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练的厂房,大刘、陆游他们都已经到了。
这段时间乐队一直在排练,每天都练,练得很辛苦,这都是因为大刘,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了一次圣诞节在朝阳商业广场演出的机会,这次演出是商家联合会组织的,我们主要是为了配合一个名叫女神之恋的婚庆公司所作的宣传活动,听说还有报酬,这将是乐队成立以来破天荒的一件大事了。我们都郑重其事,精心准备。整个乐队为了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出现了神速的进步,大刘激情澎湃,陆游鼓点准确,方单由癫狂痴醉,一切都和谐了,我也沉浸其中,精神得到了涤荡。
宁静而愉悦的心情让我灵感迸发,我写了一首新歌,歌的名字是《我的女神》我不看诗,却谱曲,写歌词,那歌词就像是一首诗,其中一段这样的:爱我吧,女神/用你的高贵/抚平我媚俗的躁动/以你非人间的美丽/飞渡我/站在喧嚣耀眼人生的中央/一手从地平线下拉出太阳/一手伸向云端/摇下如雨的玫瑰花瓣。
歌词写得矫情夸张,却正迎合我的心境。陆游说我恋爱了,每次练这首歌时,我都柔情四射。我不置可否,其实我自己知道,什么都没有。没有恋爱,没有爱,只是我期许的一种状态。
不怎么喜欢说话的方单,告诉我这歌写得很有水平,一曲之动听让人过耳难忘。我只是笑笑。婚庆公司想用一千块钱把这歌买下来,作为他们婚庆店面的专用歌曲,被我拒绝了,我说除了这首其他的你们随便拿去,他们也说除了这首其他的他们不要,事情以谈不拢收场。
今晚是排练的最后一个晚上,明晚将去现场彩排一次,后天就该上场了,几个小丑将在n市最繁华的商业广场粉墨登场,或许打动人心,或许接受臭鸡蛋,无论怎样都令人期待。
厂房外的天空黑漆漆的,糊着厚纸的窗户破了几个大洞,垂败的纸条被风刮得索索直响,几个人就这么唱着跳着,仿佛都没有那么兴奋过。赵丽也很兴奋,不时的为我们添茶倒水,只有孙倩有些兴致寡然,学校的活动她无法缺席,每当练到我的新歌时,她嘴角就冷冷的直抽,冷眼旁观的看着我。我装作什么都看不见,只顾自己唱得欢。
第二天很快就来到了。我在工作台忙完一些杂事,把这个月来外出维修的票据去财务室给报了。从财务室出来,我看到郭铭从方静的办公室走出来,正在把门关上,里面传来一片稀里哗啦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砸到了门板上。他来这里干嘛呢?郭铭也看到了我,我走了上去,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过来办点事,刚见过你们方经理。」
郭铭说道,「哎呀,这女人真是的?」
「找她什么事啊,看你这一头汗水。」
我说道,和郭铭并排一起往外走去。
「先别说了,让我喘口气。有空吗?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
郭铭说道。
「好啊,楼下有个咖啡厅,我们去坐坐?」
我说道。
郭铭没有异议,我和他很快到咖啡厅落了座。郭铭一身黑色的西服很挺括,脸上有些倦意,精神劲头不是很足,这对于生活一向安排得一丝不苟的他来说,是不多见的。
「最近很忙啊?怎么看你都没有精神的。」
我问道。
「没什么?事情是不多,只是有点不顺心,有些烦心事。」
郭铭说道。
「哦。那你今天找我们方经理干什么啊?」
我看他神色有些黯然,没有顺着话题继续问。
「是你们方经理离婚的事,我今天是来发律师函的。」
郭铭说道,「你们方经理就要离婚了。」
