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捕大对决》 第 14 部分

快捷c作:按键盘上方向键←或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enter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可回到本页顶部!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收藏到我的浏览器”功能和”加入书签”功能!老辅见二人微有错愕之色,便问道:“二位大爷不知‘富贵之家’的血案么这血案在半个月前发生,‘富贵之家’无一生还,所有的金银珠宝都给人盗个精光,惨的是‘富贵之家’介于两州之陲,这血案既未曾发到我们手里办理,连聆州一样没有着手,拖啊拖啊的拖了十几天,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的,谢大人便着我去查看是否确有此事……好惨啊!杀了人抢了银子还不算,放一把火把华宅烧成败瓦,人都死光了,哪有不事实!”

老辅继续道:“我回报谢大人,他听了,便走了……”

他不禁炫耀起来:“我呀,耳边沾风的,最能打听,腿儿快便,就算知州事吴大人,也一样着我来唤使,谢和俞两位大人更是识重我……”说到这里,他才发现没有了听众。

眼前没有了人影,铁手和冷血已经走了。

老辅搔搔头皮,喃喃自语道:“奇怪今天怎么人人都是绷着嘴脸,匆匆来匆匆去的呢”

当然,他是想破了头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铁手和冷血进入府衙,不是从正门而入,而是从屋顶上翻进去的。

他们的进入当然不会惊动任何人。

他们到的刚是时候。

俞镇澜和谢自居都在内堂。

他们正在剧烈的冲突着。

只听谢自居正说道:“……你把这件事情按住不告诉我,又把旧档卷宗抽离,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尖锐而微颤,分明是全力抑制着心中的震怒。”

俞镇澜冷笑道:“没什么意思,大家都好端端地,谢大人何必紧张!”

谢自居踏前一步,铁青着脸色,厉声道:“你当然是好端端的不急,但吴大人给我的破案限期,只剩下一天,你却把重要档案毁去,害我过去九天时间全白费了,你!”

俞镇澜冷笑道:“郭捕头捉拿了一个采花大盗,有什么稀奇”

谢自居恚怒无比:“那是霍煮泉叫你毁掉档案的了嘿,今天忽然送来了霍玉匙的死尸,说他已伏诛,我一查问,才知道这y贼不久前才给郭捕头逮过,但档案上没有这件卷宗,因而使我想到你给我的档案既毁得一件,必定能毁二件,遣人至‘富贵之家’一查,果有其事。”

俞镇澜冷笑道:“那又怎样”

谢自居说道:“你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我,上头早发下来要办理这件血案,并交给了郭捕头,敢情他已发现了什么,而遭杀害,你索性把他办案的卷宗也毁灭了。”

俞镇澜脸色阵青阵白:“这样对我又有何益”

谢自居冷笑道:“苦己利人的事,你才不沾,‘富贵之家’血案,一定与你有关,那些财物都让你中饱私囊了。”

俞镇澜嘿嘿干笑了两声:“你忒瞧得起我!我凭的是什么居然可以血洗‘富贵之家’‘富贵之家’大当家席秋野的习锤金钵,我可敌得过”

谢自居呆了一呆,说道:“你还有同谋”

俞镇澜忽叹了一声,语气也较和缓了起来:“岂止是同谋,我也只是为人驱使,不得不干。”

谢自居忽“啊”了一声,半晌才能说得出话来:“难怪……难怪……”就在这时,伏在瓦面聆听的冷血与铁手,遽然听见“砰”的一响。

这一响突如其来,而且不是堂内响起,而是在墙壁响了起来。

铁手在声响起之刹那间,双掌击下,瓦面碎裂,冷血翻身落下。

冷血在掠落的瞬间,只见一物已在一个墙壁的破d里迅速收了回去,而谢自居的身形晃了几晃,满嘴都是血,张开了口,似想叫出什么声音来,但“咿咿胡胡”的什么都叫不出。

俞镇澜向墙外陡叫道:“你来了”声音如见救星的喜悦之情。

就在这时候,一人无声无息,已掠了进来,同时间冷血已经扑下,扶住谢自居。

俞镇澜却叫道:“唐兄!”猝然之间,那人快得似一支脱弦的箭,已近俞镇澜。

俞镇澜呆了一呆,他这下稍微一呆的时间,只是眨眼的时间,但闻“砰”地一响,他的五官即时成了一团r酱。

冷血没料到那人竟连俞镇澜也杀,来不及出手阻挡,但铁手已陡然发出一声大喝,由上而下,罩了下来。

那人冷哼一声,雨伞急旋而出,铁手双掌拍在急转的伞面上,所蕴的掌力尽皆被卸去!

