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其中的原由他还无法参透。
他到了京都有如何?冷静下来想想,瑶姬所做的一切有些莫名其妙。
如今他已经无法自拔,这一点他无法否认。但是,瑶姬先是期盼自己,随后又离开自己,这里面到底为了什麽?
若她真的就是皇上宠妃,那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从一开始都不是他招惹她,她若是看中他的钱财该留在夕云,何必多此一举?
越是想着,越是想不透,如今恐怕只有找到瑶姬,才能问个清楚!
这麽想着,隐约间听到了一些马蹄声,难道是宋钊延回来了?
远远地看到了骑马而来的人,正待严擎准备现身之时,却在看到另外一匹马上之人后立刻隐身於墙角处。
“北弥韬?”
有点无法置信,宋钊延怎麽会和北弥韬一起来到京都?
他们两个何时如此熟稔,宋钊延竟然还邀请北弥韬一起入府?
小心的隐藏自己的气息,严擎窥视着两人一同走入丞相府,直到府门再一次关上,他才慢慢的现身。
好一个宋钊延,只怕他是周旋在自己和北弥韬之间。前面假意和自己交好,后面却又找上北弥韬。
这段日子避而不见,只怕是故意隐瞒瑶姬的消息,让自己和北弥韬都被他耍的团团转,来达到他的目的。
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为何,但恐怕也是逃脱不了想要独霸瑶姬!
依照他对瑶姬的了解,她绝不会愿意依附於任何一个男子,就算是宋钊延也不例外!
冷哼一声,严擎的身影消失在初亮的天色中,他和宋钊延的心结也在此结下。
直等到严擎的身影消失无踪,一道黑影闪身直府门前只做了瞬间逗留,便再一次消失。片刻后府门悄然打开,出来一只手将地上的石子拾起后立刻合上门,一切再次恢复平静。
轻轻的门框剥啄的声音让异常警觉的战秋戮惊醒,看了一眼在自己怀中安睡的瑶姬,微微弹指将两旁的纱帐垂下,将满床的春色遮住。
不久,一道人影出现在纱帐之外,恭敬的垂首等候。
“如何?”
“回王爷,北弥韬已住入了宋钊延府中,至於严擎也亲眼看到了这一幕。”
本该在宫中的刹风将前些日子主子交代的事情办好后便立刻回来回复。
感觉到怀中的蠕动,垂下眼却见不知何时瑶姬已醒来,将锦被裹住了她的身子后才松开了钳制让她起身。
“信可有送到?”
“小姐放心,属下已见到宋钊延拿走。”
对於瑶姬突然出声,刹风并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
方才他出现后主子没有立刻让他进门,他就已经知道房内有何人。
战秋戮看着瑶姬,直等到瑶姬向他点点头示意,才又转向了纱帐外的刹风。
“你继续盯着宫里。”
“属下遵命。”
房内只剩下瑶姬和战秋戮,瑶姬一副深思,而战秋戮则是沈默不语。
“战,晚一些时候让刹天替我易容。”
闻言,沈默的战秋戮才终於看向她。
“准备今日行动?”
瑶姬点点头算是回答,既然已经全部都准备好,该来的人也都来了,那麽行动也该开始了。
“好,晚些时候我让刹天过来。下朝后我先去安排一下,你准备入宫或是让慕容狄来此?”
既然昨夜已做了决定,战秋戮暂时将儿女私情抛在脑后。
昨夜知道了她的身世和仇恨的来由,他也将自己的恨意翻了一遍,他们是同类人,都放不下那些仇恨,既然如此一切等报仇之后再说。
何况,她如今对自己的信任,已经是最好的安慰。
瑶姬看着战秋戮下床穿衣,等他离开上朝之后又躺了一会儿才起身。
叶子过了会儿便端来梳洗的水,替瑶姬梳头挽髻。
“叶子,从此刻开始,记住我是云雨,是夕云醉仙居中的花魁云雨。”
“是。”
在瑶姬的身边呆久了,叶子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也知道了什麽该问什麽不该说。
“将我那件白色的纱衣找出来,等晚些刹天走后再拿给我。”
“叶子明白。”
替瑶姬梳洗完毕后,叶子便先行退下。
果然,不久之后刹天按照瑶姬要求准时到来。
看着铜镜中那陌生的脸,只怕她还要熟悉一段时间,此刻连她自己都不习惯。
“小姐若是需要,属下每三日便为您重新更换。”
身后的刹天收拾着工具,也递上一个瓶子。本抚着脸颊的瑶姬才收回手,接过了那瓶子。
“小姐每日滴一些在脸上,以免太伤害您的皮肤。”
“刹天,谢谢你。”
无论是她在夕云的日子还是他帮助她做的事情,都值得她道谢。
“小姐客气了,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战秋戮是他的主子,而战秋戮有下令过他们所有人也必须听命於瑶姬,那麽瑶姬对他们而言也是主子,为主子做事理所应当。
“你先下去吧。”
点了点头,瑶姬将药瓶收入衣袖,至於她的身份相信整个王府也应该都知晓。
刹天依言正准备退下,在退后了几步后却停住。
“小姐若是有何吩咐只需唤属下,日后属下会一直在小姐身旁。”
虽然之前战秋戮曾吩咐过他不要告诉瑶姬,可是刹天还是忍不住说了。
反观瑶姬则是一愣,不过立刻回神。
“战秋戮的安排?”
