。

她虚应着,不再理会袁风桥。望向那起初孑然一身而后被逼上梁山成了娱乐圈头号红人的薇薇安,她着了身鲜红色坦胸长礼服,身材高挑,麦色肌肤,长卷发,笑容灿烂爽朗。倒有些像外籍华裔常常给人的感觉。于是,她顺理成章地令她想到苏菲。

那个最初的时光里,横在他们中间,将他们甫方萌芽的爱一刀两断的苏菲。

康绎行对她是否有些亲切感?否则为何如此兴致盎然?

她乖乖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若她是雪莉,便可以径直走去拽住他手臂,宣告她对他的所有权。

她这个唐小姐却是生出妒意来,亦不好承认。

她低头望了眼自己的鞋,穿高跟站久了,一双脚很痛。

于是干脆放下空餐盘,悄悄走出了宴会厅,独自来到甲板上,脱了鞋子坐在一边的座椅上望着头上一整片星空发呆。

月亮女神

海上的星空尤其华丽,像暗蓝色天鹅绒幕布,缀满了泪滴般的水晶。

她深呼吸,任海风阵阵拂过,将碎发吹入夜色里淹埋。

那些星子闪闪烁烁,斑斓迷人。它们想是记住了她与他在快餐店门外那一夜迷路似的彻夜相谈,这一夜便笑着将她的心事归还。

因为他们这两个迷路的人,并不知道返回。却是牵手越走越远。

她忧心,他们将如何去适应彼此?

“嗨,唐小姐。”

唐笙雨转头,竟见到露易丝款款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她一身黑色在夜幕里幽怨神秘,黑色长直发散出别样风情。公平地说,露易丝不是个没有吸引力的女子。

露易丝由手袋内拿出一支烟问道:“不介意吧?”

唐笙雨点头,看着她点燃香烟,一星红色的火光在黑夜里徐徐燃烧。

她吐出一口烟道:“我上回泼你一身水,抱歉。”

“没事。”她想起当日情形,若露易丝知道她那一泼为她与康绎行的复合制造了不小的一个机会,必然郁闷至死。她张口,有些犹疑,终是道:“看你能放下过去,我很为你高兴。”

困在死胡同里,前没有出路,后没有退路。她了解得够透彻。

然而说完,又觉得自己的安慰在她或许并不受用。毕竟,在她眼里,是她将康绎行抢走。

“放下……”她嘻嘻笑起来:“兴许,我只是封死了那一段路,另辟蹊径。”

唐笙雨察觉她口中浓重的酒味:“你……像是喝了许多酒……”

她并不理会她的问题,只是自顾自道:“我憧憬了阿尔伯特许久,他的婚姻有问题,外人不知道,我身为他的私人秘书却是再清楚不过。任何人在我的位置都会以为自己有机会是不是?”

她年轻,美丽,有能力,又近水楼台。谁在她的位置,都会以为自己有机会。

唐笙雨点头,决心做一个聆听者。毕竟在这夜的海上听一个女人关于爱情的心事,较之在派对上惶惶然不知如何自处要强多了。

露易丝笑着点头,似乎很满意她的赞同:“我真的花了很多时间与精力,但到底累了。”她吐出口中烟雾,看着它们在灯光下便成一蓬白色的雾气,又散入夜色:“我不小了……”她突然有些哽咽:“一回头,我已经失去退路。我认识的男人,不是太糟便是已婚。”

唐笙雨递过纸巾,不忍心说任何可能打击到她的言语。她的困境,她亦曾亲身体验,这滋味真糟不是吗?四面八方各色压力,像是不将中间的罪人压死便不罢休似的。

“但是露易丝,韦恩他……”她犹豫着要如何措辞才不会令她难堪。

露易

丝已经先开口:“他年纪大了些,但是他喜欢我,而且他妻子早些年已经亡故,我很坦然。”

唐笙雨被说得一阵涩然,与露易丝相比,她显然道德沦丧。

她又想到康绎行说的:露易丝太天真……韦恩不可能会娶她。露易丝对韦恩显然抱了很大期望,尽管唐笙雨希望她可以有个美好的结局,但不知为何,她的脑袋选择相信康绎行的断论。

于是,她像是个一早知道了结局的先知一般,隐隐为她忧伤起来。

隔了片刻,露易丝摇摇晃晃寻了垃圾筒掐熄烟头,又晃回来。

情绪,突然由沮丧转为愉快:“你知不知道‘朝露’?”

唐笙雨摇头,有些不适应她情绪过快的转变:“是什么?”

露易丝笑道:“你究竟是有多闭塞?‘朝露’是当红美女作家呀。”

唐笙雨愣愣瞧着她:“哦?那……那是你?”

她哈哈笑道:“可不就是我吗?韦恩让他公司名下的出版社包装的我。”她亲热地拉过她的手:“改天我送本我的小说给你看。爱情小说,你看的吧?别告诉我你不看,哪个女人不看爱情小说的?”

她这一说,唐笙雨竟觉悲凉。哪个女孩子不看爱情小说,哪个女孩子少时不曾期待过完美的天定情缘?

结果,她们跌跌撞撞,走得狼狈不堪。

“看。改天要记得给我。”她笑,声音柔和,带着抚慰。

露易丝点头,定定瞧了她片刻又道:“上回泼你一身水,真抱歉。”

她莞尔笑道:“你已经道过歉了,我也早忘了那件事。”

露易丝又笑:“是啊,我已经道过歉了。”扬了唇角轻声道:“我先回去了,等下韦恩找不到我要急了。”

站起身,晃悠悠便向派对现场走去。

唐笙雨望着她清瘦的不甚清醒的背影,仿佛伸手在面上抹泪。

转回头,惊觉夜风骤凉。

归宿,归宿是多么残酷而现实的温暖。向往的人们,是否必须折了双翼,失去了飞翔的能力,才终于能够血淋淋安躺于归宿的怀抱?

派对结束时,康绎行在甲板上找到了睡入梦中的唐笙雨。

客人们一一与他道别下了船,各自回房。

他静静坐在唐笙雨身边,让她的头轻轻靠在他肩上。

约翰逊问道:“康先生,是否要叫醒唐小姐?”

他笑着摇头:“你也回去休息吧。”

约翰逊走了,他小心翼翼将她抱起,伴着她匀称的呼吸往他们的酒店走去。

一路走到房外,挪出一只手来开门,终于将她惊醒。

迷蒙睁眼,有片刻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只是怔怔看着康绎行。

他将打开门,笑道

“醒了?就这样被海风吹着睡,也不怕着凉。”

她被他轻轻放在床上,想到他先前与薇薇安聊得笑逐颜开的模样,轻轻将他的手拨开。

他观望她的情绪,问道:“怎么?忽略了你一晚,生气了?”

她略往上挪了挪,靠在床头:“没有。”她生什么气?要生气也轮不到她。

她只是,为他的光芒感到不安。他如同日光照拂众生,那么她呢?是否只有在他身后默默等待,只等待他□有暇,才榨出片刻垂怜?

他向她靠近,将头枕在她温软的胸前,听着她的心跳,耐心哄道:“别那么小心眼,公事上的应酬,总是有的。”

她伸手拨乱他一头干净的短发:“我不小心眼你才要着急呢。”

他抬头,望着她赌气的模样,娇悍可人。双眼仍带着朦胧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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