那人一面以伞架住了铁手的双掌,一面又迅疾无伦地往后飞退,要自门口退出去!

冷血出剑!

冷血拔剑的时候,那人正在疾退。

冷血剑刺出去的时候,那人正掠过冷血身侧!

冷血的剑直划了出去,“波”地一声,那人已在门口闪了出去,一物跌在地上。

竹笠!

冷血的剑划下那伞下人头顶一直戴着的竹笠。

那人瞬刻不停,抢出中门,突破大门,直掠了出去,衙里的差役,只觉得一阵风,连人影也来不及看到,更别说是抓人了。

但是那人掠出石阶的时候,乍觉阳光下多了一条影子,自飞檐上直掠了下来。

铁手!

铁手击破了瓦面,与那人的雨伞对了一招,复又穿出屋顶,居高临下,全力追赶那伞下的人!

同时间,冷血也自衙里疾s了出来。

他慢了只不过弹指功夫,因为他看到怀里的谢自居已经死了。

他放下谢自居的尸体就飞窜出去,这只不过是俄顷之差,铁手和那伞下的人,已在伞上交手七招之后,一前一后,向外逸去,冷血始终离他们七丈之遥,而铁手亦离那人保持七尺距离。

三人一直疾走奔驰,由于太急太快,又运尽全力,但见两旁景物急啸转换,目不暇给,都无法提气说话。

三人这一阵急奔,至已奔行了七八里,那人遽然止步!

那人陡地停步,身已霍然回转,他身形之急,几乎足不沾地,在他止步之际,身形已在空中回转!

所以他一停下来,已面向铁手,手上的雨伞,依然遮得很低。

他猛然止住,铁手也说停就停,就在那人遽停的刹那,铁手整个人像一口钉子,一下子被钉在地上,再也不移动分毫。

铁手离那人始终七尺。

那人忽然说了一句话:“好功夫。”

这是铁手第一次听到那人说话。

隔着油纸伞,铁手依然感觉到那人的眼光,似地狱里的炼火一般凌厉而又森寒澈骨。

那人只说了三个字,冷血已到。

冷血与铁手并肩而立。

他们这时才看清楚,他们所处的地方,前面是一座果园,桔子青涩,但已又大又圆,远处林木映掩间,有急湍之声,有一条细窄的吊桥,飞跨山涧。

那人站在矮桔林的前面,伞仍低垂,脚步不丁不八,冷血和铁手历过不少大小阵仗,向未有惧畏过,而今却打从背脊里升起了一股寒意。

那人背后,还有十二个人。

十二个青衣人,都是着密扣劲装,十二双眼睛犹似二十四点寒火,七人右手持剑,五人左手执剑。

冷血和铁手认得这十二人。

他们曾经交过手。

十二单衣剑!

十二单衣剑身后,在桔林间,有人影闪动,有些隐在树后,有些匿在桔叶间,有些执着兵器索性站了出来。

这些人,铁手和冷血,有一小半是认得的。

有些是差役,有些是军士,有些是侍卫,也有些是捕快、戍卒……就算有大部分是铁手冷血所不认识的人,但从他们穿着的衣饰上也可以肯定一点:

——这些人都是公门中的人!

十二单衣剑之后,那些隐伏的公差之前,一个人,施施然的行了出来。

这人五绺长髯及胸而飘,相貌堂堂,俨然一股豪态,一股官威,却正是知州事吴铁翼。

吴铁翼笑了笑说道:“你们,终于来了。”

铁手也缓缓的道:“你久候了。”

冷血忽问:“郭伤熊发现了什么”

吴铁翼道:“金银珠宝,我命单衣十二剑埋的是可建三座城的金银珠宝。”

冷血道:“那些金银珠宝,本是‘富贵之家’的,是不是”

吴铁翼道:“也是两河八门的,习家庄的习笑风以为杀了唐失惊大总管,就可以起回富可敌国的财富,但其实财宝不藏在习家庄内,而只有他和我知道这些珍珠宝贝在哪里。”

“他”系指那伞下人。

吴铁翼笑了笑又道:“习秋崖永远也找不到那财库。”

冷血冷冷地道:“但你们埋宝时却让郭捕头偶然瞧见了。”

吴铁翼大笑道:“所以我们也换过了藏宝的地方,你们永远找不到。”

铁手接道:“你派谢自居来勘查这件案子,限他十日破案,一方面令俞镇澜毁去一切跟案件有关的佐证与档案,谢自居十天破不了案,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理直气壮地除去了他。”

吴铁翼道:“本来是的……”

铁手接道:“但你把任务交予手下霍煮泉去做,他却假公济私,顺此救了他的儿子,也毁去了那一部分卷宗。”

吴铁翼叹道:“偏是霍玉匙不争气,又来犯事,而且千不拣,万不拣,拣到了习家庄,惹着了你们,才致生出这等大祸来!”

