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容貌与良好的家世背景,不过两人的人生道路却截然不同,梅妤在自己事业最巅峰的时候主动退了下来,之后便相夫教子甘心当一个贵夫人,而薇拉su则始终坚持自己的职业生涯并且举得了很大的成功。
不过相比起梅妤拥有的美满爱情与家庭,薇拉su的婚姻和私生活却极为不顺利,甚至可以说一片靡乱,这不得不让人觉得上帝是公平的,只能说两人的人生各有所得,也有所失,不过拥有美满婚姻家庭的梅妤现在也遭遇了危机,而能够挽救她的却是面前这个视婚姻如游戏的薇拉su,这怎么不让人感叹世事无常。
“小瑾,你念新闻传播的,干嘛不去美国留学,以你家里的情况,columbia、stanford、ucberkeley随便你挑。”聊到杨乃瑾的学业工作时,薇拉su不禁问道。
“嗯,本来在大一的时候已经准备好出国了,妈妈也为我联系了哥大,后来……自己生了场病,所以就没去成,妈妈也心疼我,再说我还年轻,工作几年后再去念硕士也来得及。”杨乃瑾说到此处,语气突然黯淡了下来,我很清楚她又想起那个大学时代的男友,很可能那场变故就是让她放弃了留学的计划,她口中所说的生病,应该更大程度上是心病。
“这倒也是,新闻专业对于工作经验要求比较高的,你工作了再去其实更好。”薇拉su虽然意识到杨乃瑾情绪上的变化,但她并不了解背后的隐情,只是当作一件意外般安慰着小姑娘。
“嗯,谢谢苏阿姨,其实我也不急着出国,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多了解自己的国家,并用自己的专业为民众发言。”杨乃瑾很快就从小情绪中抽身出来,她轻轻捋了捋飘逸的秀发,转身指着我道:“不过高岩可是哥大的哦,他刚从美国留学回来呢。”
“哟,那很好嘛,我经常去纽约的,说不定在哪个party上见过你呢。”薇拉su面带微笑的说道,虽然我和她之间还隔着杨乃瑾,但她那对美目有意无意间会越过交谈的对象,在我的身上稍作片刻停留,这时她那两片鲜艳红润的丰唇微启着,脸上充满了好奇的神色,不过看着我的那双明媚大眼睛里,却好像有种挑逗的意味。
“我很少参加party的,那种场合不适合我。”我微笑着迎上薇拉su的大眼睛,语气翩翩有礼却十分的坚决。
不过,我意有所指的回答并未让薇拉su不悦,她更加饶有兴趣的看着我摇头道:“真可惜,像你这么handsome的boy,却是如此保守,好特别哦。”
“不过,我要祝贺小瑾,你大可放心把他扔在国外了,不用担心他会出轨,哈哈。”薇拉su回过头来,颇为亲热的拉着杨乃瑾的纤手道。
杨乃瑾刚才估计也察觉到了一些情况,我的回答却像一阵及时雨般让她心中一阵欢悦,再加上薇拉su的刻意笼络,她很快就忘却了先前些许的不愉快,两人重新热烈攀谈在一起。
薇拉su却没有就此安分下来,她虽然没有再正眼看我,但一举一动都好像在暗示着什么似得,她原本是斜靠在躺椅上的,为了跟杨乃瑾说话侧身朝着我这边躺着,结果两条修长光滑的大腿就直接从浴袍里话溜了出来,她的双腿又长又直,而且看上去很是坚实,像是经常有做运动一般,保持着优美的线条,她边聊天边拿起桌上的防晒油,曲起一条长腿就往上抹去,在阳光下那两条抹了油脂的长腿更加滑腻光润,伴着她时不时发出的一阵阵放肆的笑声,逗得我下身一阵阵发紧,想要不理她却转不开视线。
