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玫瑰》 第57章

“还记得阿八家外面的草地吗?”曲穷放问。

“记得。”柯朵说。

“阿八的母亲从咱们头顶上走过时,我见你很紧张。”

“那肯定了!谁愿意做这种事让别人看见,那是很难堪的呀,有病才不紧张。”

“哎,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那几天你想过死没有?”

“没有。不过一直都很害怕。你想过吗?当时你想过死吗?”

“想过。当我受伤以后我就想了。我想我会不会死,什么时候死,怎么样死我都想过。我甚至想如果我死了你也就没希望了。我还想如果你死了,样子一定还是那么漂亮。”

“你想我死吗?”

“当然不是。而是因为我看不到希望。”

“其实一切都会有奇迹。我刚才看见阮兄了,他是怎么逃出那座深山的?”柯朵装作不知道。

“自己走出来的。”

“是吗?”柯朵装作很惊讶。“其实我们能够平安回来算是上天有眼了!当时啊,我真的非常悲观。特别是该死的阮兄失踪以后,我更加悲观。虽然我没想过死,但对平安回来也没抱什么希望。”

“真的那么悲观?”

柯朵点点头。沉默了片刻,她说:“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做交易。大家都到外面来不好吗?非要到深山里去。”

“你不懂了!药材生意,深山里才货真价实。要是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能赚很多的钱。”曲穷放在说这话时,注意着柯朵的反应。因为话说在自己嘴里,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但是她的心怎么想,那就没法管她的脑袋了。

忽然“咣当”一声从湖里传来,他俩同时朝湖心望去,灰黑色的湖面轻轻飘动着一只船。木桨撞击船舷的声音还有木桨激水的声音无节奏地传进水榭里。

一两句人声后,一个女声唱起歌来。那是许月的声音,她唱的是一首童歌,歌声清晰一阵模糊一阵,大多数被阵阵北风吹散了!

让我们荡起双桨

小船儿推开波浪

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

四面环绕着绿树红墙

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

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红领巾迎着太阳

阳光洒在海面上

水中鱼儿望着我们

悄悄地听我们愉快地歌唱

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

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做完了一天的功课

我们来尽情欢乐

我问你亲爱的伙伴

谁给我们安排下幸福的生活

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

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柯朵听了一会,开心地笑了起来。曲穷放说:“我们也唱吧?和他们对唱,看谁唱得好。”

柯朵饶有兴趣地说:“好啊。不过我的歌唱得很差劲。”

“半斤八两。”说着曲穷放对着湖心大声喊道:“大声点——请你们唱大声点——”

一阵北风带来李森的声音:“做你们的吧——别掺和了——”

柯朵依向曲穷放,似有感触地说:“这时候在种空旷静谧的地方,远方的歌声好像特别动听。”

曲穷放不乏得意地说:“是啊,连蛙叫虫鸣都是动听的。这就是大自然。大自然多好,会让人忘却烦恼。”

“但也会让人惆怅。”柯朵说。

“是吗?”曲穷放笑了笑,“我们也唱吧?把激情唱出来,哪怕是惆怅。”

“唱什么?”

曲穷放想了想:“叶佳修的《踏着夕阳归去》。”

柯朵说:“好,你唱吧。”

曲穷放低声吟唱道——

远远地见你在夕阳那端

打着一朵细花洋伞

晚风将你的长发飘散

半掩去酡红的脸庞

我仿佛是一叶疲惫的风帆

摇摇晃晃划向你高张的臂弯

苍穹有急切的呼唤在回响

亲亲别后是否仍无恙

来吧

让我们携手共行

追逐夕阳的步履

走在林间的小径

撩过清清小溪

那儿有一座小小蜗居

等待着我们

踏着夕阳归去

柯朵默默地注视着曲穷放。她一面听一面想,最后似乎想明白曲穷放为什么要唱这首歌。他把歌词里的“你”比作柯朵她了,“我”就是他曲穷放,“我们”就是他俩。多么诗情画意多么浪漫的《踏着夕阳归去》,只可惜此时没有夕阳呢!