铁手冷笑道:“这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吴铁翼笑道:“眼下情景,究竟谁死谁活,凭老天爷的慈悲了。”

冷血再问:“你杀谢自居,早有预谋,却为何连俞镇澜也不放过”

吴铁翼反问道:“他已无利用价值,留着一个毫无用处的人不杀,是要待他来告发自己吗”

他笑笑又道:“自从你们发现霍玉匙未死后,一定会追查档案何以毁失的事来,迟早必定会查到俞镇澜身上来,最后难免知道是我,老辅告诉你们,同时也告诉了我,所以,我一早准备好了……”

他叹了一口气道:“我没想到这件事会扯出你们来,要是知道,我是不愿惹的,宁可等你们走后再干。”

冷血又问:“那么郭捕头是你们毒死的”

吴铁翼大笑:“他走报俞镇澜说发现了两河八门与‘富贵之家’的失银,俞镇澜立刻告诉了我,我只有找个人去毒死他了。”

冷血再问:“谁下的手”

吴铁翼呵呵笑道:“郭伤熊不是狗熊,他精得很,我们要毒死他,却没一人是他信任的,可惜他有个信任的人,为了三百五十两银子,就六亲不认,……倒是把他毒死后,让他揽着块墓碑,是我的意思,横竖藏宝地点已移,让你们疑心到冢场里瞎耗光阴,也属快事,却没料霍煮泉如此大意,种下祸根!”

铁手禁不住问:“那究竟是谁毒死郭捕头”

吴铁翼笑而不答,铁手和冷血二人,只觉一道寒意自脚下升起,不寒而栗。

大阵仗 第四章 如此阵仗

第一回 伞下的黄脸高手

第二回 对阵

第三回 阵战

第四回 阵亡

后记:从清道夫到打更佬

大阵仗 第一回 伞下的黄脸高手

习玫红在郭竹瘦乱糟糟的家里,只耽了片刻就困了,伏在桌上有梦没梦的睡了几个时辰,一觉醒来,日影西斜,习玫红只觉一天做不了几件事,她简直可以说一整天都没有做到半件事,只觉索然无味,一点人生乐趣也没了。

但她嗅觉还有趣有味的,而且还是颇敏锐的——好香啊。

她侧头看去,那痴肥肿臃的懒惰虫郭竹瘦还在那儿瞌睡着,日近黄昏,厨房里灶口正烧着旺火,连油锅味都出奇的香。

习玫红的肚子开始微微咕咕了两声,习玫红肚子一饿,她的人生乐趣又来了。

她看到柴火映在砖墙上的纤小人影,就知道谁来了。

习玫红兴高采烈的走到厨房门口:“嗳”了一声。

小珍也不回头,双颊给炉火映得红通通的,手里熟练灵巧的在炒菜,含笑瞧了她一眼:“怎样呢三小姐可梦醒啦”

习玫红过去双指拎了一块菊花兔丝,吃得津津有味,还猛吮手指:“哎嗳我的好小嫂子,替小姑做菜,可做到这儿来了。要不是你烧的菜香,可能我还在睡梦中哩。”

小珍啐了她一口,一面撷菜拣青绿的往锅里丢;锅里发出滋滋的烟气:“没正经的,你少口里卖乖,想我炒好吃一些。”她在小罐子里舀了一舀,只舀到一些微的碎末,就向习玫红道:“好三小姐,替我找一些盐来。”

习玫红笑着走开去,笑道:“有得吃,莫不从命。”可是她在厨房里东翻西找,就是找不到盐。”

小珍催促道:“快些,不然就要焦锅了。”

习玫红心想:锅焦了可不好吃。情急起来,手里猛用力,把碗柜的木格“啪”地扯了下来,是有一小包东西,白生生,细粒颗儿的,端近鼻尖一嗅,以为是盐,便往厨房拿了过去,边叫道:“嗳,我找到了。”

她却没注意到厨房门口,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个人影。

在火光掩映下,那人一张痴肥而木然的脸孔,犹似涂上一层金色的粉末,但仔细看去,他脸肌每一块肌r都在抖动着,喉核也上下移动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习玫红手上撮着的“盐”。

习玫红笑着拿了一撮盐,侧首问:“要下多少”

小珍说:“一点就够了。”

习玫红一面洒盐一面侧首问:“你怎么来了这里”

小珍低着头说:“你出来之后,我在庄里出了点事,一个采花盗闯了进来,挟持了我,但后来给冷四爷、铁二爷、习庄主制住了……”

习玫红“哎呀”一声道:“铁手冷血回过庄了我还呆在这里等候他们哩。”

小珍偏着巧颔道:“不过他们又出去办案了……我是听冷四爷说你在这儿等待他们的,所以……所以我也来了。”

铁手冷血说过会回来这里,就一定会回来的,所以小珍也在这里等他们回来。

却在这时,“哄”地一声,锅子里陡炸起火焰三尺,锅底也发出奇异的滋滋声响,一股焦辣剧烈的味道刺鼻而至!

