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
“当真?”郑老儿心中就这点念想。
丁寿肃容,掏出一份供词,道:“这是另一份供状,将真情本末详述,请老皇亲签字画押,待得时机一到,上达天听。”
老郑旺热血沸腾,撕下衣摆,咬破食指,便画了血押交给丁寿,丁寿妥善收好,“老皇亲还有何未了之事,请交待下官。”
郑旺略一思忖,“往年听闻我是皇亲时,邻里乡党有许多人往家中送礼,我记了一本《聚宝历》,只待风光之时偿还人情,如今只怕是……”
“老皇亲重信然诺,可佩可敬,下官这就命人取来,这人情下官为您还。”
郑旺大喜,再无可恋,丁寿又置了酒菜,二人推杯换盏饮将起来。
只将郑旺又灌得大醉,丁寿才得脱身,走到廊下,一名锦衣卫奉上一本书册,“大人,已经取来了。”
丁寿接过翻开一看,哑然失笑,密密麻麻记了六百多人名,所送之物从酒食鞋袜到金银细软,真堪称后世的人情账,随手翻了一下,扔给那锦衣卫,“拿去烧了。”
那校尉刚要转身,丁寿好像醒悟了什么,道:“等等。”一把抢过《聚宝历》,仔细翻看,终于看到了那个差点错过的人名:齐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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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漆大门被一脚踹开,一众锦衣缇骑蜂拥而入,上前阻止的护院全被制住,丁寿率众而入,高声喝道:“锦衣卫奉旨办差,无关人等回避,有阻挠者以造反论处,就地格杀。”
府中下人不敢再动,一个十余岁少年被锁链拿住,一名华服中年人急匆匆的跟在后面。
“爹、爹,救我呀爹。”少年狼狈不堪,不住惊叫呼救。
“丁寿,这是驸马府,容不得你们锦衣卫嚣张。”中年人见到丁寿大声呵斥。
“哎呦,齐驸马请了,令公子事涉白莲妖人,须拿到北镇抚司审问。”丁寿大喇喇的拱了拱手。
“荒唐,吾家乃是国戚,岂会涉及白莲教,良儿年幼无知,更不会与妖人勾连,锦衣卫欲加之罪,本驸马要到皇上面前参你一本。”北镇抚司是什么地方,齐世美驸马爷清楚得很,真要进去了,自家儿子估计连扯旗造反的口供都能交待出来,当即出言威吓。
丁寿却不吃这一套,脸色一变,“驸马爷说的是,令郎年少,有些事必是有人指使,来啊,请驸马爷一并去说个清楚。”
齐世美大惊,“丁寿,你敢……”,“哗楞”一声,锁链已经套在脖子上,在大力拉扯下,齐驸马一个趔趄险些栽倒,随后就跟着自己儿子被押出了府门。
冷笑一声,丁寿挥臂:“细细的搜。”
“遵命。”众缇骑轰然应命,过瘾啊,以前翁大人在的时候虽说也是风光,却无今日张狂,直接冲进驸马府拿人,估计也就是永乐年间的老前辈纪纲才有如此跋扈。
驸马府后堂,仁和大长公主身披软袍,高髻如云,正在抚弄新近得来的古琴“凤凰”,互听得外面人声嘈杂,眉心一蹙,“如雪,什么人在外喧哗?”
房门推开,一个与仁和年龄相近的宫装妇人走了进来,乃是仁和的陪嫁宫女,唤作如雪,如今脸颊雪白,没有半分血色,颤声道:“公主,锦衣卫来抄家,将驸马和公子拿走了。”
“什么人如此大胆?”仁和霍的站起身子。
“劳殿下动问,乃是下官丁寿。”丁寿施施然走进屋内,冲着屋外喊道:“此乃大长公主居所,不得放肆,且把好院落,待某向公主请命后再行搜查。”
院内锦衣卫遵命退到院外,丁寿扫了一眼如雪,轻声道:“公主可方便单独叙话?”
仁和眼神示意,如雪退出带上房门,“驸马与良儿所犯何罪,丁大人可否明示?”
丁寿俯身,伸出五指在矮几上的古琴上轻轻一轮,琴音清越,如行云流水,点头称赞,回首看向公主道:“昨日有人擅闯宫禁,妄出妖言,大长公主想必有所听闻?”