其实,何必多此一问,除了他还有谁能够命令刹天他们。
“小姐,恕属下多言。王爷对您都非常信任,无论您做什麽,王爷都不曾有任何忤逆。”
说罢,刹天已消失,只留下瑶姬看着镜中陌生的自己。
“忤逆……麽……”
为何,她不取下那块牡丹玉佩呢?
心,乱了。
盈迷4
战秋戮并未多费唇舌,只需要表明自己几经证实瑶姬已死,也将最后收留瑶姬的人带回了京都,慕容狄自然想要见见那人。
“麻烦皇叔将那人带来宫中让朕见见。”
不管是怀疑也好,也不愿意相信也罢,他只想听听这一切是不是真的,若可以他宁愿这一切都是战秋戮骗他的。
“皇上,这恐怕不妥。如今宫中还不知道瑶姬的事情,一旦那名女子入宫,只怕会引来皇后的猜忌。”
战秋戮说的合情合理,容不得慕容狄反驳。
“那皇叔觉得该如何?”
后悔已来不及,此刻他迫切的想要见见那女子,想要问问关於瑶姬的一切。
“本王已将那女子接回王府,皇上可借口至王府晚宴,本王再做安排。”
来不及细想,慕容狄已答应下来,直至战秋戮离去,他身旁的桂公公才面带担忧的开口。
“皇上,王爷的野心昭昭,只怕此行凶险万分。”
只怕战秋戮这麽做,无论瑶姬到底是生是死,他是在请君入瓮。到了王府就是他的天下,他若是真做什麽,根本无人可保护皇上。
“桂公公你想多了。朕如今还不至於昏庸,他虽有野心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朕是名正言顺的继位,若他真的在自己的王府对朕不利,就算杀了朕他也得不到任何好处。他是聪明人,也绝不会做这等傻事。”
反观慕容狄却没有那麽多担忧,这里面的利害关系相信战秋戮也很清楚。
如今他更关心的只是瑶姬到底是生是死,从前他就有怀疑过战秋戮和瑶姬的关系,若他不能够亲自确认,始终无法死心。
稍晚一些,慕容狄依言赴约,排场做足,宫内外皆知他今日赴宴王府。也打消了所有人猜测的皇上与王爷不和的传闻,更是彻底打消了王爷有谋逆之心的传闻。
宴近尾声,四周侍从被屏退。
“皇上请稍等,本王已派人将那女子带来。”
化为云雨的瑶姬从内室走出来,也是一副绝世的容貌,但与瑶姬本身想必少了一份妖娆和灵气。
“民女参加皇上。”
一见来人慕容狄顾不得自己的身份,上前将她扶起。
“你最后见过瑶姬?她可好?可曾和你说过什麽?”
压制了太久的激动变为了双手紧抓瑶姬的手臂,也让她感到疼的有些挣扎。
“皇上,您先冷静一下。”
战秋戮见状上前附於慕容狄耳边提醒他此刻的失态,才让慕容狄松手放开瑶姬。
“民女不敢隐瞒,瑶姬姑娘她……她已经死了。”
眼带着悲伤,从自己的口中说出自己的死讯,想来也是挺可笑的。可就是如此,反而更显得她无奈的伤心。
“她……死了?怎麽会……”
倒退了几步,从这个毫无关系的人口中听到真正的死讯,让他不得不相信。
“告诉朕,她……她怎麽会……”
死亡这两个字无法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可是,还来得及后悔吗?
他是青鸾的主宰,可只怕他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留不住!在这场皇室阴谋中,他甚至连自己真心爱着的人都没有去相信!何其悲哀!
