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按键盘上方向键←或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enter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可回到本页顶部!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收藏到我的浏览器”功能和”加入书签”功能!三方面本来争执不下,钦天监监正就含蓄地暗示,说这是皇上的意思,礼部的官员多么精明,马上就从善如流了,唯有军队一方没听出味儿来,觉得这样不太妥当。永乐皇上可是在金陵的,百年之后当然也要安葬在孝陵,把成国公安葬在那么远的地方,合适么再说朱家后人去祭奠也不方便啊。薛禄是五军都督府的主要负责人,这就赶进宫来,想听皇上定夺。
纪纲忽地一眼看见薛禄,猛然想起那一日所受的羞辱,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第724章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薛大人!”
纪纲看见薛禄,突然斜刺里抢出一步,拦在了薛禄前面,薛禄见是纪纲,脸色便沉下来,冷冷地道:“纪大人,拦住本官何事”
纪纲背着手,上下打量薛禄一番,吃吃笑道:“薛大人,红光满面,印堂轩朗,看样子新妇入门,鱼水合欢的很呐!”
薛禄沉着脸道:“薛大人,这里可是皇宫大内!”
“嗳!皇宫大内怎么了本官登堂入室,天天在这里边走,要换作是你,天天出入皇宫大内,也就不觉得怎么了。”
纪纲不以为然地说着,绕着薛禄转了两圈,又一看他头顶,讶然道:“哎呀,薛大人,你头顶这是怎么啦”
薛禄还以为帽子没有戴正,亦或沾了什么东西,有些茫然地道:“我头顶怎么了”
纪纲吃吃笑道:“翠色盈人呐,薛兄!”
薛禄还没反应过来,奇道:“甚么翠色盈人”
纪纲一本正经地道:“我听说,有那美貌的道姑,名为出家人,实为暗娼,不但以r身布施信徒男子,还与和尚、道士们广开无遮大会,所作所为,比那窑姐儿还要不堪入目,哎呀呀,本官都说不出口。我瞧薛大人您头顶上数道毫光冲冠而起,靛绿碧青的,莫不是……”
这回不等纪纲说完,薛禄就明白了,一张脸登时气得发赤。
被人这般侮辱,本就是难以忍受的,更何况那董姑娘是个幼时曾被卖进青楼,被迫c持皮r生涯的苦命人,纪纲只是没事找事,故意羞辱他一番,却不想这番话歪打正着,恰恰说到了薛禄的痛处。
“贼子,敢尔!”
薛禄气得须发皆立,想也不想,劈胸一拳便往纪纲胸口打去。纪纲倒没想到他真敢与自己动手,虽然闪避,终究没有完全闪开,被薛禄一拳打跌出三尺,纪纲不由勃然大怒,厉喝道:“姓薛的,你好大的胆!竟敢跟纪某人动手!”
纪纲腾身而上,搂臂合腕,手似鞭杆,一个“大劈挂”便往薛禄劈面砍来,用的竟是一套颇有造诣的劈挂拳。薛禄家传的武艺,并没有什么名堂,不过功夫却不赖,尤其经过战场洗礼,拳法更加洗练,双手握拳,大开大合,腰马发劲,主动抢攻,拳力强劲无匹。
纪纲的劈挂拳号称“辘使翻扯,立劈横抽,直来横挡,横来直击,辘敌进犯不得,胜似戴盔披甲。”也是以以硬碰硬,制敌机先的一门武功,这两个人都是步步连环,逢进必跟,逢跟必进的抢攻,招式更是一样的大开大阖,看着声势如雷,着实骇人。
宫中的侍卫一见有人打架,呼啦啦围过来一群,一看动手的人之一是自家都指挥使,不禁傻了眼。纪纲的功夫其实还不错的,山东地方民风好武,他的武功在地方上会武的人群里也算是出类拔萃,不过同薛禄这样山东老乡一比,他可就大有不如了。
两个人交手十余合,薛禄一记炮捶打在他的胸口,纪纲只觉胸骨欲裂,疼得哎哟一声倒摔出去,跌进两个侍卫的怀里,其他侍卫一拥而上,抓手的抓手、抓脚的抓脚,把薛禄摁了个结结实实,嘴里只是喊:“两位大人,不要动手,这可是皇宫大内……”
纪纲被薛禄一拳击倒,这次丢脸又是在自己属下面前,不由得恼羞成怒,他自袖中甩出铁挝,脱身一掷,砰地一下正中薛禄头部,手腕一抖,便扣住了薛禄的脑袋,向身边猛力撕扯,叫骂道:“狗杀才,敢与老子动手,今天看我不打杀了你!”
