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姗，我问你，你要认真地回答我，不要敷衍我。”盯紧她的眼睛，不让她有丝毫的逃避退缩的机会。

“好。”她倒是并没有想要隐瞒什么，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黎烨会在你那里？为什么你上次会吻他？为什么这一切你都没有告诉我？”

“他回来，这个他会自己告诉你，当然并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因为他也并没有告诉我这些，而我也并没有深究。”

爱一场，梦一场（8）

罗小姗明显的察觉出了顾念身上略微烦躁的气氛，只好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冷静下来，然后就接着讲出了之前忽然被黎烨打电话联系上的时候的事情。

“其实我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是他，你也是知道的，我和他并不熟悉，这也正是我一直都在疑惑的地方，他并没有告诉我为什么。当然下面的我会告诉，无论你在听过之后是选择怨恨我还是其他的，我都没有意见。一切，随你。”

罗小姗抬起头看了顾念一眼，然后接着说道。

“那天他联系我的时候只是让我见面联系，当我去见了他之后才意识到他已经回来了这个事实，当年的事情我并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你们好像就是莫名的因为那个女人就闹翻了，之后你见了面都是躲着他走的，后来又终于鼓足勇气的去做那种事情，但是也是被拒绝了。更多的我就不清楚了。所以当他找到我的时候我高兴的以为他终于想通了要回来找你。”

罗小姗不安的捏了捏手心，把手中的纱布一层层的摆放整齐，微微低着脑袋开始讲述这。

“但是他接着说话的时候第一个条件就是要我先不要告诉你已经回来了。无奈之下我只好先答应他，然后他要求我给他先找个地方住下，似乎是说这次回来那个女人并不知道，他现在也不想要那个女人那么早的找到他，所以就来找我帮忙。我自然是答应他了，因为那个时候陆渊因为他的关系想要搬去你那里，而我，自然也是想要搬去的。接下来的你似乎都知道了。”

她顿了顿，似乎还是有些话并不想要讲出来，但是顾念并没有给她那个机会，伸出手抓着她的手心，逼迫她直直的望进自己的眼睛。

——“那么，罗小姗你告诉我，那次我在学校遇到的人是不是就是他，当我快要追上的时候你为什么会那么恰巧的出现？之后的事情又为什么会要戚临晟带着我去跟踪你，为什么会当着我的面去吻黎烨？”

她很久都没有答话，倒是浅浅的笑了开来，然后她的笑容似乎是晕开了一般，一层层的，但是顾念只觉得抵在手心中央的指尖越来越凉。逐渐，冰凉到，心脏都在不受控制的狂跳了起来。

——“呵……顾小念你那么敏感那么聪明，你真的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吗？”

顾念整个人都呆住了，其实并不是真的不知道她的想法的，但是一直都不敢向那个方向去想，那样的话，自己的友谊岂不是根本就一文不值了？

“是，是我嫉妒你可以拥有陆渊，是我一直暗恋无果一直怨恨你，所以特意的去吻黎烨想要你难过，但是那个时候虽然你是有很大的反应，但是并没有如我所想的那样难过。顾小念，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的心就一点点的从他身上离开了呢？你的眼睛，不再仅仅是看着你的黎烨哥了呢？”

——“我没有！”

爱一场，梦一场（9）

条件反射的想要去反驳，但是话音刚落说出去的连自己都不相信。苦笑了下，顾念微微敛下眼中的复杂的神色。

“那是你的事，你并不用向我解释什么，你自己清楚就好。只是那个时候我确实是那么想的，只是想要你难过而已，只是想要你感觉一下我的感受而已。你恨我也好，讨厌我也罢，那个时候的我确实是那么想的。”

罗小姗并没有为她自己辩解什么，简简单单的叙述着，似乎在讲着的并不是她们之间的友情，似乎她在伤害着的并不是她一直以来最要好的朋友。

“该说的我都已近说了，剩下了只能由你自己去问他了。”

“小姗，谢谢你。真的。”

下课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本来还是万里晴空的天却忽然阴沉了起来，似乎是预料到了顾念复杂的心情，接着缓缓的刮起风来，本来是炎热的盛夏在这个时候竟是有些冰凉凉的寒意。

揉揉被风吹得有些凉薄的寒意的手臂，看了看还站在旁边等自己的苏木，忽然就有些抱歉，不管他是因为什么要跟着自己，但是以为自己，他也失去了自由，这下也就不能怪他了吧。

“苏木，你要是觉得累的话就先回去吧？”

但是自己的一片好心似乎被他误解了，本来还是懒懒的盯着外面的天气发呆的他忽然皱了皱眉，然后很果断的拒绝了。

“那个——我没别的意思，那就麻烦你了，我说几句话就过来。”

顾念说完就转身跑向校外的咖啡厅，不跑怎么行，一会雨忽然下起来被困在这里的话自己岂不是悲剧了？

远远的就看到他的身影。他似乎还是那样，手指轻轻抚在乳白色的陶瓷杯子上来回摩挲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脸颊上微微透露着暖意。他的眼角有抹温暖划过。顾念只能加快了速度，速战速决吧，他今天出来也似乎没有考虑到会下雨，要是一会真的下起来就不好了。

“黎烨哥。”直到顾念坐在他对面他还是在发愣着，似乎并没有认知到顾念的到来。

“恩？”他似乎也是习惯性的抬头，温暖的应着声。霎时间恰巧碰上顾念微侧的目光。

“呵呵，下课了？”大学的课业并不多，所以顾念这么快的回来也自然是在黎烨的预料中。

“恩。”

