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志劳其筋骨,只为来日屹立巅峰而铺垫根基。如此尊崇之位,自然需要相匹配之女子相伴,普天之下唯有穆家馨儿有此殊荣,成老儿仗着有几分文采和权力便老夫娶少妻,实在该死,就算千面郎君不杀他,我日后也不会放过他!”
穆馨儿心头一阵抽痛,眼泪嗖嗖落下,龙辉看得心痛不已,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用袖子替她拭去泪花。
高鸿眼角余光瞥见此景,更是妒火中烧,尖声叫道:“姓龙的,你给我放开她,她是我的!”
“她是我的,在玉京的时候她就已经是我的人了,她是我的,她身子内外都是我的,哈哈!”
高鸿势若癫狂,撕心裂肺地怒喝道。
此话宛若尖刀般戳在穆馨儿心头,泪水难以遏制,决堤而出。
爱侣被提及伤心事,更被羞辱,已然激起龙辉杀念,咬牙切齿地道:“高鸿,我会叫你生不如死!”
穆馨儿止住泪水道:“龙辉,不要折磨他了,他也是可怜之人,给他一个痛快吧!”
龙辉微微一愣,柔声道:“你……你太善良了,罢了,原本我是想将他凌迟处死的,既然馨儿你开口了,那我便给他个斩立决吧!”
穆馨儿抹去泪珠,道:“谢谢你,龙辉。我有些倦了,先下去休息了!”
龙辉送穆馨儿出去后,开启虚空结界,将高鸿提了出来,传令道:“来人,立即将此贼押往刑场,斩立决!”
亲兵闻言,将高鸿押往刑场。
高鸿一路上先是哈哈大笑,再者便是破口大骂。
龙辉冷哼一声,暗运锁脉之法,将他嘴巴封住,省得他把穆馨儿的事说出去,影响穆馨儿名节。
风望尘闻得这边动静,便入帐询问道:“龙主是要处斩高鸿吗?”
龙辉点头道:“然也。”
风望尘道:“属下观其神情似乎极为癫狂,莫非是受了什么刺激?”
龙辉愣了愣,沉吟不语,此事关乎穆馨儿名声,他也不想多言。
风望尘察言观色,猜出龙辉不欲多说高鸿癫狂之事,便转移话题道:“龙主,属下看那高鸿似乎满腔不忿和怒火,如今龙主又封住他嘴巴,恐怕怨言更深!”
龙辉冷然道:“怨言在深又如何,反正都是快死的人,便叫他做个哑巴鬼!”
风望尘压低声音道:“人越是被压抑,一旦解开束缚,便会尽情宣泄和叫骂,甚至是捉住别人的错误来攻击,龙主不妨在处斩时卖个破绽,就给他捉住个机会,让他情不自禁地招供自己身份。”
一直以来,龙麟军虽然都宣称沧释天祸国,但无论是皇甫瑶还是晋王都是单方面的指控,龙辉蹙眉道:“你有何计划?”
风望尘笑道:“此事还得请薛状元来,方能马到功成!”
龙辉奇道:“何也?”
风望尘道:“高鸿虽然战败,但骨子里还是有昊天神子的傲气,若监斩之人是一个文弱书生,他会不会更加疯狂呢?”
龙辉笑道:“欲灭其身心,便使其疯狂,风首座果然厉害!”
处决高鸿的消息很快传出,楚婉冰诸女不免暗吃一惊,立即赶赴刑场围观。
一身戎装的白翎羽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身旁更是跟着皇甫瑶。
白翎羽问道:“冰儿,究竟什么情况?”
楚婉冰蹙眉道:“尚不清楚,原本夫君是定在后天将高鸿凌迟处死的,为何不到半天便改变了主意。”
皇甫瑶微微一愣,眼眸中水雾弥漫。
楚婉冰叹道:“郡主,昨夜你也辛苦了一宿,为何不好好休息?”
