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按键盘上方向键←或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enter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可回到本页顶部!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收藏到我的浏览器”功能和”加入书签”功能!要知道,凉亭需要的材料是各种喷水石龙,这样的造价,是非常高昂的。弘文帝纵然再是能忍——可是,如此地忍法,代价也太高昂了吧
芳菲真真是看得目瞪口呆,又心惊r跳,也不知道是为了罗迦,为了太子,甚至是北国的国库——她总是不自禁地,把今日的弘文帝,当成昔日的太子,所以,总是抱着那样的强烈的期待。
可是,弘文帝,他是否真的还是昔日的太子
是否还是当年那个试图励精图治,不好女色,也不好声色犬马,并不崇尚奢华的太子殿下
弘!
他是否还是那个弘
更远处,是乙浑,趾高气昂地走过,身后,一棒子的大臣跟着,仿佛他才是这个世界上的土皇帝。
芳菲心里一凛,放眼看去,只有半山坡上的一群灰衣甲士,阻挡了所有人往罗迦的陵墓上走。
而乙浑,也绝不会主动靠近先帝的陵墓,那对他来说,本身就是一种心理上的镇压,他避之不及。
阳光越来越倾斜,芳菲茫然地靠在墓碑之前坐下。
四周寂静,脑子里一片一片地闪过许多的事情。乙浑,弘文帝,北国的江山,这到底该如何处置
自己能够倚靠的人,又有哪些
王肃李奕东阳王可是,仅仅这些,就够了么
要知道,王肃和李奕都是已经被边缘化了的,根本不能靠近核心政权;而东阳王,又被剥夺了一切的官衔。
要靠这几个人和乙浑斗,岂不是以卵击石
最主要的是弘文帝,他的想法呢
到此时,她都还没能全部摸清他的意图。就如雾里看花,那么劳累。
她想得累了,脑子里昏沉沉的,夏日的傍晚,暮风带着暑意。她干脆躺在旁边的跪拜垫子上,枕着手,直直地盯着罗迦的坟墓。
这一躺下去,不知不觉就陷入了迷迷糊糊里。
幕后主使6
浑浑噩噩的,仿佛是陛下的声音:“芳菲,你答应过朕,要除掉乙浑……一定要除掉乙浑……现在,时机已经到了。”
时机到了
她很是苦恼:“陛下,我没有办法耶……太子的想法,我现在真的很拿不准……”也许是在迷梦里,总是习惯性地称弘文帝为“太子”,“我离宫的时候,以为太子会像以前那样反击,来个出奇不意,但是,他现在貌似很宠爱乙贵妃,我也没有办法……”
“皇儿,他自然有他的苦衷……芳菲,你无论何时,都要相信皇儿,一定要相信他……”
“可是,我也有苦衷耶,陛下,就我一个人,单枪匹马,我不是他们的对手……陛下,你不要我……”
作为一个女人,她很满意于现在的生活,就在北武当上,每日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虽然很寂寞,但是,很自由,也很闲散,什么都不用担心。为何,非要自己出头管理这些闲事呢
那声音忽然不见了,好一会儿,才又响起来,十分温柔,就如自己生病时候,他温柔地哄骗:“芳菲,你不要着急,你还有其他可以依靠的人……”
“谁啊”
“贾秀……他一定会协助你的……”
贾秀
这名字她还不是很熟悉,只知道是弘文帝新任命的吏部尚书,但是,昔日并未有任何的照面,连贾秀的好坏都不知道。
“陛下,贾秀是谁”
“贾秀……”
声音忽然中断了。她蓦然惊醒,环顾四周,哪有陛下丝毫的影子
坐起来,揉揉眼睛,才发现是一场春梦。
她长叹一声,自己对罗迦竟然养成了如此深挚的依赖,无论遇到什么大事情,都要指望他。可是,她忽然惊觉起来,想起梦中的名字:贾秀,贾秀是谁
她立即站起来,匆匆往山下走。
幕后主使7
她的屋子里,十分安静,赵立过来,低声道:“太后,今日皇上设宴,宴请群臣。”
难怪,玄武宫那么大的阵仗,而其他地方都是静悄悄的。
她无暇关注弘文帝设宴干什么,忽然问:“你们知道贾秀是谁”
“贾秀不是吏部尚书么太后怎么会问起他”
芳菲没有回答,只是转移了话题:“贾秀平素为人如何”
“只听说为人十分耿直,在先帝时期,就小有名声了。”
“现在如何,我们也不知道了。”
二人也无法提供给她更加详尽的资料。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热气腾腾的香气,正是红云和红霞捧了东西回来。
芳菲问:“这是什么”
“娘娘,这是陛下要奴婢们带回来的烤羊r……”
红云揭开盖子,那是刚刚烤好的新鲜的烤羊r,这种小羊羔仔,是吃北武当山下的松柏子长大的,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腥膻的味道。
芳菲昔日在皇宫的时候,老是闻不惯那种羊r的腥膻味,平素极少吃这些东西,但是,这一次弘文帝送来的烤羊r,肥美细嫩,香气扑鼻,闻之令人食指大动。
红霞打开另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只白切j,还有几个又大又鲜艳的苹果。
芳菲伸手拿过去,掂在手里,若有所思,这是北武当精心保存的金苹果,几乎一年四季都能吃到,但是,此时正是盛夏,要拿到这么好,这么新鲜的苹果,也是很不容易的。
她心里一动,手上微微用力,才发现,那是红水晶做的苹果!