杨乃瑾显然也意识到薇拉su有些不对劲了,她看自己与对方聊得挺久的,薇拉su也有开始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应该是时候切入主题了,便抓住一个空隙对她说道:“苏阿姨,这次妈妈让我亲自过来拜访您,其实是有事情想要托您帮忙。”
“哦,我说怎么这么巧呢,既然来了你就说吧,什么事?”薇拉su对杨乃瑾的话毫不惊讶,她依旧自顾自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腿道。
“是这样的,我爸爸现在遇到了一个大麻烦。”杨乃瑾清了清嗓子,很认真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起来,薇拉su听到杨霄鹏的名字后,立即收起原本不是很在意的神态,侧身用一只胳膊支着脸颊仔细听着,当听到杨霄鹏目前已经身陷囹圄的境况后,她脸上也是蒙上了一层阴影。
“为了帮助杨,我可以做些什么吗?”薇拉su听杨乃瑾说到开庭前的准备时停住了,忍不住开口问道。
“妈妈说目前只有你可以救爸爸了,她给你写了一封信,希望你可以看一看。”杨乃瑾说着,从随身的包包中取出一个素白的信封递了过去,这让我大为惊讶,因为梅妤从未跟我提过这封信的存在。
薇拉su接过并撕开信封后,取出里面的信看了起来,虽然我看不到信中的内容,但这封信并不是很长,只有三页纸很快就看完了,薇拉su看完后并没有立即作答,而是站起身子走到泳池边,双手抱在胸前,紧皱着眉头,好像在思考什么。
我和杨乃瑾此刻都静了下来,默默的等着薇拉su的答复,过了良久,她也没有回过头来,目光紧盯着眼前的池面道:“信我已经看到了,你妈妈的意思我明白,不过我现在不能回答你,你们先回去吧。”
薇拉su的语气突然转冷,我们都有种不妙的预感,杨乃瑾还想张口说什么,我给她使了个眼神制止住,拉着她站了起来,不卑不亢的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们会在悦榕庄住三天,专候你的答复。”
薇拉su没有开口回答,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依旧背对着我们。
“苏阿姨,那我们先回去了。”杨乃瑾低头轻轻的说了句,我看出她双眼中好像就快要流泪了,忙搂住她的肩头,带着她转了个身,然后大踏步的走出了这个庭院。
走出屋外,阳光依旧是那么的温暖,山谷里红白小花在轻风的吹拂下微微点头,但我身边的这个女孩却难过的快要哭了,我也不知如何安慰她是好,只好紧紧的将她搂入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柔声道:“没事的,不要哭,有我在呢。”
没想到我的温柔反让杨乃瑾更加激动,她“哇”的一声叫,就趴在我肩膀上放声哭了起来,弄得我哭笑不得,只好就这么抱着她,我心知,这个小姑娘的性格是藏不住情绪的,与其让她憋在心里头,不如索性让她哭个够再说。
待到自己的衬衫领口都被泪水打湿后,杨乃瑾才渐渐停住了抽泣声,我轻轻扶起她的脸蛋一看,往日里明亮的双目已经稍稍红肿了,清澈的眼眶内充盈着泪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伸手擦去她娇嫩脸颊上的泪迹道:“哭够了吗?”