皇甫瑶眼圈微红道:“师姐……我要亲眼看着害我父王的人得到该有的报应。”
监斩台却只见薛乐独坐桌案,身前放着罪状文书,俨然是一副监斩之态,而高鸿则五花大绑跪在台下,一侧侩子手的屠刀迎着旭阳光辉闪烁着摄人光芒。
两大状元如今一者邢台领死,一者监斩判罪,可谓讽刺也。
高鸿被龙辉封住哑穴,有口难言,只有瞪圆眼珠子盯着薛乐。
薛乐展开文书,大声宣读道:“高鸿字凌云,本为白湾镇无涯书院之学生,承成阁老悉心栽培,成就一身状元之才,却不思感恩,连同昊天贼子杀害阁老,此乃欺师灭祖也!身居吏部侍郎,不尽忠职守,勾结昊天邪教,谋害故主宋王,此乃背骨不忠也,判死罪,斩立决”
倏然,龙辉暗施解穴之法,高鸿哑穴得解,顿时疯狂大笑道:“什么狗屁罪状书,我本来就是昊天教神子,何来什么欺师灭祖,背骨不忠!薛乐,亏你还是新科状元,怎地写得一窍不通!你那主子也是蠢得可以,竟然你这蠢货来监斩,真是贻笑大方也!”
高鸿自知难逃一死,便放声大笑,尽情辱骂龙辉等人,气得楚婉冰众女咬牙切齿。
就在此时,虚空开路,龙辉忽然现身,冷然地道:“你总算承认了,也不枉薛大人大清早地就起床写这罪状书。”
高鸿微微一愣,沉声道:“你算计我?”
龙辉道:“你此刻疯癫若狂,必然抓住一切机会来嘲讽我,正所谓怒极生悲,你一开始就被我不断激怒,从而失手被擒,如今又不打自招,当众承认自己身份。”
高鸿面若死灰,宛若泄气皮球,瘫坐在地。
龙辉冷哼一声,道:“斩!”
侩子手摘下高鸿背上亡命牌,扬起屠刀,雷霆划下,当的一声,竟是砍之不入,却是刀刃倒卷,屠刀难斩昊天神子。
楚婉冰不由一惊,不可思议地道:“他不是武功尽废了吗,为何还刀枪不入。”
水灵缇蹙眉道:“高鸿的肉身似乎有股烈劲缠绕,似乎是光明业火淬炼而成的肉身。”
魏雪芯道:“待我瞧一瞧他的玄虚。”
说着凝聚剑心窥探,立即明白过来。
魏雪芯娓娓道:“高鸿虽然武体已废,诚如水姑娘所言,他肉身因为光明业火的淬炼,所以强韧无比,再加上又有天穹妙法的滋养,早已到达肉身不坏的境界,那侩子手不过是普通人,手中屠刀也是凡兵俗铁,故而难伤这贼厮!”
龙辉脸色一沉,从侩子手手中拿过屠刀,运起烈阳元丹,屠刀顿时化作融成铁水,但龙辉以柔劲控制,保持铁水不落,随后烈阳化玄阴,寒冰之气将铁水迅速冷却,竟是重铸屠刀。
只看那口屠刀厚实锋利,寒芒夺目,在阳光的映照下透着凛冽气势,大有开山碎石之势。
龙辉刀锋向天一扬,并未施展任何内力,利刃锐气顿时冲霄而起,开云劈雾,竟将天空斩出一道长达百余丈的深痕,令得众人大为叹止。
楚婉冰暗忖道:“小贼的万世兵魄看来不止是使用各种兵刃的精要,还能凝练兵器,令凡铁成神兵。”
龙辉将宝刀递给侩子手道:“现在你可以斩杀这贼厮了!”
侩子手接过脱胎换骨的屠刀,掌心处感到刀柄传来一股暖融融的气息,不由得信心大作,便要抡刀斩下逆贼首级。
“等等!”
一个娇脆的声音响起,中气略显不足,但却是竭尽全力嘶喊出来。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
只见皇甫瑶满目恨火地走来,众人不由自主地都给她让路。
皇甫瑶提着裙裾,缓缓踏上邢台。
“把刀给我!”
皇甫瑶淡淡地对侩子手说道。
侩子手微微一愣,不知如何是好,呆在当场,皇甫瑶不耐地冷喝道:“我叫你把刀给我,没听到吗!”