水晶苹果!
昔日种种,都在眼前。
她紧紧地抓住苹果,心里忽然一松,那是一种底气,没来由的升起的强烈的希望。弘文帝的意思,只有自己才能明白。
她捏了苹果,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幕后主使8
此时,天色已经晚了,忽然看到暗影里,一个人匆匆而来。这个人走在薄暮皑皑的黄昏,脚步仓促,就如一个幽灵一般。
她一怔,来人已经跪下去:“小臣贾秀参见太后。”
她惊得几乎要跳起来,却赶紧定神,真是说曹c,曹c到。
贾秀,竟然真的来了。
难道做梦梦见的人,会是真人
贾秀是个中老年男子了,但是,遭到乙浑的打压,混得很不得意。
她心里一动,立即将贾秀传进屋子。
贾秀跪在地上:“老臣很早就要来拜见太后了,但是,总是找不到机会,这些日子,得到通灵道长的指点……”
芳菲想起自己昨夜奇怪的梦,也不说出来,只问:“贾秀,你找我有何事”
贾秀的面色很是难看,恨恨的:“太后,乙浑这个老贼,做了太多恶事……”
芳菲不动声色,贾秀年轻气盛,比东阳王还说得多,从朝臣的任免,到封地的分配,奴隶的掠夺,到后宫的c手……甚至有传言,曾有妃嫔怀孕,但是,都被乙贵妃给打掉了,她自己怕被杀,不急着生孩子,但是,也不许其他妃嫔生孩子……
每一桩每一件,都是触目惊心的。
芳菲听得心惊胆颤,看来,乙浑在朝中,已经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了。
她忽然问:“贾秀,你是怎么得罪乙浑的”
贾秀压低了声音,神情十分紧张:“太后,这便是老臣来找你的主要原因……今年开春,乙浑带着他的妻子到老臣家里,还带了许多礼物。老臣见他无事献殷勤,就警惕起来,果然,原来乙浑是想替他的妻子求取公主的封号……老臣在吏部这么多年,当然知道其中的规矩,乙浑是外臣,他的妻子怎能做公主老臣就断然拒绝了他的要求,要知道,若是答应了,这岂不是天下大谬”
幕后主使9
贾秀依旧忿忿不平的:“老臣在位置上,当然知道其中的礼仪,若是答应了乙浑这个老贼荒唐的要求,以后千百年,老臣也会被定在耻辱柱上。乙浑被拒绝,气急了,当时就指着老臣的鼻子辱骂,骂臣是不知好歹的老匹夫,小气鬼……幸好因为老臣事后采取了周密措施,才没被他杀掉,但是,他现在找了许多机会,四处找老臣的麻烦,老臣实在是有心无力了……”
乙浑的妻子做公主
强娶东阳王的女儿去做太子妃
乙浑,他怎么想得出来
这两件事情加在一起,芳菲原本以为是朝臣的互相攻讦,现在方知,乙浑是真的狗胆包天,要准备篡权了。
“太后,我们有好几个被乙浑迫害的人都忍无可忍了,他们公推老臣出来,和乙浑做斗争……”
“都有哪些人”
“高闾,高允……”
这两个人,都是非常有名的忠诚耿直之臣。
“但是,我们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人物……太后,您便是最好的人物……”
冯太后当年火中一跳,美名传天下,是拓跋家族里,除了弘文帝以外,最有话语权的人物。现在要公推一个诛杀乙浑的领头人,自然是非冯太后莫属。
芳菲忽然被推到了这样的危险境地,心里也不是不七上八下的。
她还是不动声色,只是说:“我在北武当,妇道人家,实在管不了这么多。”
贾秀楞了一下:“是通灵道长要老臣来的……”
他还以为,通灵道长露出了暗示,冯太后一听就会答应呢。
她的声音更是温和:“等有时间,我一定会规劝皇帝几句,贾秀,你不必担心自己目前的处境,有什么事情,你可以马上来找我。”
