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然在握我的爱》 第33章

么晚还不回家,她说自己在医院,立时把电话那头的人吓得不轻。她忙解释说自己没事,是在医院陪着周梅。挂了电话,白盈然看着墙上的时钟,长长的指针一圈一圈慢慢地走着,仿佛在她心上一点点切割过去。

手术室的门打开,医院下达了第一张病危通知单。医生说,如果再没有血源,周梅会十分危险。

众人的心全都凉凉地悬到了嗓子眼,白盈然的脑子里如同扎了针,头皮一跳一跳地疼。她不能想象,从此后舞台上再也没有周梅,她好端端到这里来巡演,却要永远倒在这里的舞台上。不行,绝不行,那是她的周梅,她爱了那么多年的周梅。她已经没有了一个顾尘凡,为什么老天又来抢夺她的周梅。她拿出手机,微博已经被转发了好几次,大家都在为周梅着急。血液中心也在连夜联系同是稀有血型的可供血者,可是,没有人,依然没有相同血型的人到医院来献血。如果没有血,没有血,白盈然渐渐握紧了双拳。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小时,白盈然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这样一个寒冷的夜里,她头上冒出的汗黏住了额前的碎发。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为周梅做些什么,她守在医院,难道就是无能为力地等着周梅的生命在手术台上一点一滴地消失。她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死死抱住周梅,死也不让她上舞台。该死的《摄政王之恋》,她恨恨地跺脚。戏里的摄政王无可避免地走向死亡,可是戏外的周梅,她要活,她还要活!她还有多少愿望没有实现,还有多少戏等着她去演,她还能为这舞台绽放出多少闪亮的光彩。白盈然无力地靠上墙壁,慢慢地蹲坐下去,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凝滞。

“有了,有了,有血源了!”一个小护士拿着一个托盘急急跑来,托盘上的两大袋酽酽的红色液体,在透明的袋子里微微晃动。

“什么,真的?”白盈然第一时间从地上跳将起来,众人忙迎了上去。

小护士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地去摁手术室的门铃。

手术室的护士开了门,惊喜地接过两大袋救命血,玻璃门随即关上。

白盈然一把抓住依然喘着粗气的小护士,“哪来的血,哪来的血?”

“有……有人献血,刚献的,那血,那血……还热乎着呢!”

“真的吗,真的吗?”白盈然高兴地抱着小护士转起了圈,小护士晕得不行,大声嚷嚷直喊停。

“献血的人在哪里?这可真是赶来救命的啊,我们一定要去谢谢他!”团长激动地说。

小护士摸了摸被白盈然转晕的脑袋,“在楼下观察室,他怕不够用,一下子献了好多血,医生让他休息一会儿再走。”

团长留下几个剧团的人依然守在手术室门外,自己急匆匆地下楼去感谢献血的人,白盈然也一溜小跑地跟了上去。那可是周梅的救命恩人,周梅的救命恩人,不就是自己的恩人,恩同再造,她一定要亲自去表示感谢。一定要,一定要,那两大袋血,可是救了一条命啊!不,不仅仅是这样,是救了一个多么优秀的戏曲演员啊!

团长大步上前握住了那个即将要离开的献血者的手,白盈然站在观察室门口,看着一脸苍白的献血者,人直接钉在了原地。

那个穿着挺括的英俊男子,那个面无血色神情疲乏的男子,竟然是……陆一洲。

“陆……”白盈然的话卡在嗓子里,还没往下说,却有人一把推开了她,冲进了观察室。

“一洲哥,你怎么起来了,医生叫你多躺一会儿才能走的。”孙可提着一个袋子快步走到陆一洲身旁。

“我没事,老在医院躺着干什么,不如回家去休息。”陆一洲疲倦的声音传到白盈然耳朵里。

“不行不行,这两天你本来就有点不舒服,刚飞回来,饭也没吃就跑来医院献血。你先把这碗红枣赤豆粥喝了,我才买的,还热着呢。”孙可把装着粥盒的塑料袋递到陆一洲面前。

“这么烫怎么吃,先回家吧。”陆一洲摸了摸袋子,有气无力地笑了一笑。

“陆先生,我代表医院向你表示感谢。”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医生走来和陆一洲握手,白盈然想起那是刚才赶到医院的某位领导。

