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得远方偷窥的少年心肝剧颤。
「先天庚金之气……」
女子呢喃轻语,吐出了这么几个字,随即发出一连串银铃般的脆笑,好似玉珠落盘,又似高山流水。
笑了片刻,女子恢复从容仪态,自言自语地道:「真想不到这下一代弟子中会有如此得天独厚者,这究竟是道恒的运气,还是吾之好运呢?」
说到这里,她法指轻拈,结了个法诀,朝天一扬,霎时夜空变色,乌黑云层顿时霞光披洒,九道烈火从天而降,落在石山之上,那座堪比金铁,刀枪不入的石山立即被烧得通红,山壁发出崩裂的脆响,产生了一道道的龟裂。
女子笑道:「灵境师弟,你这保命石山在姐姐看来可是脆若薄纸,待九阳天火焚烧半个时辰,尔等便化作仙丹吧!」
她顿了顿,咬牙切齿地道:「待吾吸收那先天庚金精元,便叫姓张的负心贼和那贱人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墨玄已经理会不上她口中说的负心汉和贱人是何来历,此刻早已心急如焚,连叫不妙,因为石山已经开始支持不住,若再拖延下去,柳彤岂不是要香消玉殒。
雨琴虽不知谷内状况,但目睹了天火降世,顿觉不妙,连忙追问道:「黑炭头,谷内发生什么事了?」
墨玄沉声道:「谷内有个妖妇,她要将柳彤他们练成金丹进补自身修为!」
雨琴大急,跺脚道:「那还等什么,快去救人啊!」
墨玄道:「她似乎可以直接牵扯天地灵气,修为深不可测!」
他目睹女子随手引来九阳天火的情形,自知对方对天地元气的利用远在自己之上。
墨玄暗自思量道:「我受大圣爷恩惠,有幸获得一枚九转金丹,才可搬运天地灵气,那妖妇竟能随手调动如此庞大的灵气,难不成她也服用过九转金丹?但听她方才的语气,似乎也是昆仑门徒,而且还是两位宗主的师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雨琴见他沉默不语,怒嗔道:「你发什么呆?还不随我去救人!」
墨玄回过神来,不容多想,立即运动法诀,翻手凝元,四周天地灵气霎时汇于掌心,一颗庞大的火球凌空浮现。
磅礴热流烘得雨琴也一阵燥热,她不由一阵窃喜:「士别三日,黑炭头竟变得这般厉害……」
想到这儿,她不免一阵心甜。
墨玄大喝一声,将火球推向谷口,把守的铁煞鬼兵猝不及防,被烧得惨叫连连,有半数灰飞烟灭。
雨琴见他大显神通,不由拍手赞扬,但墨玄却不见又多欢喜,因为这一击已经是他可以调动天地灵气的极限,原以为可以扫平谷口的邪兵,谁料只造成半数伤亡,效果着实差强人意。
墨玄暗想:「定是他们身上的铁甲抵消了我大半法术!」
联想到那女子所说的话,墨玄大概猜出了铁甲的出处,也知晓两位宗主为何会被荒毒、东鬼打得大败,因为有一个昆仑叛徒在背后指点。
一击过后,山谷内又涌出许多铁煞鬼兵,他们策骑狂奔,朝着墨玄和雨琴杀来。
墨玄长啸一声,祭起大力神通,仙灵元气凝聚成型,一尊大力巨神在他身后浮现,威严助战。
墨玄举拳一挥,身后巨神也随之出拳,霎时狂风大作,横扫千军,将十余个骑兵一把掀飞。
一击慑敌,墨玄愁绪却是更加浓郁,因为他发觉打出去的巨拳似乎被一股莫名玄力消解了大半。
他虽然可以动用天地灵气,但铁煞鬼兵身上的铠甲却是直接针对昆仑术法,当法术消解,任由墨玄灵气再如何充沛也难以伤敌。
