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迷红楼》 第1126章

张程道:“陛下,宁侯对臣等儒生心怀偏见,所以,屡屡意图打压臣等。

自然,儒家门人千千万,的确出了不少斯文败类,丢尽孔孟颜面。

但,辛苦为陛下牧狩天下亿万黎民者,却是臣等儒生!

又岂可因区区几个斯文败类,便轻辱之?

若让百姓误以为,读书人皆黄理、海闻之流,使得儒生名声大损……

日后臣等,又如何再为陛下牧狩天下?

还往陛下乾坤明鉴。”

此言一出,除了张廷玉外,其他几名内阁阁老,并六部尚书及侍郎,但凡科举出身者,纷纷出列,躬身道:“臣等望陛下明鉴。”

这等声势,纵然隆正帝都为之侧目。

面露犹豫之色……

吏部尚书张程所言不错,虽然皇帝为天下至尊,可治理天下,靠的却是天下儒生。

自汉时董仲舒罢百家而独尊儒家至今,已逾两千载。

无论皇朝变迁,甚至国器为异族占据时,治理天下者,始终为儒生。

儒教门人,似天生为治国而存。

若是依贾环之言,大肆宣扬儒教大家黄理等人的丑事,那……

怕是天下读书人都会心生不满。

这让隆正帝都心生忌惮……

“嘿!”

就在隆正帝犹疑不绝时,却听贾环语气讥讽的冷笑一声,道:“真真是笑话!

那群王八贼羔子干的一屁股王八事,你们不想着辣手除奸,竟还想去包庇?”

张程淡淡的道:“自然不会包庇,国法无情,黄理等人自有他们的下场。但是,儒教之名,不可辱!”

贾环眯起眼,看着这个老顽固,轻声道:“儒教之名不可辱,黄理身为你们儒教大家,他的名也不可辱……

那本侯问你,那你们名教中人聚集在一起,张口昏君闭口暴君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君父之名,更不可辱?!”

最后一句,贾环厉声咆哮出后,上书房内,满殿沉寂。

张程老脸登时惨白,原本坚毅不屈的目光,变得有些无神……

贾环一步步走向他,句句诛心道:“连君父之名你们都敢辱,自以为刚直不屈。

怎地,轮到你们了,作出了那样恶心败坏的事,连说的不能说?

你道本侯对你们儒教有偏见?还打压你们。

那本侯问问你们,本侯率大秦虎贲健儿远征西域,不畏生死艰难,为过戍边杀敌时,你们在干什么?

你当本侯不知道吗?

你们这些王八蛋一道折子接一道折子的上书,说什么要以防不测,为备不忍言之事发生,要将军粮减半缓送西域。

艹汝祖宗的亲娘!

秦桧都没你们这种恶毒的心思,你们到底怎么想出来的?

若非陛下还有些理智,只是将我速速招回京下大狱,西域为国征战的大军,还不被你们全都饿死?

一群活秦桧!”

“你……你胡说!”

张程老脸惨白,没想到贾环竟知此事,嘴唇颤了颤,咬牙道:“老夫,从未想过饿死西域大军,老夫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老子最烦的就是这个死不要脸的问心无愧!”

贾环咆哮道:“我知道,你不是为了你自己,你是为了你们儒教,能继续霸占朝堂,不让军功勋贵集团露脸!

前明土木堡之变,不就是你们的杰作吗,当谁不知道?

军人,在你们眼中,只是打手,只是家奴罢了。

所以,就算天下要变更,你们也是宁与友邦,不与家奴!

一定要防死军功集团与你们夺权。

别否认,当初黑辽那群野猪皮,还没打进山海关,你们的孔圣后人,就写了臣服劝进书送过去,赶着给人做奴才,不正是你们骨子里的德性吗?

偏生,你们当了表子还偏要立牌坊。

死要面子!

我有说过趁机批判你们儒教吗?

我是说要揭露那些罪人的嘴脸,其中不止有你们儒教大家,也还有我们勋贵……

陛下,王爷,臣在这里代表武勋将门表个态。

这个案子,无论涉及到武勋将门的哪家,都丝毫不用顾及武勋的颜面。

我武勋将门的颜面,是在九边沙场,杀敌立功,保家卫国挣来的。

绝不容个中败类玷污!

该清理的,就清理!

再者,纵然是武勋的颜面,也没有皇帝和朝廷的颜面重要。

臣读过的书虽然稍微比这老头儿少那么一两本,却也知道君忧臣辱的道理。

但不曾听闻,君上要为臣子背黑锅骂名的道理。”

说罢,也不管隆正帝等人既古怪又感动的面色,转头看向张程,冷笑道:“我就不知道,你这等无君无父的斯文败类,还有何颜面站在这里?

也是,你们这样的人,不要脸都习惯了!

丢点脸怕什么?当年给黑辽那群野猪皮跪下来称奴才喊主子的事你们都做的出,还有什么做不出的?”

“噗!”

张程一口血喷出,面如金纸。

身子摇晃了两下后,缓缓跪地,惨声道:“陛下,臣……臣有负圣心,不堪为皇驱使,愿……乞骸骨。”

隆正帝细眸眯起,看着张程的模样,心里一叹。

虽然对张程的一些做法和看法不赞同,可对他的为官操守和品性还是极满意的。

可是,再满意,今日张程被贾环骂成这样,威望尽失,也做不得大秦的天官了。

罢了……

“准。”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义愤!

除了张廷玉外,上书房内的文官们,都退回内阁去了……

没了外臣后,隆正帝不再强撑威仪,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叹息一声。

继而睁开细眸,怒视贾环,厉声喝道:“因你这竖子,朕不得不罢一天官,一计相!顽劣无过你这混账者!”