贾秀倒完全拿不准她到底想要做什么,甚至没有明白冯太后到底是同意了,还是没有同意。
幕后主使10
冯太后还是和颜悦色的:“天色也不早了,贾秀,你就先回去吧。”
“太后,乙浑这个老贼,实在是可心腹大患啊,北国的江山,唉……”贾秀一边说,一边叹息。
“贾秀,你下去吧。”
“谢太后。”
贾秀退下,可是,走了几步却回头,忽然看到冯太后的眼神。
他一怔,很快。脸上就露出狂喜之色,转身出去。
他一出去,芳菲才清理自己凌乱的心情,急忙跑到罗迦的墓碑之前。
她几乎是手舞足蹈,要大声地呐喊,可是,那些声音却是小小的,闷在喉头,唧唧咕咕地,贴着陵墓小小声的质问:“陛下,为什么贾秀会来找我为什么”
有一瞬间,她忽然滋生了强烈的怀疑——人和人之间,能够有如此强烈的心电感应
难道真的是罗迦在冥冥之中给予了指点
这可能么
“陛下,是不是您叫他来的”
她坐在罗迦的墓前,手抚摸着墓碑,脑子里仿佛有一个奇怪的声音一直在叫嚣:陛下,你是不是没死陛下,你是不是没死
可是,四周一片死寂,一切,真的只是南柯一梦。
她忽然滋生了一个荒诞的想法,自己要进入墓碑去看一眼罗迦的棺材。
也不知为什么,这个想法越来越奇怪,越来越强烈。
她记起,罗迦死的那天,自己是亲zimo过他的鼻息的,的确是死了。后来的一切,都是通灵道长处理,纵然是土葬,纵然是棺材,也没什么值得怀疑的,因为通灵道长事后已经说了,那是陛下早有不祥的预感,所以他才提早做了准备。
一切都是天衣无缝,可是,一切,如今想来都很诡异。
以至于她完全不能置信,罗迦会在盛年之下,忽然就丧生了。要知道,就算到现在,罗迦也才四十出头,正是一个男人最最强富力强的时候。
幕后主使11
但是,念头一起,她却生生地把这一切打压下去,现在,正是对付乙浑的时候,自己岂能轻易去看陛下的棺材
开棺,是何等的大事
别说通灵道长,魏晨等人,就是弘文帝和大臣们,也是绝不会同意的。而且,这样的大事,也无法轻易隐瞒了别人。
纵然要看,也得等这些度假的大臣都走了才行。
现在,自己要是提出这样的谬论,就算罗迦泉下有知,只怕也会给自己气得活过来。
她死死地盯着陵墓,几乎恨不得穿透那厚厚的石壁看个究竟。
夜深了。
玄武宫的莺歌燕舞却还没有任何停止的迹象。
弘文帝搂着两名美人儿,早已醉得东倒西歪,却还在嘻嘻哈哈的:“爱妃……唱得真好……这曲子真好……”
“陛下,您喜欢就好……臣妾再叫她们跳一曲……”
“好好好……”
群臣们也放浪形骸,没有任何的样子。
一些正直的大臣,但见现在君不君,臣不臣的,也曾经上书劝谏,但是,后来弘文帝完全心烦了,干脆不再理睬他们,或者干脆将他们驱逐出去。
所以,剩下的全是一帮子善于拍马p,迎逢的j臣。
而乙浑却暗暗地兴奋。
就在这醉醺醺里,谁也不知道,他慢慢地回了自己的宰相府邸。
宰相府就在玄武宫的下面,位居鲜卑贵族的第一位。夏宫,某种意义上便是北国的另一个皇宫,一年有一半的大事是在这里处理的。
乙浑的宰相府邸,外观还看不出什么,但是,一进去,那奢华与宏伟,简直比玄武宫的规矩还大。
灯光下,密室的y影微微闪烁。
他压低了声音:“最近他有什么动向”
谄媚的声音很不以为然:“他去给先皇祭拜,还见了一次冯太后,其他时间,都是在玄武宫宴饮……”
幕后指使12
“那个女人是真老实还是假老实”
“应该是真老实。她这两年一直在先帝陵墓之前守灵,从来没离开过北武当。而且,日常生活里,也从未和任何权臣来往,陪伴她的,一直是那几名老宫女和侍卫,这些人也基本从来没有走出去过,冯太后,已经不足为虑了……”