侩子手摄于其雌威,无奈地向龙辉透过求助的目光。
皇甫瑶哼了一声,张开素白的玉手便去夺刀,侩子手怕伤着郡主玉体,便松开手指,任由她夺过屠刀。
屠刀颇重,皇甫瑶刚一握刀便险些拿不住,只得先将刀锋驻在地上,改由双手握刀,然后憋红俏脸,奋力将刀举过头顶。
她的动作极为笨拙,但全场却是一片肃静,看着这怪异的一幕。
“奸贼,给我父王偿命来!”
皇甫瑶卯足力气,举刀过顶,朝着高鸿的脖子便砍去,就在此时,龙辉忽然出手一把握住皇甫瑶的手腕,将刀锋硬生生停在高鸿脖颈上半寸之处。
皇甫瑶一愣,惊叫道:“你……你为何要救他!”
龙辉道:“郡主,我并非救高鸿,而是救你!”
说着轻轻从她手中拿过屠刀。
皇甫瑶甚是不解,道:“我好好的,为什么要你救?”
龙辉叹道:“郡主,你一生从未沾染血腥,犹如纯白无暇之水晶,若你真的挥刀杀了他,就算给夏王爷报仇雪恨,但你也被这奸贼的污血沾染,不但失了身份,还让夏王爷九泉之下不能安心。”
皇甫瑶泪水不断在眼眶中打滚,娇躯一阵颤抖。
龙辉又道:“夏王爷虽是皇族正统,但却追求逍遥自在,不欲沾染权势风波,更是为了郡主能无忧无虑地生活,远离血腥杀戮,郡主你若真的一刀砍下去,便违背了王爷的初衷,你说王爷会安心,会瞑目吗?”
皇甫瑶终于止不住悲伤,双膝一软,瘫坐在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龙辉把屠刀递给侩子手,交代道:“一刀斩了他!”
侩子手点头称是,接过屠刀,举过头顶。
龙辉扶起皇甫瑶,脱下披风裹住她身子,柔声道:“我送郡主我下去吧。”
皇甫瑶顿觉身子一阵暖和,泪水也随之止住,她想回头望一眼,却被龙辉轻轻将脸掰了过去,柔声道:“别看,血腥杀戮,莫要污了郡主眼睛。”
刀锋划落,贼寇授首,一颗头颅离体而出,温热鲜血洒了一地,屠刀中蕴含着至阳烈劲,不但斩断高鸿首级,更烧毁其元神,昊天神子永生不存!走下邢台,皇甫瑶才发觉自己正半倚在龙辉身旁,裹住身子的披风透出一股火热的男子气息,叫她芳心乱颤,肌肤烘热,竟是痴了几分。
白翎羽快步走来,从龙辉手中接过皇甫瑶,安慰她道:“妹妹,逆贼已经伏诛,叔父在天之灵也多了几分欣慰,沧释天覆灭便在眼前,我们一家的大仇也即将得报,你不要想太多了。昨夜累了一晚,快随姐姐回去休息吧。”
皇甫瑶才回过神来,脸颊微晕,点头嗯了一声,低着头跟白翎羽一同回内营休息。
命人将高鸿首级悬挂起来示众后,龙辉却看见楚婉冰似笑非笑的眼神,叫他好生费解。
楚婉冰咯咯笑道:“恭喜,贺喜!”
龙辉奇道:“喜从何来?”
楚婉冰道:“夫君大人擒圣母,斩神子,大仇已报了一半,这是喜庆之一。”
龙辉道:“有一便有二,敢问小妖后娘娘,这二喜呢?”
楚婉冰嘟了嘟嘴,酸溜溜地道:“便是砍头这种血腥的事也能勾引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这还不是喜吗?”
龙辉微微一愣,心想这小妖女吃醋真是全方位无死角,不过幸好这丫头也仅限于泛酸娇嗔,啰嗦几句便过去了。
“嘿嘿,谁让你夫君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神武不凡!”
“呸,厚脸皮,不知羞!”
“这是事实,若不然小冰儿,你怎么会嫁给我呢!”
“我那叫瞎了眼!”
高鸿授首后,两人心情甚好,便你一言我一句地斗嘴耍花腔,倒也有一番浓情蜜意,林碧柔偶尔会插上几句,但都是帮着楚婉冰埋汰龙辉,令得龙辉十分孤立无援,想去找魏雪芯帮忙斗嘴,谁料这小仙子却是安静地跟在一旁,话也不多说。
至于水灵缇,早在看到高鸿首级落地的时候她便已经离去。
斗了一会嘴,魏雪芯忽然开口道:“大哥,你原本不是要将高鸿凌迟处死的吗,为何又改成斩立决了?”
