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里的花》 第12章

所以在最后,顾适近乎狼狈地被季长天赶出了病房,她只是垂首站在一旁,并没有抬头看他。

第十六章下葬礼(把自己写吐了还可以再文艺一点吗?????)

季天是在清晨出的殡,少年人早逝,一切从简,也没占新闻多大的版幅。出殡现场记者寥寥,季家大大小小却是到了个齐。

守了三天三夜的舒沐清此时大脑却无比清醒,当年季阳出事,她还在英国连葬礼都没来得及参加,如今,这又算什么。

怔然地看着骨灰盒缓缓下葬,她不禁抬头,不忍再看,眼眶因为近日泪腺过于发达而有些发干,朦胧中似乎看到了季天的笑颜,衬着蓝天白云,干净而美好。

耳边依旧是他少年青涩的嗓音,期期艾艾地跟在她后面叫嫂子嫂子的。

“姐姐,姐姐……你什么时候跟哥哥结婚呀……到时候我就叫你嫂子……嫂子……”

“嫂子……你明天还来么?我帮你们望风……”

“哥哥……嫂子……”

笑时两个小梨涡,长睫毛。

如今物是人非,提前退场,对于他们来说何尝又不是件好事?最起码,就没有这许多心痛惆怅。

季母在一旁哭得痛彻心扉,由季长天扶着,几欲昏厥。

转头看了眼比肩而站面无表情的顾适,淡漠的侧脸英俊宛若神祗。不由想起季天在临终前的话。

“大嫂……希望你能和大哥好好过下去……”

葬礼快接近尾声,天色也渐渐转阴,狂风阵阵似要变天。

突然发了狂的季母挣脱了季长天的扶持,冲至顾适面前。她的力气大极,竟然把没有防备的顾适推得一个踉跄。

“你这个杀人犯!你不得好死!”

舒沐清连忙去拉季母,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

无奈发狂的人往往是不受控制,季母又推搡了几下,起先他还任由她,后来一个闪身,季母扑了空没站稳。站在季母身旁的女眷连忙上前扶,却没扶住反而被误伤,连人摔到顾适身上。

两个人斜斜地撞到隔壁的墓碑上发出一声闷响,顾适还算绅士地护住了身上的女人,站直后便立刻放开人。

“贱种!你不得好死!”季母凄厉地尖叫了一声,看人站稳了便又要推。

“美玲,够了!”一直冷眼旁观的季长天突然开口,上前拉住了女人,“别在这里吵!”

女人一下子安静下来,狠狠瞪了一眼始终面无表情的顾适,如淬了毒汁一般。

葬礼由一场闹剧总结,豪门人情总是淡漠,寒暄安慰一番后立马便各自乘车散了。

热闹的鞭炮放过,此刻的寂静让人受不了。墓前仅剩顾适与舒沐清两人。

“协议书你什么时候签字?”语气冷漠得教人难以忍受。

顾适沉默,不着痕迹地揉了揉刚刚被撞的左腰侧,那里传来的阵阵尖锐疼痛直达心底。刚才那个女眷,体重可是不轻。

“我们回家吧……”他上前去拉她。

“协议书你什么时候签字?”舒沐清没里他,一把甩开。

顾适被打开的手在空中慢慢紧握成拳,他哑声说道,“我不会签的。”

“你什么都得到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放过你?”顾适冷哼一声,死死地扣住她的手腕,“当初可是你先缠上我的。”

舒沐清无畏地回视,男人眼中暗色浮动,是从未见过的狠厉,让她不禁有些退缩,连忙重整心神,“我买了明天的机票,这婚离不离我都会走的。”她叹了口气,“你知道的,我并不爱你。”

“明天几时的飞机?”顾适眼神陡然空洞,态度似乎妥协。

“晚上八点。”

“那就最后一起吃个午饭,可以吗?”

威胁

第十七章

三日没合眼,与顾适在墓地分手,直接打的回了自己家,身心疲惫,倒头便睡,一觉从下午直睡到了第二天午时。

手忙脚乱起身,早已过了约定时间。

约在他们婚后第一次约会的西餐厅,赶到时已离约定时间迟了足足一个半小时。原本应该静谧柔和的高档西餐厅此时正乱作一团。

“打人啦!”有人扯着喉咙大喊,“明星打人拉!”