“谅她一个寡妇也干不了什么。对了,他找她干什么”
“好像是提醒他不要大兴土木。当时,他很不悦,没有怎么理睬她……”
笑声就得意起来:“这就好。这就好。”
“对了,丞相大人,这个女人还说了一些话,估计是东阳王去找了她求情,她要陛下给东阳王留点面子……”
“嘿嘿嘿,这个没出息的老贼,竟然去求一个女人,真是把男人的脸都丢光了。陛下怎么说”
“陛下和她争执得很厉害,告诫她,女人不得干涉政事,要她好自为之……”
乙浑若有所思地:“看来,这个女人轻易是不会老实的。”
“依小人所见,陛下是不会听信于她,他们的关系很僵,那女人老是企图摆出一副简朴大方的样子……听说她在北武当,日日都是清淡菜蔬,昔日皇后太后一餐几十个菜,她顿顿都才两三个菜,据说还用太后的俸禄拯救过黄河决堤的灾民……”
乙浑冷笑一声:“这个女人,向来就喜欢沽名钓誉。这她和通灵老妖道都是支持汉人的。先皇在世的时候,她就有牝j司晨的苗头,现在,又耐不住寂寞要出手了不过,她一介寡妇,何足道哉没有先皇撑腰,她什么都不是!不过,这个女人始终是个祸害……”
“丞相何必担忧现在陛下对贵妃娘娘是言听计从,其他人,根本动摇不了娘娘的地位……”
“你懂什么你这个蠢材……”回答的声音小了。
然后,灯光便黯淡了。
幕后指使13
就连玄武宫的莺歌燕舞,也逐渐地脂粉凌乱,无法支撑了。
官员们早已熬不住,纷纷回去睡觉了,整个屋子,杯盘狼藉,到处是绸巾,是彩屑;甚至身边,suxiong半l,早已沉睡的女人。
弘文帝悄悄睁开眼睛,但见枕在自己腿上的女人,满脸酒红,张开的嘴巴,在沉睡里,满是酒味。她穿着鲜卑女人的服饰,有着鲜卑女人的大胆fangdang,就连喝酒,也是毫无节制的。
他皱了皱眉,厌恶地微微挪动大腿,乙贵妃的身子侧在旁边的毯子上,继续沉睡不醒。这个女人,就像一条长在自己身上的肥胖的蛆虫,只要一个不慎,就会钻进自己的脑髓,自己的骨子里,狠狠地噬咬,让自己体无完肤。
此时,他眼里的那种迷茫,已经彻底消失了,那么清醒,狠狠地,狠狠地捏了一下拳头。
就在弘文帝沉浸在玄武宫的宴饮欢乐时,冯太后此处却是安安静静。
群臣早就不关心冯太后的作为了,只把她当成先帝的遗孀,尽职尽责地守护那座陵墓,几乎跟一个尼姑或者女道士差不多了。
因此,她闭关的两三天,也根本就没有任何人来访。
直到五天后,才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
通灵道长向来鹤发童颜,但是,这一日,脸色却有些焦灼。芳菲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神情,有些奇怪:“道长,发生了什么事情”
“太后,进去再说。”
芳菲对道长自然礼敬三分,也不计较他语气的不敬,二人进了屋子。
一坐定,通灵道长就说:“太后,也许要发生大事了。”
“什么大事”
“现在陛下在玄武宫大兴土木。”
这已经不是新鲜事了,而且,也不算什么大事吧
通灵道长忽然说:“太后,你听过一种叫‘千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么为什么他不但老是在梦里,而且还那么真呢
难道,真的是梦
或者是真实人生
是梦是真,竟然分不清楚了。
心里十分惆怅,同时,那种原本就十分强烈的念头又涌上来——总觉得罗迦没有死,他一定是藏在什么地方!