龙辉叹道:“这是干娘的意思,毕竟也算一场旧识了,给他一个痛快吧!”
楚婉冰道:“婆婆就是太心软,太善良了!”
林碧柔道:“既然是婆婆的意见,自然得遵从。”
楚婉冰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小贼,破封之后,我们习武之人的寿元已经大大延长,达到天人境界者更是可以超脱生死,长生不老,但婆婆跟素雅却是有寿元限制……”
龙辉道:“素雅服用阴阳花练成的丹药,再加上身怀先天龙种,自可延年益寿,青春常驻,如今唯独干娘有些麻烦,待事情平息下来后,我便寻出长生之法,也让干娘与天同寿。”
林碧柔环视四周,见并无外人,便问道:“夫君阳元纯正,难道不能借助双修之法替婆婆洗髓伐骨吗?”
楚婉冰道:“就因为他元阳太强,婆婆又不懂武功,便显得阴虚,即便阴阳双修受益也不如我们大,最多也就是美容、除病祛伤而已。”
魏雪芯听她们讨论这阴阳双修,房中之术,耳根不由一红,脚步不由得放慢几分。
林碧柔继续道:“冰儿,你精通医术,如何能让婆婆脱胎换骨,长生不老呢?”
楚婉冰道:“办法倒是有,只需要将精纯浑厚的元阴灌入婆婆体内,再辅以双修之法,自可长生不老!”
龙辉道:“这种元阴必须是修为有成的高手,你以为是大白菜,说有就有!”
楚婉冰似笑非笑地看着龙辉,道:“我内帐里边就有一个现成的!”
第十三回、万僧血阵
甫一接近楚婉冰的秀帐,龙辉脸色丕变,沉声道:“小心,内有蹊跷!”
楚婉冰、魏雪芯和林碧柔立即把住秀帐其余三个方位,龙辉抬手一翻,刮出一道劲风,将整个帐篷给掀起,里面竟是空无一人,苏毓仙早已不见行踪。
魏雪芯大吃一惊,道:“内营的每一个角落都是娘亲和我联手布下的剑意结界,无论是谁出入都会引来我们的感应,这昊天圣母是如何消失的,为何我竟然一点都感觉不到呢?”
林碧柔道:“昊天圣母功体已经被锁住,她独自脱逃的可能性不大,唯一可能就是有人出手相救,难道是沧释天?”
魏雪芯摇头道:“可能不大,沧释天既然能救走昊天圣母,为何不去救他儿子,再说即便是沧释天本尊出手,也不可能同时瞒过我跟娘亲的剑心感应。”
楚婉冰沉声道:“雪芯,有没有可能在不惊动你和二娘的情况下将人带走?”
魏雪芯沉吟数刻道:“除非是懂得剑阵排布,才有此可能!”
楚婉冰叹道:“雪芯,你快用剑心试一试,看看能不能在四周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魏雪芯嗯了一声,阖目凝意,剑心通神,楚婉冰也跟她配合,运用心神八法,两大神念绝学同时施展,寻觅现场线索。
过了片刻,姐妹两同时睁眼,惊讶道:“有微弱魔气残留!”
这边的变故引来了于秀婷,她扫了一眼,便询问龙辉具体状况。
待了解大概后,她也施展剑心感应之法,过了一阵子,她缓缓睁开眼睛。
楚婉冰道:“二娘,这儿残留了一些魔气,会不会是魔尊做的好事,毕竟他曾得到过天剑谷的剑谱,能无声无息地避开剑阵也并非不可能。”
于秀婷摇头道:“这并非单纯的魔气,而是魔气在外,阴气在内。”
楚婉冰一愣,问道:“二娘,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于秀婷道:“可以这么理解,魔气似乎只是用来包裹阴气的,也就是伪装!”
众人为之一惊,楚婉冰道:“难不成是煞域的栽赃嫁祸?”
龙辉道:“也可能是魔煞联手做的好事。昊天圣母失踪,使得形式更加复杂,必须尽快铲除沧释天,以免泥潭深陷。”
楚婉冰问道:“小贼,不派人去追捕昊天圣母吗?”