“这个民女不太清楚,若非王爷找到了民女,民女也不知瑶姬的身份竟是如此高贵。”
任何一个有幸见到君王的百姓都会有所敬畏和害怕,自然瑶姬也不会遗漏,她将自己的害怕和胆怯放在脸上。
慕容狄见她似乎还有未说完的话,可那一脸的敬畏想来是自己吓到她了。
“你别怕,是否还有什麽要同朕说的?”
放柔了语气,虽然此刻迫切的想知道一切,可又怕让面前的人感到害怕而不敢说。
终於,瑶姬脸上的紧张略微的褪去,才再一次开口。
“民女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麽,只是初见瑶姬之时她身受重伤被人送至醉仙居。民女见其可怜便央求着嬷嬷照顾她,待她醒来后便留在民女身边伺候民女。或许是在她身上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吧,所以这些日子与她也算是情同姐妹。”
所掩藏的话中,是一个属於风尘女子的悲哀。
一个出身於风尘的女子,过去都会有不得不做的苦衷,见到了那相似的可怜人都会多出一份同情。这也就是当时,她为什麽收下了叶子,将她留在身边一点点培养。
慕容狄没有追问,看得出眼前女子此刻的伤怀。
“对不起,民女失态了。”
突然回神惊觉自己面前的是皇上,慌忙请罪。
“无妨,请继续说下去。”
“是。这些日子民女看得出一直有什麽困扰瑶姬,只是她从来不说,也不说为何会被人送来醉仙居,民女想到这里的女子都有苦衷也没有多问。只是这些日子,不知为何她一直莫名其妙的的生病,忽而高烧不断忽而又腹中绞痛。民女也请求嬷嬷找来了大夫,可偏偏找不到病因。”
说着说着,她突然定住,眼中流露出了不想去想的痛苦,微咬着唇片刻之后才艰难的开口。
“直至……直至月前……她昏迷了半月之后,终於……终於……”
话未完,已潸然泪下。见着也无不动容,可见虽然没有多久的相处,但两人的感情极深。
跌坐在椅子上,慕容狄将脸埋在掌心,不得不相信瑶姬真的已不在人世。
害死她的恐怕不是病,而是毒。依照云雨所说,他太清楚那是什麽症状,那是只有宫中独有的毒,服下毒的人不会立刻死,却会高烧不断腹如绞痛,直至最后承受不了这种痛苦陷入昏迷,最后在昏迷中死亡。
这种毒除了宫中没有其他地方会有,除了每一任皇帝和皇后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你和她相识不久,没想到感情如此好。”
似乎是略带着怀疑,战秋戮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略扯出一抹笑意,云雨的脸上有着一些向往。
“虽然认识瑶姬不久,可与她相谈甚欢。她来的时候,像极了民女刚到醉仙居的时候。或许……是同病相怜吧。”
没有感情的战秋戮想继续问下去,可却被慕容狄阻止。
“朕明白了,你也是个性情中人。”
眼见着云雨脸上的悲戚,让他动容。这就是百姓吧,会相信才认识不久的人,只要找到了知己哪怕初识也是相见恨晚。
他们不带有任何的猜忌和疑心,为了交心而交心。
“她……最后痛苦吗?”
一定很痛苦吧,那种毒他见过中毒之人,痛不欲生。
“这民女想应该是很痛苦,可是她却在弥留之际说很快乐,民女也不知道到底是痛苦还是不痛苦。”
相对於她的疑惑,慕容狄却能明白瑶姬的意思。
只怕她是以为这一切都是自己所做的,直至最后的解脱,她才感觉到轻松和快乐。
是他害了她,是他的不完全相信害死了她!
只怕是有人对她下了毒,却又让他相信瑶姬一切都很好,而他竟然因为对瑶姬略微的怀疑,却对她之事未再追查!
“哈哈哈……是朕害了她,是朕害了她啊!”
突然如同发了狂的大笑,让一旁的瑶姬和战秋戮不知所措,却也无人上前阻止。
战秋戮命人将云雨悄悄带下去,与慕容狄沈默的待在房内许久。
许久之后,慕容狄并未多说其他,带着侍从回了宫。
盈迷5
瑶姬的死讯很快在整个宫中传遍,到底是谁说出去的无论慕容狄如何追查都追查不到。
“皇上,难道您真的仅凭着一个女子的片面之言就相信了吗?”