仿佛他的精神,他的整个的人,都藏在这北武当的山水之间,随时随地,都可能从一阵烟雾里飘渺而出。
但是,当初他的死,不但是自己,也是其他几名顾命大臣检查过的。这还能有假
生死之间4
难道,这世界上莫非真有什么灵魂一说
她骇然,自己以前在神殿,所激发出的思维,完全是反神——反对灵魂的!而且,也根本就不相信什么灵魂逸出!否则,当初就心甘情愿做了大神的祭品了。
此时,却那么迫切,急切地希望有灵魂。
她忽然想起一个古老的传说,那也是在神殿的时候无意中看到的。据说,西方有一种巫女,每天都会修炼一种叫做“意念”的东西。这种意念感应,天人合一,纵然是死亡了许久的人,她也可以完全感知出前生后世——也准确地知道她自己的前生后世。当时,还有更加玄妙的附注,据说,巫女所在的教派,有一个传教之宝盒,人死之前,弥留之际,就要装进宝盒里,那是经过了特殊处理的物质,人一装进去,重量理论上是不会减轻的。
但是,他们历代的教主只要被放进去之后,便会发现,当咽气的一瞬间,那个人的重量忽然就变轻了——而且,变轻了的那一部分,可以准确地称量出来。
这就是灵魂的重量!
当时,芳菲是作为一件玄妙的事情来看的,从来不认为这是真实的。
现在,忽然升起那么强烈的信念——难道罗迦真的有灵魂在闲逛否则,怎么会忽然跑出来如果不是,这些日子,自己怎么会老梦见他甚至梦中还会屡次得到他的指点
她自言自语道:“陛下,你的灵魂到底有多重”又随手比划了一下,“是不是这么重呢”
依旧是无人应答。
她心血来潮,忽然走到前面的高处,那是一个高大的树木,在枝桠间,十分宽敞,她一抬腿,就爬了上去。
此时,方是居高临下的俯瞰整个罗迦的陵墓——但见周围草木葱茏,柏树森森,仔细地看,也没有发现什么人藏在里面。
难道,罗迦真的不存在了
生死之间5
她极目远眺,这一下,目光已经落到了对面的玄武宫。这才发现,玄武宫和这座陵墓之间,是一条斜的直线。
玄武宫的背后,十分宽敞的地面上,到处摆放着高高的材料,一些忙碌的工人们,在筹划着新的凉亭的建造。
这是乙贵妃要的。她如小怜一般,十分奢侈,凡事都要最好的,最好的享受,最高贵的华服,最昂贵的首饰。弘文帝,正在如她所愿,一切宠幸,几乎上天。
但是,芳菲看不出什么动工的迹象。仿佛光是把材料堆积在这里,其他的,便什么也不做了。
而且,李奕和王肃也没去做什么策划。她觉得有点奇怪,就算弘文帝不再信任李奕等人了,但是,他们在建筑上的技巧,那是无可挑剔的。弘文帝不用他们做设计,也实在说不过去了吧
弘文帝这是想干嘛呢
芳菲百思不得其解,半晌,才从树上跳下来。
“唉,陛下,等解决了乙浑,我再找你算账!”她自言自语,“就算你藏在地宫深处,我也非把你给揪出来不可。”
正在这时,忽然看到一个灰色的人影一闪而过。
她喝一声:“出来。”
正是魏晨,并非是躲闪,而是因为走得太快,见太后喝住自己,一怔,很是恭敬地行礼:“太后有何吩咐”
芳菲心里一动,低声道:“魏晨,你一直守在这里,从未离开过”
魏晨点点头。
前面的山上,便是他和灰衣甲士所居住的小屋,如今,变成了正宗的守陵人。
“你最近在这里见过什么可疑之人出没”
“可疑之人”魏晨小心翼翼的,“小臣在这里守了这两年,每天都有灰衣甲士巡逻,如果有可疑之人,他们一定会回报我的。但是,迄今为止,没有任何可疑对象。再说,这里是不许任何外人靠近的。”
生死之间6
芳菲见根本问不出什么,只好作罢:“你下去吧。”
魏晨偏偏欲言又止:“太后……”
“哦你有事情”
“小臣最近发现乙浑调动了一些士兵,太后务必万万小心……”
芳菲肃然道:“我已经知道了。魏晨,你这些日子,守着先帝的坟墓,哪里也不要去。”
“是,小臣遵旨。”
她的脚步,已经在通往慈宁宫的路上。此时,心情立刻绷紧了,就如一根弦,拉到了最大的程度。
神殿之后,这是第一次出手,她想,自己这次的出手,又会如何
她一边走,一边已经嗅到慈宁宫美味佳肴逸出的香味。
等她的身影彻底走远。
寂静的石室忽然发出些微的响动,仔细地一听,那是风的声音,微微地吹过山头,此外,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响动。