仁和点头,如今满城风雨,她想不知道也难。
“丁某已查明,这是白莲教妖人作祟,令郎牵涉其中。”
“胡说,良儿年幼,平日只在府中读书,和白莲妖人有何牵扯?”仁和怒道。
丁寿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聚宝历》,道:“弘治十七年,令郎在府中与郑旺饮酒作乐,赠予豹皮一张,马鞍辔一套,另有纱罗衣襦若干……”嘿嘿一笑,“这些东西都有公主府和驸马府的印记,下官已经命人取证,殿下可要看见实物才会死心?”
仁和想起,去岁自己和驸马一日外出而回,儿子齐良说有一人自称皇亲,直入府中,他不敢怠慢,设宴款待,当时她夫妻二人只当来了个骗子,训教儿子以后不可轻信人言也就罢了,没想到却为今日种下祸根。
已知理亏,仁和放下身段,语气柔和道:“犬子无知,受人蒙蔽,还请丁佥事高抬贵手,通融一二。”
“下官皇命在身,不敢懈怠。”丁寿拿乔起来。
天潢贵胄岂能受得了这份拿捏,仁和怒道:“丁寿,你区区四品佥事休要欺人太甚,就凭这劳什子想攀附本宫,做梦,太皇太后前咱们辩个分明。”
丁寿一脸无辜,“公主何出此言,下官怎敢孟浪定罪,只因慎重才有今日搜府得罪之举,”伸出袍袖在妆台上轻轻一拂,“再加上这些也就差不多了。”一尊弥勒佛像和几个纸人凭空出现。
“你想栽赃?”仁和一声厉喝。
“殿下言重了,”丁寿转过身子,绕到仁和身后,将脸贴近秀发,轻嗅发间桂花头油的香味,悄悄道:“古往今来巫蛊厌胜之术乃皇家大忌,下官读书少,不知殿下可否讲解下巫蛊之祸呢。”
仁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皇家对巫蛊之说从来宁可信其有,以汉武帝一代雄主旦被告知有人以巫蛊之术咒己即掀起大狱,从皇后太子到宰相公主皆不得幸免,牵连十万余人,想到自家若被牵扯进去恐怕阖府上下不保。
“你待怎样?”仁和咬着牙一字一顿道。
丁寿一手揽上仁和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腰肢,仁和浑身一震,绷紧身子没做他言,丁寿嬉笑道:“那日下官跪在邓府之外,无缘闻得殿下雅奏,不知今日可有耳福?”
仁和高耸的胸膛急速起伏了几下,平息心中怒火,跪坐琴旁,右手轻拨琴弦,左手按弦取音,一曲《阳关三叠》应手而出。
丁寿散坐在她身旁,将下巴轻轻搭在香肩上,仁和厌恶的斜了他一眼,继续抚琴。
丁寿闭目好似享受仙音,一双手却四下游走,时而攀上酥胸,时而掠过臀峰,仁和闭目缄口,凝神弹奏。
“刺啦”一声,琴音一乱,月白下裳已被撕开一块,一大片粉臀玉股露了出来,仁和抿着双唇,将琴曲快速拨正,感受到一只大手从衣服破损处伸了进去,快速的游走到她双腿之间,她紧紧夹紧玉腿,不留一丝缝隙。
那只手无路可下,却还在大腿根处游弋,不时拨弄脐下芳草,甚或将几根长长乌草缠在指间,颇有拔起之意,就在仁和担忧之际突觉腋下一痒,另一只手绕过饱满胸脯在她腋下呵痒。
身子一抖,两腿间才出缝隙,身下那只手便如拨草寻蛇,快速探下,虽说马上又再度夹紧,可那中指已按到那粒相思豆上,仁和只觉一股热力从下身升起,游遍全身,似麻似痒,身子再也绷不住了,两腿一松,热浪滚出,半坐在琴旁娇喘不已,至于自己如今弹得什么曲子,天知道。
丁寿将天魔真气不住按摩那粒红豆,清楚感受到那颗红豆不住胀大,随后夹住自己手的丰腴大腿一阵颤抖,三根指头如被水淋了一般湿漉漉一片。
娇喘初定,仁和伏在案上眯着眼睛看向丁寿,“你到底要如何?”
