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振鹏不屑道：“得了得了，都是干警察的，你看看，开玩笑把人家裤衩都撕碎了？这他妈也叫开玩笑？回头我把你老婆裤衩撕了也说开玩笑你他妈干吗！”

王壮喝道：“行了，都坐下，曲利民，你把事情经过说一遍，快点，回头我们还要跟白雪核实！”

曲利民突然扑通就跪下了，他跪在地上双手抱拳道：“王所、黄所，你们就放过我一马吧！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这要是上报局里，我，我这辈子就完了……

两人谁也没有料到，四十多岁的汉子，说下跪就下跪了，而且声泪俱下。王壮叹口气道：“你起来老曲，不是我们不放你一马，你知道白雪是谁的人吗？我刚跟你说过这个女的不能碰，你就是不听啊，你要求就去求白雪，她答应原谅你，我们就没话说！”

黄振鹏不干了，嚷嚷道：“那不成！这成何体统，堂堂一个教导员，大白天的在办公室，这又不是咱几个关上门就没事儿了，整个派出所都知道了，这不是捂得住的事儿，那样的话，我跟王所都没法向全所的干警交代！”

王壮也觉得黄振鹏说的有理，就劝曲利民道：“老曲啊，事已至此，你呐求谁也没用了，你还不如争取一个好态度，实事求是把事情讲清楚，反正你讲话了，也没有实质的事情，也就是说你没真的干成是吧？那就没事儿！顶多也就是一时糊涂，犯下生活问题错误，这年头，这事儿也算正常，不会像从前那样，一棒子打死人的……”

王壮和黄振鹏苦口婆心劝了半天，终于曲利民同意了做个询问笔录，把事情交待清楚，可是，谁也没有料到，就在这时，王壮的手机响了。

他一看，坏了，是吴玉良的办公室电话。“喂！王壮，你听我说，马上把曲利民控制起来，他涉嫌强歼，白雪到局里报案了！刑警大队马上去带人，你现在立即对他采取强制措施，给我铐上，别让他跑了，这是命令！”

王壮收起手机，对黄振鹏说：“黄所，你身上带铐子没有？”

“带了，干啥？”派出所的民警不许携带枪械，但是手铐是必须随身携带的警察三大件之一，王壮是所长，一把手，他可以啥都不带，但是其他人上班时间就必须全副武装，上班时间必须穿警服。

黄振鹏伸手就把腰间皮兜里面的手铐拉出来，王壮说道：“我现在命令你，把曲利民铐上！”

曲利民有些慌了问道：“干嘛？铐我？”

“对，快点！这是命令！”警察是纪律部队，官大一级压死人，只要上级说出来“命令”二字，下级就必须无条件执行，而不管这命令是对是错，一切事后会有更上级的来评判，作为当事当时，必须对上级命令立即执行，拒不执行上级命令的行为，是绝对不能饶恕的背叛行为，轻则开除，重者要根据后果追究刑事责任。

黄振鹏耸耸肩道：“对不起了，老曲，伸手吧，我会轻点儿的。”

曲利民突然叫道：“闪开！”他一把就将黄振鹏庞大的身躯给推倒在沙发上，拔腿就跑！他是老警察了，他太清楚铐上手铐是啥意思了，那就是采取强制措施，而只有刑事案件才可以采取强制措施，一般的治安案件现在都不允许轻易采取上手铐的做法，只有在正常情况下无法控制嫌疑人的事后才会这样做。

可是曲利民不知道前面还有王壮这一关，而王壮恰恰是擒拿术的高手！曲利民感觉自己的小肚子挨了狠狠一击，他疼得躬身，被王壮一把抓牢了手腕向后一拧，双手就被死死抓在后背，动弹不得了。

黄振鹏狼狈地爬起来，拿着铐子过来，“啪啪”就给他来了个反铐。“我草，老曲，你还想袭警逃跑啊？”黄振鹏扭动着自己腰，刚才被推倒的事后腰椎撞在了沙发的木质把手上。

曲利民绝望地低下头，他的小肚子还在隐隐作痛。“王壮，是不是局里来电话叫你铐我的？”

“对，吴局来的电话，说马上局里就来人，白雪告你强歼，老曲，你完了，就算未遂案件，也要判三年的，女人是祸水啊！”

黄振鹏心里不由得窃窃地笑，没想到啊，这个白雪还是个烈女啊，真就可以不顾名声地把老曲给告了，老曲真的就完了。

局里的人很快就到了，赵晶大姐带他们上来的，王壮都认识，有两个还是他大案队的弟兄们。一个是大个子李兆年，一个是他的死党孟群。

大家见面免不了寒暄几句，孟群就说：“晚上没事儿吧，哥几个想你了，出来喝点咋样？”

王壮说：“这大雨跑天的，改天吧，等雨停了我请你们，老白家烧烤，啤酒管够！”

“好！一言为定，天气预报说明儿个就转晴了，到时候电话联系啊”大家说笑着，没有人拿曲利民当回事，换了手铐，就把人带走了，赵晶说白雪也跟去了，刑队要录笔录。

晚上下班的时候，王壮正要走，白雪回来了，还带来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孩儿，白雪就像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一样出现在王壮的办公室门口。