「离婚?」
「是啊。他丈夫想跟她离婚,方静不愿意,这不找到了我们事务所,要我们为他处理离婚的事情,我受了委托,今天就过来给方静发律师函的。」
「那么方静和他老公是要离婚定了?」
「也没那么容易。看方静是什么态度了,如果她也愿意,事情就好办了。如果她不愿意,从他老公坚决的态度来看,最后会上法院,到时候法院怎么判就怎么判了。离婚的案子就是麻烦。」
郭铭说道,「刚才我去方静办公室,她见到律师函,整个人都愤怒了,差点没把我从办公室里打出来。」
「你们方经理可是脾气够大的啊,我又不是他老公,没道理把气往我身上撒吧,还好我跑得快,要不她桌面的东西可是砸在我脑袋上了。」
郭铭喝了一口咖啡说道,好像有些惊魂未定。
「对于女人来说结了婚没有几个想着要离婚的,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女人天生是很容易认命的。夫妻平时小吵小闹是正常,但闹到动手,最后要离婚,那就是两个人根本过不下去了。对于离婚,女人受到的伤害往往比男人大。」
我说道,「方静也许很难过吧,她这个样子,可以理解,你别往心里去。」
随后,我和郭铭又闲聊了几句,在这过程中郭铭有些欲言又止。其实我们都想从对方身上知道一些东西,但是碍于情面都不主动提起。后来,还是郭铭忍不住了,他说道:「赵波啊,有些事情我不知道怎么开口,但我真的很想知道,不知道能不能问你一些事情?」
我知道他要问什么,但我还是装作不在乎的说道:「我跟你谁是谁啊,有什么尽管问吧。」
「那天,你和许幽兰去白镜湖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郭铭盯着我,一字一句的说道,「能告诉我吗?」
「你和许幽兰不是很好的朋友吗?你应该去问她。」
「我问过了,她说没发生什么事。但我不相信真的没事发生。」
「那就是没什么事了。她既然都说没事了,你就应该相信她。」
「不,一定有别的事发生了。这段时间以来,她好像变了个人一样,以前我和她关系很亲密,但自从那天以后,我发觉她和以前不一样了。有些时候还故意的躲着我,脾气也大了不少,弄得我莫名其妙,我都不知道究竟怎么了。」
郭铭有些郁闷的说道。
「我和她从小玩到大,关系一直很好,我妈也老是盼望着能让许幽兰成为我们家的媳妇,我也很喜欢她,我一直都在想,我和她定下关系,那是顺理成章的事,但现在看来不是那么一回事,这段时间我曾经有意无意的暗示过一些,得到的都是她的躲闪的回答,和她的关系不进反退。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了?」
郭铭有些痛苦的看着我说道。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喝了一口咖啡,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也许她喜欢上了别人呢?」
「不可能。幽兰她谈得来的朋友没有几个,男的就更少了。很多比我有钱有势的公子哥围着她转,但她一个都没看上眼,还想出各种办法把他们玩的团团转,也没见她跟谁好上啊。」
郭铭说着,眼睛望着隔壁空空如也的位置,好像在努力搜索着我所说的可能性。
「只是……虽然我相信她,但……事情是不是这样,我无法确定。这段时间我也有些怀疑。我不应该怀疑,我怎么能怀疑她呢?她是那样的美好,她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她不能这样……」
郭铭有些语无伦次。
「你很在乎她跟别人怎么样吗?如果她真的有别人了呢?或者发生了一些不该发生的事,你会怎么样呢?」
我说道。
