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过,不行就不干了,回家来给自己挣钱。我知道老顾着小院这头,单位那兴许有意见,问过她好几回,可她说没事能调班,合着拿瞎话骗我。把我当什么了?傻子?今天她为这事骗我,以后不准为什么别的再骗呢?”
文雨彤被薛姨左一个“瞒”字,右一个“骗”字,吓得手脚冰凉。她想着薛姨要是知道她和雷进的秘密,毫无疑问那是一颗原子弹投入小院了。后果什么样,她不敢想,地球毁灭也没这么可怕吧。此时胃里开始翻江倒海的难受,忍不住跑出去吐了起来。
全家的注意力霎时被引到了彤彤身上,大家七手八脚的把她带到小屋,端热水、拿毛巾,问着哪里不舒服。文雨彤劝开大家,对雷进说,“你帮我拿杯牛奶吧。”捧着那杯牛奶,噼里啪啦掉下了眼泪。
雷进心疼的问怎么了。文雨彤握着他的手,“雷进,我害怕,我害怕。”
“怕什么?彤彤。”
文雨彤不敢说只是反复重复着这句话。
雷进不明所以,他表情庄重,“别怕,彤彤,有我呢,豁出命我也要保护你。”
这话使文雨彤安定了许多,她蜷着躺了下来。
雷虹躲了一会,有些不放心彤彤,趁机溜进了小屋。
雷进看见姐姐,小声埋怨:“姐,你怎么也不漏个口风啊,瞧把妈气的。”
雷虹不耐烦的扯起弟弟的衣服,“你赶紧走,我跟彤彤说会话。”
关上门,她悻悻的坐到彤彤身边,“你说我妈那个心眼偏的,雷进做生意她就支持,到了我这就百般阻挠,要不是这次我抗住了,她还得上单位去说情,让我们领导收回这话呢。”
文雨彤没有心情帮她分析事情的性质,只默默的愣在那,片刻后没头没脑的问道:“姐,你要是发现身边的人有事瞒着你,还是很大的事,你怎么想?”
雷虹还沉浸在满腔的愤慨中,解气似的骂道:“我他妈的把他家房子点了,以后见一次骂一次,让他不能在这街上走。”说完恶狠狠的问道:“你说是谁?我身边的谁?”
文雨彤打个冷战,“姐,我又要吐,快扶我出去吧。”
雷虹的开除风波很快平息了下来。薛姨的气出完了,她反过来安慰女婿,说现在小院生意不错,有把握挣到钱。她许诺等把彤彤付的装修费还清了,就把生意转给女儿,将来不会让他们吃亏的。
刘立军的身板不及老婆一半壮,胆量也差着一截,平时做不了她的主,他总是依赖着丈母娘来震住她。“妈,我不是要争这个生意,她每个月挣的钱也是自己买衣服花了,我没说过她。就是这次,谁的话她都不听,您说,要是没人管的住她哪行。”
薛姨点头称是,忙说把给雷虹开的工资都交给女婿,让她一分钱摸不到,看她还瞎花钱。
刘立军赶紧摆手,“不用不用,她喜欢买就买,没事。”
薛姨总结道:“我看她这辈子做得最漂亮的事就是嫁了你。”
雷虹达到了目的,又开始趾高气扬起来,她打扮的光光鲜鲜去单位办手续,对着领导又是鞠躬又是赔笑,说着多谢的话,弄得队长哭笑不得。“以后领导你去我那里吃饭,一律八折。”她挥着大手颇有气势,“这八折可是只给你,别人都享受不到呢。”
回到家她跟她妈商量,现在可以全心做生意了,就把中午也算上,全天营业了。母女俩估算着每天的流水,举着计算器吓一跳。
“妈,要是照着这样,再有三个月就能把彤彤垫的钱还清了。”
薛姨想了想,“那得跟彤彤商量,以后的钱怎么分,这是人家的房子,咱们这么用着不能占人便宜。”
“就是,这主意还是彤彤给的呢,咱们不能当白眼狼。”
文雨彤听说了这事表示无所谓,“就按照原来出租的钱付吧,维持老样子好了。”
“这哪行!”薛姨和雷虹异口同声的叫道。
最后在薛姨的主持下,按照五五分成给彤彤家支付。文雨彤拗不过接受了,不过她提出,将来小院全天做生意,薛姨和雷叔的休息会受影响,用挣的钱给薛姨另租一套房子,要宽敞漂亮的。
薛姨乐的,“瞧我们彤彤,想的这周到。”
雷虹转着眼珠想了想,“妈,你去住我家吧,我跟立军搬过来小院住,也好照顾生意。”