有人火速围观,火速拍照。

“那不是顾大神?”

“旁边不是刚上报纸的……前两天的……季家的……”

“季家死了的小儿子的母亲嘛!”

“怎么搁这打起来了?”

……

天朝果然无论是街尾相间、平摊小店还是上流餐馆都充满着一群具有八卦热情的子民。

舒沐清甫一进门,只看见季母缓缓下滑的身体,还有站在一旁,视若无睹的顾适。

“季妈妈,季妈妈……”她一把搀住季母,却没有回应。

她小心翼翼地蹲下来查看了一番怀里的季母,见她只是昏了过去,便抬头怒视着面前的男人,“我对你太失望了,你喊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个么?”

顾适皱眉,没有说话,紧了紧西装外剪裁得体的深灰色大衣,一手扣在腹间,一手背在身后。

舒沐清吃力地扶起地上的季母,“你害死她儿子还不够么……”说着,眼泪便往下淌。

“我没有……”顾适从背后不知把什么东西放进大衣口袋中,这才上前抓住舒沐清的肩膀。

“你放开我!”舒沐清歇斯底里。

季母却在此刻倏然睁开眼睛,尖叫了一声,从舒沐清怀里挣脱朝餐馆外跑去。

“季妈妈……”舒沐清连忙去追。

……

餐馆外,发狂的季母早已跑的不见踪影。舒沐清失魂落魄地扶着路灯看着季母离去的方向,心下一片迷惘。

“你冷静点。”顾适缓缓走上前,扶住女人摇摇欲坠的身子。

“你放开我!”

男人只好放手,左手却始终没有离开腹间。

如果舒沐清此刻能够看一眼他的话,定会发现男人脸上不正常的惨白。

“你快开车去找找她……”女人反而抓住了男人胸前的衣服。

顾适疼得浑身一颤,不着痕迹地格开了女人。

“你怎么了?”许是终于发现了男人的不对劲。

“怎么了?你婆婆刚刚拿刀捅我,你说怎么了?”

舒沐清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见男人的神色不像是在开玩笑,一把拿开男人护在腹间的手,掀开大衣,血渍已从西装外套渗了出来。

“去车上。”她闷闷地开口。

这伤断不可以去医院,好在创口不深也不大,水果刀,定是在刺上去时候便立刻被拦下。舒沐清为男人用车中备用绷带草草包扎。

顾适半躺在车的后座,尽管动作已放到最缓却还是疼得冷汗出了一身,他看着埋首于药箱的女人,哑声道,“你还走么?”

“弄好就走。”女人默默地帮他缠绷带。

他怒极反笑,捏住女人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来,“你走啊,你走了,我便让你们舒家陪你一起消失。”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他喘一口气,“你也知道季舒两家最近那个工程……”

男人的气场压得她喘不过起来,呼吸不由急促起来却还是怒目相对,“你……你敢!”

“呵……”他任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我又有什么不敢的?”

“你……”女人不禁手上用力,“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伤口又涌出些鲜血,男人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依旧在笑,“哦?我以前是怎样的?”

“……”女人沉默,那双冷漠的黑眸令人心惊,莫非这才是他的真面目?以前那些温柔谦卑,迁就隐忍全是装出来的么?

“要我怎样做你才肯放我走?”她垂下眼帘,放柔语气。

他眯眼盯住女人,“放过你?做梦!”说着甩开女人,动手自己自己包扎起伤口,动作熟练凌厉。

“如果你把我服侍舒服了,也许我会考虑放过你爸和你弟弟。”他干净利落的绑好绷带,从大衣里拿出汽车遥控器,“还有这个伤,我要是告发,到时候杀人犯就不是我了,是你婆婆……”

“我不相信……”

“不相信?”顾适挑眉,又掏出口袋里的水果刀抛到舒沐清座位前,上面还沾着血迹。他打开车门锁,“那你现在下车试试。明天她刺杀我的消息就满城皆知,你不是要去追她么?现在这个任务就交给警察……”