郭铭低头沉默,几口喝完了那杯咖啡,拿起咖啡壶自己倒满了,又喝了一口,抬起头来,有些激动的说道:「我不知道。但我会努力争取,我不会就这样放手了,即使对方是比我还优秀百倍万倍,我都不会退缩的。无论是谁我都要争取到最后。」
郭铭的回答让我不无欣赏,也为自己感到不安。我和他是好朋友,如今却喜欢上了同一个女人,虽然算起来他在前,我在后,我跟许幽兰八字还没一撇,他却已经走了很远。我是龟,他是兔,而且这兔子多半还不会半途瞌睡。但我还是自作主张的把郭铭当成了一个平面上的对手,尽管我不知道现在这样的状况,我和他是否已经真的是对手了,因为除了那一晚,我和许幽兰根本就没开始过。
我和郭铭闷头喝了几口咖啡。我想到了方静,想到了她不幸的婚姻,想到了她被自己的婚姻弄得惨兮兮的情形,而这一切只源于一层膜。我不想许幽兰因为那一晚,因为我的原因,而重蹈覆辙。无论许幽兰最后的那个人是不是我,无论她以后跟谁,以后的归宿怎样,我都真心希望她幸福。我有些难受,又有些迷惘,转了几个念头,我最后还是决定对郭铭透露点什么吧。
我看着郭铭,说道:「郭铭,我很欣赏你的勇气。我也有问题要问你,在我问你之前,我希望你能够保持冷静。」
郭铭喝了一口咖啡,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我很冷静,你说吧。」
「我想问你,如果许幽兰已非完璧,你还会像现在喜欢她吗?」
我看着郭铭,缓缓的说道。
郭铭猛的吃了一惊,他盯着我,希望能从我脸上看出什么来,他有些激动,面色沉了下去,太阳穴的青筋暴了上来,薄薄的咖啡杯被他大力的捏在手里,几乎就要被捏碎的样子。但良好的涵养,让他压抑住了想质问我的冲动,「赵波,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问。但这次以后,我不希望你再说这样的话来侮辱幽兰。你既然问到了,我就告诉你,我不在乎是假的,但我不会因为这样的事去责怪幽兰,或者责怪谁,这世界太多诱惑了,谁都有可能犯错的时候。如果在婚前幽兰有了这样的事,我不会怪她。我会更爱她,更疼她。」
郭铭严肃的说着,目光里透出一丝凌厉。
他继续说道:「在我眼中,女人不是玩物,不是任男人随随便便摆布的对象。为什么很多男人喜欢处女?除了对处女那一份未曾受人染指的憧憬外,还不是认为处女才能更好的按照男人的意愿,随心所欲的去摆布,去改造,想让她们变成淑女就变成淑女,想让她们变成荡妇就变成荡妇。处女情结,贞操观念只是男人单方面的欲望,却不公平的强加给女性而已。」
「难道女人就应该是男人欲望的牺牲品吗?男人可以花天酒地,始乱终弃,女人就应该从一而终,独守空房?男人难道就应该是钻石,女人就应该是棉花?
钻石掉到污泥里,擦擦还是钻石,棉花掉到污泥里再怎么擦都不再洁白如新?
你说,这对女人来说公平吗?去他妈的见鬼的处女吧。」
很少说脏话的郭铭竟然冒出了一句脏话,随着他的激动,手上的咖啡一抖,泼出的咖啡把桌布弄湿了一片。我拿过餐巾纸帮他擦干净,示意他不要激动。我把郭铭的杯子倒满,郭铭喝了几口,总算平静了下来。
「不要激动,我只是说如果。你这样说,有这样的想法,我想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你的。真的,我希望你心想事成。」
我说这话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很违心,很虚伪,只觉得内心很矛盾,一颗心就像掉在沼泽里,怎么挣扎也浮不起来。
「真的是这样的吗?」
郭铭有些厌恶盯着我。他站了起来,把杯子里的咖啡喝干了,对我说道,「但无论如何,那些都不重要。」
