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过来看孙女，林小婉才给孩子报了名去幼儿园，进门看见老太太坐在沙发里，她没有说话。

她现在和周一围没有关系，有关系的只是周心澄，所以她没有必要用自己的热脸去贴老太太的冷p股。

周心澄看着她奶奶，有点不太想靠近，老太太看着林小婉，就等着她先跟自己说话呢，毕竟她这个谱要摆住，结果哪里曾想到，人家根本连鸟都不鸟她一下。

林小婉把周心澄交给保姆，说自己先去换衣服。

周心澄自己玩，老太太说什么她也不说话。

等老太太在说你妈是狐狸精是大灰狼的时候，周心澄反过来看着她奶奶嘻嘻的笑。

“妈妈说了，她要是狐狸精，那奶奶就是老狐狸精，妈妈要是不是人，奶奶就更加的不是东西了。”

周心澄学的都是她妈教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也不太理解，可是她奶的面孔很难看。

保姆在后面没忍住，那肩膀一抖一抖的，抱着周心澄就进了屋子里。

你说这林小婉，怎么什么都教孩子。

老太太推开主卧室里的门，林小婉做面膜呢，看着进来的人，也没有说话，到底是老太太先没有沉住气。

“你没有看见我来？你哑巴了？你教心澄说的那些都是人话嘛？你有没有教养。”

林小婉采取的是敌不动我不动。

“心澄她奶奶，我没有说错啊，我是狐狸精，那你也是女人，那你就是老狐狸精，我不是人，那你肯定也不会是人了，我们大家都是一样的……”

林小婉在心里吐吐舌头，她真不是故意的，可是看着这个老太太她就忍不住。

你家了不起，你家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就是有个神经病的儿子，和一个神经病的孙女嘛，可是转念一想，哎，骂周一围可以，可是周心澄是她女儿，不能骂的。

老太太这给气的，这个女人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以前说两句她自己就消停了，现在倒是涨行情了，竟然敢跟自己对着干。

老太太想都没有想，举起手就想挥巴掌。

林小婉拦了一下。

“你是长辈，我尊敬你，可是不代表我要忍受，我不是你家的人，你没有权利打我，你要是打下来，我就报警。”

老太太的心这个翻腾啊，林小婉什么意思啊她？

报警。

“你报吧，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报警，这里是我的家。”

林小婉挑挑眉。

“那行。”

说着真去拿电话，就要打，老太太一看着急了，这要是真报警，外面的人知道了，就成笑话了，去拉林小婉，结果拽到了她的头发。

林小婉闷哼了一声。

周一围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妈……”

林小婉想，赶回来的真及时，现在总算是明白了电视里那些坏女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要是一动不动的，今天她就得挨打。

她的脸不是长着给别人打的。

周一围和他妈怎么解决的，林小婉没有兴趣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她给周心澄讲着故事，告诉她她马上就要去幼儿园了。

周心澄问林小婉：“小婉，幼儿园真的是很好的小朋友才能去的嘛？”

林小婉点头，骗小骸儿她很拿手。

一套接着一套的。

“是啊，你看楼下的明明，她在幼儿园的大班，你觉得幼儿园好不好？”

周心澄点点头。

林小婉拉着女儿的手亲亲，然后抱着女儿。

“我们心澄去了，也是好孩子，别人以后也会这么夸你的。”

周心澄哄哄就睡了，也都知道自己要去幼儿园了。

论周一围的意思，他是想等孩子在大一点再去，可是林小婉不干。

“心澄够大了，你妈那事儿我不是故意的，那话我是不应该说，我道歉，但是她动手，她也不对。”

周一围看着林小婉，她现在倒是学聪明了，什么事情她自己倒不是被动的，而是主动的。

“我知道了。”

林小婉笑嘻嘻的抱着周一围的胳膊，跳上床。

“你生气了？”

