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便成了右拳击出,波旬的天眼通无从窥视,被地藏逼得颇为狼狈。
波旬便要在运用他心通,听取地藏心意,谁料地藏心若虚宁,空白无物,即便有所念头,也是一纵而逝,难以把握。
“岂有此理,本座便用宿命通看你之未来!”
波旬念头一横,凝聚心神修为,便要窃取未来天机,谁料地藏踏步挪移,踏足成阵,阵法的运转正是五神通相逆。
波旬只觉五神通之能开始减弱,怒道:“罪佛,你使了什么妖术!”
地藏道:“此乃韦驮菩萨遗留之法阵,寰宇佛轮,具有顺逆大能,此刻逆转五神通法印,正是你的克星!”
波旬不信,便以他身如意通发招,然而只发挥浑厚内力,却无法施展那玄之又玄的身意,被地藏轻松避开。
波旬大惊,细查自身,发觉不但身意停滞,就连眼耳也不复往日清明,而心中更是一片灰蒙浑浊,莫说心若明境,知晓未来,就连明持自身也难以办到,整个人陷入一种昏昏沉沉的状态。
地藏嗖的一下,闪到波旬跟前,一掌便印在他胸口。
波旬冷笑道:“圣佛法身无视佛门一切武功,你功力越强也是徒劳。”
说罢便吸纳地藏掌力,谁料地藏掌力先蕴再纳,纳而后吐,本来融到波旬体内的佛元真气立即爆出霸道魔气,波旬顿觉五内俱焚,圣佛法身竟也无法抵御,重创吐血。
波旬咬牙骂道:“你竟然使用魔气,你有何资格称什么大愿普度!”
地藏道:“佛也魔也,本在一念之间,佛元可用来造孽,魔元亦可用来行善!”
波旬暗怒,便催万僧血阵相助,阵法加持,圣佛法身再次突破极限,将地藏布下的寰宇佛轮吸食殆尽,再度恢复五神通。
地藏却有应对良策,他将寰宇佛轮蕴入招式,每发一招皆让波旬神通消散,眼耳心身灵皆被封锁,转眼便抢占了上风。
地藏连环出招,大梵圣印拍在波旬肩膀,佛元魔气掺杂爆发,震得波旬肩骨碎裂,苦不堪言,也亏他法身恢复迅速,转眼就可止痛疗伤,但心中的屈辱越发凝重,也令得他更为暴怒。
波旬怒上眉梢,顺手摘过渡厄禅杖,劈头便朝打。
地藏举起万相禅杖封堵,两口禅杖铿锵碰击,激起火星无数,爆窜的气流席卷整座佛山,顿时山摇地动,苍穹变色。
波旬力重千钧,只求杀敌,任由天毁地灭又有何妨,地藏劲蕴绵柔,心存慈悲,卸劲化力只为避免灾祸扩大。
波旬冷笑道:“你竟以自身承受本座功力,是不想破坏扩大,殃及阵内僧人吗?”
地藏道:“回头是岸,莫要再伤及无辜了。”
波旬嘿道:“吾已在彼岸,成就万教至尊佛,何须回头!”
地藏叹道:“你已经入魔了,被心中欲念蒙蔽双眼,看不清大千世界,悟不出诸般妙法,回头吧!”
波旬道:“入魔?说的真是好听,难不成地藏你忘了罪佛愆僧吗?”
地藏道:“罪佛愆僧可以回头,你为何不可呢?识尊者也好,波旬也罢,只要你肯回头,一切皆可补救!”
波旬越发不耐,大喝一声,将四周血气吸纳入体,这些被吸纳的血气已经化作波旬的精元,令得重新修复天眼通、天耳通和他身如意通。
而被吸纳的部分血气也无法再流转,也等同于有部分僧人失去性命。
地藏只闻得一连串的惨叫响起,心头顿时一阵绞痛,波旬哈哈大笑,张口一吞,再吃掉那些僧人的魂魄,充盈心神意念,恢复宿命通和他心通。
五神通加身,波旬势不可挡,舞动渡厄禅杖,砰地一声将地藏扫飞出去。
波旬见五神通恢复,不由大笑道:“妙哉,妙哉,这些废物助本座恢复神通,也算有所贡献!”
