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日,某报的一则关于女人多次流产终导致绝育的消息启迪了我:对,确如乡丁所说,生育是女人的骄傲!
我至今也无法弄清自己何以会变得如此歹毒,因为我很快就有了一个周密的计划,计划的关键便是我要放下自己的自尊去迎合那个黑女人。
其实,已勿需迎合,在经历了多年的磕磕碰碰尤其是发生了前面讲述曾提及的她强迫我的那一幕后,或许由于良心发现,尽管她仍会时常地表现出对我醉心仕途的不屑,却已在尽力地迎合我,她甚至能经常地去看我的父母和兄弟姊妹,给了他们不少经济上的无私帮助,让他们为她说了不少好话。
对于她的这个转变,我却认为这仍旧是她的悻悻作态,或者是因为我的软弱而故意示弱的一种高傲。我是一个固执的人,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决定。——我的迎合无疑让她有点儿忘乎所以,因此很快就有了第四次刮宫流产——医生告诉我,说你妻子恐怕从此要丧失生育能力了,为什么这般不注意。
我居然莫名其妙地涌上一阵快感,她是我的妻子吗?这么多年来,她何曾做过我的妻子?我又几时拿她做过妻子?在我的心目中,她就是一个女人,一个丑陋的但具备女人功能的尚且不如“红杏出墙”中的那位的自以为高傲的丑陋的黑女人。
但我的快感很快就被一个完全偶然的事件——她的女儿,那个已经能够喊我爸爸的可爱女孩得了一种必要输血的怪病所击碎了,她在电话里说,女孩的血型很古怪,与好多人都不一致,依稀记得似乎与我一致,这是她某一次陪我做检查的记忆。
为什么小女孩的血型会跟我的一样?她绝对不是我的女儿,不要说她与二愣子那提及就会让我肝胆俱裂的那一幕,单是她黑黑的没有一点儿象我就足能证明。
血是金贵的,尤其象我这种血型古怪的人,据说都具备大有作为的潜质,血是绝对不能随便抽的,否者……据说某个贪官的落马就是因为抽了血。——此时,地委考察组正在对我做最后的考察,地委考察组的重又到来无疑助长了这个迷信说法在我心目中的分量。
但这终究是个可爱的生命,而且这毕竟只是些道听途说,况且还有“血型能够遗传”这个绝对科学的道理,我决定去看一看。
未到病房便远远地传来了小女孩“我要爸爸,我不要坏人”的略带嘶哑的喊叫声,孩子是幼稚的,所以也最真实,坏人就是她对二愣子的称呼。
必是他又在,果然,接着便传来了阿凤驱赶他的声音和他尴尬的“嘿嘿”地笑声。
据阿风讲,他最近常来缠她,令阿凤大为恼火,说必要给他难堪。后来,不知她采取了什么招法,他不仅不再缠她,而且见了她就老鼠见了猫一样总躲着走。
我不想见到这污浊的场面,正觉不知以何借口离去,偏巧有朋友来电话,说地委考察组专找我的对立面谈话。
这岂不是在明着整人吗?我愤愤地想着,便忙着赶了回去。
由于我的离去,孩子因没有得到及时救治当天就死了。孩子死后,这个可恶的黑女人才告诉我,说这个孩子其实就是我的。
我恍若五雷轰顶,半晌之后突然疯狂地质问道,为什么不早说?