“你说呢?”丁寿一笑,又是“刺啦”一声,仁和胸前一凉,金丝压边的藕荷色肚兜显现,沉甸甸的胸脯已不是窄小的布料所能阻挡,大团丰硕和半边乳晕坠在一边,引人遐思。
丁寿将手指用扯下的布条擦拭干净,富有侵略的眼神看向仁和,“你不怕抄家灭族么?”仁和呢喃道。
“这不正好。”丁寿伏在她耳边,轻声道:“只有抄家灭族的罪人才敢包庇殿下的滔天大罪。”
仁和沉思,“罢了,就遂了你的愿,反正本宫大你甚多,也不算吃亏。”站起身来,拔下头上金簪,一头乌发垂至腰际。
丁寿也站起身来,快速除去衣物,仁和平日穿衣由人服侍,比他慢了许多,待除去淡青交领上襦,丁二已然全身赤裸,看着他异于常人的庞然巨物,公主殿下满脸震惊之色。
得意的用手捏住根部轻轻揉动,丁寿道:“怎么,驸马爷没这本钱?”
仁和红着脸轻呸了一口,转过身去继续除去那件已经破烂的月白长裙,难得看见这三旬妇人竟有这娇憨姿态,丁寿也觉有趣,待看到仁和弯腰除去鞋袜之时,丁寿不由一呆。
又圆又白的翘臀展现眼前,两片肥厚肉唇之间嫣红一线,两侧草势蔓延,丁寿不再多言,跨前一步,手捏肥臀,挺枪直刺。
巨棒入门,仁和忍不住“哎呦”一声,二爷只觉一阵肉紧,“殿下娃娃都这么大了,怎的还如此紧致?”
仁和一边适应这突来的饱涨感,一边回首白了他一眼,“夫妻敦伦有宫中所遣尚宫安排,自有定数,一年也不得几次,怎能受得了你这货色。”
哈哈一笑,丁寿手搂着她腰侧,“既如此便由下官服侍殿下。”话未说完,下身已经连挺数十下。
“哎哟……”被这狂风暴雨般一番鼓捣,仁和只觉心肝都一阵乱颤,臀部被他抱住,两脚离地,双手急忙想抓个东西扶持,却无处着手,只得将腰身尽量弯下,两手拄地,承受重击。
房门忽地推开,如雪闯了进来,见到两人情境不由以手掩口,才没发出惊叫。
仁和脸带红霞,“你……进来……嗯……轻点……进来做什么?”
“婢子听见公主惊叫,怕有闪失就进来看看。”如雪也非未经人事,但眼前景象还是让她脸红心跳,原本高贵无比的公主殿下如同母犬般四肢跪倒在地,那个锦衣卫的官儿骑在公主身上不住耸动,每次挺动都大力地将公主顶的前爬一步,这么会儿功夫公主已然在房中爬了半圈。
仁和看见身边下人盯着自己看,不由羞恼:“本宫没事,还不退下。”
如雪连忙应是,便要退出,丁寿道:“慢着,你家公主需要有人扶持,过来帮忙。”
“这……”如雪进退两难,仁和也觉得这样趴着太不像话,便道:“还不听大人的吩咐,快过来。”
关上房门,如雪来到二人身边,丁寿肉棒一挑,顺势将仁和扶起,仁和扶住如雪双臂,身子埋在她怀里,扭动腰肢配合丁寿抽送。
如雪观去,只见丁寿宛如雕刻的肌肉线条下,乱蓬蓬的黑色毛发间,一挑黝黑粗壮的肉棍在公主殿下圆滚滚的臀丘里不断进出,每一次撞击都带起一波白花花的臀浪,黑白辉映,刺人眼目,一次他抽的猛了,整根肉棒露出,近尺长的巨物上盯着一个紫红肉龟,还没得看清又快速没入了公主甬道,公主被顶的螓首一扭,闷哼一声,羞得她赶紧闭上了眼睛。
眼不见,心却愈加烦乱,“啪啪”的肉体撞击和“噗呲噗呲”的摩擦声,如同魔音绕耳,将如雪心中扰得纷乱,猛听得公主一声“来了……”,身子往下一沉,急忙睁眼扶住,抬眼见那独眼巨龙颤巍巍在鼻尖前晃动,公主却瘫倒在地轻轻呻吟。
丁寿看了她一眼,将仁和扛起放到榻上,分开她雪白修长大腿再度进入,半昏迷的公主殿下一声轻吟,迷蒙见又睁开眼睛,配合的将两腿盘在了他的腰间。
一边耸动,丁寿冲着她道:“除了衣物上来帮忙。”