这铁挝是纪纲当了指挥使之后,叫能工巧匠给他打造的一件随身兵器,用净铁打造,如同鹰爪,五指攒中,穿长绳系之。以之击中目标,立即抖绳收拾,鹰爪便牢牢收紧,扣住对手脱身不得。纪纲脱手一掷,这鹰爪打中薛禄的脑袋,立即打了个头破血流,他随即一收绳索,那鹰爪将薛禄的帽子头发都扣死了,被他拖到面前,好一通拳打脚踢。
那些拉偏架的宫中武士依旧摁紧了薛禄,嘴里只说着劝架的话,手上却使了大力,叫薛禄动弹不得,纪纲打得累了,这才往薛禄身上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扬长而去。那些侍卫一见纪纲走了,也不“热心劝架”了,登时一哄而散。
薛禄颤颤巍巍站了起来,一头一脸的血,跟血葫芦似的,其实他头上的伤倒不是致命的伤势,脱手掷出来的飞挝能有多大的杀伤力,只是头顶破了,帽子被抓下来,发髻也散了,披头散发,血流下来糊了一脸,看着着实吓人。
薛禄抹一把脸上血迹,死死瞪着纪纲离去的方向,咬牙切齿地道:“纪纲!纪、纲!”
“老爷……”
董羽纯给丈夫净了面,在伤处洒了药,用布小心包好,忽然鼻子一酸,哭倒在他膝下。
薛禄连忙扶她起来:“嗳!哭甚么,一点皮r伤,比我当初在军伍中受的伤势轻得多了,没事的。”
董羽纯哭泣道:“没想到,那纪纲跋扈一至于斯,奴家已经成了你的人,他还不甘休,老爷要与他同朝为官的,这以后……以后可怎生是好!”
薛禄道:“这一次,只是激忿之下愤然动手,相打无好手,谁还会客气。你以为我会跟他见一回打一回么又不是街头的泼皮,放心吧,我是燕王府的老人,靖难的功臣,若到御前告他一状,整不死他,也叫他吃顿苦头,你以为皇上知道的话,还会容许他如此妄为”
董羽纯擦擦眼泪,问道:“那……老爷怎不去皇上面前告御状呢他本来就恨了你,你还怕他更恨你么,你告他一次,他下次便不敢如此肆无忌惮了。”
薛禄听了面露为难之色,这山东大汉是个实诚人,便实话实话道:“我……本来是想就顶着这一脑瓜子血去见皇上的,不过……不过……我忽然记起你的身份……就……折了回来……”
董羽纯脸色一白,默默地低下头,幽幽地道:“是!贱妾这身份,若传扬出去,与老爷的名声大大有碍……”
“不是这样的!哎哟!”
薛禄一急,触疼了伤口,他哎哟一声,抓住董羽纯的双手,一双大牛眼盯着她,诚恳地道:“羽纯,我没有这样想,我是真的爱极了你,从来没嫌弃过你,真的!我没去皇上跟前儿告状,是想,这事儿说白了,就是两个武将一言不合打了一架,非关国法、非关根本,皇上还能怎么能处置骂他一顿最多打顿板子。可要皇上问起我们两人结怨经过,必然纠缠到你的身上,这事儿皇上都过问了,万一查起你的身份……”
董羽纯听到这儿把手臂愤然一挣,薛禄却牢牢抓住,说道:“若查出了你的身份,我不怕人家耻笑,也不怕影响了官禄前程,可我怕……我怕我老子……会嫌弃你,怕夫人会轻贱了你,叫你以后受委屈。”
董羽纯不再挣扎了,她张大眼睛,仿佛才认识薛禄似的,定定地看着他,突然间泪如雨下:“他是个粗汉,大字儿都不识一筐,却是这么疼人!”她的心里好酸、好甜,这一刻,她的一颗芳心,终于完全的、彻底的系在了这个男人身上。
薛禄慌了:“你怎么又哭了,乖,别哭了,我……我看见你哭,心里难受……”薛禄说着,便伸出粗糙的大手,笨拙地去给她擦眼泪。
“老爷!”董羽纯哭叫一声,扑进了他的怀里,幸福的泪水如泉涌出……
“!这纪纲也太嚣张了!”