周一围说没有，林小婉说不信，说你就是生气了，你生气我说你妈了，周一围无奈。

“她是我妈，只要你不太过分，我不会生气的，今天在可忍受的范围。”

林小婉想自己到底是个外人啊，跟人家的妈比不了，比不了那就不比，省得到时候气死自己，犯不上。

她以前较真，现在不会了。

周一围说手续的事情，林小婉就开始打岔，每次都是这样的。

林小婉有自己的理由，她说我跟你妈都说了，我绝对不会嫁给周一围两次的，要不你改名，要不就这么过。

这给周一围气的，合着他这一辈子就没有希望看见阳光了。

林小婉不管，她说过的话，吐个唾沫就是一个钉子，说了就算的。

在送孩子去不去幼儿园的问题上，两个人吵的脸红脖子粗的，周一围说孩子还那么小，在家里有保姆，还有林小婉和早教师带着，先不用去幼儿园，可是林小婉不同意。

她例举了很多周心澄和别的孩子不一样的地方，周心澄被周一围养的是有点霸道，说一不二的性格和她爹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她到时候哭怎么办？”

周一围问林小婉。

林小婉没有回答，而是直接用个动作告诉周一围了。

这么大的孩子，不能一天到晚的生活在妈妈的怀抱里，她要融入到人群里，接触小朋友，接触老师。

林小婉送周心澄去的那个幼儿园是合资的，老师说有很多家长都是送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慢慢增多的，这样孩子就不哭闹了，让林小婉也可以这样做，林小婉接受不了，她把孩子送来一个小时，然后再带走。

她早上领着周心澄，给周心澄都穿好衣服了，小丫头笑眯眯的，自己一早上都在说。

“爸爸，我要去幼儿园了，小婉，我要去幼儿园了……”

反正是挺高兴的，她还没有弄懂这个幼儿园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反正是当成高兴的事儿了。

周一围在心里叹着气，傻女，你被你妈给骗了，你走了就回不来了。

父女俩在门口依依惜别，周一围就差没有哭了，林小婉挥着手。

“你赶紧滚，滚滚滚。”

周一围叹口气，亲了女儿一口。

“那我滚了。”

林小婉和保姆一起送周心澄去学校，保姆就担心在半路孩子会哭，结果没有。

孩子一直都没有哭，到了教室里，自己放下书包，高高兴兴的就跟小朋友去画画了，林小婉这一看，她女儿行啊。

跟保姆说了一句：“那我们走吧。”

保姆点头，她也是没有想到，心澄能不哭不闹。

结果林小婉才转个身，周心澄哇一声就哭了。

保姆要进去，林小婉让她往前走，保姆心里难受，她指着里面：“心澄哭了。”

自己孩子特别的哭声，她不可能听不出来。

林小婉知道这就像是一个选择，她现在回头了，就一切宣告失败，她必须往前走，不然所作的一切都是白做。

外面的校长也可能看见过这样的情况，劝了林小婉一句。

“这时候是不能进去，放心吧。”

校长不劝还好，她才开口这么一劝，林小婉哭了，眼泪唰地就掉了下来。

校长也显然看多了这样的事情，交给她一包面巾纸。

林小婉是强撑着走出去的，自己坐在车里，发呆了半个小时。

然后让保姆回家，自己去工作室看看，结果半途的时候开车去了李冬梅家。

李冬梅的那个家，现在和以前很大的不同了，谁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大家都觉得晦气。

想卖也卖不掉，就只能扔在那里。

林小婉在外面站了一会儿，现在想起来那个卫生间，她还是害怕，可是她连李冬梅最后一面前没有看见。

也不知道怀薇薇是干什么来了，她看见林小婉走了过来。

怀薇薇说话是有选择性的说，她说李冬梅的公公婆婆把所有的东西都要回来了，这些是林小婉早就想到的，怀薇薇说李冬梅的父母现在有点惨，别的倒没什么，可是人家都说他们养的孩子把自己丈夫给杀了，还放在屋子里。