如雪闻言心如鹿撞,自己陪嫁公主以来,也做些闺房助兴的活计,有时公主身子不便,还要上床代打,可这人没名没分的,主仆二人这么伺候他算怎么档子事。
再瞧公主伸出玉臂搂住男人脖颈,吐出香舌水乳交流,暗道自己真的多想,主子已经这样了,自己还拿捏什么,褪下衣裙,只着了贴身小衣亵裤,爬上床榻,扶住丁寿腰臀,帮助推搡。
仁和心神迷醉,呻吟如有若无,只感到又痛又美,突然穴内一阵痉挛,身子如弓般挺起,修长脖颈再度伸直,一声嘶鸣由红唇中迸出,滚滚春潮再次汹涌而出,直喊得嗓音嘶哑,浑身精气宛如抽空了一般,沉沉睡去。
不知多久,缓过神来的仁和满是疲惫,啪啪之声还是不绝于耳,身上却不见了丁寿,拨开床幔,见梨木圆桌上,丁寿按着如雪疯狂耸动,浑身赤裸的如雪呼呼喘着粗气,“太深了……不行……坏掉了……”一声轻叫,两条雪白大腿一颤,再没了声息,只余下白腻雪脯不住起伏。
未曾尽兴的丁寿见仁和醒了,不由一乐,向这边走来,见丁寿又将主意打在自己身上,仁和吓得忙往床脚缩去,身子一动,带动下体一阵疼痛,只看小穴处红肿不堪,哀求道:“不行了,真的不行了,你饶了我吧。”
丁寿掏了掏耳朵,满是不耐,“殿下又不吃亏,怕些什么。”伸手抓住仁和扯到榻沿,扑了上去,仁和浑身软绵无力,才想挣扎,丰腴柔嫩的大腿根儿便顶上了一条灼热坚挺的物事,骇得她娇躯一颤,无力地倒了下去……
第三十五章、人心不如水
“事情就是这样,一切都是白莲教妖人作祟,案首都已签供画押,皇上的意思是将他们明正典刑,以儆效尤。”仁寿宫暖阁内,丁寿躬身向太后禀告。
慈寿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靠在躺椅上,道:“听闻你将仁和的驸马和儿子都捉到北镇抚司了,他们也有参与此事?”
“臣认为应该没有,齐家父子已是国戚,与国同休,年少无知一时糊涂或许是有,但断无造自家反的道理。”丁寿垂首答道。
慈寿太后慵懒的伸了伸腰肢,许是昨晚没有睡好,轻轻扭动了下脖颈,想要唤人来捶捶,一双修长有力的大手已按在她的颈后大椎穴上,一股暖流随之涌入,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
舒服的轻哼了一声,太后扭转俏脸看丁寿低眉垂眼的老实样子,暗想这小子按年纪做自家儿子都足够了,也就没追究他这无礼之罪,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轻声道:“你胆子倒大,明知道那爷俩是冤枉的,还把人抓紧诏狱,不怕仁和闹到太皇太后那里。”
丁寿轻笑:“这些话是臣私下对太后说的,大长公主那里臣可是把事情夸大到天上。”
“哦?”太后蛾眉轻抬,似有不解。
“臣听闻大长公主凭借太皇太后与先皇宠爱,平日里言谈多有放肆……”两手分开,按在了太后的两侧肩井穴上,太后如今才三十余岁,因保养得宜,肌肤水嫩,望去如同花信之年,丁寿倒还满享受这份手感。
一声轻哼,太后道:“姑嫂间多不和,天家自也不能脱俗。”
从袖口中抽出一封信笺,丁寿呈上道:“这是那位小姑给自家皇嫂的亲笔,臣不敢僭越观看。”
展开信笺,太后看到的是自家那位往日飞扬跳脱的亲戚满纸悔恨请罪之言,句句逢迎讨巧,嘴角微微扬起,心中欢喜已是抑制不住,这些年胸中的怨气终有了发泄。
再想着数日光景便将这妖言案破获,原本和自家不甚亲近的皇上因这案子近几日也频来请安,太后看这小子越来越是顺眼,“这差事你办的不错,要什么赏赐?”