这时敌兵已经形成合围之势,雨琴俏脸一沉,云袖一舞,祭出一口三尺仙剑,灵气绽放,挽出层层剑影,剑光挥洒,杀入敌阵,她剑锋左右挥舞,却不是杀敌,而是凌空画符,一道亮光冒起,照亮半个夜空,正是昆仑一脉的镇魔神符,蕴含天地正气,可化出无数光华,杀敌无形。
只看那咒文霎时散开,透着至阳光华路水银泻地般射来。
狼骑被阳气一照,发出声声凄惨的嚎叫,然而镇魔符印在鬼兵身上却犹如雪遇烈火,瞬息消散。
术法被克,雨琴银牙一咬,又捏了个剑诀,往剑锋虚抹,剑刃顿时涌起炙热炎气,犹如一口火焰剑器,正是灵境传给她的丹阳火。
雨琴剑尖朝敌军一指,丹阳火一分为众,好似万箭齐发,纷纷扰扰射向鬼兵。
火焰剑气如飞蝗而来,嗖嗖的几声,集中最前端的几名骑兵,将其射落下马,但被那件铠甲克制法力,剑气后续无力,对后方的敌兵造不成伤害。
法术难以奏效,雨琴斗志顿时受挫,两名鬼兵趁机摸了过来,同时出刀直取少女喉咙和心口要害。
墨玄那容佳人受损,大喝一声,体内九转金丹迅速流转,融纳四周灵气,火速结印,使出通神变法,再引九天雷罡。
数道水桶粗大的雷电凌空降下,将雨琴方圆十步内的敌人尽数打成飞灰。
铁甲符文虽有克制之功,但墨玄体内的九转金丹却是圣人所炼,神妙无比,可纳寰宇灵气,不在三界五行中,所以墨玄才能够略有建树。
「黄口竖子,休得放肆!」
倏闻一声怒吼,一道黑气袭身而来,墨玄抬眼一看,竟是犴翼出招暗算。
他骂了一声卑鄙,赶紧施出太极道印抵挡,但犴翼修为何其深厚,再加上四周尽是克制昆仑术法的铁甲,一个照面就被犴翼震得胸口闷痛,喉咙腥甜,几欲吐血。
犴翼出招之后也颇为惊愕,忖道:「前几日见这小子窝囊得很,如今竟能接吾一招而不伤,他怎会进步这么快?」
他又考虑了鬼兵铠甲的功效,不由得对墨玄另眼相看,同时也生出扼杀之意。
见到主子现身,铁煞鬼兵军心大定,也不急着进攻,而是形成合围之势,困住两人。
犴翼瞪了墨玄一眼,话不多说再度发难,五指筛张,掌心溢出一团黑气,正是其独门秘法——暗空弑神法,此法及其阴毒,凡是被击中者,哪怕是仙神也得精气流失,元神溃散,而犴翼便可趁机吞噬对方精元,正是一种损人利己的邪术。
墨玄见这黑气来得诡异,不敢硬接,马上使出御风神通,借势而退,就在他刚退出三尺之外,犴翼食指中指一并,结了个剑指,往前一点,喝道:「起!」
墨玄身后泥土翻涌起来,化作一条长鞭狠狠地抽在他背门。
墨玄被打了个结实,整个人被抽到半空之中,若非金丹护体,脊背龙骨恐怕早已断裂,落得个半身不遂的惨况。
就在他被打飞至半空之际,一条巨大青蛇从破土而出,昂首串起,张开血盆大口欲吞墨玄。
墨玄体内蕴含极为纯正的仙灵之气,也难怪巨蛇对他垂涎三尺,吞之而后快。
危难关头,墨玄再度突破极限,九转金丹往他中丹气海之中输送出浓厚灵气,墨玄精神一振,再度使出御风神通,化作一股青烟逃脱蛇口。
犴翼又惊又怒,忖道:「这臭小子挨了我一击居然还有施法的力气,当真不可小觑!」
丹药虽输出庞大灵力,但以墨玄现今体质和修为却是难以完全消受,有些虚不受补,危机过后,全身剧痛,无奈之下只得先降到雨琴身旁,藉此相互照应。
到嘴美食飞走,青蛇十分愤怒,张口咆哮,吐信喷毒,犴翼瞥了青蛇一眼,忖道:「这青蛇乃她宠爱之物,不如就助它一把,让这小子给它当点心,即可除却心头之患,又可讨美人欢心,何乐不为。」
想到这里,犴翼长啸一声,邪气透体而发,四周阴风大作,一股莫名邪力笼罩而下,墨玄和雨琴顿觉千斤压顶,身子沉重无比,竟是寸步难移。
