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艳樱》 第30章

会一脸骄傲地俯视他,似挑衅道,小胃男,没有吃福。

那段时间对夏雨樱来说是快乐的。

她似乎已经把与他相处的时候当成了一种习惯。习惯性地会去发短信,习惯性地脑中会出现他的影子。

但每每发现自己画稿上时常出现的那只猪对她展颜欢笑的时候,她会错愕地将它蹂躏一团,然后以一条抛物线扔进纸篓。

久而久之,她的投篮技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今天也不例外,当她把废品投进纸篓后,专心纠结于设计一个新颖的动漫人物。

恰巧手机铃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心有余悸地接了起来,轻声问:“夜伯伯?”

——“雨樱,上次我们说的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夏雨樱这才恍然想起原来还有这遭事,一看桌上的日历。

今天是一月八号。

上个月答应他这天要给个回复,但一想到性情乖戾的夜亦皓就有些举棋不定,她犹豫万分想找个借口推脱。

这时候眼角瞥到日历表上的一串小标记。她定睛一看,失口说了出来:“啊……爸的生日!”

对方显然有一瞬间的惊讶,然后笑了笑。

——“是吗?那真是不巧。”

夏雨樱闻言,索性将错就错推辞掉他的邀请,万分惭愧地说:“对不起啊夜伯伯……我要陪爸过生日,不能跟你见面了。”

——没关系。你父亲一定也很希望见到你。

挂掉电话的霎那间,她能感觉他的失落感。不是因为自己的推辞。

而是因为夜亦皓。

也许他们之间并没有隔阂,只是彼此缺少沟通的时间罢了。

夏雨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猜测。

她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拿起日历表,沉思默想。

大半个月了,爸的手机一直联系不上,她不免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每当寝室座机响起的时候,她会迅速跑过去接起来,过会又怏怏不乐地递给肖柔。

看着日历表上的小标记:一月十号,爸生日。

于是她做了个决定,请假两天回家去看看他。送他一个惊喜的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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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号一早与肖柔艾菲道别的时候,她用依依惜别这词来形容当时的场景。她们甚至还准备了玲琅满目的礼物让她捎给夏伯父,说是为了感激他一生含辛茹苦,既当爹又当娘的把夏雨樱拉扯大,还没有一句怨言。

“父爱如山啊——”

当艾菲慷慨激昂的时候,夏雨樱趁机匆匆拾了些她们准备的“厚礼”,提着行李包瞬间消失在她们眼皮底下。

其实别人不说,夏雨樱心里也是很清楚的。从她记事起,父亲就告诉她,她母亲很早就去世了。

因为心脏病。

可夏范没有告诉她,他妻子真正的死因是什么。

因为他不能让她承受那份痛苦,那份罪孽。因为她是他的奇迹,是他的救赎。

而真正罪孽深重的人,是他自己。

“夏雨樱同学,你去哪呀?”身后扬起一阵莞和的声音,还能感觉到说话的人是笑着的。

夏雨樱惊讶正欲回头,身边袭来的又是那股淡淡的烟草味。

又是那只虚有其表的恶狼!

她正了正身,昂首挺胸地继续往前走,头也不回。

谁睬你,哼。

哪知刚跨了两步,就被眼前的恶狼挡住了去路。

他一副嬉皮笑脸,俯身凝视她的眼眸,挑衅地说:“这么久没见我,说实话,有没有想我?”

他的嘴角有一抹奇异的笑容,眼底掠过一丝她捉摸不透的雾气。

“想你个头!”话是从鼻呛蹦出去的。夏雨樱不屑地绕过他,心里百万个千万个咒骂。却懒的说出口。

“你能想我的头我已经很满足了。”

原来人的脸皮可以厚到这种程度,夏雨樱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又听到他身后玩世不恭的语气,似乎有些严肃起来,“你要去青沙村?”