恭敬地退步躬身,丁寿道:“为太后和皇上效力乃是臣的本分,怎敢妄求,只要皇上身体康健,太后福寿绵长便是对臣最大的赏赐。”
“你这小猴儿倒是嘴甜,也罢,未及弱冠便官居四品确实招摇了些,这赏赐便先寄着,待来日一并再说,那枚金牌你便自己留着吧……”
出了仁寿宫,丁寿神清气爽,这一番几面讨好,还睡了个皇亲宗室,不免有几分得意忘形,眼角扫过宫门,却见刘瑾身穿蟒袍,抄手而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小子给督公问安。”丁寿恭谨的过去请安,虽说老太监这次晾着自己不闻不顾,可他此番之所以能在宫中贵人间左右逢源也是早先受了人家的点拨,丁二爷可不是小气甩脸子的,起码现在还没资格跟这老太监甩脸色。
“咱家去探望一个老朋友,既然遇上了就一起去吧。”刘瑾道。
“这个……”丁寿面露难色,“皇上那等着回话……”
“皇上那的事不用你操心。”刘瑾说完抬腿就走,丁寿只得后面跟上。
东筒子夹道,南北走向,两侧红墙高耸,只有头顶阳光一线,阴气森森,这地方在后世时空旅游参观时都是灵异现象频出的地方,何况如今这空洞的甬道里只有丁寿和前面的死人妖。
“属下蒙督公点拨,详查了宫中贵人与外朝间的关系,封住了翁泰北出狱之路,这次仁和大长公主牵扯进妖言案,想必也无颜再为他说情……”刘瑾信步在前,丁寿落后两个身子,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为了给自己壮胆,嘴里叨叨个不停。
“妖言案虽是白莲教阴谋,可其中仍是疑点重重,郑旺在京师以皇亲身份招摇为时不短,为何厂卫无人缉拿?”
“先皇御审郑旺,相关口供却存于刑部福建司,审案当日竟无人在场记载?”
“当年郑旺勾结内官刘山冒充皇亲,郑旺乃是首犯,却逃过一死,刘山不过交结外人,纵以妖言定罪无非斩刑,最后却凌迟而死,这其中……”
丁寿兀自喋喋不休,猛然发现刘瑾不知何时停住,自己身子已然超过了他,这可是失礼之举,赶忙转过身来请罪,“督公……”
出言戛然而止,只见刘瑾吊着一双眼睛诡异的看着他,丁寿感觉周遭气温陡降,自己如被一条吐著红信的毒蛇锁定,周身肌肉绷紧,却没把握能否挡得住对方出手一击,强弱如此之大的境遇实是出道后首见。
刘瑾缓缓走近,每一步都如同踩在自己心上,丁寿全力运转自身真气,却无法脱离桎梏,心中大骇。
走到他的身旁,刘瑾冷冷道:“皇上乃是弘治爷和当今太后所生,也只能是二位贵人所生,不管你暗地打什么主意,若让咱家知道你不利于皇上……”
冷哼一声,刘瑾没再多言,从他身旁走过,那种束缚感蓦然离去,丁寿如释重负,呼呼地急喘了几口气,感到身上已被冷汗湿透,心有余悸道:“属下明白。”一手却不自觉的探入怀中捏紧了那份带有郑旺血押的供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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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不知荒芜了多久的宫院,四处倒还干净整洁,只是寥落的不带一丝烟火气,院子正中有着一颗参天古松,不知多少年头,一个身形瘦弱的中年太监正麻木的用扫帚清理着地上压根没有的灰尘。
刘瑾走到那太监身前,没有说话,直到那太监扫地扫到他的脚尖才发现了他的存在,刘瑾不仅没恼,反而微微一笑,大声道:“高公公可在?”