就这样,大换房定在三个月后,因为文雨彤希望把雷虹家的房子装修好了再让他们搬过去,借此机会把薛姨家用了很多年的电器换掉。雷虹乐颠颠的忙起来。
雷进接手了老孙的公司后,把市场的摊位转让了出去,每天与林芝象白领一样开始了朝九晚五的日子。管理方面他不太懂,好在公司已经有现成的模式,按部就班就行了。
林芝很喜欢现在的生活,相比熙熙攘攘的市场里,办公室的环境优越了很多。她对工作上手很快,凭着那股灵活劲,在客户那里很吃得开。她督促底下的业务员加紧销售、挖掘新渠道,开辟出几个渔场做了他们公司的零售终端。公司上下对这个“林小姐”不敢小觑,就连雷进也反复挑着大拇指,说她天生是个女强人的料。雷进对林芝很信任,公司的决策常常征询她的意见。有时两人交换完看法会心一笑时,林芝会有种错觉,好像她和雷进又回到了在大市场那里。
从接手新工作开始,林芝就反复告诉自己,她和雷进就是员工与老板的关系,随时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可偶然间对着他高大的背影总有点恍惚,尤其听着他有事没事“林芝林芝”的叫,那颗心就不受控制的跳。原来在摊位上只有他们两个人,称呼是没必要的事,现在当着办公室同事的面,总要有所区分。雷进这人高大魁梧,那副样子让公司上下的人有点畏惧,摸不清新老板的脾气秉性,可林芝知道,雷进最是温顺,不会说漂亮话可说出的话总是带着体贴。到了新环境,他不再象从前那样衣着普通,改穿起衬衫西服,这让他更威武了。有时林芝看到他挺括的衣领,总犯不住脸红。
她没问过他,现在与那个彤彤是不是在一起了,可看着他眉眼含笑的样子,想着是一定的。那天,雷进拿了两本书过来让林芝看,说看完给他讲讲。
“怎么?你不会自己看?”
雷进挠挠头,很不好意思,“彤彤让我看看管理的书,可我对着它就困,你聪明看完了给我说说吧,别让我读了。”
林芝想,那个彤彤真是做作,换做她就不会勉强雷进,读两本书就能解决问题吗。她把书放到一边,“你不用读书,找个能干的人给你打工就行了。”
雷进很感谢的说道:“林芝,多亏有你,要不这个公司我真不敢接。”
林芝有点动情,她想如果没有那个彤彤,现在她和雷进会是最默契的搭档,不对,不是搭档,她会是站在他身前为他遮风挡雨披荆斩棘的排头兵。他不能做的、不擅长做的,她都愿意代劳,无论多苦多累,她要把所有的胜利果实统统捧到他眼前,只要他微笑着说:林芝,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你喜欢彤彤吗?”林芝忍不住问道,她想如果真的没有可能与雷进在一起,也要输的明白些,到底是因为她有钱还是因为他喜欢她,导致了自己的失败。
雷进不是一个细腻的人,他也不愿意对着不相干的人说自己的感情,可林芝有点不一样,他信任她,于是轻轻点下头。
“是因为她有钱还是漂亮?”林芝追问道。
雷进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他见到彤彤的第一面就有了异样的好感,那时彤彤就有钱,在他还不知道零用钱为何物时,彤彤的兜里总是能见到十元的大票子。那时她也漂亮,高傲的像个公主。他觉得彤彤已经变成了生命里的一部分,无论她在不在身边,只要闭起眼就能看到她。在受伤最难捱的日子里,不在身边的彤彤也是他的慰藉,回忆他们在一起的时光是他忍住疼痛、坚持下来的灵药。疼到极点时他也没恨过或者怨过一秒种,相反很庆幸她看不到自己这副凄惨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雷进笑笑,“可能都不是。”
林芝对这答复很泄气,她输的这么窝囊,竟没有缘由。
第17章 第16章
雷进的新公司运行两个月后,他拿到了财务报表,对着那个数字他有些惊讶,原来摊位上的盈利与这里比起来,差了十几倍,“林芝,没算错吗?”
