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出血的红花》 第2章

一进门,看见一名坐在沙发上阅报的中年男人。纪文毕恭毕敬地说:「伯父,我回来了。」

纪翔宇从报中抬起头来,虽将年届五十,一张刚毅严肃的脸依稀有着年青时的风采。镜片后的眼睛没什么情绪波动,只看了纪文一眼便再次埋首阅报。

「厨房里有蛋糕,吃点才温习吧。」不冷不热的声音从报中传来。

「是。」纪文走进厨房,不意外看见正在预备晚饭的龚秀英ˉ纪文的伯母。

「伯母。」纪文垂下眼,声音微微冷硬。

龚秀英放下菜刀,风韵犹存的脸上浮现一抹夸张的笑容:「嗳,怎么这么早就会来啊,小文。你不是什么领袖生长,工作多的是吗?」

那尖细的声音听在耳内,好不难受。纪文的眉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弯腰打开冰箱,取出蛋糕。

「还好,今天工作不算多。」总不够你的工作多,整天都要跟一堆太太聊天、茶聚、打麻将。没待龚秀英回答,她就迳自离开厨房。

纪文回到自己房中,先脱下穿了整天的制服。

眼不经意瞄到墙上的月历,原来还在解开衣服的手一顿。

星期五,今天是星期五。

那就是说,那人要回来了。

纪文把褪下来的制服一把掷在地上,身子不受控制地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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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出血的红花…04(微虐)

晚上七时正,门外响起敲门声,纪文一开门,便看到那张让她打从心底厌恶起来的脸。

那是一个阴柔清俊的青年。偏白的肤色,衬上黑润的中长发,还有那双棕黑的深邃眼睛,说不出的赏心悦目ˉ但这张脸却让纪文有一股强烈的…恨?还是…更多纠结不清的感觉。

「凛哥。」纪文原已平淡的声音更低沉了。

纪凛走进来,亲腻地把纪文的发揉乱:「小文,好久不见了,有挂念我吗?」

纪文别开脸,避开纪凛的碰触。

纪凛原来有着温柔笑意的黑眸一沉。他附在纪文耳边低喃:「我下面那儿可是挂念你那淫荡的小嘴挂念得不得了啊。」

纪文一把推开纪凛,眉不自觉拢起。

「小文还是那么害羞。今晚…」纪凛舔了舔偏红的唇:「我会来啊。」

他带着一抹残酷又美丽的笑容,转身走向父亲房中。

吃晚饭永远是纪文最讨厌的时候ˉ特别是纪凛回来时。

纪凛刚升上一流的大学,所以平日都住在学校宿舍,只有周末才回家过两、三晚。

「爸、妈,多吃点吧。」纪凛一个劲地往父母碗中添饭菜,乐得龚秀英一双眼笑得成一条缝,眼角添上几丝笑纹。纪翔宇一张半是苍桑的脸也满是欣慰之色。

龚秀英一脸藏不住的骄傲,微微嘲讽地瞧向纪文:「小文,也要学学你凛哥,日后进一所好大学,省得像你爸一样一事无成,还去…」

「秀英!」纪翔宇截住她的话,眼内折射出凌厉的光芒。

纪凛像是个无事人似的,淡淡一笑,看向低着头、一股脑儿地吃饭的纪文。

她感觉到他的视线,可不欲对上那双如星子般、灿烂得过分的眸子。

纪凛勾起唇,就像头找到猎物的兽:「爸,妈,小文的成绩一向很好,你们不用为她担心了。难得回来,要不我一会儿和小文聊聊学习上的事吧。」

龚秀英正想发作,可被丈夫厉一厉,便没敢作声。

「这也好,凛,你就和小文聊聊吧。」

纪文知道纪翔宇向来待自己不薄,也是真心为自己着想的,可这句话无疑把她推进深渊。手把饭碗拿得更紧,她低头,强迫自己挤出话来:「谢谢,凛哥。」

当夜十一时,纪凛趁父母都睡熟了,便迳自走进纪文房中。

纪文正伏案念书,冷不防被一双臂环住了肩。

「小文,怎么不来找我?我可是等了你很久呢。」温热的气息搔着纪文的耳,可她只感到一阵彻骨的冰寒。

『要来的始终会来。』纪文没答话,闭上凤眼。

纪凛看纪文没什么反应,心内暗笑,手从纪文的上衣探进去,揉搓着她的胸部。纪文像是触电似的抓住纪凛不规矩的手,声音不禁发颤:「你…答应过不碰我的。」

纪凛笑了,眼瞳一片浓黑深沉,他把纪文的手引向已发热的分身:「那小文知道要怎样做吧。」

捏出血的红花…05(微虐)(慎)