说罢他再度吸食四周血气,顷刻间已经夺取近万僧者性命,真元也充溢无匹,吞吐间便见风云倒卷,电闪雷鸣。
波旬抬手一扬,渡厄禅杖、广法锥和转生金轮同时飞出,封住地藏身形,困住命门。
波旬立即内聚丹田,气海蕴火,正是佛骨舍利火,同时曼荼指天,剑引穹雷。
“纳命来!”
波旬大喝一声,右手举剑,扑向地藏,锐利剑锋直插地藏天灵,誓破不灭金身。
利剑合梵雷佛火,地藏不灭金身竟也开始寸裂崩碎,波旬大喜,左掌往剑柄一推,加催剑劲,强势刺入金身空隙。
金身发出崩然脆响,只看曼荼罗剑直插地藏天灵,慈悲法相顷刻粉碎,点点金芒飘浮四周,地藏竟是不复存在,唯独禅杖遗留地上。
波旬甚是得意,冷笑道:“重生为地藏又如何,依旧难逃湮灭一途!”
话音方落,波旬笑意为之一凝,原来地藏消散的金身除了点点金芒外,还有丝丝黑气,似佛似魔,糅合了慈悲与冷酷。
“吾本欲渡你回头,殊不知过度慈悲却是残忍,连累众僧毙命!”
地藏的声音在四周回荡,已经没有了往常的平和慈祥,而是冷酷和肃杀,“唯有行刑断罪!”
金芒绽放,黑气凝聚,与此同时禅杖崩然破碎,化出金光与血芒。
在铿锵刀鸣声中,两个脉出同源而又相互对立的身影再现尘寰。
血阵诡境,波旬竟见地藏法相一分为二,一者手持梵刹禅邢,佛相清明,一者掌握戮血罪刀,魔身冷酷,竟是界明跟愆僧。
波旬不由大吃一惊,尚未来得及反应,佛魔双相瞬影齐出,双刀轮动,锐芒飞舞。
波旬急忙召佛兵护体,以气御兵,四口佛兵凌空飞舞,只看那转生金轮抵御戮血罪刀,渡厄禅杖架住梵刹禅邢,兵刃交织出铿锵脆响,敲入心扉,震撼魂魄。
只看愆僧口吐冷肃言语:“汝罪无可赦,伏诛!”
说话间他一手握刀压制转生金轮,另一只手凝气拍出,正是禅孽魔经中的魔相佛印。
掌势雄沉,波旬不敢大意,一掌推出,跟愆僧对掌。
双掌交击,愆僧竟被震散,波旬心头一敛,暗叫不妙——愆僧只是虚招,真正的杀招在界明身上。
察觉之时已然晚矣,界明劲梵刹禅邢,荡开渡厄禅杖,顺势一刀削向波旬胸口。
波旬取过广法锥,及时挡在胸前,避免了开膛破肚的厄运。
倏然,梵刹禅邢兵解消散,金光被血芒取代,竟是另一口兵刃出现,只看愆僧再度杀来,以戮血罪刀劈出“阿鼻受刑”,漫天刀轮交织出阿鼻地狱,要将波旬凌迟处死。
波旬大惊,左手持广法锥,又是握转生金轮,舞动双器,挡住万千刀轮。
他竭尽所能,打破阿鼻刀轮,突出地狱幻象,本欲松一口气,却发觉被三千诸佛包围,正是置身千佛明境。
眼前之人已非愆僧,而是界明,那口梵刹禅邢与四周佛相呼应,佛耀沛然,照得波旬难以睁眼。
界明挥刀挺进,一招梵天斩劈来,波旬豁尽他身如意通的威能才勉强避开,紧接着界明又变成愆僧,罪刀直刺心窝,惊得波旬出了一身冷汗,架起金轮才挡住。
就这样,象征着罪与刑的两口神兵相互配合,一者定罪,一者执刑,宣判波旬万劫不复,罪无可赦。
波旬越战越是心寒,如今战况便如宿命所见,难以摆脱,任他如何运转五神通也无法挽回下风之局。
再斗三百回合,愆僧忽然捉住波旬一个破绽,戮血罪刀逆削而来,铿锵一声劈在渡厄禅杖之上,刀锋强力再推三寸,只听嘣的一声禅杖竟被劈成两段,血刀趁势劈下,嗖的一声便在波旬胸口划出一道血痕。
波旬立即抽身后退,便要继续吸食僧众血气修复身躯,但却是不能如愿。
跟前的愆僧忽然消失,界明却在他背后出现,行邢戒刀又在他背上劈了一刀,削开身后护身气劲,重创圣佛法身。
波旬哇啦一口鲜血喷出,根本无空隙运功吸气,他惊慌之余便召唤广法锥反击。
广法锥刁钻飞掠,直击界明心坎要害,但界明转刀护体,封住心脉要穴,同时内元一吐,将广法锥震飞,紧接着便是抢上前去一刀劈下,广法锥立即碎裂。
波旬怒喝道:“连碎祖师两大法器,你倒是好胆子!”