说完,他在桌子上留下了一张伟人头,转身离去了。
我和郭铭的谈话,很不甚欢。郭铭应该从话里察觉到了什么,但他选择了逃避,选择了不再追问,维持着我和他之间的某种平衡。他离去的背影是那么的失望,也许他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
第27章并非欣然
演出的舞台设在广场的北边,巨大的背景墙正好能够挡住呼呼直吹的北风,背景墙上喷印着乱七八糟,颜色各异的商家logo,看来以演出的方式进行宣传的不只是一家。五六只音箱高高竖立着,四围是几株圣诞树,上面挂着或彩或箔的流苏纸条,树枝上挂着一些包装精美的礼物盒子,临时架起的高高灯架上,照耀的灯光齐射舞台,站在舞台上的人,根本上看不到台子下面人的脸,只有白茫茫一片虚晃的影子。
舞台有些简陋,天气也有些冷,但在高涨的热情面前,根本没有什么能够减低我们的兴致。说是彩排,其实只不过是熟悉一下场地,知道自己在节目中的顺序,我们在台上还没有奏完一曲就被一个说是节目导演的胖子叫了停,在一声可
以了,我们带着乐器连滚带爬的狼狈下场。接着舞台灯光变幻着暗了下来,另一队蹦蹦跳跳的热舞辣妹占领了舞台,我和陆游他们挤在人堆里站在下面看着,莫名的兴奋使我们即使不在台上,也能保持热度,狂热的和人群一起喊着叫着。
台上五个奇装异服的美女活力四射的跳着,她们穿的应该都不是演出时的服装,但暴露程度让人目眩。一个欣长如鬼魅般的身影,突然吸引了我,我直接过滤掉了其他的美女,眼睛一直盯着她看。那个美女正挂着麦克风边跳边唱,一头披肩的长发飘来散去,我心中充满了诧异,因为她长得太像欣然了。陆游拉着我的手,指着台上,对我叫道:「快看,那女的像不像欣然?」
我看了再看,的确很像。她穿着一袭黑色的纱裙,黑色网眼丝袜,高过膝盖的长长靴子几乎要盖到大腿中部,舞步娴熟,热力十足,脸上妆容很浓,嘴上涂着黑色的唇膏,在其他女伴或金或银或白的一片嘴唇中,显的尤为突兀,整个人如笼罩在一片诡异的轻烟里,蛇腰狂舞,翘臀电颤,如魔似妖般的跳着舞着。
细细比较,她不是欣然,身材过高,长长的大腿,过挺的胸脯,丰翘紧绷的美臀,无论哪方面都过于性感诱惑,达到了惊人的尺度。
虽然她不是欣然,但我的心却犹如掉进了一粒火星,那火星带着光,划过了一片黑黑的区域,掉落在底部,快速的烧了起来。她不是欣然所带来的失望,逐渐的被某种期念和欲望所代替,某些潜伏已久的情愫挣脱了灰色梦魇的纠缠,活了过来,一种熟悉的柔情,在血液里涌动着,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这年头美女就是招人爱,我们一首歌都没唱完,这几个美女却唱完了长长的一曲。在一片口哨和尖叫声中,她们下场了。我急匆匆的挤开人群,想往后台钻去,但几乎钻不动,好容易一路白眼的来到后台,已不见她们的踪影。
我失望的钻出人群,站在路边抽着烟,很冷的风吹来,我缩了缩脖子,一阵烟雾从高高的衣领中间冒了出来。我无聊的在几步之内转着圈,踢着人行道上被踩成饼状的碎纸,马路上的车子从我身边一辆一辆的驶过。
这时,身后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帅哥,给我一支烟。」
我转过身去,是她,台上黑唇膏的女郎,正缩在一件短装的浅紫色羽绒服里,一个捏成一团的烟盒被她远远的扔到马路上,一辆车把那烟盒碾着带了几个滚。
她走近了我,我从衣兜里掏出一盒三五,抽出一根,连同烟盒递了过去。两根黑色指甲油的手指捏住了白色的过滤嘴抽了出来,烟被送到了同样黑色的嘴唇上叼着,我用手圈捂着火机给她点上,她深深的吸了一口,两条白色的烟柱被压出了两个鼻孔,很快就被风吹碎了。
「我知道你,刚见你在台上弹贝斯,唱歌。」