身为局外人的桂公公看的清楚,这一切怎麽看都存在着许多的疑问,只是任凭他怎麽想找不到任何的说得通的解释。
“瑶儿已经死了,那云雨何苦骗朕。”
那成堆的奏折他根本无心批阅,这几日上朝他勉强强迫自己忘记瑶姬的死讯,可一旦下了朝,似乎每一处都能够看到她的影子。
“奴才的确也未想到,但皇上何不如派人去夕云查一查。这王爷一向与皇上面和心不合,这一次如此帮助皇上让人费解。”
桂公公所言虽不入耳,却也让慕容狄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
可他此刻哪里有心思去查探什麽,挥手将一桌的奏折扫落在地,而后埋在掌心的头未再抬起。
见此,桂公公立刻蹲下身子将奏折一一拾起,若是此刻有任何大臣觐见,只怕是对皇上的声誉不好。
“皇上,奴才知道您伤心。但是查探一下并无坏处,若是真的是王爷欺骗您,那说明瑶姬娘娘还活在世上。若是王爷没有欺骗您,那王爷还能继续是您的皇叔。”
正因为不关心所以不会乱,桂公公的一番话也真是点醒了慕容狄。
是啊,查一下又有何妨?
他倒是宁愿这一切都是战秋戮欺骗了自己,至少瑶姬还活在世上。
“罢了,你替朕去办吧。”
“奴才遵命。”
桂公公将所有的奏折放在桌案上,这才退下去。
而慕容狄此刻依旧无心批阅,脑中浮现的是方才桂公公的那番话。
查了又如何,难道瑶姬真的还活着吗?那云雨所说的话,虽然只是片面之词,但就连战秋戮都不知道那种毒,云雨又如何可以描绘的如此绘声绘色。
如果查实,瑶姬真的已死,那他该如何?
此刻的慕容狄好矛盾,相信与不相信只在一线之间,他却无法辨别清楚。
桂公公已暗地里安排人前往夕云查探,此事一直都是悄悄进行,就连叶玉画都不知道此刻慕容狄的心思。
“你担心慕容狄派人去夕云?”
让叶子端着茶随自己到了书房,却见战秋戮一脸深思的坐於桌案前,而一旁战匪沈默的伺候着。
一见到是瑶姬,战匪立刻行礼,而战秋戮也抬起头看着她。
“慕容狄绝不会想到这一点,只怕是他身旁的人。”
“你说的是桂公公?”
此人她之前在宫中见过几次,不过看他一直都对她恭恭敬敬安分守己。
“桂公公是先帝安排在慕容狄身边的奴才,也是先帝一手调教出来的奴才。”
对此人战秋戮一直有多加防范,这个奴才心思缜密,若真要做些小动作,还真的对他不得不防。
“若是你担心这个,那大可不必,你应该早已在夕云部署好了一切,何必庸人自扰。”
接过叶子手中的茶盅放於战秋戮面前,示意叶子先下去,在叶子合上门之后她才再次开口。
“王爷放心,属下已经部署好了一切。”
战匪接着瑶姬的话说下去,他和刹天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就算如此,却见战秋戮依旧深锁眉头,恐怕他担心的不是夕云那边。
“让我猜猜,你是否在担心严擎和北弥韬那边?”
他可以控制夕云,却控制不了严擎和北弥韬。只因为他们二人都知道云雨和瑶姬是同一人,醉仙居本就属於北弥韬手下,稍微一打听也就知道从未有过瑶姬此人存在。
战匪恍然大悟,而战秋戮则是颔首默认。
见他承认,瑶姬却是掩嘴轻笑。
“没想到向来聪明绝顶的战王爷竟然担心这些小事,恐怕是变笨了。”
玉指轻戳他的额头,引来了战匪的惊诧。还未曾有人如此与王爷说话,就算王爷对她有情,只怕也容不得她放肆。
略有担心的看向战秋戮,却见他并未在意,战匪心中却变为了了然。
“瑶儿!”
略带斥责的抓住了那放肆的小手,将她拉坐在自己怀中。
“北弥韬在宋钊延府中,此刻夕云醉仙居掌权的是简姨,没有北弥韬的允许她绝不敢擅自泄露任何关於云雨的消息,桂公公从醉仙居是打听不到任何消息的。况且从一开始云雨就说了,瑶姬是被她藏於醉仙居中的,自然别人是不知道瑶姬身份。那麽,唯一和云雨有关系,能够知道些什麽的只剩下严擎。”
恍然大悟的战秋戮看向瑶姬,有着了然。
“你准备去找严擎。”
“此刻的他应该也相当疑惑瑶姬的死讯。”
战秋戮紧缩的眉头终於松开,随着她的笑也露出了笑意。
严擎如何能够不疑惑呢?整个京都都传闻瑶姬已死,若是她死在京都也许他更多的只是悲痛,可她确是死在夕云!