柯朵动情地吻了一下曲穷放的脸,然后眼眶热了。

“怎么样?”曲穷放问。

“很好听。只可惜没有夕阳。”

“你喜欢夕阳?”

“嗯。”柯朵不觉心头一热,眼泪噗噜噜直往下掉。

曲穷放呵呵地笑了一声,说:“别这样,别这样。夕阳会有的!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忘情的境界。”

“是吗?你说的,谢谢。”

曲穷放长叹一声,“我太喜欢这首歌了,每次唱来我仿佛看见那么一个身影,一个打着细花洋伞坐在夕阳那头长发飘逸的身影。太美了!”

柯朵擦一下眼泪,抿嘴笑了笑。

“我等待这个身影很久了。”曲穷放微笑着,他的笑混合着成功的得意和艰难的感触。在他的心灵里曾经骄傲地说过: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柯朵故意问道:“你等到了吗?”

曲穷放毫不犹豫答道:“等到了!我终于等到了!”说着,侧过身去深情地望着柯朵。“冬阳,亲爱的,我爱你。”

四只眼睛对接着,迸发出激情闪亮的光。这是炽热爱情的火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是渴望爱情和积压心灵底下的热望,通过眼睛闪耀出来的五彩霞光。

“我也爱你。”

“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我是最幸福的人。”

“我是最开心的人。”

“我是最甜蜜的人。”

“我是最幸运的人。”

“我是最有福气的人。”

“所以我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尽管那该死的野猪咬我一口,我仍然要活着。因为有你。”

“不过穷放,我们是不是太快了?”

“不,是你来得太晚了!”

第117节:意外

曲穷放拥着柯朵,对她“……我们是不是太快了”一句话迅速从脑海中转了一圈。说实在的,当曲穷放第一次看到柯朵时,心里就像当年的第一笔生意,让他切夜难眠。在他的印象里,从没有过任何一个女孩能让他如此不安过。

突然一阵劲风吹进水榭,把悬挂在水榭里的两盏花灯吹得强烈地摇晃起来。曲穷放下意识把柯朵抱紧,轻声问道:“冷吗?”

“不冷,有你的呵护还会冷吗?”柯朵抬起头,深情地朝曲穷放的脸吻了一下。

“唷喝喝喝……依呀嗨依呀嗨……”湖心里突然传来李森引吭高歌。他唱道——

深深的大海上

有只船儿飘

小妹妹和哥哥

随着浪儿摇呀摇呀摇

小妹和哥随着浪儿摇

船儿船儿

荡来又荡去

两张脸儿

向着月亮笑

船儿船儿

荡来又荡去

两张脸儿

向着月亮笑

幽幽的林海中

有只鸟儿叫

小妹妹和哥哥

穿着林儿跑呀跑呀跑

小妹和哥穿着林儿跑

鸟儿鸟儿飞来又飞去

两颗心儿随着泉水跳

鸟儿鸟儿飞来又飞去

两颗心儿随着泉水跳

曲穷放和柯朵循声望去,只见一只船影定格在湖心。李森的声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忽大忽小,忽远忽近。待李森歌声停后,柯朵问:“他唱的歌叫什么?”

“电影《特高课在行动》主题曲,《鸟儿飞,船儿摇》。怎么样,好不好听?”曲穷放搂着柯朵的手一刻没松开过。

“好听。李总跳舞不行唱歌可行啊。”

“行个屁。他是在嚎叫。”

“你臭口。”

“对不起。”

“以后不许讲臭口。”

曲穷放立马松开手,一个军人立正姿势,说:“是,亲爱的。”引得柯朵笑了起来。

“怎么样,李总都唱了,你也来一个吧?”曲穷放才松开的手又重新抱在柯朵的腰里。

“我呀?唱什么呢?”