杨乃瑾嫣红的小嘴一扁一扁的没出声,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一脸娇憨之气,让我好气又好笑,只得摆出严肃的表情道:“继续哭吧,要不要进去对着薇拉su哭,看看她是否会大发慈悲,答应你的要求。”
我表情转变之快,让杨乃瑾有些适应不过来,她咬着自己的嘴唇,很用力的甩了甩自己的头发道:“我才不要在别人面前哭,更别提薇拉su这个铁石心肠的坏女人。”
“对啊,既然知道眼泪根本不起作用,那浪费时间在这里哭干嘛,还不想想该如何让薇拉su回心转意。”我很耐心的劝导着她。
“人家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你那么凶干嘛?”杨乃瑾被我说得一愣一愣的,她红红的小嘴嘟得老高,一副不服气又不敢表示出来的样子。
“那你还哭吗?”我觉得怀中这个小姑娘越发的可爱了,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白嫩的脸蛋儿。
“不哭啦、不哭啦、不哭啦……”杨乃瑾双手抱住自己的耳朵,逼着眼睛赌气似得把这三个字连续重复了十几遍,直到自己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才止住。
“那我们先回酒店吧,这里风大,小心着凉。”我无奈的摇了摇头道,顺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长发。
“嗯。”我的贴心让杨乃瑾转忧为喜,她很乖巧的点头答道,小鸟依人般的抓住我的胳膊,随着我走出了这个小山谷。
在回酒店的路上,我又仔细问了杨乃瑾一遍,特别是梅妤那封信的细节,但是杨乃瑾所知的并不多,梅妤在她离家赶往机场前才拿出这个信封,并且告诉她不能自行将信封拆开,所以信封中到底写了什么只有梅妤和薇拉su清楚,而且她还特意吩咐杨乃瑾,不能提前把这封信告诉别人,包括我在内。
听完之后我越发迷惑不解了,我原本以为梅妤让我们俩人一起来,是因为对说服薇拉su这件事抱有很大的把握,而从实际的效果来看,薇拉su并没有像设想中的那样,对于杨家的困境立马出手相助,而其中又出现了一封高度保密的信,这张信里到底写了什么,这封信对于薇拉su态度转变究竟是起到什么样的作用,我们两人都一概不得而知。
这让我不由得暗自有些恼火,梅妤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我原本以为她是对我另眼相看,没想到我此行只是她计划中的一部分,那此行的真正意义何在,为何要把我们俩蒙在鼓里,就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信任,到底这里头藏着什么奥秘?想到此处,我忍不住又将之前那次会面的对话重按了一遍,但找不出一丝一毫可以推演的破绽。
将近要走到悦榕庄的建筑墙根时,有一声牛哞叫声把我从沉思中唤醒,我抬头一看,脚下是一块平缓的坡地,静静的河水从青翠的草丛边上流过,一头浑身披着蓬松毛发的白色牦牛正立在河边饮水,牦牛旁边站着一个身着玄色袍子的藏民,此人体型颇高,带着个草帽,脸上黑黝黝的,看不清五官长相,但瞧上去跟平日里所见的建塘镇藏民没什么区别。
我只是不经意的瞧了一眼,但就在我扭头的这一瞬间,这个藏民突然举起双手放在胸前,做出一个双手交叉的姿势,他动作极快的重复了三次,我顿时浑身剧震,脑子里好像有一块装置被启动似得,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我顾不着杨乃瑾看着我那疑惑的眼神,转身想要叫住那个藏民,却发现此人已经牵着牦牛向另一个方向走去了,我略一迟疑,收回了想要赶上的脚步,对杨乃瑾摇了摇头,也没有解释什么,就带着她一起走进了酒店。