“一下子献了那么多血,回去一定要好好休息,而且听这位小姐说陆先生最近的身体状态也是欠佳。”医生言语温和地说。

“是啊,谢谢,谢谢,真是太感谢你了。陆先生,我不知道怎么表达对你的感谢。”团长再次握住了陆一洲的手,“你救了我们整个剧团啊!”

“没什么,应该的,我也爱看周老师的戏。”陆一洲道。一旁的孙可睁大了眼看向陆一洲,从小到大,他什么时候喜欢看戏啦?

“一洲哥,慢点,我扶着你。”孙可一把扶住了陆一洲向门外走去,两人熟视无睹默然经过白盈然身边。

“陆,陆总……”白盈然迟疑了一会儿,忍不住转身追上前去,陆一洲停住脚步。

“谢谢你,谢谢你赶来献血。”白盈然忙不迭地向陆一洲表达谢意。

陆一洲顿了顿没说话,孙可更是紧紧地环住了陆一洲的手臂,得意又戒备地看着白盈然。

“真的谢谢你。”白盈然低声道。

“这没什么,尽我公民的本分而已。我也是稀有血型,哪一天我遇到危险,我也希望会有人赶来为我献血。”陆一洲声音冷冷,苍白的脸上神情益发倦怠。

“一洲哥,你说什么呢,我呸呸呸!”孙可觉得陆一洲说的真不吉利,忙对着地上连呸了三声。

“你可真迷信,死生自有天命。”陆一洲轻笑着看向身旁的孙可。

站在过道里的白盈然望着两人相扶相携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心里忽然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陆一洲脱了外套靠坐在沙发上,孙可从厨房端出一碗热腾腾的面条。陆一洲才起身,便觉眼前阵阵发黑,踉跄着扶上沙发的扶手,才稳住自己摇晃的身形,急得孙可放下碗就跑过来搀扶他。

“你别动,快躺回去,躺回去!”孙可扶着他重新躺回沙发里。

“躺回去怎么吃你下的那碗面条,我可是真的饿了,饿得眼前都发黑了。”陆一洲一笑道。

“你哪是饿得眼前发黑,你那是失血过多知道不,谁让你一下献那么多血,救人也不带玩自己命的。还有,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看戏啦,还是,还是南方的戏?”

孙可的话点中陆一洲的痛处。他刚下飞机打开手机看到了那条微博,立刻就往医院赶,赶着去献血。他心里知道自己不仅仅是为了尽一个公民的职责,还因为那是白盈然在意的周梅。他想他也许就只能为她做这么多,更多的,怕是以后再也轮不到他去做了。

“小丫头,你到底还让不让我吃你做的那碗面了?”陆一洲岔开话题,但他也当真近乎气息奄奄,再不吃点东西,怕是虚弱得有些撑不住了。

“吃吃,当然吃。你靠着,对,就这样靠着,我喂你。”

“你夸张了吧。”

“夸张?我看你现在连个空碗都端不住了。喏,事先申明,我就这点厨艺,好吃不好吃,你都得吃下去。”

“好,我吃我吃,你喂我什么我都吃。”

“这才乖,张口。”孙可卷起几根面条塞进陆一洲嘴里。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 救命之血(2)

人在虚弱和饥饿的时候,是最不挑剔食物的。陆一洲把孙可做的那碗有点糊掉的面条吃得干干净净,这才觉得恢复了点体力。

孙可洗了碗筷,又在厨房里打扫了半天“战场”,一切停当之后,便拿了本杂志在沙发里坐了下来。

陆一洲躺在沙发里迷糊了一会儿,睁开眼看见孙可正低头看一本医药杂志。陆一洲抬头看看时钟,凌晨三点半了,他不由得轻咳了一声,道:“孙可,时间不早了。

“咦,你醒了?才睡了一会儿。”孙可放下杂志道。

“本来没打算睡,没想到一闭眼就睡过去了。你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

“你睡你的,我看着你睡。你现在的情况,身边没个人照顾怎么行,你头还晕不晕?”