怎么会这样

习玫红只不过是在锅里撤下一把盐而已!

习玫红拉着小珍退开,只见锅里火冒五尺高,烈焰作青蓝,火光映掩里,两人心里纳闷:怎么会这样

她们却没注意到背后。

背后的那个人。

那个人的一张胖脸。

胖脸上在火光映动中,汗水犹似千百条小虫,淌了下来。

郭竹瘦怎么会有这样的神情

就在锅里火焰冲起之际,另一处地方的冷血,“挣”地拔出了腰畔的剑,夕阳映照下,剑身发出一种夺目的光芒。

吴铁翼笑了:“我请人引你们来,就是为了这一场无以避免的决战。”

冷血道:“就凭你,伞下人,十二单衣剑,还有三十八个狙击手”

冷血此语一出,吴铁翼也微微一震,道:“我的三十八名近身侍卫,并没有现身,你一语道出数目,实在可以担得起我布下的阵战!”

冷血虽然表现得凛然不惧,但一颗心正往下沉。

在河边他和铁手曾和十二单衣剑一战,伞下人并没有真正出手,但已令两人都受了不轻的伤。事后铁手和冷血判断,若伞下人与十二单衣剑合击,二人纵尽全力,亦只有四成胜算。

何况还有三十八名狙击手

况且还有吴铁翼

更何况冷血心里惦记着习玫红,他从吴铁翼的话里测出下毒手的人是谁了,而习玫红,因为要等待自己,还在虎x之中,懵然不觉!

冷血心急如焚。

他一急,定力就不足。

而这是一场凶险至极、分毫疏失不得的恶斗!

铁手蓦然上前一步。

他只低声对冷血耳边说了一句话:“要救三小姐首先要除这一干人,要除害则要全神贯注!”

他说得很快,他目的是要让冷血敛定心神,全力以赴。

幸而他不知道小珍也去了找习玫红和等候他回来,否则,他还能不能比冷血镇定

吴铁翼抚髯道:“我们的事,必须要此时此地料理清楚,否则,你们告上去,我自有上头罩住,未必告得倒我,但我不会让你们有告我的机会。”

铁手冷笑道:“因为我们一旦揭发你的阴谋,就算告不倒你,你也已行迹败露,暂时无法耍弄权谋了。”

吴铁翼微微笑道:“所以今日,我非除你们不可。”

铁手道:“我们也不要告你,告上去,你自有贪官护着,我们今日也要夺你的首级。”他说完,缓缓的除下了翎帽、腰牌,冷血也是一样。

他们这样做,无非是表示这是一场江湖中的决斗,生死由命,井非代表官府的行为。

当律法不能妥善公平执行的时候,他们将不借运用本身的智慧和武功,来寻求合理的裁决。

为执行正义,死生俱不足惜。

吴铁翼当然明白他们的意思,今日参战的人,全都是他的心腹部下,只要杀了铁手冷血,这事就了结,吴铁翼也可了后顾之忧。

冷血一字一顿地道:“那晚在河边,暗算了我一记的人,是不是你”

冷血是向伞下人发问。

伞下人犹如暮色一般阴、沉、冷、静,半晌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冷血一共见过这人出手三趟,第一趟在黑夜河边,一击而中,令自己背部受创。第二趟在都督府,先杀霍玉匙,再杀霍煮泉,也是一击得手。第三趟是在衙府里,连续击杀谢自居和俞镇澜,亦是一击格杀。

此人总共出手三趟五次,共杀了四人伤一人,全是一击命中,从不用出手第二次。

他的武器,似乎是一条线索,索上系有一物,似暗器而又非暗器,出手五次,却令人看不清楚,也无从捉摸。

冷血问:“我们将要一决生死了,是不是”

那人不答。

冷血道:“在未决胜负前,我要知道你是谁!”

