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你初妆》 第49章

我笑了笑“嗯,就是,又没学历,又没经验,长的又难看,还上北京混,就混成我这样了”我笑着,母亲也宠溺的对我笑了笑,这件事便没再多言。

恍恍惚惚的就如一场梦,我与钟长汉就这样走马观花了一场,我与他的纠葛,突然被人剪断的麻线,衔接不上。我当初坚决要去北京,就是因为钟长汉在北京活跃较多,又因为名人几乎无不与北京这边来往的,我坚决要在北京,一定等的到他。

等到了,人散了,人散了,也该收场了。

回来就回来吧,父母年纪也大了,姥姥都八十有三,身体毕竟一天不如一天,小时候在姥姥家长大,姥姥将我照顾大,现在也该是照顾照顾姥姥了。

只是不舍得,有太多不舍得。

李耀的订婚闹的比较大,办的也是风风火火,只是因为下雨,人的情绪多少还是会有些影响。热闹一直到下午5点多才都吃好饭散了,桌椅板凳锅碗瓢盆的,自家的都帮忙收拾了还到村邻里。等把家里都收拾好了,也就晚上8点多了,自家人在我们家又喝了小米粥,坐在屋子热闹的聊起了天,说李耀娶的这个媳妇好啊,刘家的姑娘会过日子,省细啊,又心疼啊。

我也坐在屋子里听她们聊,家里人说话就是直,又趣味,我听的是津津有味,甚至于把所有的烦恼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只跟着弯着嘴乐。

李耀突然给我发了信息,说是让我出去,我也不明原因,就出了屋子,李耀在院子里,屋子里映出的光照的他静静的。

村子里也没个好隐藏的地儿,怕是出去说,胡同里指不定哪个邻居过,要是出了村外,晚上又太不方便,我跟李耀抬头看了看,就上了房顶了。

我问他怎么了,他先是犹豫了下,吞吞吐吐的问我“姐,你没事吧?”。

我不禁疑惑“我能有什么事啊?怎么啦?”。

李耀神神秘秘的“姐,我跟你说了,你可别对外说啊,千万别让方正卓跟秦政知道了我跟你说了”。

听到李耀提到的这两个名字,我的太阳穴就莫名突突的跳起来,我迫不及待道“你说吧”。

雨下了整整一夜,窗外能听到从房顶上哗啦啦流下来雨水的声音,我跟李耀在房顶上淋的时间太久,现下头开始有些疼,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抬手摸了摸,额头微微有些发烫。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整理李耀所说的一切,李耀帮我整理了之后的想法,是想让我尽快从北京回家来,他觉得我不要再待在北京招惹不该招惹的人,方正卓和秦政都是不好惹的人,我在那里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本来方正卓就是秦政手下的人,现在怎么就是两个派别,势不两立的死对头一样。

以李耀的叙述将事情还原,就是当初他从南京的监管所里出来,我送他去湖南的途中,他被方正卓给带到了北京,他被方正卓说动想要在北京发展,进4s店里学手艺,却在修车时发生意外,伤了身体。后来却被秦政安排与我照面说是要回老家,实则是被秦政安排去了医院治疗,治疗成功后,他才回了家,前两天是去北京复查身体,后来方正卓知道后,就威胁李耀说不允许把这件事告诉我,否则我和秦政都会危险,直到这次李耀订婚,事情瞒不下去了,方正卓就让李耀编造了谎言说是开始并没有受伤,也不让说出是秦政从中周旋的事。

但是,方正卓不让说,秦政为什么自己也没说,为什么任我那么误会他,差点儿要了他的命都没说。

李耀说“姐,当时你认的那个弟弟李紫杰也在,你问问他”。

我追问道“李紫杰是跟秦政在一起,还是跟方正卓在一起?”。

李耀说“跟秦政在一起,一起来的医院,带了个外国医生,他们说英语,我也没听懂他们说什么,秦政一直戴着口罩,我没看太清,但我看的就是他,后来秦政就出去了,李紫杰就一直跟那个外国人谈”。