她说道,抬着头看着我,眼珠子很黑,泛着水样的光泽,睫毛修得很漂亮。
「我也见到了你,你跳舞很好。歌也不错。」
我说道,细细打量着她,小巧的鼻子上钉了一个细小的鼻钉,露出长发外的一边耳朵上挂了五六只耳环,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风尘味,那样的味道你能在酒吧里任何一个做台小姐身上感受到。
「是嘛?是人好看些,还是歌好听些。你们男人都是先人后歌。人不漂亮,歌也不会听得进去。」
她转头看我,柳眉上扬,一番别有风味的风情扑面而来。
「哈哈,你两样都好。」
我大笑起来,这妞有点意思。
「笑你个头,刚见你在台下,看我,那眼睛像头狼似的,只冒绿光。如果眼光能扒衣服,我早就裸在台子上了。」
「没这么夸张吧,我只不过是瞧着你像我以前的女朋友,不就多看了两眼吗?」
「怎么搞的,你们男人就这点本事,怎么一见美女开头都是这样的话?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切,真没劲。」
「我说的是真的。」
「鬼才信你。」
「这年头怎么说真话没有人信呢?」
我一脸无辜的说道。
「别装了,老实人都死光了。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女郎没所谓的说道,一句话直接把我贴上了坏人的标签。
「你一个人啊。其他同伴呢?」
我不再和她纠缠。
「走了,出租车刚好能搭四个人。赶着去一个朋友的生日聚会了。」
她说道。
「你不去吗?」
我又问。
「这不是正等车吗?」
她眉毛又扬了起来,「哎,你这人观察能力怎么这么差啊。你这样怎么能泡到妞啊,连这都看不出来。」
「我没想泡妞啊?」
我急道。
「你现在不是在泡我吗?」
那女郎奇怪的看着我,「不过跟你说,你刚才说我像你以前的女朋友这样的话,现在已经很老土了。回去琢磨下,换点新花样吧。」
「我真没想泡你啊?」
我又辩解说道。
「哎,你这人,想泡妞还遮遮掩掩的。那算我泡你好了。」
那女郎吃吃笑着说。
「你泡我?」
「对啊。我泡你,怎么啦,怕了吗?」
「谁怕谁啊。」
「这话我爱听。」
她吸了一口烟,说道,「我开始泡了喔。」
一边说着,乱纷纷的烟从她口鼻间窜了出来,那张鬼魅般的俏脸笼罩在一片烟雾中,整个人竟有些迷离和神秘起来。
「来啊。」
「你有钱吗?」
她翻着手掌对着我说道。
我一愣,奇怪的看着她。
「没钱?」
她更奇怪的看着我,「本姑娘从不在没有钱的主身上浪费时间,如果没钱,等你有钱了,我再泡你吧。」
「刚发了工资,身上有一些。」
我说道。
「明天你还来吗?」
她眼睛泛着光。
「来。」
「一千。」
她一点都没有难为情的直接向我要钱,「算我借你,明天还你。」
鄂——我真没见到这种状况过,一时间竟有些犹豫。
「怕我不还你啊?」
她继续催促,「你还真小家子气。要给就给,我还赶着去买生日礼物呢?」
男人最怕女人说他不大方。一句话让我忙个不迭的掏出钱包,数了十张递了过去,她一把抓过,看也不看,塞进手提袋里。
「明天还我。」
我大声对她说道。
「好了,再说吧。我们算认识了。我姓严,叫紫月,别人都叫我紫月。你呢?」
她抬头看着我。
「我叫赵波。」
我说道。
「赵波?――这名字不好。让人想到女人带奶罩,真不知道你爹是怎么想的,给你起这么俗的名字的。」
她说道。
「女人带奶罩?」
我一头雾水。
「是啊,赵波,就是罩波,罩子的罩,春波的波,那还不是戴奶罩是啥啊。」
她笑着,继续开我的玩笑。
「晕,还没人这样解读过我的名字,你联想啥这么丰富啊?还解读得这么下流。」
我一阵头大,这妞真是强悍。
「我就是下流,你们男人不就是喜欢女人这样吗……哈哈,算了,跟你开玩笑的,玩着呢。」