她凄惨地笑了笑,说有什么好说的?人只要做过一次贼就会总被人疑心是贼。接着,又慨叹道,人是不能有仇恨的,仇火在燃烧别人的时候,也常常会烧了自己。
女人离不了孩子,因为孩子是女人的光荣与梦想。丧女之痛过后,阿凤便一门心思地再要个孩子,却迟迟无法怀孕。
每当看到她又气又急的样子,我心里就会掠过一阵快感——女人终究是女人,永远都那么可怜。
可怜代表的是一种怜悯之心,有了如此想法,我发现,除了骄横之外,她其实也是个不错的女人。
逢此时,愧疚便会重锤一样撞击着我。
(六)
更新时间2010512 7:57:35 字数:15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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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小老头说,勿需费心尽力地去为自己找一些理由开脱,因为面子,男人总喜欢把一些过错说成偶然或者意外,所以男人总有无数的意外或者偶然。我的“红杏出墙”便是这无数个意外或者偶然的其中之一吧。
强调一点儿,这里所说的“红杏出墙”并不一定非要到了那个地步。如果非要到了那个地步,未免有点儿俗,象教授那样反而更值得珍藏。
人其实就是一部珍藏秘密的机器因为珍藏而丰富,因为秘密而富有内涵,又因为内涵而魅力四射。
这主要缘于人原就是生理和心理这对孪生姊妹的统一体这样一个勿庸置辩的事实,生理决定心理,而心理也同样毫不容情地刺激着生理,只要这对姊妹花和谐达到了共振,就应算作一次“红杏出墙”。
所以,“红杏出墙”如果抛却了那些可怕的后果,给人的感觉总是幸福,而幸福永远都是值得珍藏的。
关于我,前面的讲述已做了太多的介绍,在这里只说几件事做过之后,或许也能够算得上漂亮,便常常妄自尊大目空一切。
人一旦妄自尊大起来必然会固执听不进别人的意见,如此就缺少了与人的沟通交流而自我封闭,人自我封闭之后目标就会由明确而逐步缺少直至丧失,人就会因此而迷茫——前途光明却看不到出路,自伤、莫名其妙地悲哀、烦躁、不知所以然便接踵而至。
如果说这只是人的情绪问题,当然不能成为“红杏出墙”的理由,我便实在无法再为自己找理由了,因为另一个可能的原因常常会被疑为家庭,至于家庭,我在前面的讲述中也曾详细地交代过,我无疑是幸福的,无可置疑的幸福时刻在笼罩着我。
难道幸福也能杀人?你当然会说不能,如此就只能算作意外了。意外是不能预料的,必须靠事后的回忆与整理。
要准确地表述这个意外,必要先自我意外地遇到我那位同学说起,因为自从遇到了我那位同学,我才开始悄悄地起了变化。
说起来,与那位同学的相遇确属意外。那是一个中午,我和乡政府的几个朋友去吃饭。饭店里有一位恍若面熟的美女在不停地盯着我们看只不说话,我猜测,必是我们其中的哪位风流所造的孽,便暗暗地等待看他的笑话。
饭局结束,美女虽然仍在瞧我们,笑剧却显然没有发生,心里遗憾却终是不敢说出口唯恐惹恼了哪位,因为此时他们都装得一本正经,虽然或许心里想得比我还要恶毒,威严却绝不能失了。所以,我心里想着,却必须跟他们学。
直到我们必须要离去时,美女象是下了最后的决心终于说话了,说的话却是任谁也无法预料,而且那些一本正经的家伙必定会醋意大发浮想联翩,因为她似是攒足了劲却仍旧轻声地而且略带沙哑地问,请问你们哪位是刘惠民?