隆正帝没法不愁,他蛰伏二十年,夹带里能有几个人?

但凡是他夹带里的人,如今都身居高位了。

就这样,有些紧要的位置眼看还是当年的余孽在,还是没自己信得过的人去占。

可见,他到底有多缺心腹人手。

现在可好,手中两个心腹肱骨大臣,生生被贾环给废了……

而他又得头疼,该上哪去找人,来当吏部和户部的部堂。

一个管着官帽子,一个管着天下银赋,皆是至关重要之处。

绝不能轻许于人……

念及此,隆正帝愈发恼火的看着贾环。

贾环也日了狗了,敢情那些人做错了,犯了罪,还不让说?

不忿之下,就想用正义之名,和隆正帝怼一怼。

赢祥却看出隆正帝心情是真的不好,倒不是因为贾环,而是那些潜邸旧臣伤了他的心。不过贾环一定不会做一个亲近的受气包,赢祥赶紧岔开话题,没让贾环开口,而是问道:“贾环,你之前说的法子,果真能奏效?

就我所知,下面的百姓,似乎更信士子读书人的话……”

贾环嘿嘿笑道:“王爷,您不是百姓,所以不了解升斗小民的心思。

抛开同情弱者,也就是那些家破人亡的人,且兔死狐悲的心理不谈,只说那些市井百姓,他们愿不愿意相信曾经那些又清贵又有钱的官老爷会贪污腐败?

答案一定是肯定的!

而且,其中又涉及到高层斗争……

嘿!别的地方的百姓怎样臣不知,但天子脚下的百姓,个个都是地下吏部尚书。

谈及高层之事,兴致别提有多高。

那些卖嘴皮子的清流们,就是利用这一点在四处半明半暗半真半假的散步谣言。

效果颇佳……

如今咱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没有不奏效的道理!

再说,那些人说的是谣言,咱们让人说的可都是事实!

待百姓们相信了事实真相后,朝廷再将清缴上来的赃银,全部用来给都中百姓铺路,恩惠于民。

以此告之天下,收拾那些人不是为了他们的家财,而是为了给受害百姓讨回公道!

如此,大事必然可成!”

赢祥闻言,缓缓点点头,道:“可先试为之……”说着,又看向隆正帝。

隆正帝皱起眉头,道:“清缴的赃银全部用来铺路?”

贾环忙道:“陛下,如今您的名声……咳咳,您名声确实有些问题。

都是那起子小人造谣的,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尤其是百姓之口,越不让说,他们越会暗地里说。

所以,想止住谣言,挽回陛下形象,不能不作为,也不能胡乱作为,以免弄巧成拙。

除了要摆脱黑锅外,还得给百姓来些实惠的。

就臣所见,大秦神京几条干道,尤其是朱雀大街,自然是石板铺路,干净整洁。

可其他地方,稍微偏一些的坊市里,下点雨就要臭大街了。

早晚都得铺,干脆趁这个机会做些好事。

也让百姓知道知道,陛下您不是那些谣言里造谣的那般,您其实爱民如子,关心他们生活呢!

老百姓最看重的可不是读书人嘴里造的谣,造谣都是动嘴皮子的,可实惠却是实实在在的。

他们受惠于陛下,自然会说陛下的恩德。

您觉得呢?”

隆正帝想了想,道:“也好……不过也不用一次全铺,朕知道,你们西城多为权贵所居,路还是不错的。

就先铺南城吧,这样……

清缴的银子应该用不完,还可收入户部备着……”

“这个,陛下……”

贾环笑道:“清缴出来的银子,臣要占五成……”

“贾环,你怎么不去死?”

隆正帝闻言愣了下后,用极其疑惑的目光和语气对贾环问道。

眼神凌厉!

朝廷缺银子缺的快逼得隆正帝去当皮裤了,一两银子恨不得掰成二两花。

又怎么可能让贾环收走一大笔抄家得来的银子?

赢祥也皱眉道:“贾环,你要这些银子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朝廷缺银。”

贾环无语道:“我要这些银子做什么?臣的意思是,臣要五成银子,将其用起来。却不是为臣个人……

再说,臣建议,这笔银子除了修路外,最好别用在朝廷上,更别收入国库。

否则,那群人就更有的造谣了。”

“你想做什么?要用这么大笔银子?”

虽然还没清理完毕,但整个神京都中的钱庄,及他们背后东家的财力,加起来,是何等恐怖的一个数字?

赢祥粗略估计,收上来这笔银子,哪怕不用贾环那还没影儿的银行相助,朝廷也能轻松渡过难关。

不过……

贾环说的也不无道理。

若是让那些人将这次清理行动,和国库缺银挂上勾,再坐实了……

那朝廷之威望和面目,将会变得无比可憎!

甚至,上行下效,下面各省各府各县的主官们,会用这种法子,在地方上肆意搜刮剥削,以弥补这次的损失。

千万不要低估他们的下限,那比人们想象的还要低的多的多……

只是,贾环却解释道:“陛下,王爷,账不是这样算的。清缴上来的银子,并非全是赃银。还有大部分,是别人存在他们钱庄换成了银票的银子。

这部分银子,待那些人持着银票前来,并能证明来路清白后,要还给人家的。

否则,是真要出大乱子的。

抛除这些外,能收上来的银子,最多不过一千万两。

当然,这里指的是现银。

若是连他们的宅第门面古董田契都算上,三五千万两都打不住……

臣只要现银就好。”

“不可能!”

隆正帝断然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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