头顶悄然间有片树叶凋零,洋洋洒洒地飘落到她的头上。

很轻,轻得连她都没有觉察。

行走的脚步骤然停止,她好奇地回过头,立在原地,问:“你怎么知道?”

黎宣面带微笑,缓缓走近她,在她身前停下。

然后捋起手,将那片树叶从她发梢里轻轻地摘除。

递到她眼前不羁地晃了晃,泰然自若地说:“它告诉我的。”

“无聊。”

直到他说出那句让人欠扁的话她才意识到自己跟他的距离,只要稍稍仰头,头发就能触及他的下颚。

连忙掉头就走。

他放声大笑,一会又止住了笑容。

看着她走了几步远,于是双手交叉在背后,顺着她的路线,倒走在她的身边。

边走边视线不离她秀气的脸颊。

夏雨樱被她“看”的全身毛骨悚然。只要她走到左,他也会走到左,若她再走到右,他立即像个苍蝇一样跟到右。

当然,她没有把自己比喻成那腐臭的便便的意思。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他的“严刑”,“逼供”道:“你到底要干嘛!”

他眉梢轻易,走正了身子,与她并肩,坦然自若地说:“带你去青沙村。”

“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去。”她不是在问他,这仅是一个否定的反问句。

可他却饶有兴致地回答说:“因为我不仅能帮你提东西,还能当你的免费司机和导游,好处多多啊。”

“谁稀罕。”她冷道。

忽然抓紧了的行李包被他一手强夺了过去。他将它搁在背后,神色突然严肃,慢条斯理地说:“你稀罕。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要去青沙村?又什么要跟你一起去?”

夏雨樱瞪大了双眼,紧张地问:“为什么?”

看着她一脸被蛊惑的反应是他预料到的,然而他却默不作声地走向不远处早已等候的银白色轿车。

因为他知道,她一定会跟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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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公路上。

夏雨樱侧着头,一语不发。漠然地看着零星的车辆从车边呼啸而过,后退的绿化带不断从眼前闪过。

车内异常安静。

自从她问了那句为什么之后,换来的却是他的置之不理,然后强行把她的行李塞进了后备箱。

之后上了车。

任凭他如何曲意逢迎,她总是侧着头把话拒之耳外。像一尊石化了的人偶。

说者有意,听者无心。他也只好不再吭声。

蔚蓝的天空中,饱蘸了白色颜料的狼毫笔挥染下了一朵朵洁白的云彩,白橙橙的,像极了一副赏心悦目的水墨画。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熟悉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寂沉的气氛。

他侧首望去,看到她盯着手机屏幕,脸颊绽笑,顿时人也有了神采。

微扬唇角,他轻哼了一声。

“喂……”脸上笑靥如花。

——“你要去哪。”

电话那头声音低沉,听得出来像是在逼问。

“你看到请假条啦……”

假条是夏雨樱托宣传部长转交给夜亦皓的。她当时是让他在下午开会的时候顺便给夜亦皓看,然而没想到部长一看到假条就立即通知了会长大人,以至在她出发不到一个小时后,他就来“关切询问”了。

“我要去青沙村,今天是我爸的生日,我想过去看看他。”还是笑靥如花。

——“青沙村?”

“是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你怎么去的?”

“我……嗯……那个”笑靥在脸上僵硬,刚想脱口而出据实以报,但思考了下又不愿说出口。她支支吾吾双手紧捧着手机,藐视地瞪了身边的人一眼。

对方等了良久也不见她作答,疑惑地再次问道。

——“你现在在哪?”

话音里隐隐透着担心与不安。

黎宣把她的藐视理解为求助的信号。

他笑了笑,耸一耸肩,亮高了嗓音,在一边多管闲事地插了一句,“她在我车上,一块肉都没少。”

下一秒,夏雨樱惊吓地盖住手机传话筒,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瞪着他。那表情简直想把他一口撕成碎片泡进辣酱腌了!