那人静了一会,徐徐地,把雨伞倾斜,斜阳以微斜的角度照在他的脸上,一分一分地,一寸一寸地,终于现出了这人的本来面目。

这人的脸色跟泥土一般黄,脸上似打了一层蜡般的,毫无表情,像一个已失去表情的人似的。

冷血和铁手,从没有见过此人。

他们见伞下人一直没有露脸,总以为是个熟人,但这人他们并不熟稔,却令他们倒吸一口凉气。

眼前这人,站在那里,像一个没有生命的r体。

没有生命,没有感情,没有顾虑,也没有留恋……这样的杀手,往往可以杀掉武功比他更高的对手,何况这人的武功已高得出奇!

只听吴铁翼笑道:“其实,我也不是主谋,他才是。你们可知他是谁”

冷血铁手默然。

吴铁翼道:“你们一定听过他的名字,他叫唐铁萧。”

铁手、冷血一听这名字,脸色倏然一变、

唐铁萧!

唐门数度意图称霸江湖、独步天下,屡次都功亏一篑,功败垂成,以致只得将野心暂时压下。

“习家庄”血案及八门惨祸,就是唐失惊一手策划的!

可惜唐失惊的计划与梦想,终为冷血铁手所粉碎,而唐失惊也为习笑风所杀,除了一大祸害!

蜀中唐门要君临天下,所派出来招兵买马,建立实力,铲除异己,自然不止一人,唐失惊只是其中之一。

蜀中唐门所派出来要掀起武林一番血腥风暴,改朝换代的组织,叫做“小唐门”。唐失惊不过是“小唐门”座下九大堂主之一,还不是创立“小唐门”七大高手中任一人。

这建立“小唐门”的七名高手,自称“七大恨”唐铁萧,便是其中一个。

江湖上很少人知道唐铁萧的武功,因为跟他交过手的人,没有活着的。

武林中也绝少人见过唐铁萧的脸孔。

铁手和冷血而今却见到了这个伞下的黄脸高手,而且,即要与之决一死战。

吴铁翼道:“而今唐门的实力,已沛莫可御,其实比我更高的官,也一样被唐门的人挟持或收买,这局势如江河直下,你们以蜻蜓撼石柱,阻挠不来的。”

铁手冷血听了不觉动容:唐门的人如水银钻地无孔不入,到处招揽权实财库,图的岂止是武林霸业而已

铁手说道:“那你是被挟持,还是收买”

吴铁翼笑道:“单只‘富贵之家’和八门惨祸遗留下来的银子,已足够叫我做什么都无怨怼了。”

冷血道:“原来有唐门的高手在,难怪可以毒死郭捕头了。”

唐门的暗器与毒,称绝江湖。

唐铁萧忽然说道:“那还得靠下毒的人。”他说这句话,就像他的出手,从不落空。

他这句话是要挑起冷血的慌惑不安。

冷血却不得不心急。

——习玫红究竟怎么了。

习玫红拉着小珍,往后一直退:生怕给火焰炙及,却倒撞在一个人身上。

习玫红尖叫一声,惹得小珍吃了一惊,也叫了一声。

习玫红回头看去,见是郭竹瘦,才定下心,跺足啐道:“你躲在我们后面干嘛真吓死人了!”

郭竹瘦没有作声。习玫红指着那锅头道:“奇怪怎么无端端炸起了火”这时火焰已渐黯淡下去了。

小珍蹙着秀眉道:“那是盐吗”她过去把那包给习玫红翻挖出来的“盐”拿在手里,很仔细的看着。

郭竹瘦忽道:“给我!”

习玫红诧问:“给你什么”

郭竹瘦忽然伸手,把小珍手中的“盐包”抢了过去,小心翼翼的藏在怀里。

习玫红又好气又好笑:“你干什么那是什么”

郭竹瘦吃力地道:“盐……”

习玫红笑啐道:“当然是盐,奇怪,火焰烧出来青青绿绿的,放下去一会儿才见古怪,可也稀奇!待会儿铁手冷血回来找,找他们问去。”

郭竹瘦大汗渗渗而下。

小珍笑说:“算了,我已炒好两碟菜,烧好了饭,三小姐就省吃一道,将就将就吧。”

习玫红忙不迭道:“好,好,我已馋涎三寸,再不吃,你三小姐我,可要垂涎三尺了!”

两个女孩子都笑了起来,把碗筷摆好,将炒好了的一碟鸳鸯煎牛筋,一道花炊鹌子,端了上来,盛好了饭,习玫红早捺不住口腹之欲,心无旁骛地大嚼起来。

小珍抬眸叫道:“郭捕头,你也来一道吃吧。”

郭竹瘦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

习玫红骂道:“小郭,你也别摆腻了,要吃,就过来吃嘛,四肢百骸,要不吃饭,无所着力的唷!”

