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族传说》 第145章

是有备而来,其目标正是他!

尽管急于救援牧野笛母子,但禹诗却不得不与羊劫一战!

那一战的结果,是数百招之后,羊劫败了。

但正如羊劫所说,他虽然在武功上输给了禹诗,但从某种意义上说,输的人不是羊劫,

而是禹诗。因为禹诗在击退羊劫后,再赶到牧野笛母子所隐居之地时,只在那儿看到一片厮

杀后的狼籍,而年幼的牧野笛与他的母亲皆不知去向。

从此,任凭白流的人如何追查,再也没有找到他们的下落,直到牧野笛父子先后持有骨

笛在江湖中出现后,本已绝望的风宫白流方对牧野静风加以留意。

虽然最终白流如愿以偿地奉牧野静风为风宫白流之主,但禹诗对当年被羊劫拦截之事一

直耿耿于怀,他相信如果当时没有羊劫拦阻,他极有可能会找到牧野笛母子二人,拥有牧野

笛,风宫白流的凝聚力势必大增。其后不久,幽无尊便撒手西去,容樱成了玄流宫主,她一

介女流统辖风宫玄流之初,必然根基不稳,那次若没有羊劫从中作梗,也许风宫白流早在四

五十年前,就可以借机光复风宫,驱走容樱了!

五十年后的今天,羊劫与禹诗又不期相遇,看来一场惨烈的拼杀又将重演了。

(bsp;羊劫一直没有出手,因为他没有取胜的把握,更因为他的目的只求能拦截禹诗,在没有

必胜把握之时,对方不动手,他自是大可不必首先发难。

禹诗的目光终于缓缓收回了。

他知道牧野静风能允许他率近千名风宫弟子进攻思过寨,就是因为他在牧野静风面前已

许诺必能拿下思过寨。否则,牧野静风绝不会轻易动用如此多的人马!

禹诗隐隐觉得牧野静风对胜利的渴望已渐渐显得有些偏执了,也许是近些日子以来,风

宫白流接二连三的胜利让牧野静风对自己、对风宫白流极具信心,所以这段时日,牧野静风

所订下的每一个计划,几乎都一无例外要求属下必须达到他的理想,而且他所做的一切布署

都是在白流要接踵取胜的前提下作出的安排!

这看似辉煌,事实上却极可能为将来埋下祸根!

但今日的牧野静风已不再是五年前的牧野静风,没有人敢轻易对他的布署提出异议,众

人所能做的只能是全力取胜。

杀机与战意悄然流动、奔泻,雨水在离禹诗几尺远的地方便立即化成雾水。

羊劫的瞳孔收缩了。

收缩如一枚尖锐的钉子。

精光更甚!

正 文 第六章 临阵自刎

第六章临阵自刎风笛客栈。

闻佚人的推测正在逐步现实,倒在牧野栖剑下的风宫属众已达二十多人。

此时,连风宫弟子也明白了牧野栖所采取的策略,牧野栖对宫咫尺攻而不杀,只为不断

地消灭风宫有生力量。察觉这一点后,风宫弟子曾一度不再对宫咫尺施以援手,他们以为既

然牧野栖不会击杀宫咫尺,那么让宫咫尺独自一人对付牧野栖,纵然必败无疑,却可使其他

人不至于死在牧野栖之手。

没想到牧野栖凭其出神入化的剑法,非但将宫咫尺逼至全无反击力量之境,更以手中之

剑贴着宫咫尺身躯盘旋飞舞,剑剑不离宫咫尺左右,不过片刻,宫咫尺已是衣衫褴褛,乱发

披散,他的枪法本来足以跻身江湖十大枪手之列,此刻却已显得千疮百孔,破绽百出。

宫咫尺暴吼连连,枪势如疯如狂,恨不能一枪将牧野栖扎个透穿,但他越是悍勇,越是

自取其辱。

风宫弟子见状,怎能任自己的殿主身陷如此窘迫之境?这对风宫来说,可是从未遭遇过

的事,当下又有几人忍耐不住,加入战团,不过片刻,牧野栖剑下已再添三个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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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咫尺为风宫南征北战,驰骋沙场,从不把生死放在心上,没想到今日竟然成了属下们