犴翼有心向那银面女子献殷勤,使出暗空缚神界,此术乃将阴气散于四周,迅速形成一个阵法结界,克制敌人修为,虚耗其体力。
两人被锁住身形,气力为之一泄。
巨蛇见状,目露贪婪,得意地吐着信子,慢悠悠地游了过去,似有意卖弄身姿和调戏猎物。
腥臭毒气扑面而来,墨玄一阵目眩,几欲呕吐,雨琴也是俏脸煞白,娇躯摇摇欲坠,墨玄转头朝她望了一眼,心中柔肠百转,却是万般无奈。
罢了,能跟她同日赴死也不枉此生了……想到这里,不由得紧紧握住雨琴柔荑。
倏然,一股劲风呼啸而来,只听一声轰隆,震耳欲聋,紧接着便是沙土翻飞,惊世骇俗,巨蛇竟被这股气流震开数丈之外,摔得极其狼狈。
巨爆响起,墨玄和雨琴感到身上压力消散无形,又惊又喜,抬眼看去,只看他们前方插着一口方天画戟。
结界被破,犴翼心生怒意,沉声喝问道:「那个不要命的敢多管闲事!」
哼!伴随着一声冷笑响起,众人透过弥漫烟尘,隐约看见一道英伟身姿昂首走来,步伐雄沉有力,虽未现身便已带了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来者穿过烟尘,露出真容,只看他年约二十三四,身高九尺,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棉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生得器宇轩昂,威风凛凛,不怒而威。
犴翼凝眉问道:「你是何人,胆敢在本座面前放肆!」
那人冷冷吐言:「吕布,吕奉先!」
犴翼摇头道:「不曾听过!」
吕布道:「那你可听过丁原二字?」
犴翼略显惊愕,道:「并州刺史丁原?」
吕布道:「正是!」
犴翼嘿嘿道:「丁原老贼还没死吗?」
吕布怒目相视,喝道:「狗妖孽,你以阴毒谋害吾义父,还不将解药交出!」
犴翼笑道:「只怪那老贼不识时务,死了也是活该。」
吕布怒上眉梢,目露凶光。
犴翼触及双目,不将寒意聚生,又说道:「丁老贼所中之太阴蛊已经超过半月,阳气已然耗竭,就算服用解药,也活不过半年,你还是赶紧滚回去给你义父准备丧事吧!」
吕布虎目闪过一丝悲痛,恨得咬牙切齿,拳头握得咯咯直响。
青蛇被打断进餐,着实恼怒,将一腔火气对准了吕布,张嘴便咬来。
吕布正在气头上,怒喝一声长虫放肆,反手一扬,一个巴掌便抽在青蛇脖颈,巨力倾吐,将数丈长的青蛇抽得撞在谷口山壁上。
青蛇吃了大亏,哪还敢造次,吓得游入山谷内。
这时墨玄压住伤势,开口说道:「吕壮士,九阴蛊并非没得医治。」
吕布急忙扭头问道:「你有解救之法?」
墨玄道:「据吾派古籍记载,九阴蛊乃是练毒之人以心血培育,辅以九九八十一种阴寒药材,再埋入至阴凶地,历经九九八十一年孕育而成。」
吕布见他道出毒蛊来历,对他也信了三分,又问道:「既知孕蛊之法,那可知解救之法?」
墨玄道:「此毒颇为阴邪,要解救就得及时服用解药,若误了时辰,中毒者便命悬一线,但若可取施毒者之心血入药,还可延命三年。」
吕布蹙眉暗忖道:「仅有三年吗?罢了,起码也可为义父争取活命契机!」
犴翼见墨玄道出蛊毒虚实,连连暗骂:「小畜生实在可恶,竟挑拨离间!」
吕布盯着犴翼,说道:「狗妖孽,你是自己剖心,还是让吾代劳?」
犴翼讥笑道:「口气不小,你孤身一人,如何能敌我麾下数百健儿!」
吕布嘿嘿一笑:「老子没空理会你那些虾兵蟹将!」
说罢,朗声高喝:「高顺,给我收拾这群杂碎!」