郭竹瘦又应了一声,却拿了一坛酒,三个小杯子,酒已盛满了,端到习玫红和小珍面前,直愣地道:“我……我敬二位姑娘一杯。”

这时天际的晚霞,翻涌层层,凄艳异常。

大阵仗 第二回 对阵

天边的晚霞像刚咯过了一阵凄艳的血,被夕阳镀上一层层金烫卷边,像有许多璀璨的神祗,曾在远古之初,在那儿作过铁骑突出、银瓶乍破的古战场。

冷血向唐铁萧沉声道:“拔出你的兵器。”

唐铁萧冷冷的盯着冷血,像锤子一般沉烈的眼睛盯住冷血的剑:“你跟我”

冷血点头,他的剑已扬起。

唐铁萧道:“好,不过不在这里。”返身行去。

冷血正欲跟上,铁手忽抢先一步,在他耳畔说了一句话,铁手抢上前去之际,冷血脸上现出了强烈的不同意之神情,但等到铁手对他说了那句话之后,冷血才站住了脚步,两人的心都在道:

珍重。

无论哪一方的战阵,都是那么难有取胜之机,又不能互为援奥,这一别,除了珍重,能否再见

铁手究竟在冷血耳边说的是什么话,能令冷血放弃选择唐铁萧为对手

唐铁萧在前面疾行,走入青桔林中。

铁手紧蹑,离唐铁萧九尺之遥,这距离始终未曾变过。

当唐铁萧走人桔林密处时,他的脚步踏在地上枯叶那沙沙的声响陡然而止。

铁手也在同时间停步。

唐铁萧问:“来的是你”他的声音在桔林阴暗处听来像在深d中传来,但并没有回头。

铁手反问了一句:“哪里”

唐铁萧也没有回答他,又重新往前行去。

铁手跟着。

两人一先一后,行出桔林,就听到潺潺的流水之声。

唐铁萧继续前行,流水转急,急湍,终至激湍,一条五十丈长,二尺宽,弓起了的苍龙,一半没在暮雾中的吊桥,出现在眼前。

桥下激湍,如雪冰花,在夕照下幻成一道蒙蒙彩丽的虹。

激流飞瀑下,怪石嵯峨,壑深百丈,谷中传来瀑布回声轰隆。

唐铁萧走到桥头,勒然而止。

桥墩上有三个笔走龙蛇的字:

“飞来桥”。

桥因瀑溅而湿漉布苔,吊索也古旧残剥,桥隐伏在山雾间,又在中段弓起,像一道倒悬的天梯,窄而险峻,确似凭空飞来,无可引渡。

唐铁萧冷冷地道:“我们就在这里决一死战。”

他说完了,就掠上了桥。

那桥已破旧的像容纳不下一只小狗的重量,但唐铁萧掠上去就像夕阳里面卷了一片残叶落在桥上一般轻。

一阵晚风徐来,吊桥一阵轧轧之响,摆荡不已,像随时都会断落往百丈深潭去一般。

就在这时,桔林外传来第一道惨叫。

惨叫声在黄昏骤然而起,骤然而竭。

铁手知道,冷血已经动上手了!

铁手长吸一口气,走上吊桥。

吊桥已经年久,十分残破、而且因经年的雨瀑沾洒而十分湿滑,长满了深黛的绿苔,麻索间隔十分之宽,而桥身窄仅容人,两人在桥上决战犹似在悬崖边缘上赌生死一般,一失足,即成千古之恨。

铁手登上吊桥,就听到唐铁萧金石交击一般的声音道:“在此决生死,生死都快意。”

铁手默然,左足后退一步,架势已立,他撩起长衣,把袍摆折在腰际,然后向对方一拱手。

这一拱手间,唐铁萧看去,铁手虽立于吊桥首部低拱处,但气势已然挑起得整座长天飞来的纤龙。

铁手的拱手,十分恭敬,他不只是对敌手之敬,同时也是对天敬,对地敬,对自己敬,对武功的一种尊敬。

唐铁萧也肃然起敬。

他解下了腰系的绳缒,绳末上有一个弯月型的两角弧型,弯口利可吹毛而断的物体,交在右手,左手执着雨伞,伞尖“登”地弹出一口尖刀。

他道:“我用的是飞铊,以伞刃为辅,你的兵器呢”

唐铁萧在唐门暗器里只选择了飞铊来练。飞铊是一门极难习,而且从没有一流高手是用这种暗器式的兵器。但他选了,而且苦修,他的飞铊,没有对同一个人出击过两次。

因为从不需要。

他问铁手,是他尊重敌手,更尊敬铁手。

铁手摇首,却抬起了手。

他的兵器就是他的一双手。

就在这时,桔林里紧接两声惨呼声。

铁手可以感觉到桔林里外的战斗有多惨烈:以冷血的狠命杀法,居然在这么长的时间才响起三次惨呼,而且,第一次尚在林外,第二、三次已在林里,可知战阵之转移,甚至没有兵器交击以及对敌喝叱之声,只有濒死的惨嚎,而且,到了第二、第三次,是同时响起的,可见不伤则已,一死二人齐亡。

所幸惨呼里并无冷血的声音。

不过,铁手了解冷血,就算他战死,也不哼一声,除了斗志极盛时如张弓s矢的厉啸!