龙辉笑道:“不必,她若有心报仇自会送上门来,咱们能擒她一会,自可再擒她第二回,目前首要便是铲除沧释天,叫她日后回来也只有孤掌难鸣!”
楚婉冰嘟嘴道:“你也太自信了吧。”
龙辉道:“冰儿,事有轻缓,昊天圣母已经被你重伤,短时间内难有作为,所以更要加快剿灭昊天教的步伐。”
龙辉更加坚定诛灭昊天教的决心,立即召来风望尘商讨战果。
风望尘一见龙辉笑道道:“龙主,凌霄和王栋传来捷报,他们直捣黄龙,生擒张焕雨及一干西域将帅,此外仇白飞也投降了!”
龙辉喜道:“哦,那这两位大帅呢?”
风望尘道:“张焕雨还在押来的路上,但仇白飞已经在辕门之外了。”
龙辉道:“就他一人?”
风望尘道:“非也,还有靳紫衣和尹方犀陪同。”
龙辉道:“走,出去瞧瞧!”
大开辕门,龙辉大步走出,左为白翎羽,右为风望尘,只看前方一人跪倒在地,身着白衣,披头散发,全身捆绑,正是仇白飞。
仇白飞一见白翎羽,两眼立即涌出泪水,咚咚连磕三个响头,道:“罪臣仇白飞,叩见公主!”
白翎羽微微一愣,似乎有些不适应。
靳紫衣叹道:“龙将军,护国公主,仇大帅得知真相后,十分自责,若不是我们劝着,他恐怕已经自刎谢罪了!”
仇白飞头颅贴地,道:“罪臣不明是非,替沧贼效命,谋害忠良,迫害公主,犯下弥天大罪,有负先帝厚爱,特来向公主请罪!”
白翎羽对这种事情实在有些适应不了,不由得向龙辉投来求助的目光。
龙辉暗中传音道:“小羽儿,仇白飞此人虽然性子冷酷,但却是对先帝忠心耿耿,他是诚心认罪,正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他先前对咱们下此狠手,也是出于对先帝的忠心,你便不要难为他了。”
白翎羽传音道:“仇白飞的性子军界人人皆知,但我实在不知怎么处理他哩!”
龙辉道:“给他松绑,恕其无罪吧!”
白翎羽嗯了一声,便朝走到仇白飞跟前,顺手拔出腰间佩剑,靳紫衣和尹方犀以为白翎羽要下杀手,急忙求情道:“公主殿下,仇大帅只是受奸人蒙蔽,其实他也是一员忠君爱国的猛将,还请公主恕罪啊!”
仇白飞道:“二位,仇某之过万死难纠,能死在公主手上无怨无悔!”
白翎羽剑锋一扬,将他身上绳索割断,道:“既然你承认自己有过错,那便将功赎罪,替我父皇报仇雪恨,斩除逆贼,光复大恒。”
仇白飞一愣,泪水嗖嗖流下,道:“仇某感念公主赦罪大恩,但仇某始终无法原谅自己!”
话音未落,他扬起手指猛地戳入左眼,将整个眼珠血淋淋的挖了出来。
仇白飞满面血水,五指一握将眼珠彻底捏碎,恨声道:“仇某有眼无珠,不辨忠奸,这个眼珠便是吾自罚谢罪。”
龙辉立即伸手替他封住血脉,然后又命军医包扎伤口。
“仇大帅,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又何苦自残身躯呢!”
龙辉叹道,虽然多番敌对,但龙辉对他也甚是佩服,这人虽然冷酷,但其忠诚却是令人感叹,远胜那些表面和蔼,背地里却耍奸弄诈之人。
龙辉敬重其一腔忠骨,也对他起了怜惜之心,忖道:“王栋双目能以蛟龙眼重生,那等此事了结,也给仇白飞修补左眼吧。”
仇白飞朝龙辉抱拳行礼道:“昔日多番得罪龙将军,仇某在此赔罪!”
说罢,右手撮指成刀,往左手手腕切去,竟是又要自残谢罪,龙辉急忙将他挡住,哭笑不得地道:“仇大帅,你又是挖眼,又是断腕,把自己弄得又又残又废,如何诛杀昊天余孽,替先帝报仇!”