那太监连连点头,咿咿呀呀的向内院比划了一下,竟是个哑巴,刘瑾点头会意,向那哑巴太监欠了欠身子,继续向内院走去。
丁寿见那哑巴太监一身青色圆领袍,并无胸背花色,可见毫无品级,刘瑾竟对他如此客气,对内院所住的人物是何方神圣不由好奇起来。
进了内院,见正房的门上竟然上了锁,一阵咳嗽从厢房内传出,“高公公一向可好?”刘瑾站在院中大声说道。
“谁呀?”沙哑的声音传出,一个白发老太监伛偻着身子从厢房内走出,“是刘瑾那,怎么今儿个没在皇上身边当差?”话刚说完,又是一阵剧烈咳嗽。
这老家伙肺有毛病,传不传染,丁寿看得直皱眉,刘瑾却走到老太监身边,帮着捶了捶背,“您老也是堂堂的司礼太监,就算不在外面置宅子,又何必委屈了自己在宫院中住着厢房?”
老太监用绢帕擦去了嘴角咳出的口水,摇了摇头,“宫中正房岂是咱们做奴婢的能住的,在这里住的挺好,身边有哑全伺候,也尽够了,至于这司礼监随堂,是万岁爷念着东宫旧情赏的差事,能当个什么,人呐,最怕摆不清自己的位置。”
刘瑾笑了笑,“公公慧眼如炬,世事洞明,某自是比不上,这小子便是丁寿,带过来请公公瞧瞧斤两。”又冲丁寿喝道:“小子,还不过来拜见司礼监随堂高凤高公公。”
丁寿上前施礼,高凤眯着眼睛细细端详了一阵子,“这便是最近皇上身边的红人?”点了点头,“不错,挺精神的,像你小子刚进宫那会的愣头青样。”
拿自己跟这人妖比,丁寿心里这个憋屈,心里面画了一堆圆圈诅咒着老太监把肺子咳出来,刘瑾苦笑:“您老说笑了,当初进宫不知天高地厚,若非由您高公公关照,咱的骨头怕都已经凉了。”
又一次摇头,高凤道:“你是李广托咱家看顾的,冲这个面子你出了事,咱家又岂能不管。”
刘瑾谓然一叹,面上浮现追忆之色,“是啊,李公公托付的,当年李公公风光之时内廷上下不知多少人巴结,一日倒了台,还记得这份托付的也只有您老了。”
哈哈一笑,高凤道:“人心冷暖,世态炎凉,你入宫这些年了还看不透,就说眼前的昭德宫,贞主子在日何等风光,而今不过是一残破院子罢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昭德宫,闻听这里竟然是昭德宫,宪宗皇帝贵妃万贞儿所居之处,丁寿不由感慨万分,若说孝宗和慈寿张太后是大明皇帝一夫一妻的模范,那弘治皇帝的老子成化皇帝就是恋母情结的典型了,土木之变后景泰帝即位,英宗迎回虽被奉为太上皇,实囚禁于东苑,还被有心人扯出个“金刀案”,朝不保夕,作为英宗太子的宪宗皇帝境遇如何可想而知了,那时与他相伴的便是大他十七岁的宫女万贞儿,待得后来英宗夺门复位,驾崩后宪宗登基,万贞儿被封为贵妃,从此专宠后宫,待得成化二十三年病逝,宪宗哀叹“万妃去了,朕亦不久人世”,于同年驾崩,谁能想到往昔风光无限的昭德宫如今荒凉到只有两个太监看守。
刘瑾默然良久,才失笑道:“谢高公公开导,瑾受教了,可惜人生一世,若什么都放得下,除非是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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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市法场,人头攒动,都想看看那么大胆子闯宫的白莲妖人什么模样,王玺和郑旺押进刑场,面容自若,郑旺已然吃了定心丸,自己死了将来还是个皇亲,还有什么可计较的,王玺一想起那日在地牢里被人往老二上刷鱼鳞的情景就心惊肉跳,如今能死个痛快才是求仁得仁,二人这份镇定从容让看惯了法场上面无人色死囚的京城老少爷们暗地里一挑大拇哥:纯爷们。
仁和公主府,如雪引着被放回来的齐世美驸马来到公主寝房外,轻敲门扉,道:“殿下,驸马爷和公子都回来了。”
房内传出仁和虚弱的声音,“晓得了,良儿没受什么罪吧?”