我将脸埋进枕头里,外头的雨还哗啦啦的下着,风顺着窗户吹进来,席卷着凉意。

伍拾陆

明天就要回北京,今天上午和母亲还有李耀去看的姥姥,因我昨晚淋雨现在有些发起烧,也就没在姥姥家多待。吃了中午就回家来了,去诊所打了一针就睡了,一直到晚上母亲叫我吃饭。

母亲担心的摸了*的额头,说这要是还不舒服,就晚一天回北京,发着烧到时候自己也不好照顾。

我觉得没事,也就没当一回事儿,吃过晚饭,收拾了行李,吃了药就又早早的睡了。明天早上7点的车,5点就要起来,到时候父亲要开半个多小时的小三轮把我送到车站。

我刚刚躺下,母亲敲了敲门进来了,也没开灯,外屋的光也就照到门口一长块的光。我说“妈,怎么啦?”。

母亲站在我床头,又摸了*的额头“感觉好点儿了吗?”放在额头上的手的温度,让我瞬间感觉自己全身都是温暖的,亲切的。

我点了点头,鼻音挺重“嗯,就是头还有点儿疼,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

母亲询问着“医生开的药装包里了吗?”。

我应着,母亲给我掖了掖薄被的角“在那儿不行就尽快回来吧,发烧了都不能休息还得赶着去”。

我眨了眨眼“嗯,等到今天年底吧,我就回来在县城里找个工作”。

本来都这样说了,母亲也没再说什么,可第二天早上起来,天空青竹色,泛着墨青,我在屋子里洗脸刷牙,父亲出去往外推小三轮,我进去里屋拿了充电器收进行李包,确认一切都妥当了,父亲在外头已经催了,今天起的晚,要抓紧走,不然一会儿就赶不上车了。我应着,这一着急,就忘了吃感冒药。

却不知母亲也已经醒了,母亲去将锅烧上,一会儿早早吃了饭还要往地里赶,待父亲进来拎了我的行李包出去,我拿了背包跟母亲道别,却不知母亲又语重心长道“不行就回来吧,干完这个月就回来吧,啊”。

我一向都很依赖于母亲的,母亲说什么我从来都是很乖从的考虑,可这次,我跟母亲商量的再等半年我就回家,可不知母亲怎么就总是重复着要我回来,越想越觉得好像有什么事似的。

早上的空气有些露珠的凉意,平时的分别倒是没有什么的,今天许是我有些发烧的缘故,我上了车,下面父亲帮我把行李放好后,抬起头找我,我对父亲挥手,说着“爸,回去吧”,却是眼泪哗哗的就下来了,掏出手机给母亲发了个信息“我上车了”。

塞上耳机,第一首就是钟长汉的那首【有一天我们都会老】,我紧紧闭着眼,眼泪更是横意肆流,窗外远去的风景,要是当初我不那样做,现在也许就不会这样了,要是当初我解释解释……可是现在,一切都是过去了。

北京没有我的梦想了,再留下去恐怕也是徒增伤悲,再加之我又是一个容易逃避和隐藏伤疼的人,所以脑子里开始暗自计策什么时候从北京卸装回老家。

中午的时候到的北京,给母亲发了个平安到达的信息,天气真是凉下来了,还好早上被父亲一顿叮嘱的穿了件长袖,要不现在定是要打哆嗦了,不过现在还真有点儿全身发颤,脸也烫烫的。

回到家,简单的冲了个热水澡,行李放在门口都来不及拿进来,吃了几颗药就睡下来了,基本不想去医院,一去指定得上百,想扛一扛,扛过了也就过了。

睡啊睡啊睡的昏天暗地,迷迷糊糊听到秦政进来过,他叫了我两声,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听到了,但没力气,心里应了两声,也不知道嘴上有没有发出声音就又沉沉的睡去了,一直到头疼把我疼醒了,浑身发冷却是滚烫,我还盖着未来得及换的凉毯,口干舌燥,眼睛涩的都没力气睁开,看窗外的光应是过了半夜了,头疼的连转动转动脑袋都不想动,一种无力上心头,突然我就想哭,还真挤出两滴眼泪,掀开凉毯起了起身子想要下床再去吃两颗药,可凉毯掀开,身子没力气起来,而且一动头就痛,也就又躺下来了,想着说不定再睡一睡,明天早上起来就轻松了。