桔林里,冷血低低shenyin了一声。

十二单衣剑已给他杀了一个,冲进桔林,中伏,他反身杀了两个狙击手。

但他后腰已中了一刀。

那受伤的rela辣,刺刺痛的感觉,冷血在每一次战场里几乎都可以承受到,所以每次冷血在击败敌人赢得胜利后,那感觉就像蛹化成蝶在彩衣缤华里犹可忆及挣扎脱茧的遍体鳞伤。

可是这次不然,他心头沉重。

刀光映闪,到处是夕照反s强刃的厉光。

敌人太多,隐伏林间,单衣剑作正面攻击,狙击手暗里偷袭,他已失去破茧化碟一般的反击契机。

他闯入桔林里,密叶隙缝都是闪动的敌影。

他腕沉于膝,剑尖斜指正面,往后急退。

乌黑的人也在他四周迫进。

他陡然静止。

他静止的刹那,一人掩扑而至,两道飞血溅出,将青涩的桔子染成鲜红。

前扑的一人倒下,后面潜来的另一人只见白光一闪,他亲眼看见自己咽喉里喷出一道泉!

血泉!

他发出阉猪一般的低鸣,仆倒下去。

冷血额角渗出汗水,他剑高举于左,右手亦辅左手托着剑柄,左足微屈,右足踞趾,全身重心九成交于左腿之上。

他全身被强烈的斗志焚烧。

他全身的肌r神经一触即发。

陡地,他所站立处地底里倏忽伸出一柄钢叉来!

——地下有埋伏!

他怪叫一声,冲天而起,腿上已多了一道血痕。

地底下的人震开泥地碎叶而出,出得来时已身首异处。

冷血拔在半空,杀了暗算的人,但有七件兵器同时向他攻到!

他斜飞而起,落在一棵矮桔树上,忽觉背后刀风破背而来!

他的剑在刀及背项之前,已刺杀了对方。

桔树坍倒,下面的人已经砍断了这棵树。

冷血人也落下。

十七八件兵器在下面等着他。

他落下的时候,手足疾扬,十七八颗青桔向这些人飞打过去。

攻击者急退,怒喝:“有暗器……”

一面用武器格开,待发现是桔子时,冷血又杀了三个对手。

他的姿势仍是剑举左上,以左足为轴,但因腿伤而显得有些微晃!

围攻的敌人闪动,兵器在夕阳下映出邪芒,但谁都没有抢先发动攻击。

因为那一柄剑不带一丝血迹,却是森寒得令人心胆俱丧的诛邪剑。

围攻者散开,那十一单衣剑又告出现了。

十一人身影疾闪,卷起一道旋风,碎叶飞起,青桔狂摇,十一剑在风中叶里像十一条飞蛇,噬向冷血!