夜已深。

纪文房中传出丝丝暧昧的低喘。

(bsp;房内正上演一场淫乱的活春宫:青年坐在床上,腿微微张开,眼舒服得半眯起来;少女跪在青年两腿之中,粉色的唇熟练地做着吞吐的动作,小舌不住舔着那巨大肿胀的欲望,在灯下泛着闪亮淫靡的水光。

纪凛被纪文取悦着,唇逸出几声低吟。

「小文的技巧…愈来愈好呢…说的也是,这种事毕竟也做了好几年…」

纪文闭上眼,把注意力放在那欲望,只想快些解决。

没多久,纪凛逸出一声低吼,灼热滚烫的精华尽射进纪文口中,强烈的腥臭使她的脸皱起来,就要把它吐掉。

纪凛却紧捏着她的下巴,阴狠地眯着眼:「咽下去。」

纪文拢着眉,凤眼痛苦地眯着,泛起水雾,在灯光下成了弯水当当的月牙儿。

「小文,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淫荡吗?一副欠操的模样,嘴都脏了…」纪凛用拇指抹去她嘴角逸出的乳白液体。

纪文拨开他的手,以手背擦擦嘴:「已做过了,请你离开。」

纪凛整理一下衣裳,临走时趁纪文不防,在她颈后狠狠咬了一记。

「今晚就这样吧,下次…我可不知道会做到什么程度啊。」

纪文关上房门,手紧抓着衣襟。

当嘴又尝到带咸的液体时,她才惊觉自己还会流泪。

第二日的纪文比起平常更要阴沉忧郁。初秋湛蓝的天空和温煦的暖阳映在学生身上,是一派青春朝气,却怎也驱不去她身上的寒气。

午休时,她实在没那个心情当值,在天台吃过午饭后,便一直赖在天台,看下面操场上,明明很近、却又那么遥远的,在追逐皮球的少年身影。那光彩使她自惭形秽。

「哟,我们的模范生兼领袖生长,纪文小姐,竟然在这里摸鱼?」一个与纪文年纪相若的女生不知何时在天台出现,倚在墙,交叉着双手,一副好整以闲的样子。

纪文懒懒回眸:「啧,我摸鱼又干你何事,伊白梨。」

伊白梨眨眨眼,红唇勾起一抹捉狭的微笑,手一拨那一簇簇,如波浪般丰厚的黑发。她走到纪文身旁,顺着她的视线望下操场。

「暧,纪文。」

纪文闷哼一声,算是回应伊白梨。

「我弟今年也当了领袖生,你可要照顾照顾他。」

纪文侧过头,凤眼闪过一丝兴味:「哦?是吗?难道那个叫『伊朴』的就是你弟?」两人都是出尘的秀丽。

伊白梨指一指在操场上活跃的秀气少年:「对。那你已经见过他了吗?下面那个比女生还美的男孩,就是我弟。他一脸脂粉气的,人又迷迷糊糊,我倒怕他会被人欺负呢。」

纪文没回答,眼胶在少年在同伴间,拍着篮球穿梭的矫健身影。

伊白梨也习惯纪文的寡言,她倚墙,仰首,又是一抹广阔无际的纯蓝。

她半开玩笑地道:「喂,你可别染指我弟呢,谁知你这心理不平衡的模范生会否把狼爪伸到我家那小羊身上。」

纪文被伊白梨的话逗笑了,冷冰冰的脸上有一丝柔和的微笑,她一把拍到伊白梨头上。

「神经病,我可没有娈童癖。」纪文收回视线,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蓝天,合上眼,缓缓呼一口气。

两人都没想过,这笑话后来竟成真了,事情还到了几乎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ˉ这些都是后话了。