话音甫落,一支精骑狂奔而来,雨琴定睛一看,认出他们正是那日鏖战铁煞鬼兵的骑兵。
为首将领大声道:「陷阵营听令,尽诛所有铁煞鬼兵,替丁大人报仇!」
众人高喝一声诺!人数虽不多,但其声整齐雄壮,尽显鼎盛军容。
铁煞鬼兵如临大敌,纷纷握紧兵刃,迎了上去,与陷阵营厮杀成团。
吕布哈哈大笑:「没了那群虾兵蟹将,看你还有什么本事,待我将你心肝挖出,送回并州予吾父下酒!」吕奉先武威莫敌,犴翼屈辱吞败,神秘女子芳踪杳然,只留下一个香囊,其香料独特,产自渭水北岸。脱困后,云若溪得知乌垒遭受瘟疫毒害,几欲赶往解救万民,但墨玄却依照贾诩所言阻其前行,令得众人疑惑不解。呵呵,神秘女子来头可不小,明面上她是三国历史上的一个人物(渭水北岸,也就是现在的白河,位于现在河南南阳一带.......);小说中的真实身份更是叫人膛目结舌(呵呵,跟一个姓张的负心贼......不是张飞,不是张颌,也不是东吴的二张)
第十二回:人武巅峰
犴翼怒喝,掌催邪术,左手朝着吕布一指,迸射出十八道黑气,黑气蕴含着嗜骨毁肉的邪力,触之必亡。
吕布眼神一敛,足下一抬,人若离弦箭,在黑气未金身之前,已经一个箭步抢入犴翼三尺方圆。
犴翼大吃一惊,急结出一层护墙,吕布不屑一笑,一巴掌拍在护墙之上,发出一声闷响,邪力凝聚的护墙竟出现龟裂之征,随后他五指往墙上一扣,硬生生插入其中,再猛地一扯,整道护墙好似薄纸般被硬生生撕裂。
犴翼惊于吕布神勇,不敢再小觊对手,祭出邪功秘法,双掌一扬,数道黑气盘旋而窜,先是盘旋聚集,紧接着便是朝外喷涌,无数黑点扑来,黑中带金,着实诡异,其势如飞蝗倾巢,万箭齐发。
墨玄双目凝华,法眼倏开,认出那些黑点其实是无数锐物,其细若针尖,一旦击中活物便会刺破皮肤,渗入血液,侵蚀骨髓脏腑,中招者往往要受尽痛苦而亡,正是一种阴损歹毒的法术——蚀骨金针。
墨玄急忙提醒道:「吕壮士,小心那蚀骨金针!」
吕布也瞧出那黑气古怪,那容这些妖术沾身,单足顿地,一脚踩碎了大片地面,碎石飞溅,同时他手臂一挥,将碎石朝前方打去,正是就地取材,以繁克繁,无数小石子将蚀骨金针一一撞开。
吕布冷哼道:「此等鬼把戏能奈我何!」
话音未落,已经抢到犴翼跟前三步之处,快得不及眨眼。
犴翼未及反应,便见一只大手朝他探来,眼前随即一黑,就被手掌按住面门。
吕布一掌压在犴翼脸上,再猛然发力,硬生生将他拍了四脚朝天。
犴翼邪功精湛,并未受伤,但却是颜面无光,怒不可遏:「匹夫欺人太甚,本座要你尸骨无存!」
吕布冷笑道:「好臭的狗屁!」
犴翼双目狰狞,嚎叫一声,衣衫顿时化成碎片,现出至魔邪相,其额生双角,獠牙出唇;背生六膀,柔韧修长,摆动自如,其臂前端有一血口,吸气吐毒,六根手臂形状似蛇又似蛟,诡异森寒,威煞四方。
目睹此等妖邪怪相,吕布也是微微一怔,犴翼便趁机行凶,上面两根蛇臂朝吕布的喉咙咬钳而去,中间两根朝心坎钻去,最后两根直扫腰腹下阴。
吕布拳掌利索,手臂一推,五指一弹,举重若轻,尽卸万千邪力,犴翼六臂齐舞却是连吕布的衣角也沾不到。
当初他一行人等连犴翼的面貌都没看清楚,就被打得吐血重伤,如今这魔阙尊使却被吕布玩弄于鼓掌之间,让墨玄瞧得是目瞪口呆,惊讶不已。
犴翼六条蛇臂轮转,舞得滴水不入,风泼难近,每挥一下皆有吞风吐雷之力,几个起落便将百步方圆摧残得疮痍满目,地裂三尺,土掀三丈。
且看那吕奉先临危不乱,他巧步挪移,游避于缝隙之间,任由妖孽乱舞,邪力倾吐,便是不能伤其分毫。