冷血大叫一声,衣服盖在其中一单衣剑头上,赤着上身,在十一剑破漏处像一头猛豹般窜出。

其余单衣十剑扶起那被衣衫罩在头上的兄弟,发现衣衫已被鲜血染红,像洒在水上的血花渐渐扩散开来。

夕阳赭如血。

残阳如血。

瀑珠幻成彩虹,架在吊桥下。

铁手双目平视在离他十一尺外的唐铁萧。

唐铁萧将手上的飞索,高举过顶,旋动了起来,飞索上缒系着铁铊,每旋过一圈,就挟着刺耳的尖啸声。

飞铊旋在吊桥麻索之上。

飞铊愈旋愈急,暮色愈来愈浓。

飞铊旋得太疾,已看不见飞铊的影子,只听见飞铊如雨般密集的急啸声。

暮色中,唐铁萧手中旋舞的飞铊,像是鬼魅的影子,没有踪迹可寻。

无形的飞铊,自己躲不躲得过

夜色将临,夜幕中的飞铊,自己更是无从闪躲。

铁手在这俄顷之间,决定要冒险去抢攻。

可是唐铁萧另一只手,徐徐张开了伞,伞覆住了身子,伞尖如一头露出白牙的野兽,在暮色中等待血浴。

飞铊仍旧飞旋在半空之中。

人在吊桥上。

吊桥在半空之间。

铁手觉得自己的性命,就像这条吊桥,被残破的麻索,悬在半空,随时掉落,粉身碎骨。

这两尺的桥面,更没有闪躲的余地。

惟有后退。

但是退后在两个实力相当高手生死一决之际,是极失斗志的事,何况,在这滑漉窄桥上的急退,又哪能快得过巨人之臂般的长索飞铊

既不能闪,也不能躲,又不能进,更不能退,铁手蓦然明白唐铁萧引他在飞来桥上一决生死的意义。

在生与死之间,必须有一人选择死,亦可能两人的结果都是死,像这哗然的瀑布倾落百丈,溅出水珠化为深潭的壮烈前,仍串成一道梦幻的彩虹。

山风呼呼地吹送过来,吹过平原,吹过桔林,吹得吊桥摇晃如山涧上的纸鸢。

山风吹过桔林的时候,铁手听见桔林里传来密集的四声惨呼,跟着是冷血的第三声大喝,以及又一声哀号。

铁手打从心里盘算一下,冷血身上着了至少有三道重创,而敌人至少去了十三人。

那么,十二单衣剑连同三十八狙击手,剩下的敌手至少还有三十六人。三十六人,受伤的冷血可还能打熬得住

他忽然心头一震,因为他接触到唐铁萧那双犹如地狱里寒火的眼睛。

那眼睛本来是无情的、肃杀的、冷毒的,但此刻有了一丝讥笑与同情。

因为对方看出他的分神。

这种生死决定于俄顷之间仍为其他的事而分心,除死无他。

铁手憬然一觉后,立即敛定心神。

那双眼睛立即又变回冷毒、肃杀、无情。

山风吹到飞铊的圈影里,立即被绞碎,发出如受伤般更剧厉的尖啸声。

冷血此际在桔林中厮拼,像一头左冲右突的猛虎,要铲平张牙舞爪于左右的獒犬。

铁手这边的战局却不动。

不动则已,一动则判生死。

两边的局势,系一动一静,全然不同的,但却同样凶险。

大阵仗 第三回 阵战

两声长号之后,又三声长嗥。

——第十八个了!

冷血心中默念着这个数字,眉字间的杀气在四周惊恐的眼神与凌厉的兵器中巡造,冷血的身形也展动着。

十名单衣剑又了上来。

冷血并没有正面交锋,却掉头就跑。

他一面跑,挥剑杀了两人,在呼喝及追杀声中,他在桔林里穿c,忽如夕照映在叶上的光彩一般消失了。

“在那里!”

“追!”

“不,在这里!”

一条人影在另一个方向疾闪。

“杀!”

“到底在哪里”

“不要让他跑了!”

“哇!”一声惨叫,一名单衣剑攒入原来地底埋伏处,忽被一道剑光开了膛。

另二名狙击手返身欲救,忽背后一道急风,两人未及回首,已血涌如泉。

待大家围拢掩至时,敌人已消失了踪影。

“哗!”又一声惨叫,远处一名负责截断桔林边缘的单衣剑捂胸倒下。

当众人冲杀而至时,另三名狙击手相继倒地,一条灰朴朴的人影疾闪不见,在杀气腾腾血腥风暴的桔林中,人就像被踩踏过多汁的青桔,毫无价值。

一名单衣剑大叫道:“不要让他逃出林去……”他仗剑冲出,只见茫茫平野,日已西沉,暮际掠起一阵不祥的阴影,却毫无敌人落荒而逃的踪影。

这时“刷”地一剑,自树上疾c下来,没入他的头顶。

两名狙击手高跃扑击,但却在半空才落下来,咽喉各s一道血泉。

人影似大鸟一般掠起,但一名单衣剑手剑上已沾了血迹。

人影在暮色中一沉一伏,灰狐般的在郁郁林间忽再消失。

众人又过去搜索,那名剑上沾血的单衣剑手却汗涔涔下,大叫了一声:“大家靠在一起,别分散!”

这些都是在沙场中久经阵战的好手,立时布成了局势,往桔林中间退守并肩,一个退得稍迟的狙击手,无声无息的倒在地上,背后脊椎给刺了一个d,血汩汩流出。

暮色更浓了,桔林里没有鸟叫,没有虫鸣,只有搏斗的汗水,血y的腥风,拼死的杀气。

他们得知自己布下的阵势,已给冷血冲散。

现在桔林变成了他们的陷井与埋伏,冷血反过来在暗处。

他们必须要结在一起,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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