她大笑了起来。这时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她上了车,摇下车窗对我招了招手说道:「你这人太容易相信人了,以后不要这么随随便便相信人,特别是女人,像我这样的坏女人很多的。」
「我走了,拜拜。」
她给了我一个飞吻,被出租车带走了。
我望着远去的出租车,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下面竟然硬了,很硬,特别的硬,好像都没这么硬过。坏女人?这坏女人让我有强烈的性冲动。听她口气好像是摆了我一道,我怎么没有被欺骗的感觉,一点都没有,就这么轻易的就给了一个女人半个月的工资,这样的事从未发生过。她还不还钱已经不重要,因为她让我觉得很舒服,她的坏触动了我某根叛逆的神经。有时候一个风情的坏女人反而更能激发男人的欲望。
第二天晚上,赵丽没来,被孙倩连唬带骗一起去参加学校搞的什么晚会了。
晚上的演出,我不知道是不是演好了,台上很闹,下面也很闹,总之闹哄哄的一片,只有在唱我新写的歌的时候,我才感觉到了片刻的宁静,舒缓的曲子飘了起来,我沉浸在一片不知名的霞光里,动情的唱着,好像从没有这么投入过。
那个叫紫月的女人,就这么站在后台的挡板外,看着我唱,从开始不以为意,到后来仔细的听,接着也沉醉在那愉悦的歌声里。
一曲唱罢,灯光暗了下来。台下的人群继续喊着叫着,张张如白纸般的脸上多了一份迷醉和回味神情,看得出他们对这歌反映还不错。收拾好东西,我走下台去,和浓妆艳抹的紫月擦肩而过,一缕香水钻鼻而入,很香。
「等我。」
身子错过的一刹那,紫月对我说道,很快她就站到舞台中央,蹦着跳着唱了起来。今晚,她穿了一件裙摆很短的银色抹胸短裙,黑色丝袜破了几个大洞,高高的过膝银色长靴,一双几乎齐至肩下的银灰色长手套,黑色的长发依然飘逸,配合着夸张的银色眼影,浓重的黑色唇膏,裸露香肩上的点点银粉,整个人鬼魅,狂野,性感,致命的诱惑铺天盖地,她如一朵妖艳的罂粟花在夜色迷雾中狂舞着。
我沉醉在那动人的舞姿和动感的音乐中,很快两支热辣的舞曲结束了,五个妖娆的美女走了下来。
紫月说要我等她,其实是要我们这帮人请她们吃饭,因为来得时候赶得急,她们都没有吃饭就过来了。看着四五个各有各好看的美女,大刘、陆游,包括少言寡语的方单都看呆了,手脚无措,一听说美女们要吃饭,各个自告奋勇,恨不得自己一把都带走了。最终的结果是大家一起去,陆游大手一招,紫月和另外几个美女们都挤上了陆游的吉普,乐得他车开得都东倒西歪,差点撞到一根消防栓上。
我和大刘、方单只能无奈的自己搭出租车过去了。说是去吃饭,后来也不知道是谁的提议,莫名其妙的去一家歌舞厅,要了一间包厢,去吃里面一碗能买外面二十碗的云吞,陆游心甘情愿的被宰得够呛。一群男女就在包厢里喝着筒啤,抢着话筒争着唱歌,直到先前上的四五打啤酒都喝光的时候,我才把那几个美女的名字和人对上号,当然名字是不是真的无从考究。
一身红色裙子,头发紫红的是丁可可,她和紫月都是在同一家夜总会唱歌的,两人经常一起唱歌,此时她正在和大刘一起拼酒,看得出大刘很喜欢这个女孩子,因为根据大刘以前的描述,他以前分手的女朋友就是和丁可可一样,都是单眼皮的女孩,一笑脸颊就深陷出两个酒窝,很可爱的样子。
坐在大刘旁边,正拿着一杯酒把陆游按到沙发上,要把酒往他嘴里灌,身材纤瘦,手指细长的那个小美女叫温泓,骨瘦程度和赵丽有得一比。方单正和一个前凸后翘得过分,短发纹眉,双腿纤长的高个子美女,一边干着筒啤,一边聊得甚欢;这女的叫贝儿,经常装成不胜酒力的样子,往方单身上靠,弄得方单张皇失措,手上啤酒到处洒,不知道方单这处男之身是不是今晚会败在此女手中?