林小婉问怀薇薇。

“真的是她杀的嘛？”

怀薇薇一直就不相信李冬梅，现在她也不相信林小婉，林小婉和李冬梅是那么好的朋友，她能不知道？

李冬梅那样的一个出身，她就是连只鸡都没有杀过，杀了人她不得找个人说说？

“林小婉心里应该比我清楚啊。”

林小婉笑，笑的挺虚渺的。

怀薇薇问她笑什么。

林小婉说，怀警官，等你以后杀了人的，你看看你会不会对任何人讲，李冬梅应该够惨的了。

怀薇薇有些激动，说李冬梅怎么惨，她把人家弄的断子绝孙的。

林小婉的视线很是锐利，直直扫向怀薇薇。

“你也是女人，你不能理解她的苦处嘛，她是有错，可是人已经死了，何必再说呢，她那么寂寞，她就是想找个人抱抱，可是她说，那个人不是齐怀德，她就不行，你能明白，她对齐怀德的感情嘛？”

林小婉说完就开车离开了。

李冬梅对齐怀德有爱有恨，可能别人看着都以为是恨多过了爱，其实心里最深的那个地方，还是爱的。

傻女人才会执着一段感情，傻女人才会因为一段感情患得患失，傻女人就是李冬梅。

林小婉车子开出去的时候，正好遇上路口的红灯了，车子停下来等红灯，怀薇薇的车子从后面开过来，她降下玻璃。

林小婉也跟着降下了玻璃。

怀薇薇说，林小姐你和李冬梅是朋友，所以你可怜她，可是你知道嘛，就是她自己家人都说是她害死了齐怀德，害死了她自己的，你不能否认，李冬梅是一个疯狂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下场都是不好的。

怀薇薇也不知道大学读的是什么，林小婉倒是觉得她学哲学的可能性比较大，孰是孰非已经过去了，就算是逼着别人承认又能怎么样？

“我之前一直怀疑齐怀德在电视墙里，林小姐肯定跟李冬梅说过吧，不然她怎么会转移？”

林小婉看着马上就要变灯了，冷笑。

“怀警官，容我说一句，那电视墙从来就是没有被破坏过，齐怀德不是一直在卫生间的嘛，难道不是？还是齐怀德失踪，不是你们应该是最先找到的？”

林小婉扬长而去。

如果李冬梅是她的女儿，那么她只会觉得自己女儿傻，不会有别的想法。

对周心澄，林小婉觉得她必须要教会女儿一个道理，那就是，做人不能死心眼，没有了这个男人，还会有下个男人在原地等待，要不然就改变自己，不能把自己往死胡同里逼。

工作室也很久没有来了，李冬梅的位置明显是被动过，想来是警察来过找到东西了。

林小婉坐在李冬梅的椅子上，将身体往后面一靠。

周一围开完会出来，想起女儿，给林小婉打了一个电话。

林小婉说，你女儿在我转身的时候就哭了，周一围心里难受，他不肯去送，就是这个原因，如果他看见了孩子哭，他会立刻马上带着孩子回家的，在这一方面，林小婉确实比他彪悍。

“你不难过？”

林小婉所问非答的说着，说着自己去了李冬梅家里，周一围生气，她本来就病了很久，都是被吓的，自己还过去干什么。

林小婉让他先别吵，她断断续续的说着。

“周，我以前就想不明白，我们俩的问题到底走出在那里了，我们结婚了，我们一开始过的不错，可是慢慢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出现，你从来不跟我沟通，我有话也从来不跟你说，我觉得我自己都能解决，其实我很笨。”

“我相信你，我总是觉得我不说你也可以知道的，可是你不是神仙，你只是周一围，你只是一个笨蛋。”

那边周一围苦笑，这是夸他呢，还是损他呢？

林小婉说，我们之间缺少的就是沟通，她说这样，你下次发脾气的时候，我多么难受，不能忍，我都忍着，但是我不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