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迷红楼》 第427章

也不怕给人笑掉大牙?”

贾环的话让史家兄弟俩的脸上如同开了染槽子一般,青红姿黑轮流变幻,真真是恨的咬牙。

但心里也对贾家的豪富嫉妒不已,心中又埋怨起贾母来,这般豪富,居然不知道拉扯一下娘家!

可见,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点错都没有。

史鼎怕是穷疯了,竟然撒起泼来,对着贾母嚷嚷道:“我不管,姑母,卫家的婚贴我已经接了,回去就回复。姑母你也可以把卫家小子叫来看看,看看到底是不是我们兄弟俩见钱眼开才卖侄女的。”

贾母闻言,心知这卫家子说不准还真像史鼎说的那般,能文能武能入眼。

她一时又找不到好话来回拒史家兄弟,总不能说要给贾环留着娶平妻吧?

这种话在赢杏儿进门前,是万万不能传出去的,不然会有大祸。

贾母有些无奈的看向贾环,道:“环哥儿,你怎么说?”

贾环冷笑一声,道:“是,卫家那小子好的很,现在就在忠顺王府,和赢朗吃酒。

你们知道他为何去忠顺王府吗?

因为连卫家都知道,你们俩如今不过是忠顺王的两条狗!

他们要给狗主人打个招呼,给你们施点压。”

“你……”

史鼐史鼎两人闻言,面色陡然涨的通红,指着贾环,怒声气结。

贾母的脸色也陡然沉了下去,看向史家兄弟。

贾政却有些不大满意贾环的话,君子当如玉,如何能这般口出恶言?

不过,他也是贾府少数几个知道内中情由的人,想了想,便也体会到贾环心中之怒了。

夺妻之恨,与杀父之仇一般,可不共戴天。

杀父之仇……

哼!

念及此,大感晦气的贾政不由黑了脸,冷哼一声。

史鼎还是不肯放弃:“不管怎么说,云丫头姓史,流着我们史家的血脉,就没有让你们扣人的道理。今儿不管怎么说,你们都得把人交出来,我们要带她回家。”

贾环冷笑一声,道:“回家?呵呵,史鼎,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家收拾行囊吧。黑辽路远,你早点赶路,方能不误军期。”

史鼎闻言面色大变,挥着手上的调令,怒道:“你做梦,我死都不会签字!想让我去黑辽送死,你想都别想!”

贾环呵呵一笑,道:“史鼎,我打开天窗说亮话。

今儿之所以只是一张请调令,而不是一张命调令,除了给老保龄侯一个面子外,就是想让你识趣。

既然你这么不识趣,那么我保证,明天一早,军机阁的命调令就会传到你手上。

到时候,你再能说出一个‘不’字来,三爷我给你竖一根大拇指。”

所谓“请调令”,算是比较体面的一种调令,明面上还要征集一下被调人的意见。

当然,识趣的人都会赶紧签字,再送回兵部画押。

不过好歹还有一点准备时间……

但若是不识趣,不签这个字,那更高一层的军机阁的“命调令”就会颁下。

所谓“命调令”,即军情十万火急,接令者需即刻前行,并以限定的时间赶赴目标地,违背者或者延期者,皆以抗命不遵之罪,行以最严军法。

所以,很多人又将“命调令”也喊做“掉命令”……

史鼎闻言,顿时面如死灰,他自忖说不动贾环,又转过身,对贾母哀泣道:“老祖宗,您快看看,这就是您的好孙儿,您最得意的孙儿。

他拿着姑父留下来的威望,作威作福到侄儿头上来了。您快瞧瞧吧,这天有多黑暗哪!”

史鼐也兔死狐悲道:“是啊,姑母,太黑暗了!”

……

第四百九十八章 变色

贾环既然唱绝了黑脸,贾母就开始唱起白脸儿来。

因为就算史家兄弟俩再不肖,她也不能真的眼看着他们被贾环一竿子抽到黑辽和西域去送死。

好在,她也还是了解到这哥俩的性子的。

色厉声荏,外强中干,看起来飞扬跋扈,实际上心虚的很。

这样的人,也最惜命。

贾母假意劝了贾环几遭,贾环只是不松口。

贾母“哀声悲叹”一声,对史家哥俩儿道:“如今环哥儿贵为一等侯,又有太上皇钦命着配斗牛公服,我的话,如今他也不大听了……”

史家哥俩儿腹诽,我若有这等圣眷,也不听你啰嗦。

只是,心中却愈发悲哀。

又听贾母道:“你们若是要带云儿回去,就带回去吧。

你们的事我都管不了,又如何能管的了云丫头的事?

只是,黑辽和西域皆苦寒,你们别忘了都带几件厚衣服……”

贾环闻言,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嘴角抽了抽……

而贾母一旁的王夫人脸色却阴沉的紧,当初王子腾被调去黑辽时,她也不是没求过贾母。

可是,老太太当时又是怎么说的?

这会儿祖孙俩一唱一和的,却不知给谁看!

史家哥俩儿彻底傻眼儿了,正想低头服软,忽然,听到外面有婆子进来,道:“府外有永武将军卫家父子跪在门外,求见三爷,想给三爷请罪。”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

贾环想了想,道:“让他们进来吧。”

没一会儿,神色狼狈的卫家父子脸便走了进来,看到满堂人中的史家哥俩后一怔,神色有些不自然。

他们进来后,甚至来不及给贾母行礼,卫顺就对史家哥俩儿道:“两位侯爷,今日之事,真真是误会,真真是误会了。

我卫家猪油蒙了心了,竟然想高攀侯府大小姐。

还不知死活的提出用十万两银子做聘礼,其实,我们府上哪有那么多银子……”

“卫顺,你他娘的这是什么话?你敢骗本侯?”