顾念低下头，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和黎烨坐在对面，坐在这么近距离的地方并没有激动的心情，反而是有些烦躁，说不上为什么，只是心里像是有什么被堆积在一起的压抑感，连呼吸都不怎么顺畅。到底是为什么？

“怎么了，不舒服吗？”

黎烨见她神色有些不对，脸色也是有些微微的苍白，习惯性的就伸手去量她的额头。

顾念并没有意识到他的举动是为了什么，惯性的向后退了退，留下黎烨的手指空空的残留在空中寂寥的伸着，甚至都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姿势收回去。看着他眼中有抹黯淡划过，顾念忙笑呵呵的打岔。

爱一场，梦一场（10）

“我没事啦，黎烨哥。”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他讲今天来找她的事。

等了许久，都没见他开口，有些不解的去看他，过了一会，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黎烨哥——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倒是黎烨一直不开口，顾念坐在他对面微微感到不自在起来。脸上尴尬的神情怎么也消退不掉。过了一会终于忍不住站起来。

“黎烨哥，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

“我们在一起吧。”没等顾念把要离开的话说完，黎烨终于开了口，只是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却是让顾念彻底的六神无主了。

“什么？！”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顾念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缺氧了，好像忽然停滞了工作一样。只能呆呆的发出这个声音，然后看着黎烨平静的眼睛，过了很久，顾念才终于笑了出来。

“既然没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一会下雨了可不好办呢，咱们学校附近你是知道的，打车可是很麻烦呢！”

快速的把话撂下，顾念飞速的站起身抓着身边的包就向外跑去。

刚迈开步子就被一双手抓着了胳膊。

“我是说，我们在一起吧。”

他的声音，带着冰凉凉的沉寂的感觉，顾念觉察不到一丝的起伏。

不知道为什么，顾念忽然就觉得好笑，连当初自己表白被拒绝都没有这样的感觉，现在却真的是很想很想捧腹大笑。

可能是这种想法过于强烈了，只是这么想着想着，顾念倒是真的笑出了声来了。

“黎烨哥你也快回去吧，你看天阴沉沉的，我可记得你没有拿伞的习惯哪。”

笑着冲他招招手，示意着自己要回去了让他放手。但是他并没有放手，倒是皱了皱眉，似乎是要重复第三遍这个话。

“黎烨哥。”

顾念轻轻叫着，认真的抬起头看向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

“你当真是为了她什么都愿意做吗？”

话中并没有任何的感情，也并没有丝毫的留恋，似乎紧紧是这么陈述着一件随意的事情。顾念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随后就开口说道。

——“别告诉我说没有，你从来都不骗我。所以，这次也一样。”

——“如果可以，我当然希望你说一次谎骗骗我啊，但是你的眼睛里面，没有任何波澜呢，没有任何感情你要我怎么去相信你所谓的在一起是因为喜欢我？”

顾念轻轻笑了笑，语气间的嘲弄不自觉的加深了，为了这么多年的感情，为了这么久的单恋无果。

——“这几年来，我每晚都会梦见你对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你那么坚定的一字一句的告诉我说。顾念，这么多年我只当你是我最亲爱的妹妹，而嫣然，她是我这辈子最珍贵的宝贝，我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一点点的伤害和欺侮！”

“包括你。”

“你一字一句的告诉我的那些话，我记得很清楚，我想我这辈子都会记得很清楚。当初我那么期盼你能回来，但是时间久了，我才发现，你的心，根本就不在这里，根本就不在我这里。”

爱一场，梦一场（11）

“如果你要帮她得到什么，请黎烨哥你直说就好，无论是什么，我都不会跟她争，无论这件事多难办到，我都会用各种办法帮她，帮你们办到。”顾念不愿让他看出自己的逞强，手指紧紧的掐在肉里，缓缓说着。

“如果我说是真的呢……”

他说的很慢很低沉，但是却也足够顾念听得极其清楚了。

很久之后顾念忽然笑了起来，她的眼中闪现着的是彻彻底底的绝望。不过在刹那间也有种破茧而出的美丽。

“黎烨，我爱你。你知道吗？”

“我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你回过头看我一眼，不过用了那么多年呢，你从来都没有过。我累了，倦了，不想再这样了。仅仅就是这样的三个字，我用了这么多年去忘却。你不再是那个我的黎烨哥了，我也不愿意再做呆在你身后看着你的小念儿了。那么那么美的梦，该醒了。”

顾念冲着黎烨微微笑着，笑着笑着就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顺着眼底坠落了下来，随着外面哗啦的一声，雨滴也顺势落了下来，屋内的昏暗的光线蔓延开来，黎烨眯了眯眼睛，忽然觉得从四肢上蔓延开来的疼痛，扩散开来。一直以来都觉得毫不在意的东西呢，现在好像好失去了，但是为什么会忽然这么疼？

“你今天叫我来是为了戚临晟他们公司投资那部电影的女主角吧？”

顾念极力的掩饰自己声音中的颤抖，顿了顿开口问。

但是过了许久都没有听到黎烨的回答，顾念终于松了一口气。说是不痛，是不可能的，但是自从觉得黎烨是为了戚临晟公司的那个角色而接近自己的以后，这个想法就一直停滞在顾念的脑海里，怎么也挥散不去，现在却忽然证实了，除了密密麻麻的传来的疼痛以外，也长长的松了口气。

“我尽量。”说着就朝着外面走去。

黎烨怔怔的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很久都没有回过神。她在看到外面的大雨的时候顿了顿，但是似乎也是跟他一样看到了校门外站着的人影之后丝毫没有再停顿，迈着步子就跑了出去。

夏季的暴雨下的极为猛烈，黎烨根本就没有机会叫住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冲进了大雨里面。她的唇紧紧的抿着，表情似乎是那么的倔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