龙辉又道:“仇大帅,既然你已知晓真相,还请大帅与我军联手一战,匡扶大恒!”
仇白飞长叹一声,道:“阁下若还信得过吾,那仇白飞便引一军做先锋,替诸位开路,先行前往玉京!”
龙辉此刻要得便是尽快拔出昊天教,自然是力量越多越好,立即点头答应:“那便有劳仇大帅!”
龙辉此刻的做法便是权衡利害,利多者便取之,害多者便处之,就如同仇白飞跟张焕雨一般,他不确定张焕雨是否可信,于是便强势擒拿,而仇白飞则以怀柔收为盟友,与之共伐昊天教。
仇白飞领起手上的军马,整顿一番后便带伤朝玉京杀去,高举靖国难灭伪帝的大旗,讨伐沧释天,尹方犀和靳紫衣也自觉惭愧,领着儒门弟子随军进发。
重整后的大军共有五万,虽然是以江南兵为主,但皆是经历过与龙麟军大战,也算是脱胎换骨,一改昔日擅水战而弱于陆战的颓风。
大队人马火速赶路,不到半日便出了江南地界。
就在仇白飞本部即将踏上玉京征途时,忽然气压聚升,天象大变,浓密乌云笼罩四方八野,云层中雷电交加,吹来一阵阵的腥风,好似血海翻涌,炼狱降临。
异象在前,仇白飞心神一敛,下令全军戒备,结成防守阵势。
就在他们结好阵势,凝神戒备时,一座庞大的山峰从天而降,高达千丈,延绵百里,落下之时,震得大地晃动,山崩地裂,宛若末日降临,令得众军无不惊讶。
靳紫衣提醒道:“大帅,那是云海山!”
仇白飞愕然道:“云海山,岂不是佛门总坛圣山?怎会从天而降?”
尹方犀道:“尹某感觉到波旬的气息,想来此山便是他以大神通搬运过来,拦截我方义军的伎俩!”
一声冷笑从山上传来:“仇白飞、尹方犀、靳紫衣尔等不思皇恩,听信逆贼妖言,背骨反叛,实在罪无可赦!”
靳紫衣对仇、尹二人道:“如今真相已经大白天下,这秃驴竟然还要维护沧释天,想来两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尹方犀道:“波旬老贼着实可恨,便由尹某斗他一斗!”
波旬冷笑道:“就凭你还不足以跟本座为敌!”
说话间,云海山中一道虹光绽放,只看三千武僧驾云而下,为首佛者外裹锦绣袈裟,内着梵文铠甲,手持金墨法杵,正是修成六界神通的空藏。
空藏扬声道:“小僧在此代师出战,领教儒门绝学!”
尹方犀眉头一蹙,甚是不悦,抬掌便发紫阳怒掌,强势推向三千武僧,要一掌将其打散,藉此立威并逼出波旬。
空藏法杵一横,施展六界禅通,浩元佛气凝成磅礴巨山,正是“圣地禅”。
空藏化出的山脉虚像与云海山遥相呼应,沉雄稳重,竟架住破虚紫阳掌力,不退半步。
尹方犀咦了一声,竟纵身抢攻,翻掌扫来,紫火炎气烧毁地脉禅化出的山势。
山脉守招被破,空藏再祭“覆水禅”,柔韧水劲卷洗紫阳炎气,竟令得尹方犀再度无功而返。
连出两招也没将空藏怎么样,尹方犀不禁大为恼怒,便要提起更强功力,压倒对手,谁料却感感到真气莫名一泄,难以聚元发功。
就在此时,空藏法杵一点,烈风气劲聚集一点,宛若锐利鹰嘴,狠狠地啄向尹方犀的面门,正是一招风鹰啄。
这一下不但来得急,而且气劲螺旋钻出,尹方犀不敢大意,急忙侧头避开,虽然没被正面击中,但也被气劲划掉几根鬓发。
真元莫名流失,尹方犀不敢大意,采取稳妥做法先行后退,撤出云海山范围之外。
靳紫衣迎了上去,问道:“尹师兄,发生何事?”
尹方犀道:“吾一进入云海山范围,真元便会莫名丢失,功力受限,反观那小和尚功体大增,越战越勇!”