“王所，我把乔兰给你带来了，你看看，好看吧？”白雪居然还面带笑容，王壮开始有些佩服这个姑娘了。

“哦，乔兰是吧，你好欢迎，明天就来上班吧，来了就去赵大姐那办手续，然后就听从大姐的安排就行了！”王壮说道。

乔兰笑笑说：“所长，我想，我想晚上请你吃饭咋样，白雪也去，就咱三个！”

王壮站起来说：“算了吧，你还没上班就请我吃饭不好，回去吧，还下着雨！”

“哎呀，王所就给个面子吧，就街口的昌顺楼，我都订好了二楼包间雅座！”乔兰竟然自来熟地过来抓起了王壮的手……

乔兰的性格跟白雪比较起来更加的大大咧咧，她没有白雪那样冰雪晶莹的肌.肤，但是却长得很结实饱满，加上身材高挑和健康的肤色，让人感觉很阳光开朗。她抓着王壮的手就不松开，有些小女人的撒娇般央求道：“走啊，王所，要不我请客你埋单咋样？”

王壮没辙了，说道：“好好，让我给家里打个电话，我得请个假啊！”

“嘿嘿，王所还是个爱家的好男人啊，那行，俺俩一楼等你，快点啊！”乔兰表现得很有礼貌，人家要给自己的老婆打电话，就别在边上听着了，因为一般情况下，女下属请吃饭这种事儿，男人绝对不可能跟自己的老婆实话实说的，叫老婆知道了自己去跟女下属共进晚餐，没事儿也是事儿了。

所以聪明的女下属就不会在男上司打电话跟老婆请假的时候还不知趣地站在边上听的，那样，上司会不高兴的。

王壮下意识就拨通了贺巧珍的手机，“喂，巧珍啊，雨下得大，我今晚还是回不去，局里要各所干部坚守，有防洪和维持稳定的任务……”

070雨夜

贺巧珍叹口气道：“早知道不让你干这个所长了，比你当队长还忙，算了我下班还是回我妈家，你自己保重吧！”贺巧珍的语气很平淡。一点也没有感情色彩在里面，王壮呆了一会儿，看看窗外的雨帘有些暗了，收起手机。起身夹着手包走下楼去。

白雪跟乔兰正站在一楼门口的雨达下，跟下班的民警打着招呼。在派出所上班有一点好处，那就是下雨天不怕，警用雨衣、雨靴都是现成的。不必为没带雨具而焦虑。平时一个个下了班第一件事儿就是换下警服穿上自己的衣服走，第二天来上班再换上，可是，这几天下雨，一个个都不换警服了，都穿着警服家走了。

白雪和乔兰尽管都没穿警服，因为警察条例规定，不允许在没有任务的情况下着装去饭店和娱乐场所，但是她俩一人一件警用雨衣都穿上了，把自己的身子都包裹得严严实实。

王壮笑笑，他手里有那把早上李欣给他的雨伞，他撑起雨伞说：“你俩等下啊，我去把车开过来。”

王壮将自己的手包交给乔兰，快步冲进雨中，跑到停车的地方，打开车门上车将普桑开了过来。

“这家什，这待遇，所长亲自接送啊！”民警孙生出来说道。

“少贫！”白雪踢了他一脚，孙生嬉皮笑脸走开了。

两个女孩儿叽叽喳喳挤进了轿车的后座，王壮稳稳地将车子开走。他看了一眼后视镜，白雪似乎并没有受到下午那件事多大的影响，这是个城府很深的女子。以王壮多年的办案经验来看，一般的女孩子遇到那同样的事情多半不会张扬，尤其是上属对自己的身体侵害，可是白雪却高调处理，不但喊了还报案了，还去刑队录了笔录，厉害啊！

再看一眼她旁边的这个小姑娘，大大咧咧的，好像就没有白雪这样的深度了，喜怒都是写在脸上的，这个乔兰应该很好上手。

昌顺楼就在街口，可是雨很大，街上已经开始有积水。王壮好不容易才找到个地方靠上去，路边的积水已经很深了，电闪雷鸣，暴雨如注。

三个人好不容易进了饭店，王壮一看，客人果然不多。三人上了二楼包间，在订好的房间坐下，菜也点好了，还上了一瓶红酒，两个美女就陪着王壮喝酒，乔兰还有意识在席间挑.逗王壮，王壮就是装傻，三个人嘻嘻哈哈吃喝到八点多，两个女的都有些微醉了，乔兰嚷着要去唱歌，王壮注意到白雪的兴趣好像不大，就说：“算了很晚了，我送你们回去吧，你们住哪里？”

白雪说：“不远，就在昌河小区一号楼。”

王壮就喊来服务员，当然不会让乔兰真的埋单，王壮让记账，反正派出所还欠这里几万块的饭钱，王壮跟老板说月底统一结帐，老板还千恩万谢把他们送出来。

外面的雨还没有停，街面的积水更深了。三人上车，王壮开车到昌河小区的一号楼，乔兰非要坚持让王壮上来坐坐，王壮也就跟着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