此时差不多已到中午,我们便到大厅用餐,午餐是别有风味的藏式火锅,但我们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杨乃瑾还沉浸在说服薇拉su失败的情绪中,我则是满脑子都在思索另一件事情,两人食不甘味的吃完这顿午餐,杨乃瑾觉得有些累了,我就让她先回房间去休息,自己却独自一人重新走出了酒店。
不知不觉中,双脚又带着我走回了先前看到那个藏民的地点,不过却看不到那个人与白牦牛的身影了,我有些自嘲的耸了耸肩,心想自己是不是神经过于紧张了,把随便一个路人的举动都视为重要讯息,可能那只是个无意间的动作罢了。
我正要转身返回,一声不是很响亮却很清晰的唿哨声在耳边响起,我循声望去,背后的墙角跟草丛里突然站起一个人影,我一惊之下忙摆出一个防备的姿势,那人却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定神一看,原来就是先前看到的藏民。
那个藏民嘴里叼着根狗尾草,草帽的帽檐压得低低的,他高大的身影在正午的阳光下显得更加伟岸,我们俩人静静的对视了几分钟,那个藏民终于举手做了个手势,然后就转身向后走去,我也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默默的举步跟在后面。
第四十九章
我跟着那个藏民身后走着,发现自己正朝着背对悦榕庄的方向,越往前走地势越发陡峭起来,居然是奔着一座小山峦上登去,相比起迪庆四周的诸多雪山,这座山海拔并不是很高,但山上密布各种古树植被,一片青翠郁郁葱葱,两条清溪环绕而下,间或鸟鸣乌啼幽幽,看上去颇有仙气萦绕。
上山的路挺宽敞的,条石砌成的山路可容四人并行,但那藏民却不走那条大路,而是专门往林子中钻,我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才发现丛林中竟藏有一条老旧的小径,想来这里应是古人上山的路径,由于岁月的侵蚀,几乎被野草所淹没,而此人却像是身上装了探测仪一般,也没见他怎么停下来识别路标,很随意的一步步走过去,路经之处自然就显出了脚下的小道,好像他天生就认得这些荒山野岭一般。
虽然这条小径并不好走,但我们两人都是身手敏捷之辈,大约一个小时之后,钻出一片茂密的松树林,那个藏民突然停住了脚步,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山顶处,眼前一座汉白玉石材雕成的圆坛,圆坛当中有一个高达40多米的鎏金佛塔,这佛塔宽肩圆腹,身大而圆,就象一个倒扣着的僧钵,塔顶装一顶有镀金铜华盖,边缘悬挂风铃,在山风的吹拂中发出清脆的铃声,华盖顶上装有鎏金火焰宝珠塔刹,在日光下闪闪发光,有一种威严壮美、清净肃穆之感。
那藏民自顾自的走到佛塔附近,忽然伸手在塔身上一按,身体就地飞跃了起来,也没见他戴着什么道具,双手却像吸盘般牢牢的按在了塔身上,那塔身上有着一圈圈的祥云浮雕,他穿着靴子的脚就踩在浮雕凸出的部分上,凭借着脚下一蹬的助力,就“蹭蹭蹭”的向上爬去,他身上虽然穿着宽大的藏袍,但细长瘦削的身型加上敏捷的动作,就像一只长手长脚的大蜘蛛一般,没几下就爬到了那个华盖下方。
由于华盖像一把大伞般伸出塔身有十几米,我正想着他用什么法子克服这个障碍,那人肩膀一缩双腿并拢,然后就向外跳在了半空中,随着这股作用力他的身子在空中转了半个弯,然后双臂向上一张,抓住了华盖周围一圈拳头大小的尖刺,只见他身体悬在空中飘了几下,双臂开始用力向上弓起,居然就凭借着双手的力气一级级的往上移动,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用手“走”到了华盖顶端,一个翻身就跳上了塔顶。
没过多久,塔顶上“唆”的扔下来了一条双指粗的尼龙绳,那个藏民在塔顶上招手示意我上去,我拉着尼龙绳试了试,感觉那头绑得挺牢固的,也不怕对方心怀恶意,双手抓住绳子就往上爬,虽然我没有那人蜘蛛般的攀爬功夫,但是凭借自己的身手,再加上绳子的助力,很快我也爬上了这个塔顶,待我的身子全部落在塔上,那人很细心的将尼龙绳又重新拉了上去。