靳紫衣道:“观其架势波旬老贼是用了一个防御阵法,限制和压制入阵者的功体。”
仇白飞道:“既是阵法,便可有阵眼,亦有破法,不知二位可有破阵良策?”
尹方犀道:“方才牛刀小试,暂未见阵中诀窍。”
仇白飞道:“待仇某派军打阵,二位便藉此一观阵法虚实!”
尹靳二人也无异议。
仇白飞点来三百兵马,精兵快骑,迅速朝云海山奔去。
仇白飞令旗一摆,军阵生变,先是三花破敌阵的三角阵势,随后化作六梅开阖势,便在三与六之间变化,轮番交替,攻守一体,再者这三百人虽然只是后天之力,但胜在气息互通,相互刺激,竟能发挥不逊天人的力量,只看兵马所过之处宛若狂风暴雨,拔地碎土,甚是骇人。
三百军马刚踏入云海山范围,立即人倦马乏,气力顿失,未战先败。
倒地的士兵和军马躯体开始枯萎,竟是全身精血被抽吸一干的征象,看得后方大军是又惊又怒。
仇白飞见势头不对,立即下令全军止步:“敌阵诡异,全军防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就在全军后退防守之时,云海山四周的云雾再度生变,化作无数血色梵文,弥天盖下,一些士兵躲闪不及,被砸死砸伤,顷刻间又损失了千余人。
幸亏尹方犀跟靳紫衣携手挡招,双儒联袂,护全身后诸军。
抵挡血色梵文之时,两人察觉一丝怪异,这些梵文内竟有几分熟悉。
“是八大金刚的真元!”
靳紫衣识破玄机,开口提醒道。
尹方犀也回过神来,补充道:“还有十八罗汉!”
话音方毕,云海四周再现恢弘佛光,佛光照耀之中但见万千武僧从天而降,朝着仇白飞的部众杀来,或持棍,或奉刀,或举钵,或舞剑……各种神兵法器层出不穷。
仇白飞惊骇不已,严令全军,结阵以待,谁料一个照面就被这些似真似幻的武僧冲散阵型。
靳紫衣袖袍一抖,大喝一声破!紫火炎气朝着四面八方散去,犹如火星飞落,覆盖整个战场,将佛耀化出的武僧尽数击毁,避免了更大的伤亡。
尹方犀也同时出手,他双掌在胸前一抱,逼出一团紫色火球,随后双掌往外一推,火球立即朝着云海山打去。
这团火球虽然不是纯阳霹雳掌所发,但威力也不容小视,换做平时这一掌推下,莫说是千里山脉,甚至是连天际繁星也能打碎。
然而火球刚飞入云海山附近,山顶立即绽放血色佛光,近乎妖异的光芒形成一尊巨佛,巨硕的佛掌一张,立即将火球牢牢握住,然后五指紧握,紫阳烈火顿时熄灭。
再看那尊巨佛,竟生有千面恶相,手臂万以数计,凶神暴戾,毫无佛者慈悲,倒像是修罗魔神。
尹方犀讶声道:“好一尊千面万手的恶佛!”
恶佛现千面怒相,摆动万般魔掌,霎时风沙掩日月,恶灵动山河。
靳紫衣道:“那是波旬元功所化之恶佛法身,尹师兄,千万小心!”
尹方犀沉稳以对,精神抖擞,再提一身神级修为,指掌聚紫阳,儒袍凝浩气。
恶佛万手铺天盖下,尽掩日月光华,方圆千百里一片灰暗。
倏然一阵璀璨紫光升腾而起,驱散末法殃云,逐离恶佛气焰,只看尹方犀拔地而起,身化紫光掠影,迎着万掌奔去,穿梭自如,每过一处便烧毁一只魔手,顷刻间便将千面恶佛的手臂摧灭过半,破碎的手臂变成消散四周的气流。
倏然,那些气流加速运转,映照出一股妖异的血雾,血雾猛地朝尹方犀压来,同一时分,恶佛法相残余的手臂也对尹方犀扯拽拖拉,这一压一拖,令得尹方犀身形暂失,被卷入云海山范围内。
甫一入阵,尹方犀顿觉真元虚耗,气力为之一泄,额头冷汗直冒。
诡异梵文邪呗响起,血色云雾紧紧缠绕,迅速地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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