慈宁宫,上上下下忙成一团。
今天中午的家宴是精心安排过的,皇帝来吃饭,当然非同小可。
芳菲在慈宁宫门口站定,看着那三个大大的字——这是代表太后的居处——每次看到这三个字,她都觉得心惊r跳。
在那间小屋子里居住,她可以模糊地,以为还是旧时岁月,就如神殿逃亡后在北武当山脚下的日子,但是,每每看到“慈宁宫”三个字,便会提醒自己——自己已经是一个寡妇了。
罗迦已经死了。
她默然,一时竟然忘却了今天中午的鸿门宴。
张娘娘亲自去过问菜肴的布置,她也闲步去了厨房。慈宁宫专用的厨房十分精巧,奢华,看来,弘文帝在布置慈宁宫的时候,并不曾苛待她这个“庶母”。
戴着高高帽子的厨师们正在忙忙碌碌,一道道的菜肴已经准备好,只掐算着弘文帝等人的到来,才好准备什么时候下锅,以保持菜肴的新鲜。
生死之间7
张娘娘低声道:“太后,你看这些菜肴是否合适会不会少了一点”
她看了看,摇摇头:“不少,已经很多了。”
“可是,据说陛下每一顿菜肴,必须要足够88道以上,少了,他会不高兴的……”
新帝的很多习惯已经传开了。
“再说,还有乙贵妃跟他在一起,乙贵妃也是很挑剔之人……”张娘娘在宫里大半辈子了,将这些都看得很清楚,所谓太后,一定要新帝尊崇,地位才会稳定,才会有好日子过,一旦得罪了弘文帝,只怕以后,真的就只能青灯古佛了。
其中的奥秘,她并不知道,而且,也很担心,以前太后可以和弘文帝有些交情,但是,众所周知,现在弘文帝一切都是听从乙贵妃的枕头风。
芳菲淡淡的:“再是挑剔之人,我看这些菜肴也够了。”
一道烤羊r,一道烤牛r,还有南方来的火腿,北武当本地出产的木耳,以及当地十分着名的腊熏j。此外,还有八道当地的山野小菜,两道糕点小吃。
这种熏j,就是用褐马j做的。在山脚下,某一段时间,褐马j多得成了祸患,每每乡民们的麦子,稻谷到了收获的时候,它们就成群结队地去吃。
后来,乡民们组织了一次围猎,捕杀了上千只褐马j,然后,将其余的褐马j赶到了半山,让它们围起来吃松柏子为生。
后来,冯太后就下了命令,不许再捕杀褐马j了。心里,一直记着当初和李奕他们的谈话,有朝一日,也如当初的汉武帝一样,要用这些褐马j美丽的羽毛,奖赏那些凯旋归来的将士。
现在,慈宁宫的外面墙壁上,就有很多保存得非常好,非常漂亮的褐马j的羽毛。
她盯着那些褐马j,不由得伸手探在自己的怀里——那是一道虎符。纵然弘文帝都不知道的虎符。
生死之间8
此时,慈宁宫的周围,都是便装的灰衣甲士。
他们已经和太后的普通侍卫混成了一起。
太后,也该有太后的气派了。
她仔细地看了一遍虎符,心情竟然非常非常的紧张,将虎符放进怀里的时候,手微微抖了一下。
她叹息一声:“唉,陛下,你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我干嘛为什么就不能让我清清静静的过这一生”
一个女人,整天陷在危险的朝局里,能有什么好处呢
再说,自己又没有什么家族,没有什么亲戚要仰仗自己升官发财;自己唯有躲在北武当,青灯古佛,才是永远自保的法门。
为什么,罗迦偏偏要把自己推出去
赵立等护在她身边,也都察觉到了不寻常,微微有些紧张。
很快,就传来通报声:“陛下驾到。”
她端坐在正殿的椅子上,一动也不动。
外面,弘文帝带着乙贵妃一起前来,跟在他身后的,自然还有权倾一时的大红人乙浑。弘文帝率先跪下去:“参见太后。”
乙贵妃和乙浑也跪下去:“参见太后。”
冯太后面带笑容:“大家都平身吧,今日是家宴,大家就不必拘礼了。”
“谢太后。”
众人便依照顺序落座。
乙贵妃依旧是鲜卑贵妇人的打扮,紧身的衣服,将妖娆的身材勾勒得分外的勾魂摄魄,她依偎在皇帝身边,嗲声嗲气的。脖子上的珠宝,耳环上的翡翠,都是一等一的,全是西凉等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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