史鼎闻言面色一变,厉声喝道。

卫顺苦笑道:“下官哪里敢骗侯爷,原是打算从别家借上六七万两,自家再拢一拢,也能拢出十万两。可是……

今儿那几家原本已经说好的人家,却忽然齐齐改了口,说借不出了。

不仅借不出,还要与下官绝交……

几辈子的交情,毁于一旦。

下官真是……没法子啊!”

史鼎闻言,转头看向贾环,眼中满是忌惮之色。

好凌厉的手段!

不过,既然如此……

史鼎正想借坡下驴,揭过此事,卫顺却又开口了:“再说,犬子猪狗一般的东西,如何又配的起侯府千金大小姐?

除了侯爷这样的人物,谁人又配得起?

早知道侯府千金乃是侯爷内定的平妻,情比金坚,侯爷甚至不惜为她……”

卫顺也是伶俐之人,说到这里话却说不下去了。

因为满堂色变!

贾母沉声道:“卫大人,你此话何意?”

卫顺闻言一怔,连忙解释道:“不是下官造次,实是贵府二爷所说,说保龄侯府千金与宁国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还说宁国侯为了保龄侯府千金,不惜身赴死地,立下殊勋巨功,以得侯位,只待……只待……”

卫顺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说不下去了,面色有些惶恐。

“链儿!”

贾母面色铁青,咬紧牙关,嘴里吐出两个字。

王熙凤也是面带恨意,恨贾琏糊涂!

唯有王夫人的脸色,却是明媚了不少。

若非贾母几次三番警告她,绝不可外泄半点风声,哼哼……

现在好了,她倒要看看,这个“丑闻”传出去后,贾环该怎么应对!

然而贾环的脸色却没怎么变,关于林史二女的事,他早就与赢杏儿谈过。

虽然赢杏儿确实有些不高兴,但经贾环几番诚恳交谈,倒也抚平了她心中的疙瘩。

说来也讨巧,赢杏儿自幼便在宫中长大,除此之外,便是王府。

然而无论是哪边,无不都是妻妾成群的主。

因此,对她而言,只要正妻之位在手,其他的,至于是平妻还是妾室,对她没甚区别。

纵然是平妻又如何,在她这皇家第一郡主面前,难不成还敢不施礼?

须知家法之上,尚有国礼。

而她又天生大气,目光从未简单的停留在内宅,而是放眼朝堂,着眼天下。

胸襟之开阔,目光之长远,纵然贾环亦远远不如。

因此,贾环此刻闻言,并未太过在意。

然而史家哥俩儿却又来精神了,两人对视一眼后,都看出彼此眼中的惊喜和……贪婪。

“平妻?给谁?老三?”

史鼎将信将疑的看着贾母问道。

贾母正在火头,闻言冷哼了声,怒道:“你浑说什么……与你何干?”

史鼎却听出了意思,顿时赔出大大的笑脸,惊喜道:“嗨!瞧这事儿弄的……

姑母,您也是,您早点给侄儿带个口信儿,哪还会有今天这出?

本就是至亲,能够亲上加亲,难不成侄儿还能说出一个不字?

那卫家小子,如何能和老三相比?

放眼瞧瞧,从国朝以来,有一个算一个,哪个能在这个年纪立下这等顶了天的功业?

再比圣眷,又有哪个能比得上老三?

再论豪富……

咳咳!

总之,这门亲事,侄儿许了。”

史鼐也变成一脸笑呵呵了,上下打量着贾环,点头道:“嗨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闹了一出大笑话。

环哥儿,你也有不是,你既有这等心,怎不与表叔直说?

表叔最疼你不过了,你忘了,当初你去宗人府考封的时候,还是我带你讲人情的。

这是好事啊!哈哈哈!”

贾环闻言,直欲作呕,不过想到他们哥俩儿在忠顺王跟前更恶心的做派,也就理解了。

人一旦没了下限,能不要脸作到什么地步,怕是连他们自己都想象不出。

“行了行了,没你们卫家什么事了,赶紧走吧。”

见贾环不吭声,史鼐有些拉不下脸面,转头对卫家父子呵斥道。

贾环却呵呵一声,道:“若无其他事,两位表叔就先回去吧。永武将军父子留下,我还有些事要问。”

史鼎史鼐闻言,脸色一阵青白,却不敢再造次。

史鼐强拉下笑脸,对贾环道:“老三,那为叔这张调令……”

贾环淡淡的道:“我会跟牛伯伯说的。”

史鼐闻言大喜,又恭维了几句后,连连给贾母等人赔笑脸,然后哥俩儿就离开了。

待史家兄弟离开后,贾环侧脸对向卫家父子,道:“是谁嘱意你们,让你们将薛蟠喊去快活林的?

卫若兰,我只问一次,你想好了再说。

否则,黄沙军团的斥候营缺口很大,我能独走一趟龙城,想来其他人应该也能。”

卫若兰闻言,登时面若死灰,腿一软就跪倒在地,泣道:“回三爷的话,是……是……是方冲。”

“谁?”

贾环闻言眉头一皱,再问道。

卫若兰道:“真的是方冲。”

贾环心中起疑,他以为又是赢朗那个废人,怎么会是方冲呢?

贾环道:“他为何让你这般做?”

卫若兰哭诉道:“我当真不知,只是那日吃酒时遇见,他那边有人笑话我和冯紫英几个被三爷罚去搬砖,还是因为薛大傻……薛蟠之故。

他们就说只要请他们一遭东道,他们就让方小侯爷替我出气。

我当时黄汤迷了心了,就答应了。

可我只以为,他们只是要捉弄薛蟠一番。

谁知道……

竟会出人命。”

贾环皱眉道:“那你今天去忠顺王府做什么去了?”

卫若兰垂下头,道:“我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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