一臂扫来,吕布握拳击出,打在臂膀之时他再借力使力,避开后续的连环追击,招式拿捏极巧,妙绝毫癫,有板有眼,进退有据,犴翼是万万没想到这身材魁梧的莽夫竟有如此精巧的打法,着实叫他始料不及。
倏然,吕布右掌一伸,五指如鹰爪扣去,不偏不倚恰好将扣住两条蛇臂的腕脉,也正是蛇之七寸。
犴翼急忙挣扎,却发觉自己两条胳膊拗不过对方单掌,吕布的手掌好似一口铁钳,将他双臂牢牢钳住,动弹不得。
吕布哈哈大笑,抬脚便朝犴翼小腹踹去,借着这一蹬之力,手臂再发力,强行扯下犴翼的两条手臂,鲜血直流,哀嚎连天。
吕布先是巧挪闪避犴翼的狂攻,尽展技之精湛,紧接着这单手断臂则凸显武之刚勇。
扯断手臂,吕布连消带打,指掌猛地击在犴翼心口,五指发力,如铁钩般穿胸破膛,一股腥臭黑血泉涌迸出,正是剖心挖肺,惨况触目惊心。
墨玄倒抽一口冷气,看得是目瞪口呆。
心被剖出,犴翼脸色惨白,满面苦楚,但仍有气息,未曾毙命。
吕布手握邪心,感受着怦然脉动,满手污血,冷笑道:「挖心仍不死,果然魔物也!」
犴翼咬牙切齿,以魔气催生皮肉,封住血脉,重愈伤口。
吕布蹙眉问墨玄道:「黑衣少年,这厮被剖心居然还能活,这是什么妖孽?」
墨玄思索片刻道:「根据古籍记载,魔道修者可凝练出元魔邪相,藉此增强实力,此相十分诡异,难以常理度之,或许他不止一个心脏。」
雨琴道:「我看他的元神法身更像是七邪玲珑心经。」
闻得此言,犴翼脸色微微一沉,显然是被雨琴瞧出端倪。
殷商末年,忠烈义臣比干直谏纣王,劝纣王废除妖妃妲己,妲己则进谗言:「吾闻圣人心有七窍信有诸乎?」
纣王遂杀比干剖视其心,果真是心有七窍。
妲己见此心神妙异常,便起了侵占之意,但七窍玲珑心乃圣人之心,内蕴至阳正气,,端的是鬼神易辟,妖邪难近,妲己见无法得逞,干脆便将此心丢入九曲深谷,以污血秽土掩盖,再以千万尸骸堆埋,施展污圣毁神法,要将这颗七窍玲珑心转化特质,化圣为邪。
但秘法还未进展开来,纣王便遭武王所诛,妲己也死于姜子牙的斩妖刀之下。
而七窍玲珑心也就此行踪不明,消失尘寰,但后世妖道魔修也从妲己的污圣秘法创出一套七邪玲珑心经,修炼者先将心血凝练,从而一生二,二生三,进而化作七心,七心最终汇合一颗至邪玲珑心,成就一身夺天神通,正是邪道至圣,传说其威能堪比天道圣人。
吕布不知道这段缘由,只是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这贼厮还是个多心魔孽,很好,本大爷便将他心肝脾肺肾全部挖出,看他还有没有气!」
说着虎步一踩,身若矫龙,纵身再攻,逼近犴翼。
犴翼大惊,挥舞手臂抵御,吕布笑道:「守得如此严实,看来你也只剩一个心脏了!」
说话间,吕布五指并合,挥臂一扫,嗖的一下又削断犴翼一根手臂。
犴翼剧痛无比,冷汗直冒,他此刻失了一心,功力暴跌过半,压根不是吕布的对手。
吕布扬眉长啸:「如今你还有三条胳膊,我只有两条,还是颇为不公平!」
话音方落,他怒拔画戟,趁胜追击。
但看飞将扬方天,鬼神抖画戟,犴翼气弱那堪抵挡,只接了三戟便再度呕血,伤上加伤。
眼见主人受创,鬼兵立即分军救援,三十名铁甲战士火速涌上围杀。
「哼!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武夫怒喝,无双绝武,只看吕奉先旋舞战戟,锐锋环转四方,利索划过鬼兵胸腹,其铁甲虽能防昆仑仙术,但却难挡至刚利刃,顿时魂飞魄散,形神俱灭。