可这一睡,我意识清醒来的时候也就凌晨几点的样子,天刚破晓,我终是被像紧箍起来一样的头疼醒,发热烧的我眼睛都是疼的,我就委屈的抽泣了两声,侧了身,双手撑住床慢慢的起身,连衣服的力气都使不上了,只感觉意识难以控制,头重的如注百斤铅。换好衣服笈了拖鞋,还随手扒了扒头发,脚步轻飘,晃晃悠悠的就从房间里出来了,脚下也不知道怎么走的,扒在秦政房门前想要敲门,却见房间门是开着的,秦政正背对着门穿衬衫,我扒在门口无力的叫了一声“秦政,我难受”。

秦政听声回头看我,我还是扒在门上,身子恨不得都贴上去,实在是没力气,我又无力的说了一声“头疼,疼死了”秦政应了过来就扶我“怎么了?是不是发烧了?”。

被秦政这一扶,我身子是彻底的就卸了防备,整个向他倒了过去,但还是感觉浑身都是重的,痛的,感觉快要死了。秦政将我扶到沙发上坐,他一松手,我就整个身体逶进沙发里了,没了骨头一样,头疼,疼的不知道是怎么个疼法了,我靠在沙发里轻摇着头“秦政,我难受的不得了,难受的不得了”呢喃的呜咽,连噙在眼角的眼泪都是热的,眼泪就一直那么噙在眼角,都没有力气流下来。

“是不是发烧了?”一只宽厚的手掌落在额头上,又是那样厚实的温度,同母亲的手掌贴在额头上一样的温度,安心舒服,头立刻就舒服了很多,我想要手掌多在额头上放一会儿,所以左右动了动额头摩挲手掌。

但手掌只在额头上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秦政惊道“怎么烧的这么厉害,要赶快上医院”。他说着就抻着我的胳膊要扶我起来,我像一具冷挺了的尸体一样,胳膊腿的伸的直,被秦政拉着才动了动,他一松力,我就又往沙发里倒下去了,捏在手里的袜子都没能有力气穿上去,我摇了摇头,嘴里还呢呢喃喃“我没力气”。

秦政听着走来我旁边,他暗使了一下力,弯腰就抱了我起来,急匆匆就要往外走,我在他怀里摇头,我说“给我梳梳头发,头发太乱了”。

许是我太重,听秦政的气息都是呼哧不稳的“都烧成这样了,还在乎这个,先上医院,一会儿再说”。

我仍是摇头“给我梳梳头发,太乱了”。

秦政似是听得我的恳求,将我放回沙发里,着急的去洗手间找来梳子,他将梳子递给我,我接过来抬手梳头发,梳子*头发里,手就酸涩的搭了下来,秦政见状,他坐到了我旁边,将我搂起向他倚靠过去,手按上我的头顶,梳子从上轻轻的下来,他梳了一下,轻声问我“疼吗?”。

我紧闭着眼睛,身体软的实在是用不上一点儿力气,头疼,发烧的头疼,我含糊的声音道“不疼,用力的往下拽就行,梳通就行了”我头发乱,又不柔顺,睡一晚上基本就这样,梳的时候不好梳,我都不知道疼了。

估计秦政也是没办法了,他又急着要把我送医院,就拿了一个皮筋将我头发在头顶上随意挽了起来“就这样了,挺好看的”弯身就把我抱了起来要出门,低头看到我手里捏着的袜子,又将我放回到沙发上,拿了我手上的袜子给我穿上,而后抱起我出了门。

我眼睛周围不受控制的被发烧疼出来的眼泪,估计我再睡一觉醒来就是一大层的眼屎了吧,眼泪烫,眼睛周围疼。

许多往事在眼前一幕一幕,变的那么模糊,

曾经那么坚信的,那么执着的,一直相信着的,

其实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突然发现自己很傻,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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