本已决意与宋钊延断绝来往的严擎在无法得知其中原由的情况下,不得不派杜景升再一次递了拜帖至丞相府,可又一次被告知丞相不在府内。
若无头苍蝇的严擎不知该去哪里找瑶姬,却在此时杜景升带来了战王府的帖子。
“这战王爷从未理会过属下的拜帖,此次却派人前来回复,着实让人想不透。”
杜景升将帖子递给严擎,这些年他留在京都,多次想与战王爷交好,却被拒之门外。
看了一眼相约的地点却是在城郊,更是让人疑惑。
“爷,只怕其中有诈。”
严擎也知道其中的担忧,但若是能与王爷交好,对他极为有帮助。
“我会准时赴约。”
将帖子收入袖中,他暂时将瑶姬的事情放在一边,准备依约前往。
“爷!”
杜景升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是他自有他的想法。
“我们一向与王爷毫无瓜葛,他根本不必对我不利。他是王爷,与我相见自然是万分谨慎,相约城郊不无道理。”
见主子心意已决,杜景升也不能再开口说什麽,唯有自己下去做好部署。
而严擎有另外一番心思,他曾耳闻瑶姬与战秋戮似乎有些干系,此次去一是与战秋戮交好,另外一个也可以就这些日子的传闻从战秋戮口中得知一二。
盈迷6
城郊的道观内一派平静祥和,严擎的到来显得格格不入。
“等了那麽久,难道那封信是假的?”
久不见人出现,杜景升开始怀疑其中有诈。反倒是严擎意外的平静,总觉得其中有他想要知道的事情,也特别的有耐心。
“稍安勿躁,毕竟是当今王爷,政务繁忙。”
“哈哈哈,果然是严家的当家,耐心和气度非凡。”
严擎刚说罢,伴着一道笑声门被推开,战秋戮只带了战匪一人赴约。
“草民拜见王爷。”
一见到来人,严擎和杜景升立刻行礼。
“不必多礼,严当家愿意来赴约,有耐心等候那麽多时,可见一片诚心与本王相见。”
在外人面前,战秋戮总是面带笑意,和煦如温文尔雅的文人雅士。
“是王爷给草民面子,愿意接见草民。”
在战秋戮面前,严擎可不敢胡言,这位王爷的名声他早有耳闻。
“本王迟来一些,是带了一个人来给严当家见面。”
说罢,战秋戮像战匪示意,会意的战匪再次将门打开。
严擎和杜景升看着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款款入内,那张陌生却美丽的容颜,却给严擎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不知王爷是何意?”
一般一个男子会引荐给另外一个男子看一个女子,只怕就是为了将这个女子赠予。只是,他与战秋戮之间从未相交,这一种可能不存在。
“她可是你的旧识。”
战秋戮的话让严擎更加疑惑,他并不是贪恋美色之人。他身边唯一存在的女子恐怕只有瑶姬,面前的女子脸孔陌生,他的确是毫无印象。
“恕草民愚钝,请王爷直言。”
“你再好好看看,她可是你在夕云的旧识。”
听到夕云二字,严擎忽的紧锁已走至他面前的女子。
“呵呵,难道严爷连云雨都不认识了吗?”