薛家客厅里,兵部、五军都督府、神机营、三千营、五军营……,这么说吧,捍卫京城的武装兵团共四十八个卫,这是皇帝保卫京城、捍卫宝座的最直接力量,因此四十八卫主将全部来自于原来的燕军班底,因此都和薛禄有关系,大多数关系还很亲密。
这些人都来了,他们大多数都是不曾习文的粗汉子,坐在那儿什么“狗畜牲”、“贼王八”的难听话儿都往外骂。
徐景昌也火了,他老子徐增寿管教儿子的手段比较粗暴,因此这徐景昌和乃父完全是两个性了,他的父亲是粗枝大然抬腿,迈上了石阶。他说的声音不大,不想大人没有听到,却被一个小人儿给听见了。皇孙朱瞻基正跟在后面,将这句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朱瞻基今年八岁了,皇太子的嫡长子,将来注定了要做皇帝的人,从小受的就是帝王心术的教育,远比同龄儿童成熟懂事,而且二皇叔跟父亲明争暗斗的事儿,虽然家里不大让他知道,却也听到些风声,对二皇叔自然就有了成见。
这时听见二皇叔讥笑父亲,朱瞻基很生气,一张小脸涨得通红,马上跟了一句:“更有后人知警!”
朱高煦吃了一惊,扭头一看是朱瞻基,瞧小家伙对自己颇有敌意的目光,朱高煦暗道:“这小子……年纪虽小,倒不是个善茬儿!”
夏浔冷眼旁观,亦将这场交锋看在眼里。
众人上山,随朱棣祭扫先帝陵墓,之后因皇后有些疲倦,朱棣便搀她到一旁歇下。九九重阳,天高气爽,既然来了,正好让皇后放松一下。
小皇孙朱瞻基倒底年纪小,这种仪式无聊的很,皇帝一说休息一下,就自去林中散心了,因为平时难得到这山林中,见得这般野趣,就是见那溪水中有针尖儿似的小鱼游来游去,他也能津津有味地看个半晌。
忽然,朱高煦自林外走过,身边跟着陈瑛等几个大臣,朱高煦一脸不屑,哼道:“蠢笨如猪,出来一次就丢人一回,何必如此不知自爱呢,连本王都跟着他脸面无光。”
旁边一个官儿谄笑道:“脸丢得越光,对殿下您不是越好呵呵,殿下只当看戏就是,何必往心里去呢。”
朱高煦听了放肆地大笑起来。
朱瞻基一听就气往上冲,虽然这些人并没有指名道姓,他如何还不知道这就是在说自己的父亲,朱瞻基小脸蛋气的通红,双手握着小拳头就要冲出去,肩上却突然多了一只大手,稳稳地按住了他。
朱瞻基霍然回头,一看正是夏浔,夏浔对他轻轻摇了摇头,直等着树林外边那几个人说说笑笑地走过去了,夏浔才放开手,朱瞻基气愤愤地道:“国公不该拦我!事孰为大,事亲为大,父亲受人侮辱,为人子者岂能坐而视之汉王是我父亲的兄弟,也是我父亲的臣子,为弟不恭,为臣不义,难道不该斥责他么”
朱瞻基和夏浔很亲,一则,他知道夏浔是站在父亲一边的,自己的父亲能被立为太子,辅国公出了大力;二则,他从小就和姨乃乃茗儿很亲近,所以跟夏浔也就更加亲近,在他面前不大顾忌,再加上毕竟是小孩儿心性,故此直言不讳。
夏浔笑笑,指指脚下小溪中一只蛤蟆,对朱瞻基道:“如果你问一只雄癞蛤蟆,美是什么它认为美就是它的雌癞蛤蟆。你还想费力气和它争论一番吗”
朱瞻基想了想,忍不住笑出声来。
夏浔道:“臣不是阻止殿下尽孝道,而是在太子面前,殿下不仅仅是儿子,同样也是臣子。为人子者,当尽孝道,为人臣者,当尽忠义,那么你就要选择,如何更好地尽到自己的本份。毫无意义的争执,不会对太子带来任何好处,有时候暂时的忍让,放纵对方的猖狂,才是促使其灭亡的手段。”
朱瞻基郁闷地道:“国公说的道理,瞻基不是不明白,可是有时候,真的是忍无可忍。父亲一直就在忍,我现在还要忍,任由他的羞辱……”
朱瞻基闷闷不乐半晌,才道:“国公,瞻基是皇孙,锦衣玉食,荣光无限,可是……我很羡慕那些差不多大的普通孩子,我觉得我远不及他们快乐!”