界明道:“破而后立,祖师爷若知遗留法器被尔等奸佞使用,危害世间,宁可让神兵粉碎,也不落入尔等污手!”
波旬骂道:“鬼话!”
语音未落,他便祭起转生金轮劈去,界明身法一转,避开金轮,同时戒刀斜刺而下,恰好卡在金轮空隙。
波旬手指一扬,鼓催内元,便要召回金轮,但界明的戒刀却是牢牢锁住金轮,两人隔空比斗内功,互拼根基。
倏然愆僧魔身再现,血刀趁势劈向金轮,又是嘣的一声,转生金轮立即粉碎。
连续被毁去三口法器,波旬心生惊恐,这时却见愆僧提刀杀来,他急忙握剑抵御。
曼荼罗剑对上戮血罪刀,刀剑交击中,波旬察觉血刀上涌出一股黏劲,将曼荼罗剑牢牢锁住。
“不好!”
波旬惊恐尖叫,正欲抽剑回退,谁料却是晚了一步,界明已经逼近,那口镇魔戒刀凌空劈下,曼荼罗剑——断!界明跟愆僧同时开口道:“兵刃尽断,汝还不悔悟吗?”
波旬怒眉一扬,喝道:“胜负未分,你休得猖狂!”
说罢竟是要重施故技,抽吸僧众血气,在渡劫佛元的催动下,僧侣根本无法反抗,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波旬吸纳自身元气精血。
波旬纳僧血入体,身躯也开始蜕变,头生三面,臂张六手,竟要以自身肉体化出千面万手恶佛。
就在此时,界明跟愆僧同时怒喝道:“死不悔改!”
声音未落,两人再度融合,重现地藏金身,此刻的地藏舍弃慈悲,只余满面怒然,浑身肃杀凛然,左持戮血罪刀,右握梵刹禅邢,双刀轮动,劈出无数刀气锐芒。
道道利芒非直接针对波旬,只是在擦身而过,再度结成寰宇佛轮。
刀芒结阵,佛轮护航,断绝了波旬吸纳僧血之机,再度封印五神通。
波旬虽然只有三头六臂,但威能丝毫不弱,他心知此刻已是赌命之战,于是逼出极限功体,六只手臂一扬,凝血成兵,再度重现六大佛兵。
地藏厉喝一声,双锋齐上,罪刀先抵住龙象戒刀,随即禅邢一挥,嗖的一下便削下波旬一臂。
鲜血横流,波旬又痛又怒,但地藏身若闪电,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一脚踹在他丹田,震散他真气,令得波旬功力再减三分。
地藏左右开弓,戮血罪刀闪电般劈断三根手臂,梵刹禅邢也削去剩余两根,波旬防御一片真空,已成待宰羔羊。
“把渡劫佛元给吐出来!”