「文姐!」纪文与伊白梨分别后,正在走廊缓步走回课室,肩膀被从后环入一个略为纤巧的怀抱中。

纪文没回头,只轻叹一声,唇边挂起一抹有点无奈的笑容:「伊朴,我说了多少次,叫你别对我动手动脚。」

伊朴笑嘻嘻地放盟纪文,脸上漾着一片运动过后的红晕:「我看你在发呆,便想吓你一跳。」

纪文交叉双手,凤眼慵懒地眯起,头歪一歪:「是吗?我?被?你?吓?到?了。你满意了吧。」她说完后忍不住轻笑。

伊朴很少看见纪文的笑容,那纯然的凤眼像一个幽深的水潭,荡漾着水光,搔得人心痒痒的,为那平凡的脸添上光彩。

少年的眼瞟东瞟西,不知看向哪里好,忽然瞄到纪文颈侧,一抹近似深红的印记。

「文姐,那是…什么?」伊朴比一比颈侧的位置,敛起天真的笑容。

纪文顺着他的目光,手抚向红印的位置,赫然想起昨晚…

她的手迅速放下来,在裙上乱抹几下,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这与你无关。我先回教室了。」纪文低垂着头,刘海在额前形成阴影,遮去她脸上的神情,然后转身离去。

伊朴紧握拳头,又放松,最后还是禁不住伸手抓住纪文的手腕。

「文…」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下意识拉住她。

纪文一顿,一字一句地说:「这与你无关,你还是别要理会太多。」手向前一甩,头也不回地走了。

纪文以另一手抚上被伊朴抓住的手腕,茫然走着。

不要把他扯进来。

他是伊白梨的弟,所以…

纤手抚上作痛的心,紧捏着胸前的布料。

捏出血的红花…06(微虐)

伊白梨看着不知第几十次在自己房门外经过、还以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伊朴,认命似的合上课本,踏出房间,拍拍他的肩。

「小弟,你找我吗?」伊白梨打量着明显与往常不同的伊朴。

他那双天真清灵的黑眸暗下来,脸颊也幼稚地鼓起:「没什么。」

伊白梨好笑地戳一戳那像金鱼般鼓起的脸颊。

「说吧,你在我房外徘徊了这么久,没事才怪。」她把伊朴抓进房内「严刑逼供」。

伊朴规矩地坐在床上,手指不停扭动,又互相握着、捏着,他低垂着头,眼只看见自己的手:「姐,那个…你和纪文是朋友吗?」

伊白梨闻言,眼中闪过一瞬的惊讶,复又闭上眼,顺着椅背把整个身子往后挨,佯装漫不经心:「一般吧。怎么?纪文那怪人欺负了你吗?」

伊朴急急忙忙地抬起头,两手胡乱挥舞:「不是!不是!只是…」他想起那枚红印,心内犹豫着应否问伊白梨。

伊白梨两手交叉在胸前,懒洋洋的:「有屁就放,吞吞吐吐的算什么男人大丈夫。」

伊朴的脸涨红了,他捏着衣摆,鼓起勇气:「纪文有…男朋友了吗?」

『果然。』伊白梨就猜到这小子对纪文有些特别,平常总是在纪文身旁吱吱喳喳的,她这局外人心内早就有底了。

「以我所知是没有。」

「那她…为什么会有…」为什么她的颈会有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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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白梨睁开眼,黑圆的眼透着一分凝重:「小弟啊,纪文的过去…一言难尽。她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死了,现在寄住在她伯父家。纪文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伊白梨一顿,看着伊朴半是震惊、半是茫然的样子,又继续说下去:「总之她的事就很复杂吧。」

沉默在房内弥漫。过了一会,伊朴站起来,便要退出房:「我先走了,姐。」

他推开门,听到伊白梨的话:「想清楚啊。路是你自己选的,你要做什么,我也不会干涉的。」

握住门把的手一顿,伊朴只点一点头,便出去了。

几日后的放学时间,学校三楼走廊。

同学早作鸟兽散,唯独伊朴在课室待着,不住望出走廊,就是为了等待一道身影。

坦白说,纪文并不漂亮,也不热情开朗。可那分冷然封闭的沉默下,有时却不自觉流露着柔和,有时又流露出一种彷佛快要哭出来似的忧郁。

哪一种才是她真正的面貌?

他想掀开那张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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