“够了!”舒沐清捂住耳朵。

“郑安呐……”顾适掏出手机。

“不要!”她扑上去要抢,不料轻而易举地就抢了过来,连忙抓紧护在胸前。

顾适又盯着面前的缩在角落里的女人半晌,闭目捂着伤口艰难地喘息片刻,汗顺着双鬓流下,“去买点药上来。”

“什么药?”她惊恐道。

“你觉得什么药合适就买……什么吧。”他指指左腰侧。

那里青紫一片撞得不轻,不过似乎已经被料理过了,“怎么弄的?”

“你婆婆昨天蓄意谋杀……”他语调嘲讽。

她夺门而出。

再返回车上,发现男人已然正襟危坐,一丝不乱地打着电话,见她上车,偏头示意她把药放在一旁。

谈话内容似乎已接近尾声,她还没来得及偷听便已被挂断。

“坐前面去开车。”淡淡扔下一句,顾适往后靠了靠,闭目养神起来。

“去哪儿啊?”

“鑫瑞饭店。”

“都这样了还去喝酒啊?你想死了?”

“不正合你愿吗?”

“你……”就算这一切都是他做的,她也没想过报复或者什么。其中原因,她也不想深究。

看着镜子中男人完美无瑕的睡颜,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比季阳还要好看上几分的,都说男孩多像母亲,说起来,他似乎也不与日前刚打过照面的顾母有哪里相似。

那顾母美则美矣,却不免胭脂俗粉。

幸好中午为了赴他的约,想着是最后一次,隆重打扮了一下,这样直接去饭局也不会出差错。这次约见的是一伙德国客户,也是季舒两家此次工程的主要投资商之一。自顾适进了季家,便主要着手海外市场,也不知是不是为了防他。

“我在外面等你吧。”舒沐清挽着他的手,不想进去。

“你不是副修德语?权当翻译。”顾适语气冷淡,“顺便挡挡酒。”

想起刚刚临下车,喊半天都没喊醒,她着实有些担心他的状态。

“撑得住吗?”

顾适一愣,“没事的,习惯了。”

习惯了?什么意思?

好在是外国投资商,喝酒不是重头戏,白酒也没怎么喝,主要是干红,德国人毕竟是好酒的。

一进包厢,顾大神就瞬间变成了外交顾,眼神明亮了,走路有力了,声音洪亮了,一张脸笑的跟朵花似的,真是谦谦君子,彬彬有礼,进退有度啊。

“姐,你怎么来了?”舒沐泽暗地里扯他姐的袖子,他今天作为舒家代表出席。这次的合同,对于季家也许并不算什么,但对于舒家却是投入了全部资本。

“都公开了,陪他也是自然。”舒沐清不愿多说。

他起身回酒,不再多问。

想是今天顾适终于知道控制,怕伤口发炎,没有再把酒当白开水喝,总让人觉得此人喝酒不要命。

说是让她来挡酒,可每当她一应客户要求,某顾就让舒沐泽喝,所以到最后,喝趴下的反而是舒沐泽。

“要你少喝点,你非不听。”舒沐清陪着她弟弟在男厕所狂吐,门口立着“清洗中”的牌子。

“现在知道了难受了吧……”她心疼地拍着舒沐泽的背。

“哎……明天早上头痛死你。”

……

顾适靠墙站着,听着里面那女人跟老妈子似的喋喋不休,唇边泛起一丝苦笑。胃里突然一阵抽痛,他不由弯下腰去按,一瞬间只觉得周身发冷,有些站不住。

……

“别乱动!快起来!”

听见姐弟俩似乎要出来了,他连忙站直身子,刚回头便看见舒沐清扶着她弟弟就走出来。舒沐泽张牙舞爪乱七八糟地挥舞着他的四肢,形象全毁。

“都要你不要给他喝了。”舒沐清看见顾适正站在门口,不禁埋怨道。

顾适沉默,接过舒沐泽。这家伙一到他姐夫手里,立马就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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