地藏倒转梵刹禅邢,将寰宇佛轮融入招式,随即便以刀柄轰击波旬空门,连环撞击“七脉轮”。
这七脉轮分别是海底轮、本我轮、太阳轮、心轮、喉轮、眉心轮、顶轮,七轮练成人体中轴命线,亦是圣佛法身运转路线,地藏得韦驮菩萨元灵指点,得知如来圣体合并渡劫佛元后的气脉状况,于是推算出七轮脉便是圣佛法身关键,但这关键并非人人可破,唯有地藏以寰宇佛轮的手法同时打击七脉要害,逆转法身真元,才可逼出渡劫佛元。
波旬惨叫一声,渡劫佛元被硬生生打了出来,圣佛法身也随之崩碎,被奴役的血气立即回归僧侣体内,万僧血阵立即瓦解。
失了渡劫佛元,波旬重现如来圣体,这是地藏左手挥刃,戮血罪刀闪电削砍,将波旬割得血肉模糊,每一刀划落便带走一分圣气,千刀过后,如来圣体应声消亡,散落的圣气冲出九霄,散离于寰宇星河之中,而渡劫佛元也流入天外玄天,等待有缘人重新收集圣气,融合真元,重开正法盛世。
波旬法相破碎,现出本来面目——识尊者!地藏双刀十字纵横,同时劈下,识尊者发出一声惨叫,渐渐消散。
第十五回、四后证武
波旬伏诛,识尊元灵消散,佛门僧众也得以保全性命,云海山四周的血雾也渐渐淡薄,但佛山之巅却再无昔日之清圣佛光,地藏触目所及便是残桓断瓦,还有无数身躯干枯,精元耗尽的僧骸,这些僧人要么就是修为有成的得道高僧,要么就是天资聪颖的佛门新秀,如今却遭毒手,再加上经历数次神州大战,佛界精锐也折损不少,如今佛脉已然奄奄一息,濒临断绝。
地藏再看了一眼幸存的僧众,估算了一下,似乎仅有原来的三成,他不禁暗自神伤,忖道:“存活的僧人不足千人……而且我与波旬大战,更牵扯了禅寺,毁去了不少佛经,看来末法始终难以避免!”
地藏无奈长叹,默念经文,这是七大金刚和十八罗汉勉力站起,朝地藏走去:“多谢地藏圣僧相救,并替佛门斩除败类!”
地藏道:“诸位佛友客气了,经此一役,佛界法脉受创非轻,依贫僧愚见,诸位还是退隐休养,莫再沾染红尘。”
托塔罗汉叹道:“难道真是天意,现在贤劫啊……”
话还没说完,张口便吐出一股黑血,眉宇间涌上一股青色丧气。
地藏急忙伸手将他扶住,度过一股真气,替其舒缓气脉,稳住伤势,但托塔罗汉曾经血气离体和元神所锁,此刻身子已经是十分虚弱。
地藏道:“罗汉请好生休养,保全元气为上。”
举钵罗汉问道:“如今佛门诸寺群龙无首,还请圣僧主持公道。”
地藏道:“既然如此,那吾便要将波旬昔日所作恶事公之于众!”
众僧闻言,不由得竖耳倾听,然而在听到识尊者昔日奸淫妇女,纵容门徒欺骗百姓等诸般恶行后,众僧皆是愤怒无比,不少人要声讨波旬。
但也有人疑惑道:“波旬虽是可恶,但若都将他所有恶行公布,岂不是影响佛门声誉,打击佛法在众生心中的地位?”
他这担忧也不无道理,不禁奸淫妇女,欺善扬恶完全跟佛门信念背离,这些事情大白天下,原本重创的佛教便会再受重击,恐怕一蹶不振,甚至佛灭禅断。
地藏道:“既然佛门出此败类,就该坦然认错。也不要怕此事影响什么信佛之念。所谓佛法其实便是导人向善,让人心存善念,只要人心任有善,佛法便不会亡!与其隐瞒民众,不敢坦然面对自身错误,还不如破而后立,重建佛法教义。无论是王朝,还是佛法,甚至是一花一草皆无法避免盛衰变化,此乃天道运数,既然末法将至,吾便坦然面对,静心参悟,,待来日时机成熟再开正法盛世。”
众僧听后,不由得点头称是,心悦诚服。
地藏与众僧交代一番后,众僧便各自散去,封山闭寺,潜心修炼参禅。
众僧散去后,地藏默念经文,恢弘神通竟将云海山移走,连同里边的残留的经卷一起封入莫名境界。
办完一切后,地藏便朝龙麟军营地走去,路上见到谛听在一侧等候,它口中叼着风尊者,足下踩在地尊者,想来这两大尊者见大势已去,便想悄悄逃走,谁料却被谛听逮了正着。
地藏望了他们一眼,道:“心不正如何禅悟得道,以后你们便与我一同行走天涯,说道教化世人,赎那前尘罪愆吧!”