林芝很有把握,“当然没错,还有几笔款没结回来,我已经让业务员去催了。下个月我想出次差,从邻近的省发掘几个客户,当初老孙签的代理就是华北,他总等着人家上门来找,没主动出击过,我看咱们不能在家死等着客户来,应该走出去。”
雷进赞同的点点头,“有道理。出差的时候我派个能力强的人陪着你,到了那,你自己拿主意,能做主的事不用每次都问我。”
林芝那颗心又开始不受控制了,有时她真恨雷进,怎么就不能板着脸或者严厉些说话呢,总是这样热乎乎的看着她,弄得怎么也狠不下心来,把他抛开不想。“能力强的?”她带了点恼怒,“全是推一步动半步的人,不死盯着都要想办法偷懒,哪里想不到都要出纰漏,好像我是救火的,专门给他们擦屁股。”
雷进笑了,林芝就是这样,公司上下的人都服她这张嘴。多难解决的事到了她手里,笑着骂着夸着就办完了,那些客户还笑眯眯的觉得占到了便宜。
“别生气了,要是能脱开身,我陪着你去。”
林芝的嘴角不易觉察的轻动了一下,“你陪我去?彤彤不会反对?”
雷进没闹明白这事怎么扯上了彤彤,他解释道:“我们这是工作,彤彤不过问我工作的事。”
她轻快地站起身,“那行,等日子定好了,我通知你。”掩上办公室的门,林芝的嘴角扬了起来,可很快又沮丧了,这快乐怎么象偷来的。
雷进揣起那份财务报表走出公司。燕都的春天很短,匆匆几场春雨之后,就进入了夏季。街上的女孩换上轻薄的裙衫,现出纤细的脖颈和小腿。雷进脚步轻盈,他像是考了好成绩的孩子,急着把这份成绩单给彤彤。等在中心门口,时间像是故意作对,缓慢的不像话,地上已经被他反复的徘徊踩出一道浅痕。他看向亮着灯光的教室,猜想彤彤会在哪间房内。最近她的课排在下午和晚上,雷进每天去接她下课,两个人会在夜色里慢慢走回家,夜幕掩盖了雷进的缺陷,这让他喜欢上牵手与她散步了。彤彤会给他讲学生闹的笑话还有学校里的新鲜事,那段路就变得非常短,似乎没走几步就到了楼下。
彤彤现在抱怨他的个子太高了,显得她有点矮。其实雷进不觉得彤彤个子矮,只是他太过于魁梧,衬的她有点娇小了。她开始穿高跟鞋,细细跟的凉鞋,每次回到家看勒得发红的脚趾,就把脚翘得高高的,嘴也撅得高高的。雷进就心疼的给她又吹又揉,直到不红为止。彤彤的脚漂亮,纤巧而白净,指甲上总涂着透明的指甲油,有时她耍赖,说涂指甲油时盘着腿太累,就扔给他涂。雷进就象描花一样对着她的脚,一点不敢出错,让她验收时,她却扬起头勾勾手指在他脸颊上留个印。雷进常是捂住脸,说被女流氓非礼了。彤彤就说,快非回来不要吃了亏。
雷进感觉到彤彤现在对他越来越依赖,晚上睡觉时总要让他陪在旁边,说等自己睡着了再离开。可每次看她睡熟的样子,雷进又舍不得走了。很多次错过了末班车,只能走路回家。他妈还以为现在工作忙得天天加班,心疼的直抱怨:多少活都堆儿子身上了,也没人分担些。他就支吾着不敢接话。雷进以为长大的彤彤已经变成了象大家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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