至于紫月,现在正半躺着,一只大腿正翘在沙发扶手上,面色酡红,眼睛几乎就要睁不开了,有气无力的拿着话筒乱喊乱唱着,她身上躺着一个染了黄头发,打扮同样火辣暴露的美女,那女的叫钟玉樱,也和紫月一样是酒吧歌手,酒喝够后,她已经醉得一塌糊涂,头枕在紫月高挺的胸脯中间睡着了,身上的衣服凌乱不堪,黑色短裙几乎就要翻到乳房下,薄薄的黑色裤袜下白色的丝质内裤显露了出来,阴部如小小的馒头般鼓涨鼓涨的,几只空了的啤酒罐横七竖八躺在她们两人的脚下。
我也有了八九分的醉意,这些女人都是能喝的料,要保持清醒的放倒她们几乎是无法完成的任务。我提着一筒啤酒,来到紫月面前,晃着身子,醉意十足的说道:「来,紫月,哥敬你一杯。紫月,是吧,你是紫月吧,起来,干杯,干杯……我们干杯……」
我抓住了紫月的手,用力把她从沙发上提了起来,伴随着她哎哟一声,被我圈抱到怀里,话筒也甩了出去。先前躺在她身上的钟玉樱随着紫月被拉起来,咕噜噜的滚到了沙发下,脸朝地面,小屁股高高的撅了起来,白白的臀肌很诱惑的包裹在一层黑色丝袜里,两根丁字裤的线形带子不规整的歪过一边,菊状紧缩的肛口菊洞在黑丝下若隐若现。人还在睡着,已经不省人事。
我搂着紫月,一边把啤酒往她嘴里灌,她神色迷离,不知身处何处,被我灌下了好几口啤酒,最后那一口喝不下去了,吐了出来,把胸部喷湿了一大片。我趁机帮她擦拭,大手探到那深深乳沟里,摸了几把,丰满的玉球弹性十足,肌肤爽滑柔腻,手感绝佳。哇,这妞真不错。
紫月看来对酒后男人的揩油已经见怪不怪了,任我乱摸着,很快我就摸到了那凸起的小硬点上,搓了几搓,紫月声调迷糊的哼了几哼,整个人就倒在我怀里,一只小手挂到了我的肩膀上,温玉满怀,香水味和酒味混杂在一起,销魂的气息让人振奋,下体活儿慢慢硬了起来。紫月双眼微闭,在我怀里几乎就要睡去。
我边摸,边望向包厢各处。一群人已经东倒西歪。大刘正搂着丁可可,一只手圈着她的脖子,手上一杯啤酒正抖得厉害,嘴里吆喝着,「……你输了,来,来,喝了这杯……」,丁可可半推半就的躲闪着,大刘手上的酒也随之泼来泼去,把她弄湿了一大片,大刘不怀好意的大手按到了那白色的丝袜大腿上。
大刘旁边的温泓正跨坐在陆游的双腿上,她明显已经到了胡言乱语的阶段,挺着身子双手高举,来回舞动着,嘴里哼着啦啦不成调的歌,短短的t恤向上缩了一大截,丁字裤的黑色线带露出了低腰的牛仔短裙外,陆游哪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一双贼手摸过她的大腿、小腹,滑过小细腰,一只手穿过了那细细的带子,往屁股摸去。
最惨的是方单,只见他噤若寒蝉的坐在沙发上,手脚不知道要往哪里放,贝儿已经双手环上了他的脖子,一只肉色的丝袜大腿横压过他腹部,她的头靠在方丹的肩膀上,人已经睡着了,口水流了出来,在方单胸前的衬衣上,显出湿湿的一个印子。方单脸上几个红红的唇印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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