地风尊者怒哼一声,直勾勾地瞪着地藏,心中极为不忿。
地藏袈裟一抖,溢出金色佛光,两大尊者立即化作两粒佛珠,被地藏系到手腕上。
地藏想起被封住穴道的波旬弟子,立即动身找寻,谁料却不见了空藏心中,不由得暗自生疑,便以神通妙法推算,竟是一无所获,于是又命谛听寻找,同样是不见空藏所踪。
地藏只觉得心头有股阴云笼罩,眼皮跳动,颇为难受,不免叹道:“幕后尚有黑手,世间何时才能平静!”
“地藏圣僧!”
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地藏扭头望去,便见龙辉飘然而至,于是合十还礼道:“龙施主!”
龙辉道:“多谢圣僧相助,我义军方能顺利突破此恶阵!”
地藏道:“分内之事,施主不必客气。”
龙辉道:“圣僧方才所言,在下也略有耳闻,虽然吾并非佛门中人,但也想说一句,佛门就此退隐,是不是有些可惜了,如今天下未定,尚需借助佛门诸位大能之力,才可早日平息祸端。”
“祸端?”
地藏长叹一声,苦笑道,“施主,可愿随贫僧登天一行?”
龙辉道:“有何不可。”
地藏足底泛起金华祥光,带着谛听驾云而起,龙辉提气轻身,随即跟上。
两人飞上苍穹,冲破云霄,竟跃出天外,抬眼所见竟是宇宙乾坤,朗朗星空。
龙辉奇道:“大师带在下到此宇外乾坤有何深意?”
地藏指着前方一片星空道:“施主,可数得出那儿有几颗星辰?”
龙辉望去,说道:“看似繁星无穷,但却多是碎石,若论完整的星辰绝对不超过百个。”
地藏叹道:“施主可知这片星域在数月前却是拥有万亿颗星辰?”
龙辉微微一愣,奇道:“诸多星辰竟在短短数月毁灭?”
地藏点头道:“然也,自从施主解开封神法印后,宇外乾坤已经收到影响,无数星辰皆被从神州大地传来的雄力摧毁!”
且不说地藏是如何得知封神法印,单是这星辰毁灭已经叫龙辉吃惊不已。
地藏指了指神州大地所在的乾坤境界,说道:“施主请看,我们所处的世界外围有何玄机?”
龙辉定神一看,竟发觉有股玄玄异力包裹住神州乾坤,而此异力运转流动,卸去神州大地上过于宏大的力量,而这些被卸走的力量便直接落入域外星河,造成星辰动荡。
龙辉惊讶道:“这些星辰是因为我们激战而粉碎的?”
地藏点头道:“贫僧经历了佛魔蜕变和生死劫数,得祖师爷庇佑,得以窥探昔日神州恶战的真相,也知晓了祖师爷设下封神法印的初衷。太荒时期,神州大地远比我们这个年代还要辽阔,但却因为三族三教的大战,使得天崩地裂,粉碎的天地超过九成,剩余的天地也因为余力的影响开始崩塌,幸亏真龙元祖舍身补天地,才保全了这一小部分神州!”
龙辉曾回到太荒,对那个年代也颇为了解,便知地藏所言非虚。
“布下法阵后,祖师觉得尚不保险,于是便又花费上千年光阴,在残余的天地外布下结界阵法,将过于庞大的力量,卸到域外星空,替众生保全这最后的存活之地。”
地藏继续说道,“若神州战火继续蔓延,外围的阵法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瓦解,那么神州大地便会直接承受战火之力,届时……”
他并未说下去,但后边的意思已经明了。
龙辉觉得还有些不可思议,便运起三成功力,随手打了一掌,等同牛刀小试,只看掌力宛若脱缰怒马,难以遏制,眨眼间又毁去十余颗星辰。
龙辉神通扫去,发觉每一颗星辰的地域皆不在如今神州大地之下,但空间构造十分脆弱,根本无从约束自己的力量,所以轻易被毁去。
“想不到破封之后,吾等实力竟然这般可怕!”