面对如此美女,朋友们早已咂舌不已,突见她发言,眼光便一齐向我射来,分明带着太过明显的不怀好意。我愣了愣,生硬地反问道,我就是,什么事?因为我实在记不起她何许人也。
她立即高兴起来,忘情地拍着手,完全不顾由此引来的那些异样的令我难堪的目光,只自顾自地说着话,容不得别人插上一句:我是你高中同学阿秋啊,就是你前排的那个爱笑的女孩嘛。忘了?真是贵人多忘事。真了不起,听阿五说你当了乡领导。阿五,当初咱们班最矮的男生,居然蹿高了,他说他前段曾求过你,多亏你帮了他,要不然他可惨了。想不到你居然做了镇领导,真是该祝福你啊。
阿五前段因“红杏出墙”曾被公安抓过,他媳妇知道我俩是同学,嘴里虽说着宁肯他去死也绝不管他的狠话,却还是骂着央我帮他。
我虽只是一村支书,公安里却也有几个朋友,料不到我的一个电话居然就让他们没做处罚便放了他。他念着我的好,就到处说我的好,可也不该夸大其辞呀,尤其被她守着当真的镇干部如此口无遮拦地讲了出来,我不觉无地自容起来,因为朋友们听了她的话已经在窃笑。
不过,她的话无疑重又勾起了我的记忆,她?我岂会没有记忆,班里男生公认的班花。尽管我绝不会象那些无耻的男生一样眼珠不动地盯着她听她演讲任她调遣,甚至反感她那种俨然皇太后招呼奴才的作派,却又总忍不住要去瞧她,而且自从起了去瞧她的意,我竟如中了邪似地恐惧不安——这便是传说中的妖精吧,莫不要让她勾去白白地堕落掉。我这样劝着自己,开始躲着她。
后来的实践证明,我没有因此堕落,也不会任自己因此而堕落,因为当时我自以为了不起地找到了一种解决欲望的办法,即尽力地去发现她的缺点,譬如说胸太大了;譬如她脸上的某一位置生了一颗小痦子,说痦子长到那里是克夫的相;再譬如说她的牙不规则,牙齿不规则的女人话多,最容易做长舌妇云云。
后来,我把这一招广泛用于抵挡女人的诱惑果然有效,只要盯住了她的某一缺点用力地去想缺点就会无限地扩张,直至让人产生恶心的感觉,心神自然就安宁了许多。
且不多啰嗦我与她之间的诱惑与反诱惑之争,但说她只读到高二就退学了,据说是因为早恋,之后便杳无音讯了。少年人心性好忘,不久便失了记忆。
居然在这里碰到了她,而且如此热情对我,心中一阵温馨,但她顾头不顾尾的说话方式还是因为让我难堪而让我明显地不满。
早就听说该饭店来了一位美女服务员,十分火,朋友们多喜欢到这里吃饭,除了饭菜原因之外,有一半以上便是因为这位服务员,只是尚不知是她。
待我略带报复意味地问过“你也是来吃饭的吗?”,她果然便垂下了头,脸上堆起红晕,甚为羞涩地答道,我哪有这样的命?不过,倒是经常在这里吃饭。说着,又笑了,由于带着自不如人的羞涩,反而更加诱人了。
这时候,我突然记起了“模糊哲学”这样一个概念,而且觉得对于这样一个二十多年未见彼此尚不十分清楚对方经历的美女似乎只有模糊以对才更恰当,便故意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
未容我细想这么做到底是否应该或者另有目的,朋友们便因为嫉妒我跟她说了太多实际上还不过三两句话就喊我离开了,她便依旧笑得好看地跟我挥了挥手,因为老板也在喊她。
这只是绝对偶然地一次相逢,但在我们那里服务员便离夜间工作者不远了,有思想狭隘者甚至会以为服务员便是夜间工作者的代名词。
尽管这是与我毫不相干的事情,但我还是为此而闷闷不乐,有时候甚至会莫名其妙地联想到她如何媚笑着跟客人进了绝非豪华而且绝对简陋如同古书里所说的那种简陋的小房间,她又是如何逗引着男人,其实,她是不需要逗引的,她本身就魅力四射充满了诱惑……慢慢地,她在脱着衣物,不,她不会自己脱的,而是被客人强行扒光的,不,或许只有第一次才这样,之后就会自己脱,她的胴体……
我发觉自己走得太远,不敢再想下去,却又无法自制——她的变化实在太大了,原先瘦瘦的如同一根芦柴棒,而如今却已胖乎乎的,难怪我竟一时认不出她:现在的她绝对可以用饱满充实来形容,而女人的风韵似乎各有千秋。
想着想着又远了,我突然感到了嫉妒,而且嫉妒迅速地在向着仇恨转化,我决定决不再去那家饭店,我不想见到她,难道我真的不想再见到她吗?幸好,或许因为知道了我们之间的同学关系,乡里的朋友再也没有催我去。
某一天,我却又去了那家饭店,没有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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