“没有没有,”齐世美在门外急忙道:“北镇抚司没有难为我们,良儿只是受了些惊吓,如今在房中静养。”
“那就好,这次你们也吃些教训,以后在府中安分守己就是了。”
齐世美连连称是,迟疑道:“公主,你的声音怎么不对?”
“还不是被你们父子气的,本宫放低了身段给那位皇嫂说小话,才把你们这对惹祸精放出来。”仁和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
连声赔罪,齐世美道:“劳公主费心了,我来看看公主病情如何。”说罢手按房门便要推门而入。
“不用,”仁和一声怒喝,吓的齐世美一激灵,连忙把手缩了回来,“如雪把他带走,少在本宫眼前碍眼。”
如雪眼神示意,齐世美随她而去,瞧着佳人今日行路不同往日,夹紧两腿,莲步轻抬,腰身扭动如弱柳扶风,婷婷袅袅,不由色心大起,伸手向她圆臀摸去。
挥手将他魔爪打掉,如雪神色古怪道:“驸马,这阵子奴婢身子不方便,您见谅。”
屋内陈设依旧,凤凰古琴仍静静躺在案几上,妆台前铜镜耸立,四扇乌木屏风后,天家贵女仁和大长公主赤着下身摆出一副临盆的姿势,费力的将药粉涂到红肿不堪的两片蜜唇上,当指尖刚一触碰到肿的快要滴血的皮肤时,那突如其来的酥痛感让她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羞恼的啐道:“害人的小坏蛋……”
************
东厂,正堂。
一个叫丁寿的小坏蛋正不遗余力的向刘瑾推荐梅金书,当事人梅金书则低眉不言,一副宠辱不惊的儒医风范。
刘瑾坐在交椅上以拳支着下巴不言不语,待丁寿说累了,才轻轻开口道:“咱家听说过梅大先生的大名。”
啊,那我刚才费什么劲,丁寿茫然。
站起身子,刘瑾从袖口掏出一页纸,“咱家这有一份方子想请教。”
哦,一听有药方,梅金书来了兴趣,双手接过细细瞧了起来,越看脸色越是难看。
“怎么,方子有何不妥么?”刘瑾盯着他道。
“学生惭愧。”梅金书也是有秀才功名的,比靠着剽窃才混到同进士出身的丁寿可强了不少,“这药方中药物皆是大发之物,想必定是名医所开,医治疑难杂症才敢如此用药,在下自愧弗如。”
“若是平常人身患小恙服用呢?”刘瑾追问道。
“啊?”梅金书一愣,恼道:“那便是庸医杀人,身体强健者或可迁延月余,本元亏损者十天之内必死无疑。”
一把抓住梅金书手腕,刘瑾寒声道:“若人已死数月,可能分辨其所患病因?”
梅金书傲然道:“只要肌体尚存,断无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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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辆毫无装饰的马车在寂静无人的长街上奔驰,丁寿与梅金书对视一眼,看向坐在正中闭目养神的刘瑾,三人如今都身穿黑色兜帽斗篷,刘瑾带二人出来也未言明去处,心中不免惴惴。
忽听马匹长嘶,车轮顿止,有人高声喝道:“什么人夜闯皇城?”
充当驭者的柳无三抛出一面腰牌,守卫禁军客气道:“原来是东厂柳大铛头,快快开门放行。”
马车奔驰而过,一名守卫低声道:“头儿,不查验一下车里什么人。”
“东厂大铛头驾车,还能有什么人在里面。”门头恨铁不成钢的数落着没眼力的手下。
“难道是东厂刘公公,他为何不走东安门?”
一个爆栗打在十万个为什么的手下头上,“笨蛋,刘公公本职是内官监掌印,这内官监可不就在咱北安门内么。”门头已经自行脑补的为刘瑾找好了理由。
此时刘瑾带着二人下车穿过北安中门,来到一处大殿外,一个宦官小跑过来,行礼道:“刘公公,已经安排好了,寿皇殿内守灵的内侍都已调离。”
刘瑾点了点头,大步而入,在那宦官引路下穿过三道牌楼,来到正殿前,昏黄的灯火下,一尊一人多高的厚重棺椁躺在殿中,刘瑾眼神示意,梅金书会意而入。
事到如今,丁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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