龙辉倒抽一口冷气,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太荒所见,当时的世界地域的辽阔和空间的强度远远胜于这个年代,依旧承受不住神魔激战的力量。
他完全不敢想象,一旦外围的结界崩溃,神州世界将会受到何种劫难。
龙辉想道,太荒时期的神州大地就像是一座豪华结实的屋子,有这么一个安稳舒适的地方,才能孕育出那般出众的生灵,而其他周围的星辰就像是茅草屋,或者是纸屋,根本不能遮风挡雨,更勿论孕育生灵。
住在里边的人各有各的房间,但某一天不知为何,有的人觉得房间不够住了,于是便动手去抢其他人的房间,最后就引起斗争。
斗争的各方由于得到多年的静养和生长,力气都很大,一打起来就毁去了不少房间,更在不知不觉中把偌大一间屋子拆得七零八落,最后只剩下那么一个墙角。
胜利的一方开始重建房屋,但因为筋疲力尽的缘故,无法把屋子修得跟原来一样,只是用一些木头粗略修理了一下,房子勉强能住。
后来他们担心子孙后代又开始打架,把最后的屋子也给拆掉,于是就下了一个禁锢,让子孙的力气变小,这样就算他们打起来也损伤不到屋子;此外他们还在屋子外边布下机关,把打架的祸害嫁接到外边,那些茅草屋、纸屋就遭了殃。
但是,机关的承受能力也是有限,一旦机关损坏,那么残破的屋子依旧难逃崩塌的命运。
“我当初跟洛姐姐解开封印究竟是福还是祸?”……回到军营后,楚婉冰率先出来迎接他,但小妖后十分聪慧,任由龙辉如何隐瞒,她都能看出爱郎心中有梗,便关切地询问道:“小贼,你究竟怎么了?明明已经破阵了,为何还满怀心事?”
龙辉知道瞒不过这丫头,便将事情如实相告,楚婉冰一听也是惊讶不已,便要去寻母亲商量。
龙辉一把将她拉住,柔声道:“冰儿,这事先不要张扬,最重要是别让洛姐姐知道。”
楚婉冰奇道:“为何?”
龙辉叹道:“当初三教教主预言洛姐姐的出现乃是毁天灭地的开始,如今看来,确实也有一定根据,我就怕此事说出后会引来莫名麻烦,第一便是让洛姐姐担忧,第二,就是……”
楚婉冰已经猜到,接口道:“是,是跟三教那边有关吗?”
龙辉点头道:“确实如此。”
说罢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楚婉冰柔声道:“小贼,你现在若是愁眉苦脸地回去,明眼人都能瞧出有问题。”
说着便伸出香喷喷的玉手在他脸颊揉了几下,道:“快,快笑一笑,大获全胜就该高兴嘛!”
有如此贤惠温柔的娇妻在旁,龙辉也倍感欣慰,发自内心地露出一丝微笑。
圣僧破血阵,地藏斩波旬,龙麟军前路畅通,可谓一马平川,十几万大军很快便已经逼近玉京百里之处,但龙辉并未急着下令进攻,而是安营扎寨,屯兵威慑。
三军压境,龙辉却只是跟杨烨互通消息,并未有任何进攻的迹象,众人等三天也有些着急了。
然而龙辉依旧不动声色,只待机会来临。
傍晚,鹭眀鸾走进帅营,道:“龙辉,方才我已经用神念跟厉帝交谈了,煞域阴兵已经部署在玉京西面。”
此时营帐内除了龙辉外还有妖仙四后和白翎羽,玉无痕因为施展太多法术损了气力,便在一侧秀帐内静养,林碧柔也在旁陪她。
龙辉得闻鹭眀鸾传言,立即走到一张桌子前,上边摆着一个按照玉京方圆百里的地势建造的沙盘。
深思片刻,龙辉捻起一面绣着煞字的旗子插到玉京西面,而在东南和北面则是杨字旗和龙字旗,俨然对玉京形成三面围困之势。
洛清妍道:“龙儿,此时大势已经蓄成,是时候收拾昊天教了。”
龙辉沉吟片刻,摇头道:“时机尚未成熟,我们还需再静候数日。”
白翎羽问道:“现在三军将士都等得不耐烦了,个个恨不得跟沧释天决一死战,我们若继续拖延下去,恐怕会自削士气。”
龙辉道:“此刻开战弊端有二,第一、南面空虚,沧释天一旦不敌便会携众出逃,我们也无法对昊天教斩草除根。”
白翎羽道:“我军兵强马壮,完全可以分出战力,封锁南面。”
龙辉道:“从战略上来说确实可行,但小羽儿,你忘了督帅那一路啦!”