这种佛塔,藏语称之为“噶丹却丹”,又因其肚象瓶,故俗称为“瓶塔”。又称喇嘛塔,它深受藏传佛教各派所喜爱,各派高僧大德,僧侣大众都把它作为供放佛舍利、仁波切肉身法体和各种法物的灵塔。这佛塔顶部是一个圆锥形的尖顶,绳子的另一端是绑在尖顶的鎏金宝珠上,塔顶那一圈有20平方大小,容纳我们两人的身子,绰绰有余。
那人站直了身子,伸手取下头顶的草帽,这是一张很典型的藏人的脸,高高的颧骨,坚硬的下巴,眉骨和鼻梁骨很奇特的凸起一块,肤色是高原民族常见的那种黑里透红,紧抿的双唇很适合沉默寡言,不大的双眼却拥有鹰般锐利的目光,初次看到这张脸肯定会觉得怪异,但你看久了却觉得他有一种令人肃穆的气度。
我们对视了半响,他终于开口了。
“17号”
“6号”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正是我也要问你的。”6号并没有直接作答,他转过身背对着我,目光投注在远方的雪山上,良久后沉声道:“你消失了有一段时间,组织快要将你列入焚烧名单了。”“组织?”一听到这个词,我的心突然往下一沉,记忆中那些令我不寒而栗的回忆又涌上心头,地狱般恐怖的训练场,冷酷无情的筛选机制,匪夷所思的考验,以及各种不可能的任务,他们造就了我如今拥有的能力,但也让我忘记一切自由人的本质。
在没有任务的日子里,我们可以纵情于声色,以及任何你想得出的娱乐,组织都会无条件的提供给你,名车游艇不在话下,飞机坦克任你挑选,女人(或者男人)更是不尽其数,但这一切的提供都不是免费的,你需要为组织效劳来赢得这些享受,而这些效劳往往都是来自于组织的一道命令。
每一次命令里的内容各有不同,有摧毁建筑、窃取情报、制毒投毒、猎杀目标等等,这些任务无不要求你在生死线上徘徊,组织不会告诉你要做的事情有什么意义,要杀的人是什么样的人,它只需要你照着吩咐去办就是了,组织不喜欢你去思考与任务无关的东西,有时候我甚至怀疑,如果机械人能够做得更好的话,他们会毫不犹豫的使用机械人的。
“你应该知道,组织对于违背纪律的惩罚是怎样的,要不是目前尚无消息佐证,他们早认为你已经叛变了。”6号的声音在风中显得有些阴冷。
我沉默了,组织内部对于纪律的要求严格得几近可怕,每一个成员都得无条件服从组织的命令,以及定期向组织上报自己的动向以及思想状态,任何超出纪律之外的行为都会受到惩罚,长期无故脱离组织的会视为叛变,对于这类叛变者将会被列入焚烧名单,由组织派出的“导师”执行焚烧。
自从成为组织中的一员起,我的命运就不由得自己主宰,在组织里并没有个人存在的空间,除了“导师”和传说中更高阶的领导者之外,其他人都只有一个编号,正向我面前这个6号一般,我只知道他有藏族的血统,年龄大概在四十左右,其余都一概不知,而我的编号正是17号。
不过据我所知,编号的号码并不是按照加入组织的时间来定的,就像6号和我隔了10个号码,但他的年龄并没有很老,而且不是每一个编号都一定代表着某一个人,有好几个编号都是空缺着,没有人知道这些编号背后有什么故事,也没有人知道究竟有多少个编号。
在组织里,编号之间很少人会相互认识,除非有些任务需要组队完成外,每个人也没有兴趣去认识其他人,我们都是为组织服务而存在,如果有人怀着好奇去结交其他人的话,很快就会引起组织的警惕,在组织看来,这种私下的往来是绝对不允许的,任何违背这一点的人都会受到惩罚。
所以,6号是我在组织里认识的极少数人之一,这也算是机缘巧合,因为组织里很少会让两个编号成员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恰巧的是2年前我们曾经配合执行过一次任务,他在徒手格斗以及野外搜索能力方面给我留下了极深的映像。时隔多年,当他在悦榕庄门口摆出了组织专用的联络信号时,我的心中不由蒙上了一层阴影,无论如何,可想我是无法继续隐逸在组织之外了。
“是组织叫你来追捕我的?”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6号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他向来不轻易表露自己的立场,也不随意流露自己的感情(后一点对于绝大多数成员都是如此),我只知道他对组织的命令都是不折不扣的去执行,当然他的能力也足以做到这一点。