墨玄曾见过人世豪雄的威力,对红尘英杰十分佩服,如今目睹吕布武姿,端的是心魄惊颤,堪称惊世无双。
吕布初展人武风采,震慑八方妖邪,高顺也领军奔杀,陷阵营百人勇士之攻势水银泻地,纵横交错间,杀得铁煞鬼兵阵型大乱。
高顺更是勇战八方,双头利刃枪连挑数名鬼兵,枪刃一闪,人骑皆亡。
犴翼脏腑重创,心脉残损,再难施法,只得转身退走,吕布喝道:「妖孽休走,再接本大爷一戟!」
他单手持戟,当头劈斩,立即掀出惊天气浪,直扫犴翼背门。
犴翼咬牙暗骂:「咄咄相逼,匹夫该死!」
虽是怒火中烧,但他却是有自知之明,此刻只得豁尽元气,火速飞离战场。
吕布一击并未奏效,哼了一声,挥戟转势,一腔罡气倾吐八方,百步之内,铁甲破碎,鬼兵溃散。
高顺见状,振臂一呼:「陷阵营——驱敌!」
众兵将收拢阵型,挥戈扫荡,好似怒龙穿梭战场,将山谷四周的铁煞鬼兵一一打散,令其阵不成阵,溃不成军,只得狼狈逃窜。
击散对手后,高顺并未贪胜追杀,而是敛军一处,固守阵地,稳固战果,其进退有据,能放能收,尽展大将之风。
吕布手握邪心,颇为满意,笑道:「高顺,速速保存此心,务必送到义父手中!」
高顺翻身下马,命人取出一个铜罐,便要将心放入其中,谁料还未伸手去接,那颗心立即化作一滩血水。
吕布虎目圆瞪,惊怒不已,望着墨玄道:「这是怎么回事?」
墨玄过去一看,蹙眉道:「这七邪玲珑心经,乃是以本心为根基,此心称原心,而另外的心脏是以心血凝练而成,称为辅心!壮士你方才挖出的应该只是一颗辅心,一旦离体此心便恢复原形,变成一滩血水!」
吕布怒哼一声,紧盯犴翼逃窜的方向,沉声问道:「小子,你既然那贼厮死敌,可知他欲往何方?」
墨玄道:「如今正邪两道都齐聚乌垒,依在下拙见,那犴翼很有可能会去乌垒」
吕布道:「高顺,整军,乌垒!」
简短六个字便已经交代了一切,高顺肃然应是,手掌一挥,陷阵营众人再度翻身上马,其动作整齐如一,铠甲发出摄人摩擦声!墨玄又补充一句道:「壮士且慢,那犴翼已经身负重伤,也可能不回去乌垒,而是回转天湮魔阙疗伤!」
吕布扫了他一眼,道:「先去乌垒,若不见人,便将那天湮魔阙铲平!」
「咯咯,好个莽夫,口气忒大。」
山谷中发出一窜银铃般的脆笑,伴随着熊熊天火,给人一种诡异的媚态。
吕布嗯了一声,扭头看向山谷。
墨玄大叫不妙,这九阳天火已经焚烧了许久,也不知众人是否安好,顿时心急如焚,便要闯入山谷。
熟料一道火舌喷吐而出,灼得他举步若艰。
此时山谷内传来银面女子的声音:「昔日天界聚集十万天兵,八方神将攻打天湮魔阙也未见取下,就凭你区区匹夫之勇,居然敢放此等大言!」
吕布冷笑一声,喝道:「口气是大是小,你可敢一试?」
女子道:「你若过得这九阳天火阵,便寻妾身一试!还有昆仑派那两个小娃娃,若是想救你们的师叔师姑,就闯过阵来。」
雨琴绷着玉颈道:「闯就闯,谁怕谁!」
女子笑道:「尔等光阴可是不多,再拖一时半刻,他们可都得或作一滩血水了!」
墨玄朝吕布做了个辑,道:「吕壮士,咱们既然都要入阵,便一同搭个伴,也好相互照应!」
吕布冷笑道:「搭个伴?就凭你们两个小鬼,不拖后腿便已不错!」
雨琴气得七窍生烟,吕布不再搭理他们,转身便朝山谷走去,临近谷口,又是一道火舌喷来。
墨玄急忙提醒道:「小心!」
雨琴暗恨道:「你这黑炭头就是滥好人,提醒他做什么,叫他烧个灰头土脸也好,杀杀他的傲气!」
「大惊小怪!」