白翎羽奇道:“此话何解?”
龙辉道:“从关系来说,铁壁关乃我们两人发家之地,如今我们虽然另立门户,但毕竟双方息息相关,杨督帅乃是我们最为亲密的盟友,所以我们分出的战力不是去镇守南面,而是助督帅协防北面。”
白翎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又问道:“那么另的弊端呢?”
龙辉道:“弊端二,虽然我方气势如虹,但沧释天仍有一定实力,此刻选择开战,损伤同样不小,便会给有心之人可趁之机!”
楚婉冰接口道:“小贼,你是要提防煞域?”
龙辉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
于秀婷道:“除了煞域之外,还得防范魔界。”
龙辉道:“没错,我等的时机就晋王带着西南势力到来!”
林碧柔问道:“晋王会来吗?”
龙辉道:“一定会的,他身为大恒嫡系子孙,这最后决战怎能缺席,除非他不想登基了!”
楚婉冰问道:“我们过了约定时间扔不动手,只怕煞域会心生不满,就此撒手,那么西面便空了出来?”
龙辉笑道:“泼出去的水那还能收得回来,而且有这么多高手的尸体在眼前,煞域岂有入宝山而空回的道理,我敢肯定他绝不会退走。”
洛清妍道:“有弊便有利,那么咱们按兵不动的利益呢?”
龙辉道:“利也有二,其一便是晋王现身,以他的身份可以让皇甫一族的老臣倒戈。其二便是让沧释天跟厉帝狗咬狗!”第一点谁都想得到,但第二点却是别出新颖,众女皆起了兴趣。
龙辉解释道:“诸位娘子且莫着急,听为夫一一道来。第一,我敢肯定此时的沧释天不会逃走,因为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他了!”
洛清妍道:“确实如此,以前的沧释天一直为称帝而奋斗,手段狠决果断,当舍则舍,绝不含糊,可是如今目标达成,他已经没有了以前的胆魄和果决,毕竟要舍弃辛辛苦苦到手的江山谁都很难做到。”
龙辉笑道:“洛姐姐所言极是,沧释天不会逃走,只会赌上毕生心血与我们决一死战。一旦开战,咱们有足够的把握将昊天教的势力一点点地耗光,当沧释天发觉难以回天之时他才会选择撤退,那么西面就是他的突围之地。”
“为何?”
楚婉冰问道。
鹭眀鸾瞥了她一眼,笑道:“这还不明显吗?西面是西域,也是他的发迹的地方,而镇守军马更是煞域。而沧释天正好修炼了克制煞域阴功的天穹妙法,所以他一定会选择西面突围,届时便可叫厉帝跟邪神狗咬狗了!”
说到这里,众女总算明白过来,她们夫君是以利相诱,将煞域引入局,然后再以温水炖青蛙的法子叫煞域抽身不得,最后反过来倒阴煞域一把。
一切部署完毕后,洛清妍忽然开口相邀:“秀婷妹子,听闻你另辟蹊跷,重立天剑新道,不知姐姐可有幸一睹剑仙风华呢?”
于秀婷微微笑道:“洛姐姐相邀,小妹岂敢不从。”
洛清妍素手一扬,做了个请的姿势:“那咱们姐妹便到外边切磋一二吧!”
闻得当世两大破虚女高手要证武切磋,龙辉不禁兴奋无比,两眼放光道:“妙哉,妙哉,我便再做一次武评如何?”
洛清妍含笑点头,表示答应,于秀婷也没有反对。
楚婉冰忽然跳出来,兴奋地道:“我,我也要加入!”
洛清妍笑道:“小冰儿,这都是破虚高手,你根基不足,还是别来凑热闹了!”
楚婉冰撅嘴道:“我不管,我也要打!”
话音未落便见于秀婷眸子间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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