的累赘,此刻在牧野栖的剑下,他是欲罢不能,欲死不得。

宫咫尺的面目已扭曲变形,暴吼声中,枪影犹如惊涛骇浪般向牧野栖席卷过去——他已

将自身修为发挥至极限,而且是只攻不守、两败俱伤的打法。

牧野栖微微一笑,剑身一颤,一道优美绝伦的光弧侧斩而出,行至半途,一声龙吟,光

弧倏然四散迸射,化作漫天银芒,如水银泻地般向宫咫尺搅起的幢幢枪影中穿刺而进。

几声轻不可闻的撞击之后,牧野栖赫然破开枪网而入,低声道:“撒手吧!”

宫咫尺只觉双手一紧,长枪立时脱手飞出。

大惊之余,宫咫尺心中升起一种身为武者的悲哀!

他自知无论如何,也无法扭转这等局面了。

于是,宫咫尺选择了一条可以摆脱这种近乎耻辱之路。

他右手在腰间一抹,倏然翻腕!

“哧”地一声,一把短刀已深深没入了他自己的身躯。

宫咫尺着实悍勇,刀身插入自身后,他竟用力一绞,方猛地拔出短刀。

鲜血如箭喷射!

所有的人都被宫咫尺这一举动惊呆了,刹那间,院子中一片死寂,所有目光齐齐落在宫

咫尺身上,眼睁睁地看着他如朽木般向后倒去。

对于一个武者而言,临阵自杀,是一种勇敢,还是一种胆怯?

一直从容不迫的牧野栖在这一刻,脸上也有了惊愕之色。

沉寂是极为短暂的,短暂的沉寂过后,是更为惨烈的厮杀声。

风宫弟子明白,从宫咫尺倒下的那一刻起,他们已从进攻者转化为突围之人了!

一切都如同恶梦般,当他们将“风笛客栈”团团围住时,又何尝想到结局会是这样?

半个时辰后。

半个时辰,对于人的一生来说,是极为短暂的,不知不觉中就会将它忽视,让它从身边

悄然溜过。

有时,半个时辰却会成为人的命运的转折点。

从荣到辱:从兴到衰;——从生到死!

半个时辰后,风宫弟子被剿杀贻尽!

而闻佚人的人也折损了大半,只剩下二十余人,除了风宫属众与闻佚人的人之外,被杀

的还有客栈中的十几个客人。

(bsp;风笛客栈已化为灰烬,客栈后的竹子也已只剩下光秃秃的半截竹竿,一根根地冲天而竖,

长短参差不一。

情景极为惨烈。

只是无论是段眉母女,还是闻佚人,或是牧野栖,他们都是经历了无数血腥场面的人,

对于眼前的一幕,他们远比常人更能接受。

闻佚人的右腿被砍了一刀,鲜血将他的裤管映红了,所幸并未伤到骨骼。他吃力地走近

牧野栖,借着客栈的冲天火焰,辨认着对方,但见牧野栖虽然已高大英挺了不少,但眉目间

与当年的小牧野栖仍有诸多相同之处,他心中又惊又喜,正待开口招呼,却见牧野栖向他淡

淡一笑,那种笑容绝非故人重见时的笑容,而是一种有距离的问候性的笑容。

“难道,他并非牧野栖?抑或他未认出我?”闻佚人大惑不解,当然,他同时还想到也

许眼前这白衣少年的确就是牧野栖,而且也认出他来,只是出于某种原因,暂时无法与他相

认——闻佚人如何不知身为江湖中人,常有身不由己的苦衷?

既然如此,闻佚人自然也不会强人所难,当下施了一礼,道:“多谢少侠出手相助。”

牧野栖还礼道:“在下本要前去龙羊城,途经此地,忽见这边失了火,便赶了过来。”

说到这儿,他看了阿雪、段眉一眼,道:“碰巧在这儿遇见两位故人被人围攻。”言语平静,

毫无掩饰伪作之感。

段眉神色微变,有些吃惊地道:“你欲前往龙羊城?”