6号没有回答,背对着我摇了摇头,我一直悬着的半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从他出现直到现在,我一直在观察,他始终保持着鹰隼般专注和敏捷,但是我并没有在他身上发现杀机,况且让一个编号成员执行焚烧任务并不是组织的风格,组织如果要铲除一个编号成员的话,除了“导师”之外,必定会派出三人以上的团队,力求一击毙命,因为他们深知,每一个编号都具有极大的实力,没有谁可以独立杀死另外一个人的,就算是“导师”也很难做到。
“组织并没有对你下定论,目前只是把你列为脱离联络,不过以后我就不知道了。”6号的话虽然说得很含蓄,但我心知组织并不会任由编号成员脱离联络太久的,组织不是什么慈善机构,它训练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利用我们的价值,在组织眼中我们就是人形的作战兵器,它在我们身上投入的成本都在百万美元以上,怎肯轻易任由我脱离控制。
“你现在作何打算?”6号的话让我心头一暖,虽然他的声音跟平常一般冷漠,但我知道他还是挺念旧谊的。
“不好说,我现在还有些事情没理清,暂时无法跟组织联系。”我不能告诉他自己的情况,虽然凭直觉6号并不是个出尔反尔的人,但在组织内没有绝对的事情。
“你知道组织的耐心是有限的。”6号冷冷道。
“这个我自然清楚。”我耸耸肩道。
6号再次陷入了沉默,越来越大的山风吹得他身上的袍子嗖嗖作响,在风中他就像一颗笔直的松树般挺立着,方寸大的塔顶上有着股令人压抑的安静。
过了一会儿,我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6号没有搭话,他只是伸手指向塔下,我上前一步跟他并肩站着,向塔顶下方看去。
这座佛塔是在山峰的顶端,居高临下俯视着山下的景物,塔身是在一座不大的寺院之内,在松树环绕中几处金光闪耀的屋顶若隐若现,顺着五颜六色的经幡朝下望去,可以清楚的看见那条我们避开的石板山路,蜿蜒盘旋而上直抵寺院。
原先我不大明白6号为何避开大路不走,反而挑选丛林中的小径上山,此刻登高望远才看到,原来大路上每隔200米左右就有一个黄点,靠近寺门的几个黄点的形状,可以认出这些都是僧人,他们大多手中持着棍棒来回走动,好像是在巡逻放哨一般,我们要不是从小路上来,肯定免不了碰上这些僧人。
“这是黄教的寺庙?”我开口问道,这些僧人都带着黄色桃形僧帽,这是藏传佛教格鲁派的特殊服饰,因格鲁派的创始人宗喀巴,一生致力于复兴佛教戒律,为了以别于以往的旧教,故独创这种僧帽,从而推广开来,并形成格鲁派的特色之一。
“不错,但这个寺庙原本却是白教的,此寺名叫大宝寺,原本是噶举派活佛大宝法王亲自选址修建得名,后在清康熙年间被强令改宗格鲁派,现在是松赞林寺的从寺,算是康区颇有名气的寺院。”6号对藏传佛教的历史了如指掌,但我却知道,身为藏人的他却不是一个狂热信徒,虽然他平时对戒律的苦修程度远胜绝大多数的僧人,他对宗教的虔信更多是精神上的认同,那是根源于他血脉中的一部分。
“西康省是清朝的行政区划,包括昌都、青海、四川的一部分和云南省,这里传统上叫做康巴地区,历史上曾经盛行白教,但后因康熙乾隆的扶持,黄教的势力不断扩张,现在绝大多数寺院都是黄教的了。”6号很熟稔地列举起藏区的宗教变迁,他对于本民族的历史传承了如指掌,不过我对此并不感到惊讶,因为他主要活动的区域就在这片高原上,组织里的编号成员都有自己的区域划分,而这种划分很多时候都会参考成员本身的渊源,或者他们在招纳成员前已经有过这种考虑也未可知。
“就拿这座大宝寺来说吧,你知道这座佛塔和翻新的寺院建筑花了多少钱吗?”6号把寺院指给我看,崭新的庙顶装饰着鎏金法轮、飞龙、仕女、狮虎等,大殿四壁都用彩色琉璃砖包嵌,飞檐斗拱,画栋雕梁,鎏金沥粉,气势恢宏。
“多少?”我看光这座大殿就所费不薄,料想这应该是个不小的数字,没想到接下来6号口中说出的更令人惊叹。