藏於面皮之下的瑶姬掩嘴而笑,刹天的易容术果然是独步天下,就连严擎都发现不到她的异样,甚至不认识她。
“你……你……”
指着面前女子的手微微颤抖,那云雨二字让他不敢置信却又恍然大悟。
这种熟悉的感觉不正是来自於他对瑶姬的熟悉,她身上所特有的淡香和气质,恐怕世上也只有瑶姬独有。
只是……
“你的脸……你不是……你和王爷……”
又太多的疑惑,让他暂时忘记了被欺骗的感觉。传言已死的瑶姬,此刻却用着一张陌生的脸孔站在他的面前,而带她来的人竟然是当朝王爷。
“严当家出身武林,应该知道易容术。”
战秋戮为他解开了一个疑惑,至於其他的则要由瑶姬亲自说明。
眼眸紧锁瑶姬,不知想要认清楚到底是不是她,还是想要好好看看这个自己思念着不知该恨还是该爱的女子。
坦然的被他如此看着,瑶姬向战秋戮示意。
“想必你们二人需要好好的叙叙旧。”
摇动着手中的纸扇,笑着让战匪跟着自己出去。一旁的杜景升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转,在听到那瑶姬的名字之时已感觉到两人之间气氛的不寻常,眼见着战秋戮出了门,他立刻也跟着退了出去。
“云雨?瑶姬?你到底是谁,还真是让人猜不透。”
将这略带嘲讽的话当做了最好的赞美,瑶姬反而落落大方的落座於榻上,只与严擎一个茶几之隔。
“战秋戮和我说,你是个聪明人。不如,你猜猜看我到底是谁。”
何须再去猜测,她可以毫无忌讳的直呼战秋戮的名讳,只怕两人的关系匪浅。
“宋钊延只是你的傀儡,真正在你背后的是王爷。”
没想到,妄自己和北弥韬都自认为是江湖中的霸主,竟被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子玩弄於股掌之间。
“果然聪明。”
明眼人都能看出此刻严擎的面色很差,眼眸中闪烁着危险的气息,可偏偏瑶姬一点都不怕,有恃无恐般的依然固我。
“你从一开始到夕云,找上林逸尘,最后将我和北弥韬耍的团团转,这一切的一切你早有预谋。宋钊延只不过是你找来的棋子,用他来控制我和北弥韬,让我们为了你发狂发痴,最后达到你的目的。”
当知道了瑶姬的真正身份,一切无法解开的谜团都有了答案。
只是,他猜不透她的目的是什麽,也无法判断这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战秋戮的授意。
“你错了,有一点你从一开始就猜错了。林逸尘不是我找上的,你也是意外之获。无论是你还是北弥韬,从不在我的计划之内。”
她从一开始要找的就是冷狂傲,否则以她的小心又怎麽会被叶玉画和杜青诗的小计谋扳倒。她们的那些计划她早就从春儿和夏儿那里得知,她只是将计就计的顺利出了宫。
这些,甚至连战秋戮她都不曾说过,这件事情只怕只有她和春儿、夏儿三人知晓。
“怎麽,原来我还是你计划之外的?”
尖酸的话语终於让瑶姬发现严擎的不同,他哪里是气愤,此刻的严擎根本是被瑶姬欺骗的无法言语的伤痛。
“是我太愚蠢,白白的送上门给你利用!”
愤然而起,却抬不起脚,他应该立刻离开,此生不再见这个欺骗自己的女子。可是,他却挪不开步子。嘴上是嘲讽,可讥讽的是自己。
本以为知道这一切以后的严擎会骂自己,可是面前的男人却有着她不理解的表情和情绪。
“严擎,一开始我并未想要利用你。我曾经提出离开,其实是想给你机会,若是那时候你让我回了醉仙居,如今你根本不用如此。”
她也从榻上起身,心底有一些叹息。她本来的目标只是冷狂傲,她从未想要利用严擎。只是,最后却发现他的价值大过於冷狂傲。
后退了几步,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已经无药可救。
她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可他竟然还贪恋她的声音。无论她的容颜如何变换,她的声音,她说话的语气,这一切都让他恋恋不舍。
“现在呢?现在我成了你手中的棋子,你又想怎麽摆布这颗棋子?”
她没有心,从她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已经有了觉悟。可是,他的心如今只剩下为她跳动。
瑶姬赢了,她将赌注压在严擎对自己的感情足以失去自我。从她手中所知道关於他的一切来看,像他这种遭遇的人,一旦动了心,会赴汤蹈火。
“我只需要你做一件事。”
盈迷7
面对这个艳丽的女子,严擎只想大笑。
连他的感情,都被她当做了利用的工具。
“你有没有,哪怕只是一刻,有没有一刻对我是真心的?”
有些咄咄相逼,也只是他想知道,她的真心在何处。
为何他如此纠缠在这个问题,对她而言是不可理解的。欺骗就是欺骗,利用就是利用,何须如此的纠纠缠缠。
抬首欲决然吐露实验,可对上那双还带着些期盼的眼眸,那些话梗塞在喉头。
怎麽了?为什麽说不出口?如有一块石头此刻堵在喉间,她心中只想要焦急的说出来,可偏偏发不出任何声音。
“为何……你不说话?”
仔细的看着她,不想错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
她此刻的沈默,此刻的欲言又止,此刻的犹豫,似乎是在诉说着她无法言语的无奈。
是否,她也有苦衷?是否,她其实对他还有情义?
“……没有,从你找上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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