夏浔叹了口气道:“殿下羡慕他们,是因为殿下只看到了他们轻松快乐的时候;他们羡慕殿下,是因为他们只看到了殿下风光无限的时候。生而为人,各有各的苦恼,没有一个人可以解脱所有苦恼,除非……”
他深邃的目光渐渐移向高高的皇陵,悠悠地道:“除非,是已经逝去的人!”
朱瞻基似乎听明白了,他默默地站在那儿,脸上的不平之色渐渐地隐去……
夏浔参与祭陵,很快就作为他重新获得皇帝重视和信任的一个政治讯号,在官场上流传开来。紧接着,辅国公长子受到皇帝额外恩遇,加封为正五品武德将军的消息也随之传开,更加印证了前一传闻。
然后,就有风声说皇帝有意任命辅国公为征夷大将军,接替成国公朱能的职位。
原因很简单,现在的代理大将军是英国公张玉之子张辅,年纪轻,以前没怎么带过兵打过仗,皇上不放心。想想李景隆吧,李景隆他老子还是大明的战神呢,父亲有能耐,可不代表儿子有能耐。
孤军远征安南,这个重任,皇帝不放心交到他手上,需要一个能押阵的人,可是代理大将军张辅是现任的英国公,论地位只有王爷才比他高了,不派一位王爷去,那就得派一个地位相当,资历比他老的人。
这样的人,整个朝堂上,现如今除了淇国公邱福、辅国公杨旭,再也没有第三个人了,所以派杨旭远征安南的传言在各种传言中是最叫人信服的一个,在朝野间广泛流传开来。
其实官场上的传言很少空x来风,不是知情人透露,就是怀有某种目的人故意造势。夏浔的传言也是如此,有关他重获皇上欢心,儿子受到隆重恩遇的消息,其实就是太子派的人故意宣扬出去的。
太子虽然名位已定,可历史上立了太子又废太子的实不少见,朱高炽自己也清楚,父亲确实是从心底里不喜欢他,哪怕是权衡了一番利弊得失,立了他为太子,对他照样没有好感,所以他的危机感始终存在。夏浔做为太子的坚定支持者,再加上他在朝中的地位,他得宠亦或失宠,对朱高炽的影响太大了,因此一看机会来了,马上就为夏浔造势。
可是让夏浔挂帅出兵的消息,并不是太子派的人散播出去的流言,散播这一消息的,居然是二皇子一派,居然是出自陈瑛的手笔。
陈瑛前几天落了埋怨,成国公朱能病故的消息一传回来,陈瑛就落了埋怨。朱高煦觉得,自己当初选择不去云南是个错误,如果他真做了云南王,在朱能病故的情况下,很可能就会要他节制两广及云南兵马,统帅这场征讨安南的战争。
对于打仗,一向骁勇粗精通兵法的朱高煦是很自信的,这一场大胜仗打下来,他不但可以在军中拥有更多的武将支持,培植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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