“随你吧。唱什么都行。”

柯朵想了想,微笑着说:“我唱个高原歌吧,你喜欢不喜欢听?”

“当然喜欢。”

“你听过阿鲁阿卓的歌吗?”

“阿鲁阿卓?”

“嗯。”柯朵刻意地点了点头。

曲穷放饶有兴趣地说:“好,你唱吧!”

“唱得不好别取笑我啊。”

“知道了!”

柯朵捉住曲穷放的手,迎着北风唱道:

高山下的情歌

是这弯弯的河

我的心在那河水里游

蓝天下的相思

是这弯弯的路

我的梦都装在行囊中

一切等待不再是等待

我的一生就选择了你

遇上你是我的缘

守望你是我的歌

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

我爱你

就象山里的雪莲花

就象山里的雪莲花

嗨嗨嗨

柯朵歌声刚停,曲穷放就把柯朵的身体扳了过来。他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深情地注视她,但一声不吭。柯朵的歌声太甜美了!就像一泓深藏在她心底里叮咚作响的清泉,是那样清脆,清澈,是那样沌真和甜美,没有丝毫掺杂。什么华山泉,鼎湖山泉,炮岭山泉,母马山泉统统都见鬼去吧,只有柯朵的歌声才是真!!

柯朵情不自禁地依在曲穷放的怀里,声音悲悲地说道:“穷放,抱着我。”

曲穷放紧紧搂着柯朵。两个身体紧紧贴在一起。“穷放……”柯朵把脸贴在他的脸膛上。

“叮——叮——叮——”曲穷放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但他好像不想理会。

“手机响了!”柯朵一腔柔情地提醒道。

曲穷放不情愿地放开搂着柯朵的手。打开手机,只见上面显示着“李森”的名字。这是李森发来的短信:你们在干什么?怎么没声音了?

就在这时候,柯朵的手机也响起了接收到短信的铃声。柯朵一看是许月发来的,打开一看,只见许月这样问她:怎么样?今宵难得,千万不要错过哦。呵呵。

看完短讯,望着迷茫的湖面,心想许月你知道什么呢?我们早已经把自己交给了对方。

虽然李森的短信没有把骨子写出来,但曲穷放一看就明白他是在开他俩的玩笑。于是曲穷放“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给李森回复短信道:你在干嘛?怎么也没声音了?船上没有衣物,也没有任何遮挡,当心着凉啊!事必有度老李,做一回就够了,千万别贪多,别以为别人的女儿别人的妻子你就可以不顾一切。噢对了,忘记提醒你,船肚子里有两个活塞,千万别碰它,否则会进水沉船的!

信息发了出去。一分钟后,李森回复道:你是强盗念经充当好人还是咋的?别给我打蒙眼,专干打扰人的好事。我的事你就别管了,干你自己的吧。

曲穷放无奈一笑,给李森又发去短讯。他提醒李森道:信不信随你,别到头来说我没告诉你。如果真见水了就大声喊吧。我相信许月会,但你就不一定了,你应该和许月一起喊。知道啦?

李森看了曲穷放的短信,思考片刻,觉得曲穷放这家伙不像撒谎,也不像开玩笑。于是他认真起来,从船头到船尾一一细细查看。查看一遍后没见什么异常,他又怀疑曲穷放在故意戏弄他,于是忍俊不禁地自言自语道:“这老兄,一定是张冬阳拒绝他了。”

许月见李森行为怪异,本来想问他干什么,但又听到他自言自语,于是笑问道:“干啥了你?”

李森答非所问:“一定是张冬阳拒绝他了。”

许月说:“不会吧?冬阳虽然漂亮,但人家曲老板可是大款啊,要是我早和他上床了,还会等到现在。”

李森说:“看你,没一点儿自尊。”

许月呵呵地笑道:“自尊?自尊就不上床啊?依我说这叫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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