“好多了。孙可,太晚了,快睡觉去,听话。”陆一洲催促道,她陪着自己从北京飞回来,大半夜的忙来忙去,一定也累得够呛。

“嗯,那你洗洗上床睡去,我去客房睡,有什么事情你就叫我。”

“客房?你那房不是还租着,反正就在楼下,你还是回去睡吧。”

“为什么要回去?你这里那么大,房间那么多,难道还容不下我一个人?我回去了谁照顾你?万一你口渴要喝水谁来给你倒?万一你自己起来倒水,晕倒了怎么办?万一……”

“那个,孙可……”陆一洲打断她连绵不断的遐想,“我只不过献了一点血而已,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多有不便。”

孙可瞪着眼睛像看怪物似的瞧他,“一洲哥,你是刚从古代穿越过来,还是失血太多,脑子都不清楚了。这,这都是些什么论调啊!”

陆一洲笑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事,他也不是没干过。自己不是过于循规蹈矩之人,现在也心中坦荡,原不用做小人戚戚之想。可是,想起白盈然曾经在这里与他共处一室过,他便不想再有其他的女人来占据他们曾经共有过的那个空间。虽然明知道白盈然已然离他越来越远,这个空间里再也不会有她的身影,但是感觉就是这样奇怪,固执到没有办法自我欺骗。尽管他已经明白,她的心里始终没有自己。

“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有些事情需要仔细考虑。”

这也是事实,他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考虑,那些事对于海恒来说,已到了刻不容缓性命攸关的地步。

“还是那件事吗?”孙可小声问,陆一洲点点头。

“……那好吧,我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孙可犹疑了一会儿,又道:“我觉得你还是听陆叔叔的吧,别和他争了。”

“让我一个人好好想想,明天下午你送我到公司去。”陆一洲对着走到门口的孙可道。

“什么,明天你就去公司?这怎么行,你抽了那么多血,医生说你一定要好好静养几天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孙可转过身对着陆一洲大声嚷嚷。

“小姑奶奶,大半夜的,你别这样大呼小叫的。反正明天我一定要进公司,你要是不来接我,我自己开车去,如果你不怕我晕在半路的话。”陆一洲有气无力地笑着说。

“行,算你狠,还是我来接你吧。那你赶快休息,不要再劳心费神了。”孙可立在门口,微微咬牙道。

“你回去也早点休息,记得明天下午两点来接我。”陆一洲冲她微笑。

孙可关门出去,陆一洲在沙发里又躺了一会儿,慢慢坐起身来。头还是有点晕,他站了一会儿,去了那点晕眩,走进浴室冲了把澡,换上睡衣。

冲了澡,人舒服了许多,尽管还是很疲倦,躺到床上却没了睡意。他拥着被子靠在床头,看来今晚又别想睡了。

事实上,这几天里,他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心里烦躁的还是那件事。也正因为连日焦躁,没有好好休息,身体一向不错的他,居然在北京得了感冒。从小到大,他只有在刚来s市的时候得过一次感冒,高烧了一回。北京,那就是他的一亩三分地,从小就如鱼得水的地方。可这一次回去,他居然在那里病了。虽然没有高烧,但一连几天,一直都有几分寒热。他又不肯吃药,现在他一看到药,一想到药就头疼。那些重金属超标的胶囊药,若是就这样一颗颗被像他这样生病的人吞入腹中,他猛然就觉得有钝痛涌进他的头脑。那种钝痛阵阵来袭,一波强似一波,仿佛要将他的头脑撕裂开来一般。

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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