他却在那边幸灾乐祸。吐着唇间顽皮的舌头像在挑衅道,有本事你来啊。

人渣!

夏雨樱瞥回眼,正要开口解释几句,耳边原本悄无声息,这时候却是传来凄惨的盲音声。

一声不吭就被挂了。

夏雨樱顿时垂头丧气。

她预感到他生气了,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

她只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的心在下沉。

第九章 (2)

公寓楼。

夜亦皓直立在窗前,望着湛蓝的天空沉思。

窗前没有风,它们似乎也不敢打扰他的沉思,只是盘旋在天际,将那大片洁白的云朵吹染出了许多好看的画面。

可他没有在意那些。

眼神淡漠疏离,嘴唇微抿。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没有回头,思绪已经被拉了回来,语气有些生硬:“怎么说。”

小宗伫立身后,细目盯着手中的资料,垂眉敛目地汇报刚才调查到的消息:“他叫黎宣,原就读于圣华大学,前段时间刚转来樱之……”说到这时,他又补充道,“就是夏小姐去他寝室拿手机那天。根据那天警卫说的,看来他的确故意让夏小姐去找他,只是没料到她会走错寝室,到您的房里。”微微抬眼看他丝毫没有异样,又继续说,“他双亲早世,现一人独居,不过有个亲戚,隔断时间会去看望她。也是他唯一的亲人。”

他翻开第二页资料,“通过青沙村村委那得到的消息,在今天一月十号生日姓夏的居民,总共有三位,一位叫夏应天,一位叫夏佟,还有一位叫夏可夫。但是他们的子女中没有一名叫夏雨樱的。”

小宗语毕,失望地轻轻合上了资料。

许久,他仍是静静地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叹了口气,嗔道:“她不会骗我,你再仔细查查。”

小宗点头,正想退下离开,手机铃响了。他疑惑地接起:“您好。”

“……”

“是吗?”脸上浮出微微的惊讶。

“……”

“对,是叫夏雨樱。”

“……”

“哦。原来是他啊!我知道了。谢谢陈总!”

“……”

“好,好的,再见!”

小宗啪一声迅速合上手机,欣喜若狂地对夜亦皓说:“少爷。找到夏小姐的父亲了。他叫夏范……”

夜亦皓这才慢慢回过头,看着他的眼睛,像是在确认事实。

眼神顿时有了色彩。

“他就是那个夏大伯啊,您还救了他两次呢。看来这个世界真小,原来他是夏小姐的父亲啊。”他激动地言语着,“他是暂时居住在那的,还没有办好居住证,怪不得我们找不到他。刚才陈总打来电话,说是自己有个厨子也姓夏,后来一问女儿叫什么,果然是夏小姐没错。”

夜亦皓听罢,有些出人意料。以前的记忆铺天盖地袭来。他没由的多想,让小宗简单收拾了下东西就匆匆走出公寓。驾驶着他那辆宝蓝色跑车火箭般直奔目的地。

扬起的尘土在空中翻滚,跑车转眼消失在灰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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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份,临近过年的月份,此时的公路,铁路,甚至是航空都是繁忙的。

轿车疾驰在路上,车水马龙。

午后阳光泛滥在天际,晕染的光彩夺目。

自从手机事件后,一路上夏雨樱都是阴着脸,并暗自发誓到达目的地后与他分道扬镳。

他走他的阳关道,别来抢我的独木桥。

可是慢慢长路,到底还是耐不住无聊,浑浑噩噩睡了过去。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走得飞快。

当夏雨樱被梦中一只凶残的野狼追杀,甚至将她残食殆尽的时候,她吓得惊醒过来,若不是身上安全带还系着,她几乎会撞上车顶。

她捂着噩梦中留下的余怔,胸口仍旧跳个不停。

可恶的狼……

狼!

她瞬间侧过身,背脊撞到了车门,她看到身边的野狼笑如曼陀罗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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