“1个亿,这相当于迪庆州政府一个季度的财政收入。”“统战政策?”我扬了扬眉问道。
6号难得在话语里露出情绪,这还是我头次见到他的情感流露,不过他对当前问题的分析却很有说服力。
“现在很危险吗?”我知道6号在这个地方出现肯定不是偶然,从他的一系列行动和动作来看,他必定是已经接到任务或者正在执行中。
“藏区主要分三块,西藏全省属于卫藏藏区,青海甘肃属于安多藏区,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一大块就是康巴藏区。”6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历史地理上追述开始,我知道他的话里必有深意,屏气凝神听着。
“历史上,三大藏区,最乱的是康区,治藏先治康这是铁律,无论是清乾隆举国之力攻打四川大小金川,还是清末赵尔丰不断打击康巴藏军,建国后与四水六岗卫教军的拉锯战,都是主要发生在康区,把这里治好了,其他藏区的问题基本都很顺利解决。”“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的脸色也越发凝重,目前自己身处的位置正是康巴藏区,也就是6号特意提到的地方。
“今年年初,阿坝州发生了严重的骚乱事件,大量的不法分子手拿刀枪棍棒,呼喊着分裂口号,在县城主要街道打砸抢烧,数百名无辜群众和公职人员受伤,这个事件被平息之后,有关部门调查的结果是,该地区最大的寺庙存储了大量枪支弹药和宣传品,一些不法僧人充当了事件的组织者和煽动者的角色。”“你的意思是指?”6号提到的事件我之前并没有关注,但是阿坝距离迪庆只有500多公里,我不得不引起重视。
6号缓缓的点了点头道:“我从接到消息以来,已经在康巴蹲了三个月,这一条线的情况已经被我摸了个一清二楚,上次阿坝事件后,部分漏网之鱼转移了根据地,化整为零的融入民间,当然他们在整个康区的基础还是很深厚的,而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寺庙正是其中之一。”“他们想干什么?”我越发觉得此行真是意外重重,各种未成料到的变数层出不穷。
“你看到的那座大殿里,正躺着大宝寺的现任寺主,他已经卧床不起近半年了,从他的弟子传来的口风来看,距离圆寂的日子已经不远,我也暗中窥探了几次,差不多就在最近几天内。”“这个寺主有什么问题?”6号突然转口说起这个寺主,我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
“这个寺主曾经是那个逃走的人的亲传弟子。”6号简短的一句话在我的心头掀起轩然大波,看来这里面的情况远比我看到的更加错综复杂。
“这个月来,这座山上的守备越发的严格,对外的说法是要办一个法会,原本上山观光的游客都被拒之门外,我发现有不少外地生面孔的藏人,伪装成僧人的模样进出寺院,目前尚不知他们想要搞出点什么,所以我也只是保持暗中监视,毕竟牵扯到民族宗教的事物,这个东西太过敏感,有关部门很难做出决策。”6号的话里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当地政府知道这个情况吗?”我觉得事态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了,有关部门的介入必不可少。
“你忘记了,我们的身份是不可以暴露的?”6号突然提高声音怒喝道。
我默然了,的确组织在这方面是有规则的,我们的存在是绝对的高度机密,无论是成员本人还是成员的行动都不得泄露自己的身份,尤其是不能透露有关组织的任何信息,所以一旦有人知晓或者是成员出现了泄密行为,组织会发动最强大的力量来将这些痕迹抹去,任何牵涉进来的人都会莫名其妙的消失,没有人可以例外。
“这几年来迪庆的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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