事实上,让段眉吃惊的并不是牧野栖要去龙羊城,而是牧野栖会将此事说出来。当跟踪

牧野栖在这儿出现时,段眉心中已暗暗起疑,她相信这绝不会是巧遇,牧野栖极可能在暗中

跟踪她们,而跟踪她们,自然就会前往龙羊城。因为龙羊城正是段眉与阿雪曾经生活过的地

方,也正是在龙羊城,寒掠围剿了她们,夺走了假霸天刀诀。

按理,牧野栖应对自己的去向忌言才是,没想到他却如此坦言说出,这让段眉吃惊不小。

牧野栖点头道:“在下之所以前往龙羊城,是因为在下得知有一个风宫高手正在前往龙

羊城的途中,不瞒诸位,在下与此人颇有些过节。”

段眉皱了皱眉,暗淡无光的眼睛转了转,喃喃自语道:“风宫高手?龙羊城?”

忽然道:“任少侠是在邑城探知此事的吗?”

牧野栖道:“那倒不是,不过此人正是由邑城出发的。”

段眉与阿雪的脸色皆微微一变,复而很快恢复正常,但这一幕没有逃过牧野栖的眼睛。

闻佚人道:“无论如何,今日能胜了风宫,可谓全仗几位了。”

段眉淡然道:“风宫是因为老身才对你们客栈下手的,难道你真的不恨我,反倒感激于

我吗?”

闻佚人一怔,心中忖道:“此事我不提倒也罢了,你却自己主动提及。”口中道:“风

宫为恶江湖,人人得而诛之,与风宫作对的人,当然是值得一交的朋友。”他本是杀手,说

言不由衷的话,做违心之事,对于杀手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

闻佚人叹了口气,又道:“客栈被毁,几位也不能在此歇息了,而且风宫猖獗惯了,睚

眦必报,何况被杀了这么多人?如果诸位信得过在下,不妨随我同去,对于周遭一带,我倒

是颇为熟悉。”

段眉声音嘶哑着道:“没想到一个小镇的客栈,竟是藏龙卧虎之地,阁下可是真人不露

相啊!”

闻佚人听她语气逼人,心中微有愠怒之意,当下道:“藏点掖点也是平常之事,或许连

什么帮主女儿、城主女儿也要改头换面,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也未可知。”

阿雪的目光飞快地扫了闻佚人一眼,而牧野栖则神情平静,似乎对闻佚人方才所说的话

丝毫未加留意。

段眉怪笑一声,道:“既然你有这心意,恭敬不如从命,今夜便要有劳你为老身寻个栖

身之地了,免得什么时候身首异处还懵然不知!”

阿雪没有想到段眉竟会答应,不由道:“娘……”

段眉道:“扶着娘,娘的眼睛看不见,可不能一脚踏入什么坑中!”

随即脸朝牧野栖所在的方向,道:“任少侠要去龙羊城,恰好我们母女二人也是赶赴龙

羊城,不如同道而行,彼此间也有个照应,任少侠意下如何?”

不等牧野栖回答,她又道:“当然,任少侠剑法如神,自是你照顾我们多些。若是任少

侠不想多个累赘,我们倒不敢勉强任少侠。”

牧野栖哈哈一笑,道:“前辈说笑了。”

闻佚人道:“既然如此,三位便随我们去暂歇一夜,明晨一道启程,如何?”

牧野栖与阿雪同时微微点头。

※※※

这是一间酿酒的作坊,院子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坛子,远远便可闻到四溢酒香。

一个黑瘦老汉将牧野栖诸人迎进屋内,此时屈小雨与楚清正在里面,屋内点着油灯,门

窗也未掩上,一切与平时没有什么不同。

屋里忽然多出了二十余人,顿时显得拥挤不堪。

屈小雨乍见牧野栖,神色微微一变,未等她开,闻佚人已抢先道:“这位是任少侠,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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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多亏他出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屈小雨何等人物,极精于世故,立即察觉闻佚人是在暗示自己不可与牧野栖相认,当下

她道:“任少侠真是英雄年少!”

牧野栖谦然道:“过誉了。”

屈小雨镇定自若地指使着她的人,她让六个受了伤的弟兄住进了内室,留有两人照料,

又派出四人在酒坛四周护守,最后对剩下的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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