吕布抡戟一扫,劲风倾吐,硬生生劈出一条道来,火难沾身。
墨玄和雨琴再度惊叹,吕布头也不回纵身入阵,两人赶紧紧随其后,跟着吕布走入山谷,高顺等人便守在谷外,只看他们齐身下马,动作依旧整齐如一。
高顺下令道:「全军就地休整!」
众军同时盘膝坐下,铠甲发出铿锵声响,好不威武,百人军马同时陷入一片寂静,就连呼吸声也微不可闻,就像是一尊尊的石像。
这般军容正是暗合以静制动之意,看似木讷无声,实则是在积蓄力量和调养身体,以最快速度恢复巅峰状态,一旦遇上敌袭,这支陷阵营精锐必然会暴跳而起,蓄势杀敌,正如孙子兵法所言——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
走在火道之内,墨玄一股莫名玄力笼罩而下,不断削弱他的元气,雨琴更是被烘得气血翻涌,香汗淋漓。
墨玄暗叫不妙,忖道:「那妖妇既然要炼化师叔众人,此火阵必然是针对昆仑仙法而布,我跟师姐走进来无异于自投罗网,作茧自缚!」
两人修炼昆仑道术,恰好被这火阵克制,越是深入,气力越弱。
相反吕布一脸泰然,面不红气不喘,龙行虎步,气定神闲,墨玄见状不禁心中叹服:「火阵虽然只是针对我们两,但怎么说也是九阳天火,炙热无比,这吕奉先居然可以轻松抵御,当真厉害。」
倏然,火舌吞吐,如同海潮翻涌,一个火浪倾斜而下,吕布旋戟一挡,卸开浪涛,而墨玄和雨琴却被热浪卷开一侧,与吕布分隔开来。
火阵分隔三人之后,立即生出异端变化,似真似幻,万千火舌犹如九曲迷宫,千折万转,灼热无比,既是惑敌,又是杀敌。
墨玄施展静心咒平复心绪,带着雨琴辨明虚实,避开真实杀机,正欲继续深入之时,却见火海中涌出一抹妖娆倩影,那银面女子妙目含笑,娉娉婷婷而来,其步态好似贵妇游玩后花园般慵懒媚人,实则却是一步千尺,缩地成寸,还未来得及眨眼墨玄已闻得馨香扑鼻,杀机临身。
银面女子素白柔荑掐了个法指,往墨玄眉心点去,墨玄只觉脑门一阵刺痛,灵识混乱。
银面女子笑道:「你这娃娃体质不错,内元纯正阳和,亦是上等丹药之材!」
雨琴见墨玄有难,急忙来救,就地取材,以七十二变之吐炎法诀驾驭方圆烈火,再辅以吞刀之法,霎时烈焰为用,尽做漫天刀芒。
银面女子咯的一笑,春葱般的玉指化作兰花状,浩荡灵气透体而出,结做巨大盾牌,雨琴的刀气甫一触及,立即消融。
面具后那双秋翦莹润晃动,瞥来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好个眉清目秀情意绵绵的女娃,如此紧张这小子,想必爱煞了他吧。」
雨琴粉面一红,含羞带怒,连施多式法诀,掀起层层火云卷了过去。
银面女子嗤笑道:「这火阵是我所布,你认为这些火焰能伤得到我吗?」
说话间,玉指一弹,火云立即散做千万火星,倒袭雨琴。
墨玄挺身上前,将她挡在身后,再度催化体内九转金丹,调动天地元气,双手朝前一拒,凝练出一道无形气墙,将火星一一挡住。
银面女子眼眸闪过一丝惊愕,沉声喝问道:「小子,你体内究竟有什么!」
墨玄那会告诉她,提起大力神通,一拳朝她砸去。
拳风引动烈火,霎时火海翻腾,而银面女子素手一抬,举重若轻地将墨玄的一拳给挡了回去,同时震得他筋络欲碎,若非体内九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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